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捧着他那心愛的杯子,踱着方步,抿着酒,道出了他的第一句話,“稻香不醉人自醉”。
說完,又抿了一口小酒,踱出一步,環視一圈衆人期待的眼神,笑吟道:“卻把人作鬼影催”。
王璇自然也是旁人中,翹首以盼老夫子作下一句的人選之一,卻被付青松笑稱爲了鬼影,自然不高興。雖然有老夫子第一句作解,知道這是形容他醉了以後誤以爲衆人都是鬼影,催他作詩,卻還是回嗔了付青松一句,“我們都是鬼影,你以爲你是誰啊?”
哪知,老夫子聽了王璇的話,反而哈哈一笑,因爲王璇的一句話,反而湊出了他的第三句:“童子猶問我是誰”
透過王璇家開放式的屋頂,看着掛在上方燃燒着的地心,付青松不知道是否和高毅一般,想起了曾經在地面上的種種,低下頭來,很有感慨的收了尾:“不惹煩心不思歸”。
有了老夫子做了一個表率,開了個好頭,接下來各路人馬都覺得自己一肚子的才華不能憋在肚子裡給憋屈掉了,紛紛粉墨登場,詩話會的氣氛一下就熱鬧了起來。那真是一個你方唱罷我登場的節奏。
而老夫子則慢慢從聚會的人羣中走了出來。也許是方纔自己作的詩,讓自己想起了一些好久沒有再去懷念的記憶,心情有些起伏。想從自己黑色的布袋裡掏出柺杖來拄一拄,卻掏了個空。這時,他才忍不住啞然失笑,自言自語,道:“真是老了,昨天才把我的柺杖兄輸出去,今天就忘了。看來,我還真是個健忘的人啊……”
正獨自感慨着,卻突然感覺手心裡似乎多了什麼東西。回頭一看,卻是高毅正在把自己那心愛的柺杖遞到他手裡,不遠的地方,王璇正自以爲很隱蔽的躲在一個很顯眼的位置,注視着這邊。
“想家了?”高毅意有所指的問,“我一直很好奇,我們既然來自同一個地方,你在上面又有着怎樣的過去?又是怎麼樣來到的這裡?又是如何在這裡生活了十多年的。”
付青松甩了甩頭,似乎是想把腦袋中的那些記憶甩掉一般,“我?我以前是個很狡詐的人,過着很無聊的生活。所以,我來到了這裡。想家肯定是會想的,我又不是孑然一身,總會有所牽掛,總有些無法忘記的事,無法忘記的人。只可惜,我們並不是同一個世界的。”
付青松並沒有等待高毅的回答,就又岔開話題,對着王璇的方向喊話,道:“小丫頭,你以後想聽就光明正大的聽。那麼龐大的身軀,你們家沒什麼東西可以遮擋住你的!”
和所有的女人一樣,王璇最恨人家說她胖了。更何況她只是身材發育得非常好而已,倒不是真的胖,“死老夫子,我好心把你那爛柺杖還給你,你還說我胖!我哪裡胖了!我哪裡胖了!”要不是王璇就算暴怒中還保留着幾分理智,說不定就真把衣服脫了,跟付青松對質。
付青松將柺杖擲了回去,擲地有聲的說:“我老夫子願賭服輸,輸了的東西,我自然會贏回來!小丫頭,這東西在你手上拿不了多久的。”
“你——”王璇被老夫子一時氣到說不出話來,“好,我等着!”
“丫頭,你又在跟人賭什麼啊?”一個看上去非常幹練的女士走過來了,正是王璇的老媽——白靖,“說過好多次了,你這爭強好勝的性格要改,要有沉澱,要醞釀好,準備好再出手,不能這麼衝動——”
王璇似乎很怕她媽,見白靖過來了,趕忙往別處跑,往廳外庭院的人羣裡鑽去。邊跑還一邊嘀咕,“能沉澱下來的都是脂肪,我纔不傻呢!”
