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王強的詢問,保羅一時沉默不語。
“我這麼做的目的,就是要告訴你一件事實。”王強不等保羅回答,接着道:“習武之人,行俠仗義當然沒錯,但爲師不希望你做事蠻幹,量力而行。要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總有比我們更利害的人。明知不可爲而爲之,是謂蠢!明白了嗎?”
“師父你的意思,難道我碰到不能抗拒的對手時,即使對方在做惡,我也要忍讓嗎?”保羅有點迷惑,這和自己在小說中看到的完全不一樣啊。
“沒錯,這是我個人的意見,只要好好的活着,你有更多的機會救千千萬萬人,如果只爲一時衝動,搭上自己的身家性命,不但救不了人,更多你本可以救的人就因爲你的一時衝動而受害。”
停頓了下,王強陷入回憶,幽幽嘆道:“我見過太多比你還要優秀的青年才俊,他們也有很高的天賦和才華,就因爲太過於迂腐的“俠義”,太過於熱血,結果都過早的消失在江湖中。放棄一人而救千萬人,我希望你能明白這個道理。”看着保羅,王強平靜的說道。
“放一人而救千萬人!”這一刻,保羅若有所思,默默的點點頭,擡頭一臉渴望的看着王強:“我想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那師父,你什麼時候教我絕世武功啊?”
王強不由的笑倒,“你路還不會走,還想跑?這事先放一放,我先把我的來歷給你說一下,必竟我收你爲徒,也有一點私心,想讓你幫我做點事,時間對我來說,已經比較緊急了!”
當王強將他在一千年前如何坐船來到這裡,如何沉到海底,又如何被人打撈上來,直到現在的所有經歷告訴了保羅時。保羅一臉的不可思議,實在是想象不到一個簡簡單單的拜師學藝竟會扯出這麼科幻的事來。
迷茫的好一陣,保羅才清醒過來,看着面前的王強,陷入了沉思。王強看着沉默不語的保羅,笑道:“後悔拜我爲師了?”
“怎麼可能?”保羅大叫道:“能找到師父你這樣的前輩高人,是我的幸運,怎麼可能會後悔?我只是在想如何讓師父你安全的生活在這個城市裡,那個叫安娜的女人說的一點也沒錯,師父你這樣的人,如果身份暴露的話,絕對會受到政府的追捕,象你這樣有着特殊技能的人確實一直是政府的研究和管控對象。”
“我給那些船上的人下的禁制,只剩下這幾天,根據安娜的安排,第一,我要有一個合法的身份,比如你們的身份號什麼的;第二,我希望能進入到你們的大學裡,學習你們這個世界的基本知識。不知道保羅你認識不認識什麼人可以給我安排一下嗎?”
聽到這裡,保羅一下笑了起來,“師父,如果你要我去安排怎麼封鎖你的消息,確實有難度,不過,要一個身份,對我來說,太容易了,這方面,我還是有這個能力的。”
“哦,怎麼,難道你是世家子弟?”這下,倒是王強驚訝了,一個受到亞歷山大那樣侮辱的保羅,一直讓王強以爲只是一個普通人家的孩子,難道自己也有看走眼的時候?
“算是吧,不過,父親是父親,我是我,他所創造的財富是他的,與我無關,我有我自己的生活。雖然在一些超出我能力的事情上時,我會藉助於我父親,但我不會生活在他的影子裡。”保羅平淡道。
“哦,這是你一人的想法,還是你們所有人的想法?”王強有些吃驚於保羅的想法,好奇的問道。
“在我們國家,以及大多數的國家裡,這很平常啊,獨立,自主,是我們這代人的價值觀,如果某人靠着父母生活,那是非常讓人不恥的行爲。”
這下,倒讓王強嘖嘖驚奇了,真是世事難料,沒想到他們這代人苦苦追求的理想社會,竟然在千年之後的異域實現了。這個世界一千多年來,到底發生了什麼?
