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包袱？是責任？
人怎麼可能沒有靈魂？！
人一死，靈魂就會離體。陳思玄會留意這一點是想看一下這裡的輪迴和他所知是否有差異，這裡的亡者國度又是怎樣的存在。畢竟剛剛殺了一個狼神，難保不會出現其他的神靈報復，小心駛得萬年船總不會有錯。
但是沒有靈魂？這倒讓陳思玄大吃一驚了。
不過吃驚也只是一瞬而已，轉眼看到一旁身上生息奄奄的芙蕾婭，陳思玄想到或許這只是特例罷了。荒原狼神和芙蕾婭以及索夫的關係無須他人證實，從這次荒原狼神出現的情況以及芙蕾婭被粉紅寶石抽乾生氣的樣子，陳思玄多少也能夠猜出一點。既然荒原狼神已死，那和荒原狼神息息相關的兩人沒有靈魂也並非奇事。地球上的修真界經常會出現這種情況，譬如一些修真者將妖修打敗後收爲坐騎、門侍之類的，都會將收下妖修的妖丹，或者抽取妖修的一魂一魄爲控制手段。而一些魔修也會和普通人打交道，完成普通人的願望後取走他們的靈魂作爲報酬。
不管芙蕾婭，那她一生大概也就這樣了，沒有了力量，也失去了青春，就連唯一的親人也失去了，她的晚景如何已經不用多想了。這樣一個已經沒有任何威脅的老嫗，按理來說，大多人都會任其自生自滅。這也不失爲一種讓她自食惡果的手段。
但是陳思玄做事，喜歡斬草除根。
就算索夫說此事與芙蕾婭無關，但她絕無可能絲毫不知情。再者殺弟毀家之仇，並不是任何人都能夠忘記仇恨活下去的。他們之間，無論是故意或者無意，早已經寫下了不共戴天之仇。陳思玄不願意爲自己留下一個不穩定的後患。
所以，芙蕾婭必須死。
芙蕾婭沒有求饒，只是努力的瞠大她那雙因爲失去生機而顯得渾濁的眼睛看着陳思玄，蒼老的聲音緩慢的說道：“請善待波利考爾的子民……庇佑他們、給他們一個安身之所……”巍巍的取下額上出現兩道裂紋的粉紅寶石遞向陳思玄，“請你庇佑波利考爾的子民……”
“你高估我的能力了。你這個請求我無能爲力。”陳思玄淡然的拒絕。
芙蕾婭固執的將手上的粉紅寶石伸到陳思玄面前：“你有……你將會是東部草原新的守護神，……能夠得到你的庇佑，波利考爾的子民才能夠在東部草原生存……他們都是無辜的，……是我們並沒有做好族長的職責，……必須要鮮血才能平息你的怒火，那就由我們來承擔，請你寬恕他們……請你善待波利考爾的子民……”作爲一名祭祀，在荒原狼神隕落的時候，芙蕾婭就已經感應到新的神靈即將誕生。在場唯一有資格的也就是陳思玄了。她也終於明白爲何粉紅寶石傳遞給她的信息是危險，因爲陳思玄是來取代荒原狼神的……
“我不會遷怒他們。但是他們的生死安危與我無關。”
陳思玄表現得越是淡然，芙蕾婭的心裡就越發絕望，難道波利考爾的子民就要因爲他們姐弟兩人而失去在東部草原生存的權利嗎？同爲草原三大部落，芙蕾婭太清楚昆西的作風了，波利考爾一旦被昆西吞併，那對波利考爾的子民來說絕對是一場災難。哈斯巴提或許是比較好的選擇，但是論戰力哈斯巴提並不如昆西的傑斯澤，何況哈斯巴提現任的族長只是一個七歲的小女孩……
芙蕾婭渾濁的眼裡閃過一絲希望，雙眼發亮的看着被陳思玄抱在懷裡的言非墨動了一下，或許，波利考爾子民的轉機就在言非墨身上。
“千錯萬錯，都是我和索夫的錯。被利益矇蔽了雙眼的是我們兩姐弟，我們愧對波利考爾的子民，……他們是最無辜的，言先生，希望你能代表哈斯巴提接納他們，讓他們成爲哈斯巴提的一份子獲得在東部草原繼續生存的權利，……拜託了，言先生……”芙蕾婭將粉紅寶石放在陳思玄的跟前，自己掙扎着跪起來，深深的匍匐在地上。
陳思玄眉心輕輕的蹙了一下，對言非墨說道：“不願意就不要管她。”怎麼那麼湊巧就醒了呢？
剛剛醒轉的言非墨對眼前發生的事不大清楚，尚來不及因爲自己被陳思玄打橫抱着不好意思，馬上就被芙蕾婭的請求轉移注意力了：“這是……？”
聽到言非墨的聲音，芙蕾婭匍匐着的身體顫了一下：“言先生，波利考爾的子民就拜託你了，請你允許他們加入哈斯巴提……”一陣淡淡的血味飄散在空中，聲音漸弱，血色逐漸染紅芙蕾婭匍匐着的地面。