白靖似乎並不是過來找王璇的,看王
璇跑了也沒說什麼,只是和所有父母一般,嘆了口氣,說了句,“這孩子!”
白靖走到了高毅的跟前,溫和的笑了笑,“你是叫高毅,是新來我們村的吧?你看我們一直在忙,都沒有機會把你的手續給辦了。你現在如果不忙的話,請跟我來,我幫你吧一些相關的手續都辦好!”
高毅這才明白白靖是來找他的,他點了點頭,跟着白靖上了樓。
王璇家的2樓,不知道誰的臥房內有一道暗門,暗門的機關在牀底。高毅看着白靖推開了那張落地牀的側邊一個機關,裡面似乎安裝的是瞳孔掃描什麼的。應爲,高毅看見白靖將自己的左眼對着那個位置後,機關才移了開去,顯示出一排按鈕。白靖在上面點了兩下,這張看起來無比沉重,卻不知道什麼材質的牀,竟然慢慢往天花板的方向升了上去。
原來放置那張牀所在的地板,此時也開始向兩邊滑動開去,露出一條向下的旋轉階梯來。白靖率先走了進去,高毅緊跟其後。
旋轉樓梯並不長,大概也就一層到兩層之間的高度,很快就到了平地。順着路往前走,路的盡頭是一部電梯。電梯依然需要指紋才能進入,這次,白靖用得是掌紋。
兩人進入電梯內,電梯顯然是向下的,從上面顯示的數字表明,最低可以到地下14層。而白靖按的是-7,他們的目的地就應該是地下7層。
出了電梯,可以看到很多的機器人在忙碌着。當然,也還是有人的,不過不多,大部分集中在這一層的2樓上。這裡的空間很大,有一個體育場那麼大,白靖七彎八繞,帶高毅走進了一間名爲“資料庫”的大房間裡。
“資料庫”裡倒是很安靜,就只有一臺機器人在工作。那個機器人是個擬人化的機器人,此時將自己的雙腿變形成了一個沙發,身體舒服的靠在裡面,對着一部電腦,十個手指忽長忽短,不停的噼裡啪啦敲打的鍵盤。
“安潔拉,別鬧了!我現在有事要忙!”白靖對着那機器人說着。
“好的,女士!”機器人安潔拉回答着,將自己的腦袋塞進了一旁的機箱中,整個身體變成了液體一般,流到機箱裡去。然後,電腦的機箱裡一陣晃動,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裡面打鬥一般,等了好一會功夫才消停下來。
白靖剛坐到了電腦旁,電腦自動亮了起來,一個聲音響起,“歡迎您,白靖女士!請問今天需要什麼樣的服務,來,這是您的‘雪精’(一種飲料)。那位新來的帥哥需要什麼?美容飲品、礦物飲品、美味飲品還是特供?”
這個聲音赫然就是剛纔和白靖對話的那個安潔拉。
此時,那機箱裡伸出一個機械手來,端着一杯飲料遞到了白靖的手上。
白靖也回過頭來,看着高毅,“喝什麼,隨便點。恩,你不是很熟悉這裡的飲料,那就給他來杯‘紅桃夾’吧!”
