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不辭而別
天空灰濛濛的,陰沉的天空在這一刻顯得格外的傷心。可卻始終沒有擠出一滴淚水,沒有颳風也沒有下雨...
宮中的小道上,兩人一前一後的走着。南宮易默默的走在前方,羽落則不快不慢的跟在他的身後。兩人就那樣一直靜靜的走到了宮門處。越來越慢,南宮易終於緩緩的停下了他那沉重的腳步,隨即羽落也跟着停下來,兩人就那樣愣愣的站着,久久都不曾開口說一句話。
終於,這僅存的寂靜還是被羽落狠下心來打破,她不想看他這般失魂落魄,她還是想要找回以前的南宮易。
“走吧,不要在猶豫了,星漢國需要你!”她知道,就這樣讓南宮易就這樣離開月寒王朝是一件很殘酷的事情,從她認識他一來,都未曾見過他這般的落魄。而且僅僅是爲了一個女子。她甚至不知道她是該羨慕那個人還是該嫉妒那個人?“你該放下她的,她會很幸福,因爲她是個聰明的女子,所以她也不會受到任何的委屈!”
轉身,南宮易無奈的輕笑,“羽落,永遠是那個最瞭解我的人。”他的確擔心的芊兒,不過這也是他最後一次擔心了,他將把他的心封鎖起來。“今日一過,昨日便將不復存在,南宮易依然是曾經的那個南宮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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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能如此釋懷,那我也無話可說,但願你能放下。”羽落垂眸淺笑,半響才緩慢的擡起頭來,“我們,是否該離去了?”
“走吧!”南宮易深沉的看了一眼羽落便留下一抹東風瀟灑的轉身離去,背影卻是異常的落寞和孤寂。
當冷哲寒手握着南宮易留下的那紙書信,俊美的臉頰頓時寫滿了失落與無奈。不辭而別?爲何就這樣不辭而別了?至他回宮以來,都未能與那個一直在背後默默無聞的幫助他的兄長送上果一句感謝的話,以前的他不懂事不明瞭,總是在不知不覺中狠狠的傷害着他。可他爲他付出這麼多之後,卻從未要想得到過一點點回報。現此時此刻他才發現,他虧欠的所有所有都再也無法還清了。
柳芊兒手握着羽落留下的信閥,心裡斷然失落。雖然她與雨落只是短短的相識,但她早已將羽落看做了她最親近的朋友。這是她在月寒王朝除了含玉意外的第一個真真正正的朋友,爲何她就這樣離開了?她還能不能再次見到她?等所有的事情都過去,她一定會親自前去,對羽落說上一句感謝的話。她的第二次生命是她給的,是她救回的,所以她永遠也不能忘記她的大恩大德!
冷哲寒就那樣靜靜的呆在御書房,眼光無比的渙散,表情很苦很苦,彷彿有着說不出的苦與難一般。坐在檀香木椅上,眼睛迷離的看着窗外,深沉的嘆息着。
“啓稟皇上,林愉大人求見。”在這時,門外傳來了高公公的稟報聲。
“讓他進來!”冷哲寒沒有太多的轉變,表情任然是淡淡的,他最不想去面對的事實終於主動找上了他。
‘吱呀’一聲,一襲素衣的林愉出現,迅速關上御書房的門,快步走到了冷哲寒的跟前,雙手抱拳,聲音爽朗卻夾雜着顫抖,“啓稟皇上,一切都已就緒。昨日已將李元忠將軍厚葬在皇陵,至於...至於郡馬。始終沒能找到他的屍體。”他已經讓所有的人去尋找,可始終沒有找到郡馬的蹤跡。
冷哲寒苦笑,聲音脆弱,“朕相信浩宇還活着,他一定還活着,他不會沒有交代的離去。”他知道浩宇是不會沒有任何交代就離去,曾經浩宇爲了他中了四箭,可最終還是堅強着活過來。所以,他相信找不到浩宇的屍體就意味着他還活着。“林愛卿,繼續派人去找,一定要找到浩宇爲止,不管是生事死,朕一定要見到他!”
