夏雨妍和沈小曼給兩位公主行禮,立刻被她們一人一個的扶住了。
“你們也別太見外了,咱們可是親戚,何況這裡也沒有外人,就別弄那些虛禮了!咱們坐下說說話!我和二皇姐特意今兒來早了些,就是想趁着別人還沒有到的時候咱們自家人在一起聊聊天!一會兒人來多了就沒機會了!”永福公主說道!
“我看你就是好奇想來看看她們!這段時間在府裡憋得難受了吧?”郭氏邊笑邊說道。永福的性子像皇后娘娘多一些,她還以爲母妃她們一回來這人就要跑來了呢,能忍着這麼些日子已經很不容易了!
“還是大堂嫂瞭解永福!”敏慧公主在用手掩住嘴巴笑得眼都眯了起來,“她啊早就想來了,要不是前陣子惹了事被母后禁了足,她早就來了!就這樣她還不許我先來,說要來得大家一起,不然被你們認爲是她故意擺架子就不好了!”
就這會兒,夏雨妍也大致瞭解了一些這兩位公主的性子了,永福公主性子比較爽利些,說起話來語速較快!但是言行舉止爽朗卻不粗魯,身上到透着一股淡淡凌人氣勢!
這位敏慧公主則相反,典型的溫柔賢惠型的,一舉一動都彰顯着皇家公主的沉穩大氣!舉止優雅,說起話來也是慢條斯理的,聲音溫潤好聽,讓人感覺很舒服!
這樣南轅北轍的兩個性子的人竟然能在一起處的這麼融洽,讓夏雨妍感到很新奇!那些宮鬥小說裡不是常說不是一個娘生的公主之間經常會斗的你死我活的嗎?怎麼這兩人關係好的就跟嫡親姐妹似的呢?
“怎麼?你又惹什麼事了?”陳氏在一邊好奇的問道。
皇后娘娘拿這位也是沒有辦法了,從小到大也不知道被禁了多少次足了,可是人家還是屢教不改!這都成親生子了還不消停!
“你們別聽她胡說,我哪有惹事,母后就是喜歡小題大做!”永福公主斜了敏慧公主一眼,這人就喜歡揭她的短!
“還說沒有,她讓人把林右相家的孫子從匯朋樓的二樓給扔了下去,把人家的肋骨都給摔斷了兩根!要不是京兆尹翟大人及時帶人趕到,她都要把人家的酒樓給砸了!”敏慧公主對她的眼神毫不在意,直接就將她的英雄事蹟給爆了出來,反正這裡也沒有外人!
“······”夏雨妍無語的看着這位永福公主,你這哪裡是公主,分明就是街頭惡霸嘛!竟然還說皇后娘娘是小題大做,這是大題小做好不好,換成別人早就進牢房了!
可是她環視了一下四周,除了自己就只有沈小曼臉上露出了驚訝的神情,郭氏和陳氏甚至在場的丫鬟們都臉色淡淡的,好似這根本就不是什麼新鮮事了,感情這位公主也不是第一次幹這種事了吧?
“這事怎麼沒有聽皇后娘娘說起啊?”郭氏問道,而且在京城也沒有消息傳出來,她都沒有聽說過!
“父皇把事情壓下來了,而且那個右相家也理虧,自然更不會聲張!”,敏慧公主說道。
“右相家的孫子好像也才十五六歲的樣子吧,應該跟洛兒差不多大,你這跟個小屁孩較什麼勁?還砸人家的酒樓?”郭氏皺了皺眉頭對着永福公主說道。
匯朋樓是右相家的產業,因着右相的關係生意倒是不錯,不過口碑卻不是很好!他家那個孫子被家裡人給慣壞了,在京城裡也算是一個小紈絝!永福怎麼會跟他懟上的?
“本宮可沒跟他較勁,是那個不長眼的竟敢當着本宮的面強拉着街上的一個姑娘進酒樓要讓她陪他和他那幾個狐朋狗友喝酒!小小年紀就能幹出這樣欺男霸女的事情來,長大了還能好到哪裡去!本宮這是在替右相管教她,他們應該感謝本宮纔是!”
“是——公主殿下俠義心腸,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是真英雄!”郭氏也笑着打趣,“公主要是男兒身,一定是個俠士!”
“幹嘛非得男兒身才行?王妃伯母不就是女兒身嗎?她不是照樣跟着安王伯父上陣殺敵,一點都不輸男兒,我現在上不了陣殺不了敵,但是教訓教訓幾個地痞紈絝還是可以的!”
永福公主打小就崇拜安王妃慕容氏,就想着有一天能像她那樣上戰場殺敵!可是父皇母后都不允許,她便只好把這個京城當成戰場,沒嫁人時就經常偷偷的往宮外跑,看見有什麼人在街上欺壓百姓強搶民女什麼的就好給他們打抱不平!