看着自己的鮮血滲透進大地裡面，百年光景匆匆在眼前閃過——最初，她和索夫也只不過是東部草原上兩個小小的流浪兒，得到荒原狼神的眷顧後，他們就遵照着荒原狼神的指示一步一步前進，波利考爾在他們手中誕生，然後繼續向着統一東部草原的目標前進……其實，他們最初的心願只是希望能夠吃飽，不再餓肚子……芙蕾婭的眼睛緩緩的合上。
陳思玄眼裡浮現不悅的神色，芙蕾婭這算什麼？！這是趕鴨子上岸不給言非墨思考的餘地！若是陳思玄，那他一定會撒手不管。這波利考爾子民的生死安危與他何干？但言非墨——
果然，言非墨臉上出現了錯愕，回視着陳思玄：“這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只是看到陳思玄的時候，言非墨的臉仍然不爭氣的紅了一點。尤其是被陳思玄打橫抱在懷裡讓言非墨更覺尷尬，“放我下來吧。跟我說一下現在的情況好嗎？”
言非墨不自在的樣子讓陳思玄剛剛升起的不悅迅速消失，笑眯眯的反問：“你確定你能走？”
言非墨眨眨眼睛，什麼意思？但是馬上他就領悟到陳思玄的言下之意：腰部以下除了痠麻痛以外，就沒有其他的感覺了。就連言非墨想動，也只能勉強控制手指動那麼一下，還有肩膀可以抖一下。
言非墨眼裡寫滿了問號，直愣愣的看着明顯心情非常好的陳思玄：“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陳思玄俯身在言非墨脣上偷走一個吻，吧咂着嘴巴一邊回味一邊說道：“沒事。只是做得太過分了，我一會幫你按摩一下再休息一會就沒事了。”陳思玄總算明白爲什麼那些雙修的人整天都膩在一起了。雙修的感覺實在是妙不可言，得到的歡愉是往日的千百倍，而且隨着雙修修爲的精進，這種美妙的滋味還會逐步提升。到了後來，陳思玄對言非墨簡直就到了愛不釋手的程度，如果不是言非墨身體的經脈已經不能再承受外界靈氣的灌注，陳思玄是不會那麼快結束的。
做得太過分？言非墨覺得他的腦子不夠用了，爲什麼陳思玄所說的話，每個字他都認識但是合在一起的意思他卻聽不懂？他記得他被索夫下藥，然後索夫還……
言非墨神色一僵，後面的記憶非常混亂，他記得陳思玄來救他，但是他有沒有被索夫……嘴巴張翕幾次：“思玄，我……索夫，有沒有……”言非墨不敢正視陳思玄，垂着眼睛，聲音裡帶着他自己也不知道的顫抖問道。
厲色在陳思玄眼裡一閃而過，或許，這樣殺了索夫的確太便宜他了……但是這樣也好，……下巴擱在言非墨的頭頂上輕輕的磨蹭着：“我及時趕上了，還好我趕上了，否則我永遠不會原諒自己……抱着你的人，由始至終都是我……”
言非墨緊繃的神經鬆弛下來，卻仍然有一點點不安和懷疑。但是這小小的懷疑他卻沒有說出來。陳思玄沒有必要騙他不是嗎？所以只要是陳思玄說的，他就相信。
“如果你不相信，等你休息夠之後，我們可以一點一點的重溫。”鼻貼鼻，脣貼脣，陳思玄緊挨着言非墨說道，說完也不給言非墨反應的時間，柔情蜜意的含着言非墨的脣開始吮吻。
言非墨覺得陳思玄不同了，但這幾天已經形成習慣的身體在陳思玄吻上來的時候，就已經非常主動的張開雙脣，伸出舌頭和陳思玄的糾纏在一起。不一會兒，腦子就在熱吻下變漿糊了。
……
託託摸摸自己光禿禿的頭頂，看着黏糊在一起的陳思玄和言非墨，非常不解的說道：“真不懂他們，之前還不願意見人，現在又黏糊糊的在一起，連腳下有兩具死屍都不管。”
現在，有膽子在祭壇周圍徘徊的就只有託託、南迪和阿格尼三人了。因爲在託託自我良好的想象中，他們和言非墨是一國的，言非墨又和陳思玄是一國的，理所當然的他們和陳思玄也是一國的。所以絲毫不擔心自己的小命是否會被七彩鸞鳥收割，整天晃盪在祭壇周圍等候陳思玄他們的歸來。
“這就叫愛情。相愛的人彼此的眼中只有對方，那兩具死屍算什麼？”阿格尼憧憬的說道。
南迪看看託託，再看看阿格尼，然後再看看那兩個完全無視他們存在越吻越露骨的兩人，頭疼的說道：“他們要怎樣黏糊我不管。那兩具死屍能不能對他們造成妨礙我也不管。我只知道，如果再沒人拿一個主意，還有三天，昆西的大軍就會將我們全部包圍……”
插入書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