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寧宮]
初陽的光,已映進了窗格。那點兒光亮,照進了涅玉明的眼中。而他動了下有些僵硬了的身子,輕挑了一下眉。
自己竟還是想不懂,到底哪裡不對。是太過多疑了嗎?
自那日,皇兄改口叫了他玉明之後,在心裡竟一直在想着這件事情。皇兄從未這樣的叫過他,他只叫他刖!很親近的一個刖字!
而現在……
他緩閉了下眼睛,垂下了眸子,看着手中那輕轉着的茶杯。這茶,已經涼了。
柃兒還好嗎?她還沒有回來。自那日後,她看着他的眼光變了,變得不再那麼多惹人心疼的淚了,變得多了些冷淡,多了些他看不懂的掙扎,她是怎麼了?
然而,‘啪’的一聲!手中輕轉着的茶杯竟掉在了地上。碎了。
涅玉明看着地上那已經碎成一塊一塊的茶杯,微愣了一下,繼而又輕嘆了一聲。自己這是怎麼了?不是一直在想着皇兄的事情嗎?怎麼會又突然轉想到了她的身上?
視線仍未離開那碎裂了的茶杯,他輕笑了一聲,搖了搖頭。難道,是因爲這杯茶嗎?是因爲這杯茶,才讓自己想到了她嗎?因爲,她每天都會沏上這樣的一杯茶,放在他的手中。想到這兒,他眨了下眼,看着地上的碎片,站起了身。蹲下了身子。一塊一塊地將那些碎片拾了起來,放在了手心中。
而就在這時,門開了!
涅玉明微微一愣,擡起了眼,看着,笑了。
是她,夢柃兒!
看着那俯身揀着碎片的涅玉明,夢柃兒的心底泛起了微微地酸楚。只是幾日不見,他似乎又清瘦了不少。
還是會想着他,怎麼辦?哥,你要我做的事情,我做不到的!真的做不到!
看着他緩擡起的眼,看着他脣角邊淡淡的笑,她微抿了脣角,緊緊地咬緊了。
然而,眼底卻仍還是緩緩地聚起了淚。
「柃兒!你是說他的身上出現了玉蝶?這是真的嗎?」
緩閉了下眼,那滴淚還是滑落了下來。
她還記得,記得皇兄當時的樣子。他緊緊地抓着她的肩,在笑着。
那時的他,真的是好陌生。他是那麼的興奮!興奮得讓她感覺到了害怕。
“柃兒?”涅玉明看着站在那兒發着愣的穆夢柃,不解地看着她。
“玉明,我……”她那晶瑩的眸子,輕轉了下。像是要說些什麼,卻又硬生生地嚥了回去。
涅玉明看着她,輕輕地笑了。
“想說什麼,決來。不要悶在心裡。”我已虧欠你太多了。涅玉明在心裡暗想着,看着她那雙水眸,漸漸地汪起了淚花兒。
“爲什麼,爲什麼要娶我?”穆夢柃擡起了眸子,眸子帶着訴不盡的憂怨。看着站在眼前的他。
“你既然無法忘記他,就不要娶我啊!”她緊咬着脣,掉着淚喊出了這一句話。
涅玉明看着眼前的她,緊鎖起了眉。這是第一次,她在他面前這樣的失控嗎?那一夜,她動了手,然而,他卻未有現在這般的愧疚。爲何這一回,看着她這副樣子,他竟然心裡更加的難過了?
她在怨,她一直在怨嗎?怨他爲何娶了她,而不肯愛她嗎?
柃兒,我真的盡力了。涅玉明緩閉起了眼,輕嘆了一聲。現在的他,除了嘆息還能做些什麼呢?他自己都不知道。娶她,爲了涅王朝!娶她,爲了忘記他!
可是,他娶了她,卻也證實了,他忘記不了!永遠也忘記不了!