京城裡的大到名門世家的紈絝,小到街邊的小混混,很多都被她揍過!時候她也總是被皇后給關在宮裡罰抄經書或者禁足,甚至還捱過板子!但是隻要一有機會她還是會偷偷地溜出宮,屬於屢教不改的脾氣!久而久之大家對永福公主的的事情也都見怪不怪了,只要是很長時間見不到她,那一準就是被皇后娘娘罰禁足了!
聽說她的駙馬就是自己在外面碰到的,那時那位駙馬爺也正在抱打不平,結果被她看見,志同道合,志趣相投的兩個人就這麼認識了!繼而有了感情,永福公主便找她爹給他們賜婚!據說那位駙馬爺一開始還不知道自己喜歡的姑娘是公主,見到皇上下旨讓他娶公主時還跑到宮裡找皇上要退婚,結果差點捱了東盛帝的揍!
夏雨妍饒有興趣的看着她,這位公主的性子到跟她的堂姐夏玉兒有些相似,但是夏玉兒經常混跡于軍營,比永福公主更加男性化一些!
“唉——還以爲你成親後能改改性子呢,沒想到只安分了這麼點時間又原形畢露了,你現在可是有孩子的人呢,還不知道收斂一些,難道是想讓囡囡和你一樣?”
郭氏嘆了口氣,小囡囡現在才兩歲多一點,就知道跟男孩子打架了!以前三弟妹在府中時,小囡囡一來就會跟着她家的涵哥兒打的不可開交,這樣下去將來還不得跟她娘一個樣!
“話說回來,你們那兩個孩子呢?囡囡和瑜哥兒呢?”郭氏這纔想到貌似沒有看到她們帶孩子過來啊!
囡囡是永福公主的女兒,今年兩歲多一點,瑜哥兒是敏慧公主的兒子,今年六歲了,與妞妞同歲!
“他們呀,在家的時候就聽說這裡新來了一個小姐妹,這一進府就吵着要去看一看!我們便讓人將他們送去王妃伯母的院子裡去了!”敏慧公主說道,“伯母如今真的過上了含飴弄孫的日子了!”
“可不是,母妃以前跟着父王征戰沙場,如今可算是有兒有女,兒孫滿堂了,是該好好的享享福了!”郭氏也感嘆到。
幾個人又說了一會兒話,郭氏怕沈小曼累了,便讓丫鬟帶她先去廂房休息一下。而永福公主和敏慧公主也起身去給安王妃請安去了。花廳裡又只剩下夏雨妍和郭氏陳氏!
“這兩位公主性格大不相同,又不是同一個母親,竟然還能如嫡親姐妹一般關係如此好,真是讓人想不到呢!”夏雨妍看着那兩個有說有笑的走遠了的公主殿下感嘆道!
她的話引得陳氏嗤笑了一聲:“這這丫頭一定是沒有仔細看大嫂給你的冊子吧,那上面可是有這幾位公主的詳細介紹呢!一看就是偷懶來着!”
詳細介紹?夏雨妍蒙了一下,她貌似只看了皇家的人員名冊,東盛皇家的人員本就不多,宮中的那幾位她都清楚得很,無外乎就是遠在江南的慶陽長公主她不是很瞭解,所以也就重點看了一下!其他的詳細資料她確實沒有看,難道這裡面還有什麼隱情?
“那些冊子裡面的東西確實很多,想要一下子瞭解清楚可不是容易的事情!”郭氏笑道,“其實咱們東盛的四位公主中,只有兩位是皇上的嫡親血脈,就是三公主永福和四公主永昌!她們都是皇后娘娘生的,這個你是知道的!”
夏雨妍愣愣的點了一下頭,這個她是知道,可是爲什麼說只有這兩位是皇上的血脈,難道大公主和二公主不是皇上的女兒,可是她們的母親不是蘭妃和淑妃嗎?總不可能是這兩位給皇上帶了綠帽子了吧!
想到這兒,夏雨妍渾身一寒,立刻把這個念頭給掐滅了,給皇上帶綠帽子還得了,全家都別想活了,更不可能還將她們的孩子封爲公主了!
郭氏看着她亂閃的眼神就知道這丫頭想歪了,只好無奈的說道:“大公主敏佳其實是已故的太后娘娘的孃家侄孫女!太后孃家跟着先皇南征北戰,家中親人相繼戰死,最後只留下了一個年幼的堂侄兒,被太后娘娘帶在了身邊撫養,後被封爲念國公!念國公膝下有一女,便是敏佳公主,在她五歲那年!念國公病逝,隨後不到一年國公夫人也病逝了,敏佳那時候才六歲!當今陛下也剛登基不久,見她孤苦伶仃的一個人,又是太后娘娘留在世上的唯一親人,便將她接回了宮中,交由皇后娘娘撫養,但是隨後皇后娘娘懷了身孕,皇上便又將她交給了淑妃代爲撫養!”
原來是這樣!夏雨妍恍然大悟,這位大公主說起來應該算是皇上的表外甥女!
