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圍觀的羣衆們最初只是看熱鬧,到了最後卻發現連自己都被牽扯進去了。

本身出現在這裡的人,都是想要去陸家酒樓吃飯的,然而現在陸家酒樓裡的飯菜吃死了人,他們就算是再怎麼愛吃陸家的飯菜,也會有所退卻。

不過還有一小部分的人,已經被那罌花殼子弄得神魂顛倒,一日不吃就挖心撓肺的想念。這些百姓對陸家此刻的狀況不管不顧,唯一心裡唸叨的就是陸家酒樓何時能夠正常開張做生意,他們何時能吃上飯菜。

這不,有一個人實在忍受不住了,就替陸家說話道:“吵什麼吵,我還等着吃飯呢,聒噪!”

陸員外從羣衆的口水沫子中得到了暫時的空隙,對着那替他說話的人讚許一笑,卻沒想到這句話纔是真正點燃了受害人的導火索。

豆腐西施聽到這句話,一下子就想起了她那死鬼丈夫,從早到晚說什麼都要吃陸家酒樓裡的飯,怎麼說都不聽,而且在吃飯的時候那表情跟個兇猛的野獸一樣,教人不由自主的退避三舍。

而從方纔說話的那人身上,她彷彿看到了丈夫的影子……

這一回,她纔算是真正的明白陸家酒樓的問題了,也無比的相信,她丈夫的死絕對跟陸家有關係!

“當家的!你死的冤枉啊!”豆腐西施撲在她丈夫的屍體上嚎啕大哭,一字一句,清晰的控訴着陸家的罪行,聞者傷心聽者流淚。“當初我讓你少去陸家吃飯,可你就是不聽,一天三次的往陸家跑,你看看剛剛那人,着魔的樣子跟你是一模一樣啊,你要是在天有靈,就將那挨千刀的陸老闆抓到陰曹地府去,黃泉路上也不孤單啊!”

聽到豆腐西施這麼說,陸員外也急了。人年紀大了,最忌諱的就是死亡,豆腐西施居然敢咒他死,陸員外又如何忍受的了。

陸員外氣沖沖的上前,想讓豆腐西施閉嘴,揚起右手就是一巴掌,只是那巴掌還未落到豆腐西施的身上,就被一個人捉住了手腕。

“連你也要跟我作對!”陸員外氣的臉色通紅,怒吼聲像打雷一樣炸開。

也不怪陸員外如此憤怒,因爲那阻擋他巴掌的人物,正是陸員外親生的大兒子——陸青。

陸青本是在人羣中暗暗觀望着,本不打算露面,誰知陸員外竟然如此膽大妄爲,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動手打人,還是在這麼多百姓的面前。

由此可知陸員外在這芳林縣實在是作威作福慣了,自以爲自己就是土皇帝了。

不過,就算是天子犯法,也要與庶民同罪。更何況陸員外,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鄉紳土豪罷了。

陸青用力極大,將陸員外的手捏出了幾道紅印,然後猛地一甩,陸員外肥胖的身體差點被掀倒在地。陸青如今體格強壯,對付像陸員外這樣養尊處優的人,綽綽有餘。

“衆人皆知我與陸家早已斷絕關係,路見不平,我當然要管,不但要管,我還告你。”陸青波瀾不驚,從他嘴裡吐出的話,一句比一句震撼,一句比一句驚心。

食爲天掌櫃的曾是陸家不受寵的大少爺,這件事早就人盡皆知,傳言陸青與陸家針鋒相對,兩家酒樓更是勢同水火。不過父子兩人面對面對抗的場景,還是第一次出現,陸青甚至說,他要將他的親爹陸員外告上衙門。

圍觀的百姓更加激動,人羣擁擠在前,恨不得把耳朵貼在陸青的嘴巴上聽。

海天冷笑一聲,死死的盯住陸青道:“陸青,你難道要做不孝之人嗎!百善孝爲先,就算陸員外有千種不適,你這個做兒子的要告老子,卻是罪大惡極之徒。”