“你只愛他,不是嗎?我知道的,你只愛他!是我自己笨!眼睜睜地看着他的愛,卻仍不甘心會輸!”她緊抹了下那還在不斷掉着的淚,看着同樣神傷的涅玉明。、
“因爲他愛你,因爲衛回他愛你,所以……”她停住了想要說的話,看着涅玉明那雙緩緩睜開了的眼,輕咬了下脣,笑了。
是啊,他只有在聽到他的名字的時候纔會有所反應。纔會有正常人的反應!
而自己,竟笨得以爲可以改變。可以改變這份已經不再可能的愛!
“知道嗎?”她輕輕地笑了出來,看着他繼續地說道。
“因爲他愛你,所以,我愛你。”她輕啓着脣,哽咽地說着。同時也看到了他眼中那抹掩不去的震驚。
“你說什麼?”涅玉明看着她,輕挑了下眉稍。
“再說一遍。”他側了一下頭,看着她那雙瑩瑩的眼。
“因爲他愛我,所以你愛我?”涅玉明看着不再言語的穆夢柃,突然地笑出了聲音。
“你在開玩笑吧?這個玩笑好笑嗎?”他輕咬了下脣,搖了搖頭。
“我沒有在開玩笑。”穆夢柃看着他,卻也輕輕地笑了。眼角還未乾的淚,潤溼了她的眼。
“我不相信這世界上會有不變的愛。我不相信!他竟會那麼的愛你!愛到,讓我也感覺到了好愛你……”她捂着嘴,輕輕地抽泣着。
她愛他嗎?她自己都不知道,只知道他好愛他!好愛他!
涅玉明看着站在那兒強忍着哭泣的她,移開了眼。突然,她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如果我愛你,你會愛我嗎?”她那如夢囈般的話語,讓他回過了眼。
柃兒?他看着她直愣愣地看着他。彷彿不再認識了他一般!
怎麼回事兒?涅玉明眼中閃過了片刻的心驚。這樣的神情,不對!
“咳!咳!!”她突然彎下了身子,咳了起來。
涅玉明看着她,猶豫了。然而,剛向着她又走近了兩步,卻發現她突然的擡起了頭。輕顫着的手,緩緩的伸到了懷中。
“柃兒,你沒事兒吧?”涅玉明這一回有些急了。她的狀況不對!
“玉明,你快走……”她那雙晶亮的眸子裡含着淚,然而,在那滴淚沒落之時,在她的手中多了一把明晃晃地匕首。
她要做什麼?未等他想得明白,只見她已猛力的向他刺了過來。
“柃兒!你在做什麼!”涅玉明反手一推,一個轉身,一掌推開了她!卻見她跌坐在了地上,用力的握着那隻緊抓着匕首的手。
“玉明,你快走……”她一邊哭着,一邊又一次的站起了身。淚眼漣漣地看着他,再一次的舉起了手中的刀子。
好熟悉!這樣的情形好熟悉!
當初自己也曾這般模樣過!難道,柃兒也中了盅?!他睜着眼看着,看着那已經逼近了眼前的刀子。
該怎麼辦?如果不見血,這盅是不會解開的吧?然而,就在他猶豫的這一瞬間,那已至面前的刀子,猛然的擡了起來。眼看就要直刺而下!
就在這時,‘砰’的一聲!殿門被大力地推開了!在他面前急閃而過一道白色的身影。
‘啪’!穆夢柃手中的刀子應聲落了地。而她的身子也軟軟地倒向了他的懷裡。
涅玉明上前一步,接住了她。然而,卻看着眼前的身影微微一愣。
“皇兄……”他開了口,叫了他。然而,卻對上一雙犀利如冰的眸子。
“爲什麼不躲開?你想死嗎?”涅天鴻冷冷地開了口。看着涅玉明那微微失神兒的眼眸,他輕嘆了一聲。
雖說自己現在易容成了涅玉鏤的樣子,但是,在見那刀子眼看要刺入的他身體的一瞬間,他竟然還是出手相救了。
若不是今日他爲了秦太后的事來找他,而又剛巧撞上了剛剛那一幕。那麼,他是不是會那麼笨的接下那一刀?!