“那敏慧公主難道也是這樣的情況?”夏雨妍問道。
郭氏點點頭:“大致是差不多的,敏慧公主是先皇的一個遠房的堂侄兒的孩子,也是父母雙亡被接進宮來撫養的,他應該算是皇上的遠房堂侄女!”
難怪啊!夏雨妍這回是徹底弄明白了,她還以爲皇后娘娘真的能夠忍受和別的女人共侍一夫,甚至幫自己的夫君撫養他和別的女人生的孩子呢,感情是這麼回事!
“還有件事你是不知道呢!”陳氏也笑眯眯的說道:“當初皇上是想讓父王和母妃收養敏佳的,正好咱們王府沒有女兒,可是那時正趕上父王和母妃弄丟了四弟,心情糟糕透了,自己家的孩子都找不到了,怎麼還有心思收養別家的孩子?所以就沒有同意!後來到了敏慧的時候,因爲敏佳都已經被封爲公主了,也不好區別對待,便也將她和敏佳一樣接進了宮封爲了公主!這個在京城不是秘密的事!她們倆即便不是公主,那也是皇親國戚,身份自然也不低!”
“原來如此!今兒回去一定要將那些冊子再拿出來好好看一看,免得以後再出錯了!”夏雨妍有些慚愧的說道,幸虧今天這裡只有郭氏和陳氏在,要是有外人她可要丟臉了!
“不急,這些慢慢來,時間長了就都知道了!”郭氏安慰她道!
時間慢慢過去了,客人們也都陸續到訪了。大家都被迎進了花廳。隨着客人越來越多,整個花廳多快坐滿了!
今天來的貴婦貴女們也都是精心打扮了一番的,一個個花枝招展,風姿卓越!夏雨妍擡眼環顧四周,只見滿屋子燕瘦環肥,花紅柳綠,彷彿來到了選美大賽上了,還真是養眼呢!只是這一屋子的脂粉香氣實在太濃,薰得她有些頭暈!難怪古人常將女人多的地方說成是脂粉堆呢!
這些貴婦們今天來王府最想看見的除了王府的義女之外便是王府的四公子,新任鎮北候的未婚妻了!這兩位從到京城以來就一直沒有在衆人面前露過面,這讓大家感到又好奇又神秘!
現在她們雖還沒有見到那位嘉柔郡主,但是這位清華鄉君到是已經看到了。果然生的是嬌美動人、清麗無雙!而且舉止優雅,落落大方!從她身上一點都看不出商女的氣息!到像是哪個世家的小姐一般。難怪會被鎮北候看上!
“清華鄉君真是好相貌啊,就跟那畫上的仙女一樣,照本夫人看啊,這京城的貴女們怕也比不過呢!”一位滿頭釵滿金釵的貴婦人說道。
她的話立刻引來在座的不少夫人的贊同,大家也都紛紛跟在她的身後大肆的讚揚起夏雨妍來!
夏雨妍嘴角抽搐了一下,這人剛纔郭氏給她介紹過,是留慶侯孫耀的夫人賈氏!這丫到底是在誇她還是在給她拉仇恨呢,這在座的很多夫人今天可都是帶着閨女來的,她這一句“京城的貴女都比不過”豈不是把她們都給得罪了?她都看見有幾個小姐臉上隱隱透着不滿了!
“孫夫人過獎了,雨妍可當不得夫人如此誇獎。雨妍出身寒微,哪裡能與京城的名門貴女相比!以後還要跟各位小姐們好好學習學習呢!”夏雨妍微笑着說道。
“鄉君也太妄自菲薄了,依我看這京城的貴女都該向鄉君學習學習纔是,鄉君若沒有過人之處,陛下怎麼會封姑娘爲鄉君呢?”另一個穿翠綠錦衣的夫人也跟着說道。
夏雨妍定晴一看,這夫人身上穿的可是她的天蠶錦呢!先前人多她都沒太注意,只是這位夫人身材太胖,衣服緊緊的裹在身上,讓夏雨妍瞬間想到了那肥肥胖胖的大綠蟲子!簡直是糟蹋了她這天蠶錦了!
其實今天來的貴婦小姐們有不少都穿着天蠶錦的衣服,不過大都是普通蠶絲與天蠶錦絲混織的衣裙,純天蠶錦的衣服並不多,畢竟價格太那兒!因爲產量少,夏雨妍將天蠶錦的價格一升再升,由原先的千兩一匹都升到了五千兩一匹了!這樣的價格就算是一些有錢人家都買不起。能穿上一件混有無蠶絲的衣服現在也算是一種奢侈了!
夏雨妍看着這名貴婦,她記得是京城四大名門世家之一的裴家的長房夫人柳氏。裴家可是百年大家,即便如今已經開始沒落,但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胳膊伸出來也比別人的大腿粗,難怪能穿得起她的天蠶錦了!
只是她這話說的無形中又得罪了一大批名門閨秀了!夏雨妍不由在心底嘆氣,這些名門大家裡的貴婦人說話也都是不經過腦子的嗎?就算想要巴結別人也要想好了再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