“是,臣一定盡力而爲,一定不負聖望。”林愉抱拳低頭回應着,話罷,沉默了片刻才又道,“皇上,夕妃娘娘的情緒很不穩定,整天守在李元忠將軍的墓碑前不肯離去,現在,也任然在墓碑前哭得死去活來。任何人也勸阻不了。”回想昨日的情形,衆多文臣都在皇陵中祭祀,而夕妃突然如發瘋一般的衝了出來,誰也無法阻攔。“所以臣懇請皇上能設法讓夕妃冷靜下來,畢竟李元忠爲國捐軀已經成爲了事實。”
冷哲寒無奈的點點頭,“林愛卿,你先退下吧!朕自會想方法。”眼前的形式,他是該安撫一下李夕的心情。就算李夕有再多的過錯,那現在總是脆弱的時候。就當他這是在彌補一切罪責,彌補戰死沙場的李元忠也罷。
皇陵坐落於皇宮的西南方,可以說是離皇宮中還有着一段距離,畢竟那個地方時安葬魂靈的地方,不能與皇宮太過挨近。皇陵內更是一片哀嚎,至今以來,厚葬在皇陵中的人都是皇族貴人。
而此次卻破例了,將鎮國將軍李元忠也葬於此地。其實也是大有原因,一是因爲李元忠是爲了月寒王朝而獻身,是戰死沙場,是國之棟樑。二是,李元忠是李夕的家父,李夕好歹也算是冷哲寒的嬪妃之一,於情於理都該給李元忠和李夕一個交待。所以,這是歷史以來第一次將外界的人葬於此地。
一座嶄新的墓碑落在皇陵的最角落處,墓碑上雕刻着五個顯眼的大字,‘李元忠之靈位’。墓碑旁,李夕精神萎縌的趴在地上,眼中早已擠不出眼淚,只是嘴裡不停的嘟嚷着,“爹,爹,爹,你怎能就這樣丟下了夕兒?你怎能丟下夕兒一人獨活在這世間上?你要夕兒如何的活下去?爹,爹...”
這一字一句都清晰的刻在了冷哲寒的內心中,出於一個爲人兒女的角度去看。李夕是需要人安慰的,當一個人失去了最親最親的那個親人,那比死還難受的感覺就會存在於身。他曾經也不止一次的去承受生離死別的痛苦,他知道這一刻的李夕該是什麼心情。如果不死爲了月寒王朝,如果不是爲了整個皇族,那些無辜的士兵和那些無辜的人就不會因此而失去了生命。這一切,只能怪他!
“爹,爹你醒來好不好,你醒來夕兒會很乖很乖的。”李夕開始瘋狂的笑,並沒有察覺到站在她身後的冷哲寒。“爹你醒來的話,夕兒就不會再跟爹耍小脾氣,也不會再不乖了...”
冷哲寒擰着濃眉,試探性的喚了一聲,“李夕。”
而冷哲寒的這一聲喚,李夕並沒有聽進耳裡,任然是隻顧着自己發狂的笑,笑聲中又漸漸的傳出哭腔,卻始終不見她留下一地眼淚。
“李夕,你給朕振作起來!”冷哲寒再也看不下去了,這個一向自以爲是誰也打不垮的李夕今日竟會這般落魄,失去了以往那種自命不凡的風采。“李將軍已經去了,你又何苦這般的折磨自己?”
這一次李夕才終於有了反應,慢慢的扭頭,“皇上?”吐出這兩個字便開始停下了她原本那瘋狂的笑,嘴角不停的顫抖,“皇上,皇上,爲什麼會這樣,爲什麼會這樣?”
“站起來!”冷哲寒往後退了一步,濃眉一豎,“李夕你給朕站起來,朕只想告訴你,所有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已經變成了事實,你只有勇敢的去面對這些事實!”
“事實?變成了事實?”李夕苦笑着搖搖頭,“爲什麼總是要折磨我?爲什麼我總是要受到這麼多的傷害?爲什麼?”從柳芊兒進宮開始,原本寵愛她的太后開始冷落她,原本風光的她開始變得落魄。後來,夏葉進宮,當上貴妃,威脅恐嚇她,她更是沒有了只有。而現在,一向疼愛她的爹也選擇離她而去,這一切爲什麼要落到她的身上?爲什麼?“我李夕永遠都是個被人看不起的人,爲什麼現在連我唯一的親人也要選擇離開?爲什麼會這樣?”
“一生中難免會遇到不如意的事,任何一個人都會在挫折中走過來,不只是你李夕一個人是這樣!”冷哲寒無奈的笑着,笑得連他自己都感到心寒。
“皇上...皇上,我以後要怎麼辦?”李夕直直的盯着冷哲寒,眼中盡是茫然無助。
“振作起來,做回以前的李夕!”冷哲寒緊緊的盯着李夕,一字一句道,“以前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李夕哪裡去了,把她找回來?”雖說以前的那個李夕很令人厭惡,但是她那個誰也打不倒的陣勢比此刻她這副落魄的樣子好很多。
“以前的我?”李夕眼中充滿疑惑,問道,“皇上,你不是一直都很討厭以前的我嗎?”甚至都不會正眼的看他一眼,爲何,爲何現在要她做回以前的她?
“朕不想跟你做那些無謂的解釋,總之,你該振作起來!”冷哲寒最後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李夕,便消失看了在皇陵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