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段明還是化了妝之後出去的,他自己定了客房,一個人一間,臨出門的時候還讓莫陸和王五跟他一起過去住,不過鑑於這家客棧現在已經是魚龍混雜眼線衆多了,萬一被人誤以爲什麼就不好了,流言蜚語太可怕,所以我們四個人還是沒挪窩!
大堂裡的嘈雜聲直到後半夜才漸漸的消散,我們就這麼在這個房間裡呆了一宿,迷糊着打了瞌睡,等待着窗外泛起魚肚白!
天一亮我們四個就下了樓,大堂裡還有陣陣的酒香沒有消散,幾張木桌旁也橫七豎八的躺着幾個已經醉醺醺的江湖人士,我讓店小二簡單的準備了吃的東西,我們吃完後接着退房,當我們離開這客棧的時候這鎮子上的大街已經泛起了喧鬧的吆喝聲。
是誰說的出名要趁早啊,我看這出門也得要趁早!
我們幾個沿着大路出了鎮子,接着便朝着桃花村的方向趕路。一大清早就急着趕路,山路崎嶇濃霧瀰漫,沒走多遠在回身去看的時候已經看不見那小鎮了,只剩下濃濃的白霧瀰漫開來。
我轉身去看那濃霧的時候只是好奇,這都已經是臘月了,怎麼還會有霧呢?
剩下的路程本來不遠,不過越是接近那桃花村我就越是感覺到周身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緊張,我看了看身邊的司徒紅,莫陸和王五,三個人的臉上也同樣顯現出了緊張的神色,我猜他們現在肯定跟我一樣,心裡的緊張都寫滿了臉上。我們就這麼手持武器,一步一步的向前探去。
本來兩個時辰就能走完的路程,愣是讓我們一個上午都沒心安,這一路上濃霧未消卻是越來越盛,直到臨近日中我們都沒趕到那號稱是閻羅殿之門的桃花村。
我邊走邊悄聲的問司徒紅,“老婆,咱們走的沒錯吧?”
“沒錯!”司徒紅打量四周,緩緩點頭。
“可是我怎麼感覺有點兒不對勁呢?”我疑惑的說,“這路沒這麼長吧,這都一上午了怎麼還沒到?還有這霧氣是不是也不對勁兒?怎麼越到中午越盛了呢?”
“這條去桃花村的路一定沒錯,我記得當初我爹帶我來這的時候也是這般情景!”
“那我們可要萬分小心!”既然連我老婆都說沒錯,那就肯定錯不了,繼續走吧。
又走了不到半個時辰,周圍的霧氣漸漸的淡了。
正當我心裡疑惑的時候,王五擡手指向前方,“畢公子,司徒小姐,你們看……!”
我順着他的手指看過去,前方距離我們大約五十米的樹叢中,一個一人多高半米多寬的灰色石碑矗立當中,已經被周圍的雜草叢枝給掩蓋了半截,若是不仔細分辨還看不清楚,那碑面上還隱約的刻着一些字。
我們幾個人忙奔了過去,仔細打量那塊石碑,碑面上居然是用行書題着三個大字——桃花村!
我靠,這就到桃花村了?我疑惑的上下打量這三個字,每一個字都是一筆寫成,中間沒帶一絲的停頓,這石碑的材質看上去堅硬無比而且極其不易風化,這就說明刻這三個字的人功力極其深厚,我緩步的繞到那石碑背後想去一探究竟,一轉到石碑的背面邊看見上面細密的刻着許多字,仔細分辨纔看得出原來題的是一首詩:
桃花塢裡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
桃花仙人種桃樹,又摘桃花賣酒錢。
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換來花下眠;
半醒半醉日復日,花落花開年復年。
但願老死花酒間,不願鞠躬車馬前;
車塵馬足富者趣,酒盞花枝貧者緣。
若將富貴比貧賤,一在平地一在天;
若將貧賤比車馬,他得驅馳我得閒。
別人笑我忒瘋癲,我笑別人看不穿;
不見五陵豪傑墓,無花無酒鋤做田。
據我所知這首描寫桃花的詩是著名的四大才子之首唐寅所寫,屬於唐寅中期的作品,是唐寅爲了償還買房貸款時纔有感而發寫出來的,詩中不但蘊含着春賞桃花的那份無奈和閒情逸致,更是把自己豪放不羈放蕩不屑的性格刻畫的淋漓盡致,絕對是文人才子當中爭相學習的典範,不過我很好奇這個時空裡也有唐寅這個人嗎?
