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家被李氏這一嗓子給驚住了,齊愣愣的看着她.
只見李氏一改平日溫柔和氣的模樣,雙眼圓睜盯着夏有祿:“夏有祿!我李杏兒從嫁給你開始都是一心一意爲你爲這個家,哪怕吃再多苦都毫無怨言,我知道你放不下兄弟之情,所以以前無論他們怎麼爲難我們我都不會和他們計較,可他們不該這樣對待我的孩子,他們都是我十月懷胎從身上掉下來的肉啊!比我的命都重要!我們當他是親戚,他們有當我們是親戚嗎?他們都要害我女兒的命了,這還是親戚嗎?哪怕毫不相干的人都不會下這樣的狠手吧?我的妍兒這次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我也不會活着了,這次你要是還念着他是你二哥,我——我就帶着妍兒和阿寶離開這個家,我就是要飯,也會把他們養大成人!”
夏雨妍張着嘴看着自家孃親,沒想到這麼溫柔且動不動就哭得娘還有這麼硬氣的一面,這就是人們常說的“女子本弱,爲母則剛”吧!夏雨妍在心裡暗暗給李氏豎了個大拇指。
夏有祿也愣了,成親到現在自家媳婦還從沒有拿這樣的語氣和他說過話呢,不對,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她剛纔說什麼了?要帶着閨女和阿寶離開去要飯?開什麼玩笑,這不是要他命嘛!
反應過來的夏有祿臉漲的通紅,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急的,連忙站起身指着李氏,手指都在微微顫抖:“你——你說的這是什麼話,他們是你的孩子不也是我的孩子嗎?只有你心疼他們嗎?我夏有祿不是那種是非不分的人,自己的閨女都差點讓人給害死了,難道我還要向着要害死她的人嗎?那我還算什麼男人,還配當爹嗎?”幾句話話表明了他的態度。
夏雨妍憋着笑,果然,只要一涉及到自家妻兒,夏有祿就激動不已。
她連忙來到夏有祿身邊用手挽着夏有祿的胳膊說:“爹,您別激動,孃親也是太過擔心我們纔會這樣說的,妍兒知道爹爹其實最疼我的了,以前是妍兒沒說,所以爹不知道,這不是爹的錯。”
被夏雨妍挽住胳膊,夏有祿渾身一僵,很久都沒有和自家閨女如此親近了,記憶中還是閨女很小的時候被他抱在懷裡,軟軟的一團,讓自己的心也跟着變得很軟······唉——從什麼時候開始閨女不再跟他親近了呢,夏有祿低頭看着夏雨妍:當初那麼小小的一團,現在已經長成大姑娘了,再過幾年都要嫁人了,時間過得真快呀!
夏有祿沉浸在回憶之中······
咦?咋沒反應呢?夏雨妍疑惑的看着發呆的夏有祿,非要姐使出殺手鐗不可呀!
於是,夏雨妍搖晃着夏有祿的胳膊,拖着長音朝他喊了一聲:“阿爹——”喊完,夏雨妍就被自己給肉麻到了,艾瑪!果然撒嬌什麼的不適合姐啊!姐容易嗎?
——嬌嬌弱弱的一聲“阿爹”把夏有祿喊回神了,低頭看着閨女噘着嘴晃着自己胳膊,水汪汪的大眼睛裡滿是孺慕之情,夏有祿頓時飄了,忙不迭的應着:“哎、哎——爹聽着呢,妍兒說的都對,都是爹不好,這些年讓妍兒還有阿寶跟你娘受委屈了,爹以後不會再糊塗下去了,從今往後,爹爹的親人就只是我們這一家人了,咱們以後好好過日子,旁人與我們再不相干。”
“嗯嗯,”夏雨妍一邊點頭一邊跳起來摟着夏有祿的脖子,整個人掛在了他身上:“就知道爹爹最好了,妍兒的爹爹是這世上最好的爹爹。”
夏雨妍彷彿回到前世自己爸媽還在世自己在他們身邊肆意撒嬌的時候,反正自己現在的身體才13歲,在前世這個年紀可不還是在父母懷裡撒嬌的嘛!
