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宴進行到一半,忽然走過一個人來,正是那個國師小七,對着王旭冷冽地一笑,王旭手中的酒杯在震驚中滑落,“啪”地一聲,摔了個粉碎!
大家從歡聲笑語中擡起頭來,公孫小魚站起來,恭敬道:“小魚不知國師大駕光臨,還望恕罪!”狀似惶恐。
大家面面相覷,王旭對納蘭蝶咬耳朵,說道:“這個人就是剛從羅威回來的小七,被我殺死的公孫丑,據說就是太子!”
納蘭蝶心領神會,也不動彈,靜靜地望着那叫小七的國師,長得尖嘴猴腮的,這種長相能爬上國師的位置,只怕是個不好對付的人物。
國師笑了笑道:“大公主不必客氣,聽聞天朝的三皇子親自來了,特趕來相見,不知是哪位呢?還不引見!”語氣忽而嚴厲,大家嚇了一跳,那態度太過張狂,完全不把他們放在眼裡。
王旭握了龍吟在手,真想給他一下子,一個小小島國的國師,竟敢如此無禮,納蘭蝶就算沒穿那代表皇者身份的衣服,就是那超然的氣度旁人也是模仿不來的。
納蘭蝶一聲冷笑,也不說話,就那麼定定地望着小七,公孫小魚指引道:“國師大人,這位就是天朝來的三皇子!”
小七臉上肌肉跳了兩跳,身子微微彎了一下,倨傲道:“原來傳聞是真的,三皇子乃是位見不得人的鬼臉,剛纔唐突了,還望見諒!”伸手端起一酒壺,左手忽然多了個酒杯,斟滿了酒,笑道:“敬三皇子一杯!”
納蘭蝶只是不動,小七走近了,說道:“怎麼?三皇子不肯賞臉?”
王旭喝道:“你他媽什麼身份?也來獻醜!”撥了劍要撲上去,納蘭蝶一拉他,淡淡道:“國師太客氣了!”拿起自己的酒杯,一飲而盡!
小七笑地更歡,再次靠近,舉高了自己的酒杯,手腕一翻,突然將那杯酒盡皆潑在了納蘭蝶的臉上!
所有人給驚得呆了,酒水順着臉頰滴滴答答地望下流,納蘭蝶的暴怒可想而知,就算不懂酒令的人也知道這是赤裸裸的打臉,而且是打在身爲一個皇子的臉上!
雪影氣得連手都顫抖起來,這個人竟敢這樣對待納蘭蝶,不說納蘭蝶的身份,就算就是一介布衣,他也不允許別人這樣侮辱他的親哥哥!
雪影飛出的同時,王旭也一劍刺向小七,管你國師不國師的,敢侮辱人就要知道代價,那就是一個“死”字!
小七早料到會有這個結果,潑出酒的同時,飛身後退!而且從殿外跑出很多的武士,個個握着長刀,齊向王旭雪影頭上砍落!
更多的人加入了戰鬥,一室的刀光劍影!
公孫小魚一張臉嚇得沒了人色,國師怎會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來,雖說他們明爭暗鬥了許多年,但明面上還沒有撕破臉,所以纔會讓他堂而皇之地進入皇宮,他們都是身無利器的,不知殿外的衛士何時換上了國師的死士,不要命地往上撲!
公孫小魚滿臉愧疚,走到納蘭蝶身邊道:“請
三皇子移步,小魚帶您去安全的地方!”望着那憤怒的臉,慢慢地呆住了,只見被酒水淋過的地方,人皮面具被慢慢溶去,現出一張傾國傾城的美人面來!
儘管此刻滿臉怒意,卻還是讓人驚豔,再難忘記!
納蘭蝶一摸臉上,頓時殺意涌現,原來國師的真正目的在此,只聽小七狂笑,很是得意:“原來三皇子的真面目是長得這麼美的,三皇子身居高位,要見一面,實是難如登天,本國師實在沒有侮辱三皇子的意思,在下只是要驗證一件事情,大家看看,三皇子跟這位侍衛是不是很像呢?三皇子果然聰明,偷天換日,瞞了羅威太子!”
納蘭蝶怕的就是這個事情,此刻殿中所有人停下了動作,所有的目光從自己臉上轉到雪影臉上,再從雪影臉上轉到自己臉上,他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厲喝一聲:“放肆!”伸手一彈,一枚黑色的圓球“撲”地一聲,就沒了小七體裡。
小七不可思議地瞪着眼,那暗器太快,力道之大,是他從未見的,所中的地方雖不是要害,但暗器上塗了見血封喉的毒藥,他驚恐地感受到了生命的流逝!
國師小七倒下了,死士們被王旭他們殺了個乾淨,方纔還笑聲燕語的盛宴大殿,轉眼成了修羅地獄!