看着站在那兒不再言語的涅玉明,他的眼光落在了那已暈厥過去的穆夢柃的身上。
“她怎麼會對你動手?”涅天鴻輕挑了下眉。
“柃兒她,好似中了盅。”涅玉明看着近在眼前的他,輕嘆了一聲。
“皇兄想必還記得那時的我吧?”看着涅天鴻微微一愣的神情後,他頓了頓又繼續地說了下去。
“那時的我,也曾這樣過。若不是逸護衛,只怕玉明現已成了弒君殺兄之人了。”涅玉明一面說,一面看着眼前的他。
感覺,這樣的感覺好奇怪!似乎身體在本能的做着判斷。在告訴着他,眼前的這個男人,不是皇兄!
可是,如果當真不是,那麼,那雙閃動着琥珀色澤的眼眸,又是怎麼一回事兒呢?只有涅王纔會有的瞳色。
“在想什麼?”涅天鴻看着眼前的他,不覺地皺起了眉,不知爲何,竟總感覺他看着他的神情有些不太對勁兒。沒有理由,會讓他起疑。
“玉明在想,要如何才能解得了這盅毒。”涅玉明的話,讓站在一旁的涅天鴻輕抿了下脣,看着他。
“玉明何以知曉,她中的是盅毒?”涅天鴻問着他,卻見他笑了。
“這與玉明那時所中之盅極爲相似啊。”一邊說,他一邊用了下力。將穆夢柃橫抱了起來,向着牀塌方向走去。
涅天鴻就站在他的身後,看着他。看着他將她放在了牀上。看着他擡起手,取下了一旁掛在牆上的配劍。
他想做什麼?
涅天鴻輕挑了下眉稍,看着。
然而,卻聽他口中輕念着。
“希望用我的血,可以解你身上的盅。”說罷,擡起了劍,搭在了手臂之上。
剛要用下氣力,卻被一雙有力的手阻止了。
回過頭,他看着就站在他身後的涅天鴻。眼中滿是不解之情。
“你這樣做是沒有用的。”涅天鴻看着他,冷冷地說着。
“那要如何?”涅玉明看着他的眼,漸漸地有了些不安。
突然握在手中的劍被他奪了去。
“皇兄,你要做什麼?”涅玉明驚恐地看着涅天鴻垂直而握的劍。
“殺了她。”涅天鴻淡淡地說着,緩擡起了手。
“皇兄!不要!”涅玉明轉身握住了他那握着劍的手臂,搖着頭。
涅天鴻看着擋在面前的涅玉明,輕皺了下眉。
“她不死,就只能你死。懂嗎?”說罷。一把拉開了他。然而,就當劍要落下的時候。
卻聽那躺在牀塌之上的穆夢柃,如囈語般的輕吐出了幾個字。
“玉明,快走……”
涅天鴻的劍,停住了。而被推開的涅玉明,緊緊地抱着他的腰。
“皇兄,手下留情。不要殺她,一定還會有辦法的。”他緊閉着眼,死死地抱着他。
半晌,涅天鴻放下了手中的劍。側了下頭。
“不殺她,可以。但是,要鎖住她,否則,死的人可能就是你。”說完,將手中的劍遞給了他。
涅玉明看着那把劍,又擡眼看了看他。點了下頭。
他,無法說不!
……
陰沉沉地石室裡,透着溼溼的潮氣。
涅玉鏤微了微眼,輕晃了下頭。這是哪裡?那日怎麼會連還手之力都沒有?手用力地拉了一下,響在耳邊的是鐵鏈的聲音。
被抓了?側了下頭,卻覺得脖勁間傳來了一陣的痛楚。無法動彈!脖子上似乎也被扣上了鐵鎖!
呵,防備得還真是嚴!不過,這等鐵鏈,也能鎖得住我嗎?你未免也太小看我了,皇兄!
想到他,他的心底竟微微地有了一絲的感覺。那是痛覺!
他不懂,爲何當初捨命相救的他,到如今會想要自己的性命!爲了什麼?那張弓嗎?爲了那涅王的寶座嗎?
還真是好笑!