既然老天爺讓她又擁有了一雙父母,那她不好好享受一下天倫之樂豈不是辜負了她來此一招?
對於女兒的如此親近夏有祿有些hold不住啊!但心裡卻是滿滿的感動,原來女兒對他這個爹並沒有失望,還是如此親近和依賴他的啊!都是他這個當爹的不稱職!
看着這樣活力四射的女兒,李氏也是心酸加感動:這樣纔是這個年紀的女孩子該有的樣子啊,以前雖然看着乖巧,可完全沒有生氣,讓人看着就只有心疼和無奈!
全家似乎都被夏雨妍感染了,心情變得從沒有過得輕鬆和愉悅,李氏看着賴在夏有祿身上的女兒笑罵道:“多大的孩子了,還賴在爹爹身上,快下來,讓人看了笑話!”
阿寶也在旁邊颳着臉說道:“阿姐羞羞,這麼大了還要阿爹抱。”
“切——你那是嫉妒!”夏雨妍朝阿寶翻了個白眼,“你姐姐我就算老的白了頭髮掉光了牙,那也是我阿爹的女兒,爹爹抱女兒那是天經地義的事,有什麼好羞的,爹——你說是不是?”
“是、是,妍兒永遠都是爹爹的乖女兒。”夏有祿現在開心的快暈了,彷彿回到從前抱着女兒軟軟的小身體,心裡軟的一塌糊塗,閨女說什麼就是什麼。
阿寶撇撇嘴,突然張開雙臂跑向李氏:“阿孃,阿寶也是阿孃的孩子,阿寶也要抱抱。”
說完摟着李氏的腰把頭埋在她懷裡就不撒手,全家都被阿寶給逗笑了,李氏嘴裡笑罵着,手卻摟着阿寶,摸着他的小腦袋,眼裡滿是慈愛。
這樣一幅溫馨有愛的畫面總有一些不知好歹的人來打擾。
夏雨妍一家正在其樂融融的時候,就聽見院門外一道刺耳的聲音響起:“夏雨妍你個小蹄子給我滾出來!”然後就聽見“哐哐”的踹院門的聲音。
夏有祿兩口子的臉一下變了,夏有祿緊抿着嘴,握了握拳頭,把夏雨妍一把拉倒自己身後:“閨女,別怕,你就在屋裡待着,一切有爹爹在呢!”
李氏也是點點頭,夏雨妍笑了笑:“爹,娘,你們別擔心,今天揍夏小玲的時候我就做好了和他們撕破臉的準備了,再說,這件事和我有直接的關係,解鈴還須繫鈴人,就有我來解決最好,只要爹孃站在我這邊,我就什麼也不怕。”
夏有祿還想說什麼,只見夏雨妍已經擡腳往屋外走去。
這時“哐當”一聲,院門也被踹開,來人一邊罵罵咧咧一邊往裡走,剛走到院中,就看見夏雨妍從屋裡走了出來。
夏雨妍一出屋門就看見夏小玲跟在她的母親身後已經走進了院子裡,這是夏雨妍穿越過來第一次見這個所謂的二伯母王氏,只見她穿着青布的襖裙,頭髮挽在腦後,上面插着一支銀釵,圓圓的大臉龐上嵌着一雙眯縫眼,圓鼻頭,嘴脣略厚,虧得夏小玲除了臉型其他的都不像她,不然一準嫁不出去。
夏雨妍一邊打量一邊腹誹沒有說話,王氏一眼看見夏雨妍立刻衝了上來,嘴裡也開始罵開了:“好你個小賤蹄子,膽子肥了啊,敢打我家小玲,吃了熊心豹子膽了?”伸手就要抓夏雨妍的衣服,夏雨妍正準備閃身躲避,突然身後一股力量將她往後一拉,立刻落進了一個寬闊結實的懷抱裡,夏雨妍不用擡頭就知道是自家爹爹。
王氏一抓落空了,不由得一愣,往前一看,就看見夏有祿怒目圓睜的正瞪着她,心裡不由得一怵,她以爲這個時候夏有祿兩口子應該還沒回家呢,所以就自已帶着夏小玲來了,早知道就應該把當家的喊來了,雖說她從來也沒把這家人放在眼裡,但自己畢竟是一個婦道人家,在夏有祿1米8的大男人跟前還是有點底氣不足。
這時李氏和阿寶也走了出來站在了夏雨妍身邊,幾個人也都對她怒目相向,夏有祿往前一步擋在夏雨妍身前,對着王氏道:“二嫂,你這樣闖進我的家裡對着我的女兒張口就罵,到底是爲何?就算是我家妍兒有錯,也有我們做父母的在這,你一個做長輩的對着小輩如此像什麼樣子,鄉親們可都在看着呢!”
