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猶如來自地獄的怒吼!
“我還沒死,你有什麼資格動我的女人!”
龍吟再次光芒大炙,刺豆腐一般穿進了公孫丑的背心,從前胸透出!
公孫丑不可思議的望着胸前的猶如彩條的劍尖,喉嚨裡咕咕作響,慢慢回過頭去,望見了那魔鬼般的殺神王旭,絕望的倒下!
王旭滿臉是血,淒厲如鬼,他身後的一刀,深可見骨,幾乎失血死去,封印的龍吟寶劍吸飽了主人的鮮血,突然衝破了封印的力量,與王旭取得了神識共鳴,也因爲這樣王旭才及時清醒,給了公孫丑致命一劍!
滿月迷藥漸漸淡去,一腳將公孫丑的屍體踢開,撲到王旭懷裡大哭,但沒過多久,又開始大笑!
“今天終於聽見你承認我是你的女人了!”滿月眸光流轉,嫵媚動人!
“你好重!壓得我身上好疼呀!你能不能減肥呀?”
“本姑娘很胖麼!”滿月小手掐到了王旭腰上的肉,吹氣如蘭,胸前的柔軟緊緊貼着王旭,王旭鼻子一熱,兩行鼻血奔騰而下!
夜色旖旎中,傳來王旭痛並快樂的聲音:“小姐,能不能離我遠點?本公子雖然英俊瀟灑,秀色可餐,但你再這麼勾引,失血過多加上血管爆裂,真會死人的!
天色開始發白,滿月花重金買了輛馬車,按照王旭所說的方向一路找尋雪影,出了定遠鎮十里之外,一棵樹上留下了雪影的暗記,滿月繼續按圖索驥,又行了三裡地,路邊一塊大石上,赫然有着一大灘鮮紅的血跡!血跡剛剛凝固,顯然沒有多久。
大石背後卻有着雪影留下的暗記,潦草至極,幾不可辨!
王旭渾身纏得木乃伊般從車上下來,見到血跡自是心驚,他想這不一定是雪影的,也許是對方留下的,但在仔細觀察了四周之後,又發現了一塊帶血的碎布,王旭湊到鼻端嗅了嗅,驚道:“是雪影的衣服!他一定出了意外!”他再次仔細的觀察了四周,路上腳印縱橫,雜草倒伏,的確有激烈打鬥的痕跡,再看那暗記,方向直指燕都!
王旭皺着眉,上了馬車,繼續前進,又過了十里,卻再也沒有發現什麼暗記,更沒有血跡什麼的。
“怎麼回事?他們難道將雪影帶走了?”
滿月奇道:“應該不會吧,滿天行這個人生性多疑,行蹤飄忽,他的去向一般都不會讓身邊的人知道,更不要說會帶上受傷或者死亡的雪影了!”
“住口,我不准你說雪影的壞話!”王旭心一痛,但沒有看見屍體,他是絕不會相信最好的朋友出了意外的,那石上的血觸目驚心,只怕受傷的人就算不死,也好不到哪兒去!
“對不起!”滿月滿臉的愧疚,她對於侍月侍雪的死心裡也很難過,但卻不會表現出來,因爲她跟在滿天行身邊看得太多的生離死別,心若空了,便不會再痛!
“我們再回頭,看看路上有沒有其他線索!”王旭親自架馬,鞭聲響起,馬蹄得得,打破了安靜的凌晨時分!
“看,那樹枝上掛着一個東西!”滿月坐在車轅上,心疼着王旭的傷口,來時天剛矇矇亮,對於夜霧縈繞的山陵地帶,路邊的食物都是模糊不清的,此刻太陽升起,那樹枝上掛着的物件猶如旗幟般在溼潤的晨風中飄揚!
