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穿了件杭綢的中衣,搬了條凳子提了把扇子坐在門口吹風,順便把粘在脖子上的頭髮散開來盤成個髮髻用簪子固定起來,可不知道怎麼回事,頭髮一次次地散開來,最後,乾脆就亂成了一團卡在髮簪那兒,散不開來也盤不上去。正在這要命的當口,專門找茬的南宮影軒正搖着把竹扇不緊不慢的過來。
正心驚膽戰地等着,頭上卻又捱了一記。
我擡頭,該死的某人正從窗口探着身子居高臨下的看着我,一手拿着把竹扇輕輕敲打着窗框,想來就是剛纔的兇器了。
“你幹什麼?”我擡頭皺眉問道。
“這似乎應該我問你纔是。”他曲着手指敲了敲窗框,“你這一副打扮坐在我窗戶下面幹什麼?”
我張了張嘴,心想還是放個悶屁悶死他的好,什麼也沒說,光用眼神殺了他一百遍。
看到他過來,我忙喊香兒,可是這丫頭今天不知道怎麼了,老是玩失蹤。我只好自己扶着頭髮趕緊往房子裡鑽。
“你這又是哪一齣?”看好戲一般的聲音在背後響起來。
我一隻手按着腦袋後面搖搖欲墜的髮簪和髮髻,一隻手上提着板凳,背對着他,走也不是停下更不對,只好當作沒聽見,硬着頭皮往裡走。
“吃飽了?”他卻不依不饒地繞過我,坐到面前的桌上掃了眼殘羹剩飯,擡頭問道。
我“嗯”了一聲算是作答,看他不再說話,放下凳子向裡間走過去。
“你老扶着個腦袋做什麼?真是剛纔撞傻了?”他自己倒了杯茶,晃着茶杯笑道。
難道跟你說我自己梳頭把頭髮給絞到一起去了?我朝天翻了個白眼,依舊含糊地“嗯”了一聲。沒想到他居然不依不饒地站起來走到我面前,掃了我一眼,繞到我的腦袋後面,“你把手放開來讓我瞅瞅,你這嗯嗯啊啊的,八成是撞傻了。要真是這麼着,我們家倒是出了頭一個傻子王妃。”
“你有毛病啊?我頭髮絞起來了也值得你研究這半天?你對我不滿意直說好了麼。總是我出糗的時候跑來找茬,算不算男人啊!”我一氣之下放了手,猛地回頭瞪着他的眼睛罵道。亂七八糟的頭髮拽得頭皮生疼,我忙又用手扶着它。
他挑了挑眉毛,一言不發,卻一副危險的似笑非笑的表情,看得我也脖子裡一陣涼颼颼的,起了不知道多少雞皮疙瘩。
半晌,他忽然繞過我往前走,我剛出一口氣,硬梆梆的聲音又從頸子後面傳來,“手拿開!”一副拽兮兮的、不容置疑的口吻。我擡着手不理他,他居然就“啪”的一聲,用扇子打在我的手背上,我吃痛鬆手,正要發作,卻被他抓着頭髮動彈不得。
他低頭擺弄着我的頭髮。
“拔個毛呀,我說了沒事就是沒事。”
沒一會兒,打了死結的髮髻就被他打開了,所有的頭髮都披在後背上。理順了束成一把,挽成一個髮髻,重新用髮簪固定好,偶爾有氣息撞在我的脖子上,弄得我渾身都不自在,一動也不敢動的僵站在那兒。
不經意間面前忽然出現一張放大的臉,嚇了我一跳,“你還站着做什麼?把我當你丫頭呢?”
我條件反射地眨着眼睛,有點弄不明白這位傻子今天是吃錯什麼藥了。想了想還是腳底抹油比較保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