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兩道命令下出之後,朝廷上轟動了一陣後,也是漸漸恢復了平靜。由此次事件引起的風波也是慢慢平息下來。而自從此次事件之後,皇上因着此次變故而垮掉的身體也是愈發的變得更糟糕起來,御醫幾乎每天都進出皇宮爲皇上醫治,爲着皇上的身體,皇宮上下這些時日都很是緊張。
養心殿內,皇上躺在牀上,身旁是一衆太監宮女在服侍,皇后也在一旁陪着皇上。這幾日她一直在皇上的寢宮內陪着他,自從那曦貴妃被打入大牢之後,皇后無疑又回到了以往受寵的日子。
皇上對她是愈發的看重,畢竟那日逼宮的時候也是皇后一直陪在他身旁面對那些危險,所以皇上此時對於皇后的感情,已經是超越了以往任何時候。
“咳咳咳”,一陣咳嗽聲從牀上傳出來,令得在場的衆人面色都是一緊,皇后看着劇烈咳嗽的皇上,趕緊伸出手去,輕輕拍着他,面上都是擔憂之色,柔聲道:“陛下,您如今覺得身體怎麼樣?臣妾這就去叫御醫來再給您醫治一下。”說罷就是要讓太監去請御醫過來。
皇上擡起手,制止了她的動作,聲音喑啞地道:“朕無事,不必去請御醫了,現在扶朕起來。”
皇后有些猶豫,不過隨即就是扶起來了皇上,並對着一旁服侍的宮女道:“去把今日給陛下熬的冰糖銀耳粥端過來。”那宮女應聲下去,不多時,就是端着一碗冒着熱氣的粥入了殿內。
皇后接過那粥,這粥可是自己親自下廚熬製的,只等着皇上醒來的時候喝,還好粥這熱度正好。皇后小心地端着碗,舀起一勺,放在嘴邊吹了吹,便給皇上餵了過去。皇上並未說些什麼,只慢慢地喝着,不過半刻鐘,那粥已經是見了底。
皇后看今日皇上胃口還不錯,心內也是有些開心,話中就是有些欣喜地道:“陛下今日的胃口倒是好呢,想來不過幾日陛下的身體就是可以如以前一樣健康了。”
看着皇后面帶欣喜的神色,皇上有些無奈地笑了笑,自己如今的身體狀況他還是知曉的,想來也是沒有太多時日了,不過對於皇后的這種希望,他倒是沒有出言去打破。
宮女把碗帶下去收拾之後,皇后依舊是坐在那裡陪着皇上,眼睛也不自覺地看着皇上的面容。此時的皇上面上依舊有着蒼白之色,眼睛有些混沌,頭髮也是因着這幾日的變故而花白了許多,顯得很是憔悴。
皇后心內有些不忍,御醫的話也是在腦中迴響起來,皇上這身體恐怕是不能支撐太多時日了,只是這些日子裡,自己能多陪他幾日就要好好地陪着。
看皇后面上突然有些憂傷浮現,皇上嘴角扯起一個微笑,想要給皇后些安慰,看着皇上如此,皇后也不能怎麼樣,只趕緊收起面上的憂傷神色,笑着對皇上道:“陛下您要好好養着身體,臣妾會一直陪在您身邊的。”
皇上聽了此話有些感動,手慢慢擡起來抓住皇后的柔荑道:“皇后有這心,朕也是滿足了,只是朕如今也知道自己的身體是什麼情況,所以如今最擔心的事,是這江山未來的歸屬啊。”
皇后聽到他說時日無多,眼眶也是泛紅起來,不過在皇上面前不能那麼哭泣,就趕緊收住情緒道:“陛下不要那麼說,您的身體會好起來的,如今這榮丞相等人都是入了大牢,也算是沒有後顧之憂了。”
聽她這樣說,皇上搖了搖頭道:“雖說如今這些亂臣賊子都是被關入了牢中,但是以後朕的繼承人還是要選出來的,朕現在就是在考慮這個問題,不知以皇后看來,立誰爲太子比較合適呢?”
如今自己的身子也是日益不如從前,自己的身子皇上自己也是知道的,必須要想着立太子的事了。
皇后聽到皇上這樣說,愣了下,隨後心中也是思索起來,揣摩着皇上話裡的意思,如今經過這次的動亂,三王爺殷北是徹底地失去了機會,現下也就只有殷晟和殷墨兩個人有資格繼承皇位了。但是以那一日的表現來看,殷晟倒是最爲合適的人選。
這樣想了之後,皇后就是謹慎地開口道:“如今殷北已經是被打入牢內了,現在就只有晟兒和墨兒二人有資格,雖說二人都是不錯,不過臣妾看來,可能晟兒更是適合一些。”
皇上點了點頭,像是贊同她的話一樣,開口道:“和朕想的一樣,朕也是覺得可能晟兒更適合一些,雖說墨兒也是不錯,但是畢竟是有些少年心性,並不是很穩重,在處理一些大事上也沒有那麼決絕,晟兒在這些方面就是好了很多,遇事沉着冷靜,大事上也是有着殺伐決斷的氣概。況且那日的逼宮一事他能夠及時趕來救駕,說明他也是有着一些謀略的。”
皇上的腦中又是回憶起了那日的情景,若不是殷晟及時趕去護駕的話,恐怕如今自己連這時候都挨不到了。
皇后聽着皇上的話,心內明瞭他是有意立殷晟爲太子的,而以她來看的話,也是覺得殷晟是最合適的人選,於是就笑着道:“晟兒那孩子的確是很沉穩,想來以後若是做了帝王,也是可以成就一番事業的。”
皇上笑了笑,剛想說什麼,只覺得喉嚨一癢,隨即又是劇烈地咳嗽起來,但是此次卻是比以往更爲地劇烈,他捂着嘴,感覺喉頭有些腥甜,拿開手看去,只見手中都是鮮血。皇上此時的面色更是蒼白,胸口也是微微起伏,嘴脣上的鮮血看的人是觸目驚心。
看到這場景的皇后嚇了一跳,身邊的太監宮女也是慌亂起來,於是急忙叫着御醫進來。皇后拿着絲帕給皇上擦着嘴角,眼中盡是驚恐心疼的神色。皇上嘴角儘量扯出一個微笑,不讓皇后擔心,同時一個念頭也是在腦中浮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