這首詩雖然是唐寅所做,但這石碑上刻下的字跡卻是入碑三分,張弛的力道恰到好處表現出了刻這些字的人的功力之深,行雲流水的手法也顯示出了自己的幾分放蕩不羈,跟唐寅的這首詩倒是顯得相得益彰,一看就知道是高手所爲。
我轉頭去看司徒紅,“老婆,這就到桃花村了?”
司徒紅若有所思,片刻後說道:“老公,這是障眼法!”
“障眼法?”我和莫陸王五齊聲問道。
“嗯!”司徒紅點頭,“桃花村號稱閻羅殿之門,就自然有它的道理,一個人能看到閻羅殿之門,就意味着他已經死了,可你看着周圍……!”說着環視了一圈。
我順着她的眼神看過去,這周圍的濃霧此時已經淡的幾乎看不見了,周圍的樹叢中也是草長鶯飛鳥聲怡人,空氣中似乎還瀰漫着一股淡淡的青草味,跟前時我經常吃的香草冰淇淋是一個味道,如此美景司徒紅居然說是障眼法,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沒等看我開口,司徒紅便接着說:“老公,莫前輩,王五,從現在開始我們要小心,我感覺到距那桃花村已經近了,只不過危險也增加了很多!”說完警惕的打量了一下四周。
我看着司徒紅緊張的神情,很鄭重的點了點頭,女人的第六感一直以來都是一種神奇的感覺。
我們幾個大老爺們就這麼跟在司徒紅的身後,繼續一步一步的朝着桃花村的方向走去。
漸漸的,那白色的濃霧毫無徵兆的又冒了出來,越來越盛。
前行了大約五六里路的樣子,眼前突然變得開闊,雖然周圍濃霧大盛,可卻依然能看得清不遠處出現了一個水塘,那水塘不大,僅有一個籃球場大小,倒像是農家的魚塘,冬日裡已經凍成了一個冰湖,雖然沒有陽光照下但卻在濃霧中依然泛起銀光粼粼耀眼的光澤,就好像是一面反射着太陽光的鏡子。我們停下腳步去看那水塘,卻發現水塘的一旁有一間草屋。
“這個……不是也是障眼法吧?”我轉頭去看司徒紅。
“這個是真的!”司徒紅說的很肯定。
“可是誰會在這裡住着呢?”我疑惑。
王五邁步就走,“讓俺上去問問不就知道了!”
“哎哎哎……!”我喊他,可是王五的腳步很快,眼看着就走到草屋門口了,
就在他擡手要去敲草屋門的時候,門突然緩緩打開,從裡面走出一個滿頭白髮的老頭。
“你們這是……?”那老頭滿臉驚訝的打量着近在眼前的王五,接着又看了看趕過來的我們。
“大叔,”我上前一步滿臉堆笑,“是這樣的,我們呢趕路迷了方向,恰巧走到這裡,所以我們就是想打聽一下路!”
那白髮老頭上下打量着我,我也在上下打量這這白髮老頭,眼前這老頭一頭的白髮綰在頭頂,額頭上刻着幾道深深的皺紋,下彎的雙眉已經是花白了,兩隻眼睛卻顯得炯炯有神,滿口整齊的牙齒看不出絲毫的老氣,精氣神十足,下巴上還留着白色長鬚,身上披着一件農夫常穿的衣服,腳上更是一雙破舊簡陋的草鞋,佝僂着身體顯得有些老態,不過身體倒是健碩的很。整個人看上去倒有幾分仙風道骨的感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