眨了下有些乾澀的眼,他微微動了下手。一直低垂着的手,似乎有些沒有知覺。緩緩地握得緊了,然而,他卻睜大了眼睛。
怎麼會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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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力,不見了?!那緊握着的拳,跳起了根根青筋。
不肯相信地,他又一次運了氣,然而!
他咬緊了牙,一股腥鹹之味涌出了喉嚨。那是,血!
無法運功?
涅玉鏤的脣角邊,溢出了絲絲的血跡。髮絲也隨着輕顫了起來。
就在這時,石門突然間開了!帶起了一絲絲溼冷地風,和着淡淡的血腥味!
他緩緩地擡起了眼,看着就站在他眼前的那個男人!
“你!”涅玉鏤咬着牙,不願相信地看着站在眼前的他!
“呵,覺得眼熟嗎?”涅天鴻笑着,擡起手,碰了碰臉。
“親愛的皇弟,這就讓你吃驚了嗎?”他笑着輕撩了下垂落於肩的發,看着他。
“你到底想怎樣?”涅玉鏤看着眼前的他,看着眼前與自己一模一樣的他,微了微眼。
“我想怎樣?”涅天鴻輕笑了起來,擡起了下顎。
“你說呢?”他走到了他的面前,看着他那雙已燃了怒氣的眼。
“涅王發火了啊。”他輕飄的說着,那聲音中卻透着幾分的詭異。
“你想要的不就是涅王朝的皇權嗎?”涅玉鏤輕蔑地看着他,冷哼了一聲。
“皇權?呵!”涅天鴻突然地笑了,那笑聲由低而高,直刺着他的耳膜。
“皇權是什麼啊?”他的聲調中,突然多了些許的哭音。而那一直沉默着的涅玉鏤擡起了眼。
“我現在不想要皇權!我現在只想要然兒!你把然兒還給我!”他發了瘋似的鉗住了涅玉鏤的下顎。
“說話啊。你怎麼不說話了啊!說啊!”他狂吼着!怒瞪着他!而喊過之後,他又停了下來,愣愣地看着他。半晌,將頭抵在了涅玉鏤的胸口。
“爲什麼她會死!爲什麼!”他沒有再擡起眼,而身子卻輕輕地顫抖了。
涅玉鏤只是看着他,緊閉起了眼。
“對不起,我沒能保護好她。”然兒的死,自己也真的是有責任的吧?那麼久,他竟然將他和她遺忘了那麼久。
那一次,當他站在自己面前說是他的皇兄時,他竟然不肯相信。反而,還與他交了手!
“不要緊的。”那聲極細的聲音,緩緩地從他的口中輕逸了出來。
“我會爲然兒報這個仇的。”他擡起了那雙閃動着與他同相色澤地眼,看着他。笑了。、
“我會讓你也嚐嚐失去心愛之人的痛的。”他湊近了他,看着他那緩緩睜大的眼,輕聲的說着。
“你在說什麼?”涅玉鏤緊咬着牙,看着眼前已有些失控的他。
“然兒的死,我也很心痛!那場火……”
‘啪’!
不等他說完,只感覺頭一暈。額前流下了溫熱的血!
“你!”涅玉鏤閉了一下眼,那血滴進了眼裡。
“你想推脫嗎?那是涅王的皇城!沒有你的令,誰有這個膽子?!”他暴吼着。退出了幾步之遠,搖着頭。
“你是有意的。否則,怎麼會玉明在的時候什麼都好好的。他前腳剛走,那場火就起了!爲什麼只有她被活活的燒死了?!”他手一揮,抽出了腰間的配劍。
涅玉鏤看着他,看着他手中緊握着的劍,扯了下脣。輕哼了一聲!
“我有去救她。可是她不肯。”這並不是解釋,而是事實。
“你若直意如此以爲,我也無話好說。反正我這一命也是你救的。涅王朝的王,你想要就拿去吧。”涅玉鏤輕顫了下肩,笑了出來。
那些,他都已經不在乎了。看得久了,倦了,厭了!
