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當莫寧想進入後廚給姜音做飯時,隱約發現那些大廚一直關注着自己手裡的動作,她開始戒備。
每當她往飯菜裡面加入調料,那些人總會目不轉睛的看着。
隨後用各種各樣的藉口將那些調料拿到一旁。
“你們這是怎麼回事?難不成是外面的鹽商漲價了?”
那些大廚沒有理會莫寧,反而一個勁的盯着莫寧鍋裡面的飯菜。
在衆目睽睽之下,莫寧根本沒機會將藥粉下到飯菜。
不過莫寧並不着急,畢竟在廚房裡面不能下,她還可以在上菜的途中下到飯菜。
可她沒料到的是,姜音今日根本就沒在酒樓,她和花言出去到另一家酒樓學習,吸取經驗。
“你說,她會怎麼做,那些大廚是你示意的吧?”
薛越欣聽着下人說的消息,神情淡漠。
他在昨日謝澄找大夫時就發現事情不對勁,但他並沒有提醒莫寧。
不僅沒有提醒手下的人,還專門到九江酒樓找那些大廚,讓那些大廚今日一整天都在盯着莫寧的舉動。
小廝頭顱低垂,恭敬的站在薛越欣身後。
“屬下不知,還請公主明示。”
薛越欣並沒有在意小廝的裝傻充愣,於她而言,擅自做主的下屬不配留在她身邊。
旁邊屋內的姜音,此刻正觀察莫寧的一舉一動。
發現廚子的奇怪舉動時,姜音有些疑惑,她衝花言招手。
“按理來說,他們應該不知道纔對。”
花言倒並無覺得有異處,前兩日他就聽聞廚子們議論,以爲姜音想讓莫寧接手他們的工作。
之後逐漸演變成莫寧手上有獨特的配方,只要學到她手上的配方就可以一直留在九江酒樓。
“真是三人成虎,等這件事情結束,得和那些大廚們說清楚。”
姜音神情複雜,現代時,那些網友就是如此。
三人成虎原本一件小小的事情卻被各種陰謀論,變得面目全非。
花言點點頭,他在想關於莫寧的事,前兩日他和齊國那邊的姜國人取得聯繫,關於莫寧他們瞭解甚少。
姜音手指輕點桌面,關於姜國的事,她必須要一清二楚。
“你繼續和那邊聯絡,若是能確認,我們必須得去一趟齊國。”
而那邊的莫寧在心中警示之下,沒有往飯菜裡再次下毒,只得灰溜溜地離開。
等姜音回到九江酒樓,第一眼看見的就是趴在桌子上面睡覺的莫寧,旁邊是莫寧今日做好的飯菜。
姜音站在門口,呆呆看着莫寧熟睡的面龐,她的心情十分複雜。
如此無辜的面龐,卻能在她的飯菜當中每日下毒。
姜音將莫寧晃醒,輕聲說着,語氣中滿是疏離,“醒醒,回房間睡吧,我今日在外面吃過了。”
莫寧睡眼惺忪的看着姜音,眼神之中充滿依賴與信任,讓姜音忍不住懷疑,自己之前發現的事情是假的。
可惜,她往姜音飯菜裡面下毒依舊是沒法改變的事實。
這天晚上,姜音久久無法入睡,她在整理着公主姜音的記憶。
她在想,自己是否太過於信賴原主的記憶。
“看來,做什麼事都不能只用眼睛看,還得用心去觀察。”姜音小聲嘀咕,正準備睡覺,就聽見門口傳來微弱的敲門聲。
姜音屏住呼吸,微弱的敲門聲再度傳來。
她翻身從牀上爬起來,從枕頭底下拿出來一把匕首,橫在自己身前,小心翼翼的朝着門口走去。
“誰?”
姜音出聲質問,門口卻沒有人回話。
她剛剛推開房門,就看見一個身穿黑色夜行服的人影消失在黑暗當中。
不遠處的花言也站在房間的門口,望着黑衣人消失的方向,他手中抓着一隻白色的信鴿。
“這是那個黑衣人留下的,要不要看看?”花言出聲詢問姜。
姜音觀察信鴿的模樣,在信鴿的羽毛中間發現一張小小的紙條。
上面寫着短短四個字,讓姜音的臉色變得非常難看。
只見上面寫着,“姜內亂,亡”這短短四個字,卻包含着大量的信息。
花言看着上面的字體,試圖發現那個黑衣人的身份卻一無所獲,兩個人在夜幕下四目相對。
“必須得去一趟齊國,這事一定還有其他的內幕!”花言嚴肅的說道,姜音點頭。
第二日一大早,姜音就將自己所有的東西收拾妥當。
至於莫寧,姜音思考片刻後,還是決定把她帶上,讓她呆在自己身邊才能更好的監視她,以防她在背後做小動作礙了大事。
花言將武器藏在自己腰間,衣袖內還裝着不少的飛鏢和袖劍。
莫寧沒想到姜音這麼快就要前往齊國,她本打算重新給姜音下藥。
但轉念一想,還是姜國的事更加重要。
姜音將自己的行禮遞給花言,“你帶着莫寧先出城,我得和邊青打個招呼。”
花言接過行禮一言不發,畢竟在周國,邊青一直幫助姜音,從來未用自己的太子身份施壓。
莫寧保持沉默,心中所想不爲人知。
姜音來到與邊青約定的地方,一見邊青。
姜音雙目直視着他,裡面滿是真摯。
她知道邊青愛慕自己,更加清楚自己不可能與邊青有一絲可能。
“我有重要的事,必須到齊國一趟,今日是來和你告別的,這些日子多謝你的照顧,你永遠是我音江至交好友。”
可不管她與邊青說得多明白,邊青都不願意按照她說的那樣,離她遠遠的。
邊青早就知道,姜音遲早會離開周國。
但他從未想到,姜音竟然這麼快就要離開,滿打滿算二人真正相處的時間甚少。
邊青不禁有些遺憾,柔聲將盤纏遞上。
“這些你拿着,路上的盤纏,記住,不管遇到何種麻煩,本太子都不會不管你。”
他不知怎麼才能讓姜音留下,他只知道,如何讓姜音走的更加放心。
讓她知道,自己沒有她也會過得很好,他可是周國的太子,怎麼會過得不好呢……
邊青望着姜音遠去的背影,脣齒微動,心中的不捨讓他想出聲挽留,但終究沒能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