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白雲觀的道長棲雲子關係比較好,我想請你讓他來幫我診斷,我是否懷了孕。”
“請一個道長來看病有怎是難事,爲何要我去?”
“我在想,怕是全鎮子的大夫都被那單慧娘買通了吧,只有你去求棲雲子,才能讓他爲我證明清白之身。”
周雪瑤也又開始用那副乞求的眼神看着顧如錦,只是顧如錦考慮都沒考慮,便拒絕了。
“我和棲雲子道長也只是普通的病人和大夫的關係,沒什麼尋常。”
“沒什麼尋常?不尋常他特別爲你準備補藥送到山莊,還附上什麼藥房的信封,你那麼着急的燒掉,恐怕沒你說的那麼輕鬆吧。”
周雪瑤見顧如錦不願意幫自己,索性大家都翻了臉,誰都不好過。
“你在威脅我?”
“我哪裡敢,你是這裡的主人,我威脅你不等於自尋死路?”
“那你是臨死之前,也要拉個墊背的了?”顧如錦有些惱怒,但是沒有表現出來,這個自己的搖搖可危的女人,居然還敢威脅自己,她差一點就幫她了,顧如錦本來是想告訴周雪瑤,自己只是吃了不該吃的東西才被誤診,現在看來,沒有這個必要了。
“妹妹說的對,姐姐就是個將死之人,也沒什麼好掛念的了。”周雪瑤語氣已經變得無所謂,該怎麼樣就怎麼樣吧,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已經不願意幫自己了,她周雪瑤還有什麼戲可唱?
聽到周雪瑤這麼說顧如錦還是有些心軟的:“若是清白之人,總有一天會被證明的。”顧如錦說完這句話,便起身除了臥房,在院子裡開始做她每天必做的事情----活動筋骨。
周雪瑤也悻悻的回去了,她什麼也沒得到。但是顧如錦最後一句話被她記在心裡,周雪瑤本來想放棄等死了,可是自己確實是清白之身。老天爺不會這麼不開眼的污衊了好人。雖然自己以前心術不正,但是隻是做些勾心鬥角的功夫,真正的殺人放火是什麼也沒做過。
所以周雪瑤覺着,自己應該不算是壞人吧。
顧如錦這剛送走一位大神,還沒好好歇下吃個午膳,這另一位大神便來了。
就在顧如錦吃飯的空擋,慕楓過來了:“呦,這飯菜,這麼豐盛啊。”慕楓打趣的說道,全然沒了昨日的惱怒和失控。
“這不是慕大公子嘛,今兒怎麼得空到我這兒來了。”
“那當然是思念我的大夫人了。”說着,慕楓便坐在了顧如錦的身邊,青兒馬上給慕楓上了副碗筷,他就這麼自顧自的開始吃起來。
“慕楓你這心可是真大,昨兒個還怒氣衝衝,今兒就喜笑顏開了?”
“我慕楓成大事者不拘小節,爲小小的女人生氣,若是壞了身子耽誤了生意,豈不賠了夫人又折兵?”說着家裡一大塊牛肉塞進嘴裡:“青兒,快給我上些清酒。”
“那你準備怎麼處置周雪瑤。”
“隨她去嘍,反正我還沒娶她過門,她怎樣與我慕楓沒有關係,她只是藉助在她表妹這裡不是嗎。”
顧如錦感慨慕楓這爲了名利犧牲一切的做法,他竟然可以把自己和周雪瑤撇得乾乾淨淨,但是人家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周雪瑤本來就沒有在慕楓家裡有什麼名分,現在住的地方優勢她表妹顧如錦的山莊,外人看來她與慕楓確實並無關係,只是苦了這一心想把自己送出去的周雪瑤了。她這纔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啊。
青兒端着一盅酒過來,給慕楓的杯子裡倒了些,便放在了一邊。
“你倒是全推給我了啊。”顧如錦開玩笑似得笑了笑,心裡卻對慕楓這幅嘴臉恨得牙癢癢。
“你是我夫人,幫我承擔些事不應該嗎?”慕楓又吃了一大口牛肉,然後喝了一口清酒,自在極了。
顧如錦不再說話,臉上依舊雲淡風輕,沒有什麼表情,照常吃着飯,笑嘻嘻的模樣。
可是心裡卻越發的同情起周雪瑤來,就算是方纔自己答應了她,幫她洗刷了冤屈,慕楓也不會再像以前那樣喜歡她了,她已經在慕楓心裡有了污點。退一萬步講,就算慕楓不在乎她這一次的“失誤”,還是像以前那般寵愛她,那纔是最大的恐怖,慕楓這種人,總有一天,會因爲他的事業,而拋棄周雪瑤,甚至放棄一切。
到了那時候,周雪瑤不再可能後悔了,就只有聽命的份兒了吧。
這麼說來,顧如錦這算是幫了周雪瑤?