“我早就被陸員外趕出家門,何談孝道一說?”陸青斜睨了海天一眼,似乎根本不把海天的話放在心上。

就在這時,人羣中出現一陣喧鬧。

有人認出,來人正是芳林縣各個酒樓的掌櫃的,這麼多掌櫃的居然齊聚一堂,而且看那來勢洶洶的樣子,絕非善意。

“忘記告訴你,告你不僅僅是我的主意,而是整個芳林縣的酒樓,都要告你。”陸青淡然道。

聯合所有已經出現不良反應的受害人家屬,這是第一步;再聯合所有的酒樓掌櫃,這是第二步。

陸員外若是正兒八經的與食爲天爭鬥,陸青到不會做什麼,畢竟陸員外是他的親生父親。然而陸員外居然敢使用罌花,卻是犯了飲食行業的大忌,甚至連王法都觸犯了。那些酒樓的老闆們都不是傻子,自然也發現了陸家的奇怪之處,不過礙於陸家的威壓一直沒有發聲而已。然而顧客們不是去食爲天就是去陸家,剩下的顧客寥寥無幾,他們被逼的狠了,又被告知原來陸員外使用了禁物纔有今日繁華,又怎能不眼紅嫉妒。

再加上老一輩的人都清楚罌花的害處,若是讓陸家這麼繼續發展下去,只怕是整個芳林縣就要毀在陸家手上了。

陸青與這些掌櫃的本是仇敵,不過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一齊對付陸員外這個禍害的時候,這兩股力量就徹底的融合在了一起。

陸員外看着虎視眈眈的衆人,冷笑道:“這一招都是我吃過的剩飯了,你還當個寶一樣的撿起來,真是不嫌丟人,當初跟你斷絕關係,果然沒錯。”他算是看清楚了,陸青是徹底的不想認他這個爹了,那麼他也不必僞裝什麼了,反正從陸青一出生起,他就討厭這個孩子。

那些集合在一起的掌櫃心道:這和當初能一樣嘛!

他們以前依附於陸家酒樓,只是爲了獲利;而現在他們一起對付陸家酒樓,卻是爲了活命。

醉仙居的老闆才換了個急性子的年輕人,當下就指着陸員外的鼻子罵道:“像陸家酒樓這種謀財害命的酒樓就應該徹底的被拆掉,你難道以爲你偷偷在飯菜里加入煙殼子的事情我們不知道嗎!”

陸員外臉色立刻就變得鐵青,如果說剛剛陸青的出現只是讓他的心神有所撼動的話,此人的話,就徹底的擾亂了他的心神。

他在菜里加東西的事情是絕密,知道的人一個手都能數的清,沒想到這麼快這些掌櫃的就都知道了。陸員外斷定,這其中一定有人在作怪!不然的話,也不可能這麼巧,怎麼偏偏都是今天早晨來鬧事。看今日的這個架勢,若是不出個結果來,只怕是不得善了啊!

“這位掌櫃的可不能血口噴人,誰都知道罌花是禁止栽培的,我陸家又哪裡來的那種東西放進飯菜裡呢?”陸員外老謀深算,他知道這些掌櫃的都是些牆頭草,只想暫時的安撫下去,然後再用利益拉攏。到時候將他們一樣拉成同盟,掙到了銀子,難道他們還會多嘴嗎?

陸員外精明一世,但是無論他怎麼精明,也想不到謀劃這一切的人,竟然就是站在他面前的兒子陸青。在陸員外的印象中,陸青只不過是得了某些便宜而已,骨子裡還是那個懦弱膽小的書生,所以陸員外根本就沒把陸青放在眼裡看。他仔細的打量着各個掌櫃的,試圖在其中找到這次事件的主謀,等到今天的事情過去了,自然有的報復。

陸青見陸員外突然面帶笑容起來,一下子就知道他打得是什麼主意了,而陸青,又怎會給他這樣翻身的機會。

當機立斷,斬草除根——這,纔是對付敵人的最佳手段。

於是他指着陸員外身後的陸家酒樓道:“既然如此,陸員外敢打開大門,讓我們進去搜查嗎?”

就算陸員外提前做出準備,但是今天事發突然,肯定有蛛絲馬跡沒有被清理乾淨。酒樓每天都要使用那玩意兒做飯,所以廚房裡雖然不多但是肯定備着,只要發現,那可就是鐵證如山,容不得陸員外狡辯了。

陸員外還沒說話,海天就着急了。

若是真的讓陸青這幫人進去搜查,廚房裡的那些東西一定會被發現。

海天有些氣急敗壞,全然不復以前的溫和樣子,“陸青你不要欺人太甚,你以爲你是誰,想搜查就搜查,還有沒有王法!”