想不通便不去想它,王強相信自己會慢慢了解這個奇怪的世界,眼下,這個自己看走眼的徙弟有什麼辦法能讓自己安全的隱藏起來。
“師父,你有辦法可以讓你的相貌長時間的改變嗎?”
“有,我的易容術還是有一定水平的,我易的容,這個世界上沒幾個能看的出來!有問題嗎?”
“是的,師父,從你前面的講述來看,看過你容貌的不只一人,而且時間還不短,以現在的肖像素描和電腦合成技術,將師父的容貌掃描出來,太簡單了!而且你的武器,那把長劍,也太明顯,所以,師父你一是要改變相貌,二是你的那把武器不能帶在身邊。不知師父現在能不能易容呢?”
“行,沒問題,武器我會處理好,易容那就更簡單了。”王強順手從懷裡抽出三、四張薄如蟬翼的人皮面具,抽出其中的一張,往臉上一抹,王強頓時變成一個長臉,劍眉的面容清秀的男子,一眼望去,就是一個讀書人的模樣。
“怎麼樣,保羅,沒問題吧!”王強一語驚醒目瞪口呆的保羅,保羅做夢般的揉揉眼睛,目不轉盯道:“太神了,當然沒問題。”
保羅抽出隨身的手機,對王強道:“師父站好,不要動!”隨着清脆的相機拍照聲,保羅將拍好的照片傳給了一個手機號,在王強好奇的目光中,撥打了一個號碼。
“二叔,按我發的照片,幫我做一個新的身份好嗎?時間要放到一年以前。所有的資料都要有,可以嗎?”
“小意思,你朋友?值得你這麼做嗎?”
“絕對值的做,人絕對沒問題!”
“那我就不多問了,我相信你能處理好,什麼時間要?急嗎?”
“急,明天可以嗎?”
“這麼急,有點趕,不過影響不大,明天下午給你送過來。”
“OK,謝謝二叔!”
“呵呵,自家人,客氣什麼!掛了!”
收了電話,保羅自信的對王強道:“師父,沒問題了,明天下午你的身份就做好了,你放心,沒有人能查出來任何問題,我們是以“正常”的程序進入的國家數據庫。後天我就能安排你以進修生的資格進入到我們學校的華文系學習,我想,那裡應該是師父你最能瞭解這一千多年來華夏的變化。對了,在身份上師父的名字也需要變一下,希望師父你能理解。”
“保羅,讓你費心了,師父感謝的話就不多說了!我對這些不懂,怎麼做合適,你自己做。”王強滿意道。
“那師父什麼時候能教我功夫啊?”保羅一臉希望道。
“你這小子”王強笑了起來:“這麼急?我還有一些事要處理一下,進入你所說的學校後,我會單獨和你聯繫,如果我和你聯繫太過緊密,很容易會引起有心人注意。”
“這樣啊!”保羅有點失望道。
“欲速則不達,保羅!先把這處理完,這兩天我就來找你!”
“好吧”保羅嘆氣道:“那朱麗和這個人怎麼辦?”
“他們都不會有今晚的任何記憶,我帶你和他們出去到安全的地方,你看把他們倆放到什麼地方合適?”