公孫小魚一連聲的道歉,也沒有留住納蘭蝶的腳步,他們回到自己的營地。
千軍萬馬中,納蘭蝶不寒而慄,皇宮中那麼多人,雪影的身份瞞不住了嗎?只要有一個有心之士給傳到太子耳朵裡,不但是他們,就連江海流的事情也要曝光,可當真要殺光所有盛宴上的人,他又是不忍心的,他開始怪自己爲什麼要將雪影留在身邊,懊惱中連一個人走近了也沒有發覺。
那是個單薄瘦小的身影,有着清秀的面容,卻是風塵僕僕的模樣!
納蘭蝶忽感到了異樣,他的帥帳中除了王旭他們幾人能自由進入,就連長纓也是要先報告,得到允許纔可以進入的,但這人雖穿着士兵的衣服,身影卻瘦小,黑旗中沒有這麼矮小的人,他擡眸便望見了一張似笑非笑的小臉!
“原來是你,嚇我一跳,以爲是刺客要來行刺本皇子呢!”
石音容莞爾一笑道:“難道我不能是刺客嗎?你如此篤定,好像知道我要來似的!”
“當然!軒轅之箭,橫空出現在魚國,你不需要一個解釋嗎?”
石音容面色一黯,道:“還不是我師叔軒轅藝,他徒弟玉十娘不見了,卻怪在了黑旗的頭上,更應魚國國師之邀,來此地害你,我收到師傅的書信,纔跟江海流兩天前趕了過來,當然,你的死士們寸步不離,我們不會違反偌言的!”
納蘭蝶蹙起眉,說道:“莫名其妙!少個人也怪到本皇子頭上,羅威幾十萬民衆,什麼事都來找我,我還不累死!”
“誰說不是呢!”石音容靈動的雙眸黑如點漆,滴溜溜一轉,狡黠異常!“我一定會將師叔勸回的,這事三皇子就交給小女子來辦,好不好?”
納蘭蝶一笑,道:“你是要本皇子饒了軒轅藝刺殺之罪?”
石音容笑而不語。
“你怎麼就能肯定本皇子會放過他呢?”
“我能幫你除掉你此行最大的障礙,你們還不知道吧,魚國的內亂,真正的主使之人不是國師,而是他的兒子赫本一郎,本來他們父子要扶持公孫丑登位,挾天子以令諸侯,卻給黑旗的人給殺死,所以他們不惜挑起兩國戰爭,坐收漁人之利,現在你殺了國師,魚國的整個兵權在赫本一郎手裡,這場硬仗是避免不了的了!”
納蘭蝶冷笑:“難道本皇子帶了四五萬人馬爬山涉水,是來遊玩的不成?”
“行軍打仗,能將傷亡降至最低,而又達到自己的目的,這纔是最好的統帥,三皇子仁義之師,一直是這樣做的,不是嗎?”石音容反問。
納蘭蝶佯怒:“石姑娘,你今年不是十三歲而是三十歲吧!這些東西你從何學來?女子不是應該無才便是德,深居閨中,描紅刺繡麼!”
“我也想這樣,但羅威這些年來天災人禍,苛政雜稅從未減過!路有凍死骨,朱門酒肉臭!太子從政這三年,更是大肆修行宮,造皇陵,抓壯丁,弄得民不聊生,強盜四起!官商勾結,官官相護,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你們可曾有誰看到?”
納蘭蝶面色驟變,顫抖着手指指着石音容,厲聲道:“這種大逆不道的話你也說得出口,就不怕本皇子立即將你推出午門斬首?”
正在這時,帳外傳來一聲報告:“稟元帥!大公主來訪!”
聲音大得將納蘭蝶刻意壓制的厲喝立即淹沒,納蘭蝶望了石音容一眼,那小臉上沒有絲毫的懼意,他頹然地坐在虎皮帥椅上,用手指揉了揉發脹的眉心。
朝政之事,太子根本容不得他插手,在父皇有意無意的縱容下,太子一意孤行,大興土木,弄什麼行宮,皇陵,曾有幾位正直的官員,包括紀雷在內,都上本反映過民意,太子都一一壓下,反說大臣們辦事不力,導致亂民滋事,從此惹太子不喜,所以紀家莊一出事,紀雷就給太子毫不留情地給賜死了。
門外又傳來一聲報告,納蘭蝶見石音容識趣地隱身於布幔後,才做直身子,說道:“請大公主進來!”
帳門打開,涌進一股溼熱的空氣,在羅威還不到盛夏,而這海島已經是熱得不行,納蘭蝶身着戎裝,早就汗溼重衣,但王旭不知怎弄出了冰塊放在帥帳裡面,倒去了不少暑氣。
納蘭蝶客氣地讓公孫小魚坐了,因爲沒有奴婢,也就免了客套,開門見山地問道:“不知公主前來所爲何事?”
公孫小魚換了身清爽透氣的薄紗,比起那盛裝添了幾分隨意和柔美,俏臉上現出尷尬,但還是咬了咬牙,開口道:“大殿上的事情,還是請三皇子能大人大量,我父皇和所有魚國臣民還是希望三皇子能不起兵討伐我們,你有什麼條件儘管提出來,我們力所能及,能答應一定會答應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