都不算吧。
“對了杭州那邊運來的茶怎麼樣了,在路上單個的久了,便沒有那麼香了吧。”慕楓忽然想起前些日子從杭州那邊運來的龍井,是四皇子託人送來的,上好的龍井自然需要上好的泉水泡製,這用雲苓山莊的泉水來泡茶,便是最好不過的了。慕楓也算有良心,送來的龍井有一大半都送到了顧如錦這裡,他知道顧如錦喜好茶品,便多送了個些過來。
“茶香味還在有的,好的茶品不會因爲時間的風乾而變了本質的。”顧如錦不愧是行家。
“你若是同我到了京城,可少機會品茶到這樣好的茶品了啊。”慕楓同情的看着愛茶的顧如錦,摸了摸她的頭。
“這是爲何。”顧如錦躲開了慕楓的那雙鹹豬手,只讓他碰到了自己的髮梢。
“京城屬北,沒有這甘露和泉水,龍井都是外地官員運進去的,沒有合適的容器,沒有上好的泉水,就算是再好的茶葉,怕是都要失了光彩。”
“每年都有人運送茶葉去京城?”顧如錦的重點不在自己以後能不能喝到上好的茶品上,而是關心起運送茶品的了。
“是啊,京城本就沒有種植茶園的地方,隨意運送茶葉也成了每年的大工程了。”慕楓吃的差不多了,摸了摸圓滾滾的肚子,拿青兒遞來的手帕擦了擦嘴:“你怎麼關心起這個了?”
“你還記得,上次在白雲觀裡,道長給你沏的茶?味道可好?”顧如錦這個小腦袋瓜怕是又想到什麼好主意了。
“這是自然,那種清新淡雅卻讓人回味無窮的味道,怎麼會忘,還記得茶罐裡飄起的片片白色花瓣,也是美之芳物啊。”
“那是白雲觀獨有的茶品,古時候的詩詞《千里之外》曾記載:聞淚聲入林,聞梨花白,只得一行青苔。講的是帶淚的梨花惹人憐愛,如今這白雲觀用梨花白製茶,喝的人,彷彿能感受到那斷腸的憂傷,但是那花瓣本身的清甜淡雅又讓人流連忘返,狠狠抓住品茶者的靈魂,彷彿狡猾的狐狸,佔據你的思想。”
慕楓聽顧如錦講解的入了迷,竟一時不知如何回答,等過了半響這才呆呆的問了一句:“和我有什麼關係你?”
顧如錦無可奈何,自己苦口婆心的講了這麼多,他還沒有悟道真是鬱悶:“這上好的梨花白若是隻能在這白雲觀當中享用,豈不是有些大材小用了,倘若運進京城,豈不會馬上佔據各個官宦人家的桌禮。況且這梨花白採集和製作的工序不費太多工錢和勞動力。就算是運進京城,這尋常的老百姓也能品嚐到這上好的玩意兒,豈不美哉?”
“你是說,用梨花白打開京城這片天下?”
“孺子可教也啊。“顧如錦笑着點點頭,她現在若想將梨花白推向整個皇朝,把必然需要慕楓的幫助,一來慕楓比較熟悉京城的商業,連朝廷那邊也有人,自然會少了不少工序。
況且,自己現在和棲雲子以不再有瓜葛,何不靠着慕楓這顆大樹,好好拼搏一把呢。所以和慕楓離合的想法,也被顧如錦放在心底,暫時不再考慮。
“你方纔說,運進京城的龍井,由於沒有適合的器皿裝着,便失了一大部分的香甜味道?”
顧如錦一邊皺着眉頭思考,一邊問慕楓。
“是的,那些商販用過很多器皿試過,陶瓷罐頭,青木盒子,都沒有用,茶香味道依舊封鎖不住。”
“其實,茶香味不用封鎖住,若是全面封鎖拿去了京城反倒在猛然打開間變得濃厚油膩,惹人厭煩。”顧如錦一說到茶便滔滔不絕有各種辦法:“我在想,我們的梨花白,不用器皿鎖住味道,我們將其裝進竹筒裡,順其自然,讓它的香味滲透在竹筒裡,自然情況下沒有變化,倘若遇見的熱水,那花茶剛纔下來的香味便從竹筒裡延綿不絕的溢出來了。”
慕楓聽了不停地鼓掌:“不愧是我慕楓的夫人,果然能成大事!”
慕楓本來找顧如錦只是派遣寂寞,身邊的女人單慧娘和周雪瑤都不是省心的主兒,在怎麼顧如錦也是慕楓的正房夫人,在外人看來慕楓這個大夫人優雅大方,上得廳堂下得廚房,是夫人中的典範,所以慕楓在趕緊孤獨寂寞的時候,還是決定來看看顧如錦找尋自我安慰。
可是沒想到,顧如錦給了他這麼一個驚喜,她的想法有挑戰性卻也是個不可多得主意,倘若成功了,顧如錦和自己便成了京城屈指可數的供貨商,那有多少人沒了工作,癟了腰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