場面頓時安靜了下來,陸青與海天這兩個穿越者眼神對峙,誰也不讓誰。

突然,一個沉穩的男聲傳來,打破了沉寂。“那本官呢?本官可有權利搜查?”

陸員外猛地回頭,眼神陰狠的看着從遠處走進的男人,“劉縣令!”

這是怎麼一回事,劉縣令明明是站在他們這邊的,可是看他這個樣子,絕對不是來幫自己的。

陸員外的心中一陣驚慌,突然覺得今天大事不妙了……

只要有縣太爺站在自己這邊,就算他是黑的都能被說成白的,如果縣太爺不幫他,只要自己佔理那就不怕。

劉縣令一來,百姓紛紛退避三舍,他帶着衙役一直走到陸家酒樓的門口才停下。

“陸員外,本官接到多起報案,況且罌花之事事關重大,就算陸員外你德高望重,今日也是難逃搜查。”

說罷,一聲令下,芳林縣的衙役們撞開了酒樓大門,一擁而入。

陸員外就站在原地,雙目空洞無神,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而海天見勢不妙,轉身就想逃走,那些圍觀的羣衆們又豈會善罷甘休,紛紛圍住了陸員外和海天。

很快,劉縣令就帶着衙役們走出了陸家酒樓的紅木大門,而陸員外的手上拿着一個精緻的布袋子,裡面的東西不言而喻。

劉縣令大手一揮,官威盡顯:“來人啊,將這兩人抓起來,待我開堂審案。”

陸員外被衙役粗魯的按住的一瞬間,狗急跳牆的指着劉縣令道:“你敢抓我,你難道忘記了你我之間的約定了嗎!”他特意給劉縣令供奉菸草,爲的就是拉攏劉縣令爲他所用。而劉縣令也如他所願一般的上了癮,就算是爲了他自己,也不敢抓他的!

他不明白,對於一個望子成龍的父親來說,兒子是多麼的重要,早在陸元對劉縣令兒子出手的那時,兩人的合作關係就已經岌岌可危了。而何況的是。陸青手裡有解除煙癮的藥方,到時候沒有了癮,誰還會受制於人。

劉縣令眼睛眯起,根本就不想聽陸員外說話。

現如今鐵證如山,陸員外違反西琉朝律法私自的使用罌花的事情已經是鐵板釘釘,更有許多的人證當堂指認。

一個時辰後,陸員外只能畫押認罪。

到了現在這個時候,爲了減罪他什麼都肯做,立刻就供認是海天唆使他給飯菜中加入罌花殼子,所以海天作爲從犯一併被關押至牢獄之中。

至此,芳林縣最爲富裕的家族轟然倒塌,官府派人抄家,又從陸府搜出了上百斤的罌花殼子,在劉縣令的主持下通通銷燬。

雖然說剩下的罌花都被銷燬了,但是很多人都已經習慣了那種滋味,陡然失去陸家酒樓後很多人都出現了不良反應。百姓們這才知道那陸員外究竟是做了多麼喪盡天良的事情,在陸員外被遊街示衆的那一天,紛紛拿出了家裡的臭雞蛋爛白菜等等,全部扔在了陸員外和海天的頭上。

劉縣令和他兒子的後續反應最是強烈,因爲他們是直接抽的煙,所以最後一點存貨吸完之後全部都發狂的在屋子裡打滾。

幸好這時陸青拿出了那碗有各種百年名貴藥材熬製的藥湯,喝下去之後兩人方纔神智清明如初。

不過另劉縣令吃了個啞巴虧的是,陸青用他買的那些藥材熬了一大鍋的藥,稀釋之後分發給了芳林縣的百姓們,讓百姓也能免受苦難。

這畢竟算是善事,劉縣令就算心裡不滿意,也只能咬碎了牙往肚子裡吞。

而食爲天也靠着分發解藥,在百姓心中的名聲蒸蒸日上,很快就成爲了代替陸家的第一酒樓。

這場罌花之亂,這才終於落下了帷幕。

而陸青也通過劉縣令的牽線,低價買下了陸家的酒樓與宅院,這些本來就該屬於陸青的東西,二十五年後才物歸原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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