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5章 處女懷孕(一)
柳初顏望了一眼天上月亮的位置,轉頭對朱蕭道:“我先過去了,賈老爺那邊我還有事,反正你安心回去,等我的好消息。最多不超過兩天。”
朱蕭要跪下拜謝,柳初顏連忙扶起了她。這個古代女人就是麻煩,動不動就多禮下跪,真是受不了。還是後世好,就算見了國家元首或者外國總統,最多也就是伸一下雙手,領導還要做好面子功夫,面對無數的記者貼心的微笑。
子時沒過一會兒就到了,那佛堂供桌上的銅罄真的和着魔似的,嗡嗡嗡的大叫起來,好像真有隱身人在不停的敲打。
柳初顏獨自走過去,把它抱進懷裡,銅罄還是不領情,依然響亮。
她掏出懷中的金簪,直接在銅罄的邊緣,就像是小時候,鉛筆芯兒粗了,小心的在石板上來回摩擦。
不一會兒,有一些長着銅鏽的地方,直接給刮下來了。
銅很硬啊,要麼怎麼會有銅牆鐵壁呢?
可是銅生鏽以後,鏽蝕的部分雖然是判斷古董的重要標準,可是現在非常時期,賈老爺因爲這個銅罄損失的財物往往更多,他一定顧不上自己損毀古董了。
況且他也說了,後院的一切都可以隨她便宜行事。
啪嗒一聲,柳初顏額頭上的汗珠掉了下來,她放下銅罄,仔細在聽,佛堂中只有燭火燃燒時,燭心炸花的噼啪聲。
她輕輕吐出一口氣,果然如自己猜想的那般。
忽地,她聽到外面嘰嘰嘎嘎的車輪聲,那聲音漸行漸遠,柳初顏恍然大悟,原來這一切都和車輪有關。初中物理就學過,兩個物體的震動頻率一樣,就會引起共振。
好巧不巧,引起銅罄震動的震源就是車輪,現在她對銅罄做了一些改變,銅罄的震動頻率變了,自然再也不會連叫了。
柳初顏昨晚這一切,點燃三柱香,對着佛主拜道:“現在你老可以安心休息了,小女子就不叨擾你的清修。希望你能保佑羅紫和李大娘她們健康!”
原本要回答前院給賈老爺稟告的,結果管事的家丁說賈老爺遇到了一個故友,在月下香睡下了。府上還能主事的是大夫人,可惜這個當家主母一直臥病在牀,已經返回鄉下的小苑修養去了。
柳初顏只好提着燈籠告辭,告訴管事的家丁明日再來。
反正賈老爺家大業大,而且張榜全城,這些商人雖然奸詐無比,可是很多也很有誠信的,特別是在古代,有些時候再多的錢也不能買下一塊金字招牌。
所以古時候有很多的老字號。
柳初顏處理完這件事,心情頓時輕鬆了幾分,漁網已經灑下,就等着收穫。
而那朱蕭坐在閨房的窗臺下,柔曼的紅色薄紗像是飄動着的血液,透着妖異的鮮紅。她的目光定定的望着遠方的星辰,不免潸然淚下。
哥嫂不知道怎麼樣了?原本還想賣身貼補家用,現在看來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從此出去以後,她也只能隱身賣命,帶着孩子悄悄度日。
如果哥哥知道自己賣身青樓,到時候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可能還會氣得吐血。
她哀怨的嘆了一口氣,幸好遇到了柳初顏那樣的好姑娘,想到她,朱蕭頓時擦乾眼淚,想起來她的叮囑,不敢再多流淚。
人世間女子都是附庸着男子過活,柳小姐是她見到過的最奇特的一個,看她的樣子,也就十五六歲的樣子,卻穿着男裝出來掙錢。
賈老爺是什麼樣的人物朱蕭比誰都知道,歡唱之中,察言觀色是學習的第一步,可是柳小姐卻能幫他做事,真是讓人羨慕啊。
要是自己有一半那樣的獨立,也不會淪落到今日的困局。
正胡思亂想着,門哐啷一聲被人踢開了。
老鴇子一臉怒色的衝進來,身後還跟着三五個大漢,還有一個老婆子,兩個還未張開的小婢女。
朱蕭頓時感到不妙,從來人的架勢,應該是要找她的事。
她侷促的站起來,臉色刷的一下變得慘白,嘴脣抖了半天,才結結巴巴道:“媽……媽媽。”
穿金戴綠的老鴇今年已經過了六十,早已經連老黃花菜也都賣不了了,她靠的就是這些溫柔乖巧的年輕姑娘養老,所以對她們也極爲嚴格。
朱蕭呆了這麼久,她很清楚老鴇子的脾氣,她越笑得燦爛,表明她心中燒着越旺的火。
“剛剛跟你在一塊兒的那個公子是誰?”老鴇子伸出長長的指甲,輕輕的幫她順着落下來的一絲頭髮,臉上的褶子都變成了包子皮。
朱蕭慌忙的退後一步躲開,黑白分明的眼珠子左右躲閃,語氣更加結巴:“他……他是……”
她心中電光火閃的回想,自從晚上跳完舞以後,就在房間裡遇到了那個道士,以後就再也沒有見到過什麼男子。難道媽媽發現了老道士?應該不是,那老道士來去如風,根本無影可捕捉。
溫柔的老鴇那枯瘦的手掌撫摸上她的臉頰,朱蕭冷不丁的打了一個寒顫,老鴇子面上好心疼的樣子:“蕭兒,媽媽待你是不是不好?”