王旭停馬躍去,輕易的取了下來,那是一副畫,年代久遠,人物已是模糊,只看出是個女子跟一個小孩,滿月突然跑開,從樹林深處又撿來了一副,還是一個女子跟一個小孩,但人物卻有八分相像,但第二幅顯然
保存得好多了,依稀看見女子清雅秀麗,那小孩眉目卻像極了一個人。
滿月說道:“你手上的那副,很像是官府發放的通緝要犯的圖畫,而我這副卻不一樣,我好像在哪見過?啊,想起來了,這是侍月畫的,她剛上北美山莊時給我看過,她說跟她主人在北方失散了,找尋多日,也沒有找到,小小年紀,無法生計,才應招來當丫鬟,而且她是帶藝上山,這事瞞了所有人,只跟我講過!”
“但是,這兩幅畫有什麼關聯呢?”滿月皺起了眉頭。
王旭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這小孩的眉眼,雪影的眉眼,納蘭蝶的眉眼,三者突然重合,竟是那麼的神似,驚道:“月,你仔細看這孩子,像不像一個我們認識的人?”
滿月一下子瞪大了眼,驚異道:“雪影!”
滿月突然像想起來什麼,將王旭手中的通緝圖畫接過,凝神望去,驚道:“這是十幾年前,朝廷秘密發給武林人士,通緝逃跑梅妃的圖畫,我小時候在書房見過,莫非侍月口裡的主人是梅妃,雪影就是那失蹤的皇子?!”
王旭面色凝重,點頭道:“大事不好了,滿天行一定認出了雪影的身份,要將他帶去邀功,三皇子與他不和,他定將雪影帶給太子,這個太子神龍不見首尾!”
“也許是好事呢!雪影恢復身份,自是大富大貴,前途無量!”
王旭長嘆:“我們快回去與海流他們會合,我想雪影是早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才刻意避開三皇子,事情撲朔迷離,是福是禍,我們還不知道?”
他們快馬加鞭,趕到客棧時,已經晌午,左等右等也不見幻美回來,王旭心急如焚,當機立斷,和毒發過後與常人無異的江海流殺上了北美山莊,山莊大門大開,一片狼藉,丫鬟守衛屍橫遍地,好不悽慘,見慣了殺戮的滿月面對從小照顧自己長大的奴婢僕人的屍體也不禁垂淚!
愁風慘陽,王旭不忍他們拋屍荒野,無人問津,幫滿月挖了一個大坑,將二十三具屍體掩埋,蕭蕭風中,一座孤墳屹立莊子中央,不知滿天行回來會是個什麼表情。大家心裡都不好過,不知是什麼人做的滅門慘案,手法乾淨地沒有留下任何的線索,奇怪的是死的都是沒有武功的下人,那些個身手好的一個不見,也許是滿天行惡貫滿盈,仇人上門。也許是內訌,大家心裡惻惻。
滿月找遍了莊子,發現了鐵塔禁地裡還有活着的人,可奇怪的是雖有呼吸,卻面目癡呆,大家好奇之下,將他們從裡面搬出,共有十人,唐菲見多識廣,說出了他們是煉製的藥人,而且是殘次品,與植物人無異。
江海流在鐵塔裡面奔出來,高興地大叫,“我找到解藥了,就是這個香味,我不會弄錯的!”
唐菲一把搶過那個小瓶,問道:“裡面還有嗎?”
江海流不明狀況,搖頭道:“沒有了,僅此一瓶!”
“怎麼會這麼巧?好像是故意留下的!這其中有古怪!”唐菲皺眉道,從小瓶裡倒出一粒黑色藥丸,淡淡的一股異香飄出,江海流突然雙目放光,壓制的毒素突然不受控制的侵入他的大腦,他大叫一聲:“還給我!”伸手搶奪,唐菲面色大變,急道:“大家快制住他,這不是解藥!”大家大驚,連忙一涌而上,將勢如瘋虎的江海流按倒在地,石音容更是熟練地取出長繩將他捆了個結實。
王旭心疼江海流,問道:“這怎麼回事?還把人捆上了,這什麼毒?這麼厲害!”