只是,在心底……
看着眼前的他,涅玉鏤半眯起了眼。忍着脖勁間的痛,強仰起了下顎,看着他。
“放過他。你想要什麼,都可以。只要你放過他。”涅玉鏤半垂着星眸,看着他那張瞬間凝住了的臉,緩緩地勾起了脣角。
然而,站在他眼前的涅天鴻卻也笑了。
“你有什麼資格來與我講條件?”涅天鴻笑得身子都顫了起來。
“你不覺得太好笑了嗎?”他歪了下頭,看着緊咬着牙的涅玉鏤。
“涅王朝現在已經就是我的了。即使你說不,也沒有用!”他走近了他,鉗住了他的下顎,看着他那雙琥珀色的眼。
“如果,我用與你一樣的面容去見你的凡,會發生怎樣有趣的事情呢?”他低低地笑着,滿意地看着涅玉鏤那已燃了怒氣的臉。
涅玉鏤咬着牙,看着眼前得意的他。緩緩地開了口!
“你敢!”
手腕上的鐵鏈被掙得嘩嘩直響,而涅天鴻卻仍是一臉的笑意。
“我爲什麼不敢啊?你告訴我,我爲什麼不敢啊?”他仰着頭笑着。看着他欲掙開鐵鏈,那笑聲更大了起來。
“使勁兒啊。有多大勁兒,你使多大勁兒啊。這鐵鏈本就不是尋常之鏈,更何況你現在內力全無!我倒很樂意看你的表演。”他那帶着笑音的話,讓涅玉鏤掙着的手,停了下來。
“試想一下,當他看到我時,會怎樣的表情?會不會主動的投懷送抱?要我救他呢?”他的手指,輕滑過他已裸露的胸膛。
那有些尖的指尖,側了過來。狠狠地劃出了一道的血口!
涅玉鏤只是緊咬着牙,看着他那一臉的享受。
“你很無聊。”他低沉着聲音說着。卻見他只是輕挑了下眉。
“無聊?呵。”他笑了起來,搖了搖頭。
“一點都不無聊啊。”他的手,探入了他的肩,輕按了下肩頭的穴位。見涅玉鏤緊皺着眉,卻不肯哼出一聲來。他聳了下肩。
“不知道,他能不能忍得了。”他側着頭,看着他那滿眼的輕顫。
“在享受過後,我會在他的身上做個記號的。讓他全身都印上你的名字。”他笑着,比劃了一下。
“你敢!”涅玉鏤猛地一掙,卻又被彈回了原位。
“哈哈。我有何不敢?我想,他會很享受的吧。被你如此的‘寵愛’!”說完,他笑着轉身走到了石門前,卻又稍停下了腳步。
回過眼,看着他,扯了下脣角,笑了。
“他就關在你的隔壁。我想,你應該能聽得到一切吧?”說完,‘砰’的一聲!石門關上了。
留下了僵在那兒的涅玉鏤。
……
涅天鴻!你絕對是個混蛋!
涅玉鏤緊閉起眼,不可以讓他這樣做的!絕對不可以!
有什麼衝着我來啊!爲什麼要動他?
好痛!他張大了嘴,喘着。那心底翻起的痛感,讓他想要急嘔出來。
然而,卻什麼都嘔不出來。
又開始了?又開始痛了?
然而,就在這時,耳邊傳來了那一聲熟悉地驚叫聲!
是他的聲音!逸非凡?!
然而,那清晰傳入耳的字句,卻讓他一愣。
“你是誰?不要過來!”
他不認識他?還是說,他一眼就看得出那不是他?
涅天鴻他是帶着那張**的!那樣貌,連他看着都無分別,他怎麼可能一眼就認得出來!
然而,接下來的尖叫聲,讓他的心猛地揪緊了。
“不要碰我!你滾開!”
“啊!——”
之後傳出的聲音,都不再有清晰的字句了。只是含着痛楚的叫喊聲。
……
“涅天鴻!你住手!”涅玉鏤只感覺胸口在急促地顫動着。
“你給我住手!”那一聲暴喝,吼得整下石室微微一顫。
然而,隨着這一聲的暴吼,隔壁含着痛楚的他的聲音也隨之消失不見了。
不過一會兒。只聽‘砰’的一聲!
在他眼前的那扇石門,再次的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