朱蕭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連忙擺手道:“不是的——媽媽對我很好,只是——”她心中慌亂,想着要怎麼樣措辭才能避過如今的危機。
只聽“啪!”的一聲脆響,朱蕭被打的七葷八素,眼冒金星。這些青樓裡的老人大人都拿捏的恰到好處,既讓人痛不欲生,又看不出半點兒皮肉傷痕。
老鴇的笑臉簡直就像是低語裡的笑羅剎,張着塗得跟血盆般的大口,怒問道:“既然不是我對你不好,你爲什麼尋死?”
她一步步的逼近,朱蕭卻一步步的後退,老鴇子那全身的豔麗色彩,晃得朱蕭的眼睛也花花綠綠。
老鴇子笑眯眯的逼近,像是一條捉着老鼠的貓,伸手發力,又一巴掌,朱蕭頓時覺得打翻了油鹽醬醋的罐子,什麼味道涌出了喉嚨。
朱蕭雙手抱頭,彎腰護着肚子,承受着老鴇子不停的掌風。
“自願賣身的是你,尋死的又是你。”接連打了十幾巴掌後,老鴇子一下子就揪着朱蕭的頭髮,把她剛剛理順的那些頭髮全部揪成了雞窩。
“那個野男人是誰!說!你是不是在偷漢子!”老鴇子面色猙獰,大有不說實話就要嚼碎朱蕭的骨頭。
朱蕭滿臉通紅,哭着哀求道:“媽媽……你相信我,我……我我沒有……偷漢子……”
“你沒有偷漢子?那你尋什麼死?還想着讓人來救你?”老鴇又一巴掌,把朱蕭打倒在地。
朱蕭渾身一震,原來她的一切都在這老妖婆的監視之中。她抱着肚子,埋着頭嚶嚶哭泣。
老鴇見狀變本加厲,咄咄逼人:“別以爲你那小九九的心思我不知道,要是沒有我,你一家子早就死在路邊了!”
朱蕭默默的擦着淚,不敢再多說一句話,生怕錯的更多。柳小姐說過,忍過了這兩天就行。
這個老鴇子閱人無數,就算是別人的一個異樣眼神,她都能猜出幾十種意思。朱蕭根本不是她的對手,何況對方人多事重,她只能把自己當成一個刺蝟,蜷縮起來,用背去抵抗着對方的暴風驟雨。
老鴇見她不啃聲,譏諷道:“你不說那野男人是誰是吧?”
朱蕭豁然擡頭,立即辯解道:“我……她不是男人……她是個姑娘家……”
希望不要老鴇子想到其他的方面,不然麻煩更多。
可惜事與願違,朱蕭的那種預想變成了現實。
老鴇咯咯大笑,就像是下蛋的老母雞,趾高氣揚道:“敬酒不吃吃罰酒,來人!”
門口那羣人進了三個丫鬟:“媽媽……”
她對着其中一個丫鬟道:“把那個老不死的郎中給我叫來!”
對着剩下二個丫鬟使眼色,指着地上的朱蕭道:“給我扒了她的衣裳,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沒有偷漢子!”
“媽媽,不要啊……”朱蕭驚恐萬分,她後退着朝牆角躲去,如果被人驗身,她的孩子……就要保不住了。
老鴇子對着兩個不忍的小丫鬟吼道:“沒用的廢物,還不快去給老孃抓住她。”
兩個小丫鬟慌忙點頭衝上去,七手八腳的和朱蕭掙扎在一起,朱蕭完全是逃命的躲法,就是不讓別人禁錮住她的手腳,兩個小丫鬟氣力小,又怕傷着自己,一時半晌也得不了便宜。
老鴇子氣急敗壞的對着身後的大漢吼道:“廢物,還不快上前幫忙!”
這下辦事效率高了,幾個大漢倒是樂意做這樣的事,他們可以順便摸摸小丫鬟們的饅頭,捏捏朱蕭的腰肢,反正有便宜佔的差事。
不一會兒,朱蕭就不敵,被他們制服住。
柳初顏回到家,洗漱了一下便歇息了。
在夢中,她不知道的是,天,已經變了……
一大早,柳初顏就被外面的喧囂之聲吵醒。她揉眼睛穿衣出門,看到附近的鄰居都跟大禍臨頭似的往市集方向跑去。
柳初顏立即來了興趣,難道是市集降價大甩賣?大家都跑去搶白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