“這個……醫院吧!我知道離這最近的一家醫院,在那裡,應該安全沒有問題。”
王強點點頭,左手一把抓住保羅道:“別害怕,抓緊我就行。”右手一捲,一股氣流將朱麗二人捲進其中,身形一晃,消失在原地。
雖然已有心裡準備,保羅一路上還是被這騰雲駕霧的感覺驚的大呼小叫,如果不是王強及時屏蔽掉四周的空間,早就不知道吸引了多少人。
好在保羅雖然興奮異常,還是準確的指出了醫院的方向,在掠過醫院的瞬間,王強右手真氣一送,將兩人輕輕的放在醫院的大門口,
絲毫不理會醫院因這二人引起的混亂,王強帶着保羅消失在夜色中。
將戀戀不捨的保羅送回到學校後,並在向保羅一在保證會準時於明天聯繫後,王強才脫身回到居住快三個月的飯店。
王強給吳老闆和華青幫的劉國豪各自寫了封信,想了想,將劉國豪送的那塊玉佩也放入信封。在給吳老闆的桌案上放下寫好的封,王強頭也不回的消失在夜色中。
在自己殺了空手道的河野鬆以及跆拳道的樸正泰,現在就剩下山口組的大正雄,辨認了下方向,王強在夜色中,不斷的快速移動,在這人口密集的城市,王強降低了自己的速度,超高速的移動引起的聲爆,足可以將方圓二里的人全都驚醒。順手在途中將自己的劍和那一袋美元取出,王強很快就來到山口組總部的所在地。
此刻的大正雄正疲憊的呆坐在桌前,自從三個月前的那次行動失敗,大正雄就開始在組織內被人排擠,也就是從那時起,大正雄開始了嚴重的失眠,每天的睡眠不足4個小時,今天還是一樣,凌晨不到四點就醒來,一直睡不覺,也就這麼呆坐着,看看時間,差不到在過一小時就要開亮了,一天就這麼的開始了。
正在感慨間,一道聲音突兀的出現在耳邊,“大正雄?”
“什麼人?”一驚之下的大正雄猛的站起。
“看來你就是了!”話音剛落,一種本能就讓大正雄感到一種極度的危險,正準備開口呼救,隨着一聲輕微的“呲”一聲,就成了大正雄在這個世界上聽到的最後的聲音。
華青幫的劉國豪正在桌前處理着幫內大量事務,自從三個月前的那次勝利後,華青幫已基本控制了舊金山的整個黑道,在利潤滾滾而來的同時,各種需要自己處理的事情也多了起來,同樣也是一天只能休息四、五個小時,但劉國豪的心情卻是好的不得了。
一道白光忽然射在正在辛苦工作的劉國豪桌上,一驚之下的劉國豪一躍而起,抽出腰間的手槍四處望去,周圍靜悄悄的沒有任何不正常之處。晃了晃有點脹的頭,劉國豪有點懷疑自己勞累過度眼花了。
自嘲的笑了笑,劉國豪重新來到桌前,正準備坐下時,卻驚愕的發現桌上斜插着一封信,信的一角深入桌面足有二、三公分。劉國豪一個健步衝到窗前,打開窗戶向外望去,除了泛着燈光的深沉夜色 ,哪有什麼人影在。
合上窗戶,劉國豪發現窗戶的玻璃上突兀的出現一道信封大小的切口,立刻明白剛纔來的什麼人。急忙來到桌前,使勁扯下桌上的信,打開一看,一塊玉佩靜靜的躺在裡面。
“大哥,大哥,出大事了!”一聲急切的大喊和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劉國豪壓住看信的心情,坐在桌後。
等到大塊頭香主拉着張香主衝進來時,劉國豪不悅到:“看看你什麼樣子,有什麼大事出來還有我頂着,還這麼毛毛吵吵的。”
大塊頭也不介意,急忙道:“幫主,剛剛收到的消息,大正雄死了!”
“確定?”劉國豪呼的一下站了起來。
“確定,我們在裡面的內線傳來的,剛剛我派人打探了一下,現在山口組已經亂成一鍋粥了。也不知道是誰下的手,聽說連對方的影子都沒見到。”
沉吟了片刻,劉國豪沉聲道:“我明白了,大正雄的確是死了,我也大概知道是誰做的!”
“是誰?”大塊頭和張香主異口同聲的問道。
“你看看這個!”劉國豪將玉佩甩給了張香主。
“竟然是他!”張香主恍然大悟道。
“你看他這是什麼意思?”
“很簡單”沉思片刻後,張香主道:“他這是告訴我們,答應我們的事情,他全做到了,從此與後,我們與他沒有任何瓜葛。”
劉國豪點點頭:“和我想的一樣,傳下去,從今天起,不得在談起有關那個人的任何事情。明白了嗎?”
“明白!”在大塊頭的一臉不解中,張香主迅速拉着他退了出去。只留下劉國豪靜靜的站在窗前,看着那個被一封紙信割出的玻璃裂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