唐菲痛心疾首,嘆道:“這是‘蝕骨之癮’,幻美說一
定要強行戒毒,她是來取解藥的,只怕看到這個,也是失望而回,絕不會讓海流吃的!”
“竟然是解藥,爲什麼不能吃?”
“吃了這個,只會讓他越陷越深,直到全身神經麻痹,器官衰竭,最後悽慘死去!這留藥之人,真是歹毒,要借刀殺人!”
石音容怒道:“這個人如此歹毒,我一定要將他揪出來,看看他的真面目!”
“我想是張揚!”江海流突然安靜得可怕,目中紅絲遍佈,卻不喊不叫,“這個人野心勃勃,一直想得到滿天行的重用,但滿天行絕不會讓手下人的獨攬大權,卻幾次在公衆場合說要重用提拔於我,惹得張揚懷恨在心,幾次想置我與死地,這些少宮主最清楚不過了。”
滿月點頭,拿出手帕給江海流擦去因爲強忍痛苦而流出的滿臉冷汗,柔聲道:“張揚這個人手段狠辣,但還沒到喪心病狂的地步。海流,我已不是什麼少宮主,滿天行害死我親生爹孃,我與他仇深似海,不共戴天!以後,你就叫我姐姐吧,我很高興有你這個弟弟!”
“姐姐?!”江海流苦澀一笑,“我現在這樣,如何能夠!”
“你一定能熬過去的,要相信神醫,她不會騙你的。”滿月給他以最真誠的信任。
大家都伸過鼓勵真誠的手來,江海流終於釋懷一笑,伸出還在顫抖的大手,緊緊握住了,豪氣雲天的大笑:“不就是小小的毒麼,頭斷了不過碗大的疤,二十年後,老子又是一條好漢!”
石音容從唐菲手裡接過解藥,笑道:“小老子,那我把它扔了?”
江海流心裡又蠢蠢欲動,但還是大聲道:“你扔吧,我絕不後悔!”
石音容纖手一揚,那瓶解藥劃成最優美的拋物線落下了萬丈深淵!
幻美的失蹤,張揚的行蹤,雪影的身份,以及北美山莊的滅門慘禍都成了撲朔迷離的迷,王旭無奈之下,只得趕去梅縣,跟納蘭蝶會合,一起商量後事,但幾日後,趕到梅縣時,納蘭蝶早已匆匆離去,沒有留下隻言片語,讓王旭大爲苦惱,江海流一路上的毒發愈見好轉,但卻是真氣渙散,好端端的人,行如枯槁,讓人見了好生難過。
聶元老爺子倒是精神抖擻,滿面紅光,見到義子如此模樣,竟然還笑得出來!
“不虧是我的乾兒子,海流,好樣的,哈哈,大家來陪我喝酒!”
大家面面相覷,石音容撅着小嘴,滿口小牙咬得咯吱咯吱響!
“你們幹嘛這種表情?海流能熬過蝕骨之癮的毒,那可是大大的喜事,從古往今,還沒有幾個人能中了此毒而不死的,要麼瘋狂,要麼自殺,你們看海流如此神清氣爽,器宇軒昂的,多好!你們不要哭喪着臉,人生在世,那有十全十美的事情,要得俏就得笑,來,大家都笑一個!”
石音容翻了個白眼,說道:“我想我爹爹了,再見!”轉身走了。
王旭倒是有些感慨,卻還沒有陪人喝酒的興致,“切”了一聲,去看自己的黑旗,訓練得怎麼樣了。
大家都旅途勞頓,散開了,唯獨江海流還留着,笑道:“老爺子,不醉不歸哦!這一路把我給躺得,全身都散架了,乾爹,這世上就你真懂我的心!”
“呵呵,要不要打場架?”
“好呀,誰怕誰!”江海流大笑中,金刀闊斧般一個蹲馬步拉開,頭一暈,差點栽倒!
聶元眼疾手快,一下子扶住了他,目中透出疼惜來!“行不行?江小子!”“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