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雖然這麼說,可是姜音心裡還是擔憂着的,她也不好暴露自己能夠看見,便只能作罷。
看着他的臉頰一天一天地清瘦下去,姜音也越來越擔心了,她好幾次都想要問一問他這段時間身體狀況如何,可最終姜棋都只是擺擺手,笑着告訴她。
“沒事,你的眼睛這段時間也看不見,更應該照顧好自己纔是。”
聽了他的話,姜音也沉默了,她點了點頭,還是忍不住一臉的埋怨,“哥哥每日只知道關心我的身體狀況,你也應該多加保重纔是啊。”
姜棋聽了這話,臉上露出了溫和的笑容,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頭髮,“別擔心。”
可沒過兩天,姜棋就完全病倒了,最嚴重的的時候甚至連牀都沒能爬起來,臉上還泛着病態的潮紅,脣片乾裂。
姜音雖然能夠看見,可是卻不能暴露自己,便只能焦急地去詢問身邊的花言,讓他趕緊給姜棋倒點水來喝。
看到妹妹坐在自己的身邊,姜棋微微一笑,“別擔心,很快就好起來了。”
姜音聽了這話卻突然間就紅了眼眶,她握住了他的手,抱怨着他,“我之前都和你說過了,要注意自己的身體,怎麼這麼快就病倒了?”
“天氣轉涼罷了。”姜棋咳嗽了一聲,但迅速掩飾住了,憋得滿臉通紅。
他儘量讓自己的身子抖得沒那麼厲害,省得讓姜音擔心,可是他哪裡知道此時的姜音已經重見光明,看到他滿面病容卻還要極力掩飾的模樣,心中更加難過,忍不住伸出手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背,“你沒事吧?”
“沒事,你趕緊去休息吧。”
姜棋此時身體非常不舒服,趕緊擺了擺手,“花言,快扶阿音回去。”
花言聽到了這話,趕緊走了過來,把姜音帶走了。
看着他們兩人離去的背影,姜棋這時候才劇烈地咳嗽了起來,姜音聽到他極力忍耐的聲音,趕緊低下頭擦了擦眼睛。
夜已深了,整個元府已經陷入了一片寂靜,姜音也已經熟睡,姜棋一邊咳嗽,一邊慢慢地爬起身子,想要下牀找水喝。
可是沒想到的是,房門砰的一聲被人粗暴地撞開了,他剛一擡起頭,就看見了一個身材纖細的蒙面人闖入了房門內。
“你是誰!”姜棋的聲音還透露着缺了水的沙啞,他驚疑不定地望着面前的人,一步一步地後退,迅速摸到了藏在枕頭下面的匕首。
摸着匕首,他這時候才感到有些許心安,但很快蒙面人就直奔他的面門而來,他立刻後退,鉗制住了對方的雙手。
“你到底是什麼人?”姜棋聲音有些啞,頭也一陣陣地暈眩,但他還是咬破了舌尖,想要通過疼痛讓自己更加清醒。
如果說是府上的人,他還可以通過聲音來分辨,如果不是……
姜棋腦子裡的一根弦啪的一聲斷了,他一時之間有些不知道自己下一步應該做什麼,便只能憑藉着自己的直覺對對方發起攻擊。
蒙面人身材嬌小,攻擊姜棋的時候動作十分靈活,看對方來勢洶洶,姜棋就知道,這必定是早有預謀。
他該怎麼辦?
姜棋吃力地扶住了牆,對方也看出了此時的他簡直就是不堪一擊,立刻就朝着他的方向鋪了過來。姜棋雖然還在病中,可是反應速度極快,還是沒吃多少虧。
他突然間聞到了一股子淡淡的芳香,似乎是梔子花的氣味,這時候纔想起來有一個叫做素雨侍女似乎平常用的就是梔子花的頭油。
是她?
姜棋怒不可遏,夜風吹了進來,讓他整個人都清醒了不少,很快,他就重振旗鼓,直接抄起了匕首朝着素雨的心口狠狠地刺了過去。
素雨自然也不是傻瓜,靈活地一轉身,長劍也揮向了面前的姜棋。
“有本事就拽下面巾,讓我看看你是何方神聖!”
姜棋冷笑,他最恨這種人,就如同毒蛇一般,隨時都會伺機而動咬你一口!
對方這是卻笑着開口了,刻意壓低的聲音聽上去還是那樣熟悉,“死人是不需要知道任何事情的!”
兩個人的打鬥聲很快就吸引來了不少人,可這個時候姜棋已經制服了素雨,他的肩膀也一劍刺穿,痛得撕心裂肺,素雨也沒好到哪裡去,渾身上下都掛了彩,整個人看上去狼狽極了。
“你怎麼樣了!”姜音見狀,驚呼一聲。
可這時候纔想起來自己現在還處於失明的狀態,不好讓被人起疑,便只能驚恐地閉上嘴。
然而四周亂糟糟的,自然沒有人注意到他們這一邊的動靜。
素雨臉上的面巾已經被扯了下來,元子青也認出來這是自己府上的侍女,一時之間怒氣衝衝,“你到底要做什麼?我把你買進來,你就盡做些吃裡扒外的事情嗎?”
花言見姜棋現在受了傷,趕緊上去幫忙,利索地把素雨給捆住了,卻沒想到對方雙目圓瞪,咬肌鼓起,樣子看上去十分嚇人。
“不好!她在咬舌自盡!”姜棋意識到。
衆人趕緊上去想要掰開素雨的嘴,可她力氣太大,幾個男人竟然都無法奈何。
沒過多久,她嘴角就流出了鮮血,很快就死透了。
“看看她身上有沒有什麼東西,或許能夠辨認身份。”姜音開口。
這時候大家才後知後覺地去搜她的身,突然間掉落了一個玉墜子,也沒人能夠注意到。姜音耳力過人,趕緊蹲下身撿起了玉墜。
憑藉着月光,她終於看清楚了上面的字:謝。
謝家,竟然又是謝家!
一時間姜音的雙目中綻放出灼灼怒火,她對謝家更加憎恨了。
謝之衡到底何才能罷休?
“你們看看這是什麼?”姜音開口了,把玉墜子遞了過去。
衆人見到上面的字,都沉默了,第二天,謝澄就被叫了過來,見到玉墜子,他的臉色一時之間也變得無比難看。
他真的沒想到父親到了這個時候還是要對姜棋兄妹痛下殺手,他到底對他們有多憎惡?就連讓他們活在這個世界上,難道都不允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