天色漸晚,現在都是村民們幹完活回家的時候,早在王氏踹門的時候就驚動了不少返家的村民,大家都聚集在了夏雨妍家的院外好奇的向裡張望,猜測着這兩家發生了什麼事。
有人看着?王氏四下一看,還真有不少人,有人正好,王氏來勁了,跳起來指着夏有祿就罵:“好你個小三子(夏有祿小時在家的小名),平時看你們一副老實巴交的樣子,原來都是黑心的,看看你教出來的好女兒,小小年紀下手就這麼狠,大家看看把我家小玲打的,還專挑臉打,她這是要毀我家小玲的容吶,我今天非打爛她那張臉。”
說着又要往前衝,奈何有夏有祿在前面擋着,王氏便對着夏有祿又打又撕,夏有祿一個大男人哪裡耐煩和她撕扯,一甩手就把王氏給推了出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這下王氏坐在地上開始撒潑:“哎呀,打死人了,大家看看吶,夏老三打人了,我可是她二嫂啊,這個沒人性的,當家的你死哪去了啊,你媳婦快被人打死了呀——”夏小玲也在旁邊抹着眼淚裝可憐。
村民們也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夏有祿一家那是是村裡公認的老實人,他家丫頭也是個軟性子,從來都是被別人欺負的份,怎麼會欺負別人,可看着夏小玲那張腫脹的臉,明顯是被打的,而且王氏誰也不找偏偏來找夏家丫頭,這讓大夥一時也不知怎麼回事,且看看再說吧。
這時,夏雨妍從她爹身後走了出來邊走邊拍着巴掌:“呦,這戲演的真好!你們不去唱戲真是虧了,不過你們演的再好我們也是沒錢給的呀!”
王氏一見夏雨妍,立刻從地上爬起來,指着夏雨妍:“你個小賤人,今天絕饒不了你。”
正要往前衝,就見阿寶拿了一根木棍擋在了夏雨妍的面前,兇狠的對着王氏喊道:“你要敢欺負我姐姐,我就打死你!”
夏雨妍嘴角抽了抽:小雞仔子似的,你要打死誰?拿過阿寶手中的棍子,用手掰着他腦袋將他拂到身後:“在後面好好待着,別打擾姐辦事,以後有你動手的機會。”
夏雨妍拿着棍子在自己手裡輕輕的敲着,又向前走了兩步:“我說二伯母,你帶着你女兒跑到我家來大吵大鬧的是什麼意思啊?還有這個——小玲姐姐呀,幾天沒見你胖了許多啊!嘖嘖,瞧這臉圓的——”
“噗嗤——”人羣中有人發出了笑聲,夏小玲氣的渾身發抖,恨不得上去撕爛她的嘴。
王氏想上去抓她,可看見夏有祿正站在夏雨沫的身邊瞪着自己,而且那個丫頭手裡的棍子還在那兒有一下沒一下的敲着呢,她忍了忍恨聲的說道:“你個小蹄子,打了人還在這說風涼話,平常怎麼沒看出來你這麼心黑。”
“哦?你的意思是說你女兒被人打了,那打她的人就是我嘍?”
“不是你是誰,你個小蹄子敢做不敢承認嗎?”王氏恨恨的說。
“誰看見了?”夏雨妍歪着腦袋問道。
“大菊和二丫都看見了,她們是和我一道的,還有你那個弟弟阿寶也在場。”夏小玲搶先一步說道。
“哦,”夏雨妍點點頭:“你和大菊二丫一起的,結果你被打了,她們卻沒事,嘖嘖,看來你這人品不怎麼樣嘛!平時沒少做壞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