高毅接過了機箱中再次伸出的機械手。而白靖已經坐在電腦上忙活起來了。
“安潔拉,我需要張身份卡,新人的考查審覈我已經從村中心拿到了,現在你再爲他辦理一張實物卡,再帶他去做個檢查,建立他的身份檔案。”白靖說着,從椅子上站起來,對着高毅說了句,“你耐心跟着安潔拉辦理完,安潔拉會通知我的,到時候我再來接你出去。”
白靖走後,高毅在安潔拉的帶領和指示下走完了所有的程序,終於得到了他在道德村的身份證。在這個過程中,除了在檢測身體時出了一小點意外之外,其他得都很順利。而高毅也瞭解到道德村身份卡的一些用途,從而瞭解到道德村的一些相應的規章制度。
之前有說過,道德村的所有個人財產都是綁定在身份卡之中,無法用來交易的。作爲有了正式工作的新人,高毅每天的工資是500道德幣,有系統固定每天凌晨
6點前打入到他的身份卡里。高毅現在身份卡里的職業信息是農民,而且還是初級農民。
不過,這裡的消費也不貴,一頓像樣的午餐大概在20-30道德幣之間。像高毅這種初級農民都可以衣食無憂的在這裡生活下去。
身份卡里除了道德幣之外,還有道德值這麼一個設定。除非你要競選村長或者進入村委會,或者更進一步進入村中心的領導層的話,才需要考慮這個設定。因爲道德值1000以下沒有競選資格。高毅的道德值現在是2點,是從他開始使用村子裡發給他的工具幹農活,並且完成了他的任務量之後,開始算起。兩天,一天一點,
當然,道德值還有一個設定,道德值爲零,身份卡就會被回收,處於被考覈階段。如果道德值爲負數,無論是誰,都被會被趕出道德村。
被扣道德值的情況也不少,不過都是一些傷天害理的事,什麼殺人放火之類的。高毅就略過不看了。
這張身份卡對於高毅而言有個最重要的功能,它能夠以自己的名義爲他打開一道虛擬空間的大門。在安潔拉剛纔爲他檢查身體狀況時,高毅彷彿就又回到了,在自由之翼時,程無衣帶着他們幾個領略靈魂散步時的快感。
在白靖帶着辦完所有手續的高毅,再次從電梯經過密道回來時。高毅直接鑽進了付青松給自己安排的小屋裡,打開電腦,將身份卡從手腕帶着的手鐲中取了出來,插進了電腦上,並將腦脈衝儀貼着太陽穴,戴在眼睛上,然後開啓了程序。順便說一句,每一個新人都會發一個高毅手腕上戴着的那隻手鐲模樣的儲物空間,空間很小,只能放一張身份卡。道德幣攢多了,可以買更好的,更大的,比如付青松腰間的那個黑色布袋就是他自己後來買的。
“有新人加入!新的空間正在生成中,請稍後——”
“數據準備完成,請拿起你右手的斧頭,開闢你將要生存的空間。請注意,你開闢的力度,決定你所在空間的大小。你開闢的速度,決定你所在空間的時間流逝。你開闢的完成度,決定你所在空間的生存條件。請準備好後開始——”
高毅拿起了斧頭,面前是一面無邊無際的牆,他積攢好自己所有的力氣,一斧頭往上面劈去,面前的牆壁順勢裂開了一個巨大而悠長的口子。對於如此輕鬆就劈開了整個牆體,高毅雖然有些吃驚,但是因爲有前面系統提示的關係,他抓緊時間,並沒有多做停留,一鼓作氣的劈了下去。
不知道是高毅的屬性過高還是什麼別的原因,在系統規定的結束時間還差2秒的情況下,高毅已經完全的將這面牆破除的乾乾淨淨,連一塊碎磚瓦都看不見。
系統規定的讀秒時間結束,在虛擬網絡空間的高毅上空,彈出一個巨大的驚歎號,後面跟着四個紅字——“完全破除”,閃爍了好一陣子才消失。然後,高毅就再次聽到一開始聽到的系統提示音。
“達成新人成就——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完全破除’。”
“獲得新人完美空間,完美空間基本數據情況。空間大小,無上限。空間時間流逝速度,正常時間流逝的1/10。空間設置模式,有以下三種,王庭、園林、風景名勝。請選擇。”
“你選擇了風景名勝,有以下參考類型:高山流水、千里冰封、熱帶雨林、峽谷奇觀、懸崖瀑布——”
“你選擇了懸崖瀑布,有以下參考景點:五老峰、龍山瀑布——”
“你選擇了龍山瀑布,新的空間正在生成中,請稍後……”
“歡迎來到虛擬空間——道德村,請選擇提示語言的種類,一爲普通話——”無須動手,用心靈的方式操作,想什麼自然就會做出選擇。在完成一大堆必要的選擇後,高毅終於進入了這個虛擬的世界。只是,怎麼還是叫道德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