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可以,如果你們逃不過蝕魂夜,就沒有人能帶我去暗影島了。”莫鐵答應道。
“那就一言爲定!”
“一言爲定!”
當天晚上,莫鐵派出水下變形金剛去打撈普朗克的佩劍,卻一無所獲。
當他第二天把這個消息告訴莎拉的時候,這位賞金獵人並沒有太過吃驚,只是臉色十分陰沉。
“我知道了,謝謝你,莫鐵先生。”
莎拉對此是有預期的,普朗克和俄洛伊之間的關係到現在都沒有斷絕,在大海中神出鬼沒的俄洛伊又怎麼會放任普朗克被海水淹死呢?
而且,這也爲她對抗今年的蝕魂夜增加了一些談判的籌碼。
人們沒有預料到的是俄洛伊出現的時機——實在是太早了!
下午,莎拉和雷文帶着幾個小弟在整理碼頭,他們首先要收拾昨天的殘局。
莫鐵和冴子待在天空母艦上,爲這艘兩棲航母更新材質。
海浪突然大了起來,莎拉眯着眼睛,看向深海的方向。
“怎麼了?老大,起風了嗎?”雷文注意到她的動作,問道。
“起風沒什麼,跟在海風后面的人才重要。”莎拉唸叨着。
一艘龐大的木船出現在了天邊,向着碼頭駛來。沒多久就靠岸了,一個身材極其偉岸的女子,身上披着織造極其複雜的重彩長袍,不緊不慢不慢的踱下碼頭朝他們走來。
一隊帶着刺青的少年跟在她身後,手執帶有鋸齒的長矛,腰裡懸着闊口手槍和棒勾。一行人耀武揚威地站在領頭的女祭司身後,感覺整個白港都是他們的地盤。
“俄洛伊?她真的來了!”雷文低聲驚呼,碼頭四周的人也竊竊私語地看向這邊。
他們或多或少都聽過普朗克和這位女祭司的故事,對於俄洛伊出現在莎拉麪前頓時起了八卦之心。
莎拉昂着腦袋看向俄洛伊,一點兒也沒有屈服的樣子。事實上,一米七的她也只能擡頭才能看見兩米多的俄洛伊的眼神。
俄洛伊手裡提着一個沉重的石球,看起來跟塞壬號的船錨分量相當。身如鐵塔的女祭司不管去哪兒都帶着它,莎拉猜測那應該是某種圖騰。此外,俄洛伊那羣人給鬍子女士起了另外一個名字。一個非常拗口的怪名——娜迦卡波洛絲。
她開口了:“他的確該死。”
雷文等人一愣,不知道俄洛伊在說什麼。
莎拉目光閃爍了一下,迎向俄洛伊說道:“那你就不應該收留他。”
俄洛伊搖搖頭,臉上沒有絲毫得意的表情:“我無權審判一個靈魂,娜迦卡波洛絲的教義讓我無法踢走一個攀上船沿的人。”
莎拉嘆了口氣,普朗克還真是命硬,竟然能在海水中一手一腳遊那麼遠,一直游到俄洛伊遠在外海的船上。
不過,她又堅定地說道:“不管多少次,我一定會把他送下去見到真正的鬍子女士。”
“娜迦卡波洛絲並不在深淵裡,只有愚昧的小粉臉們才這麼想。娜迦卡波洛絲存在於我們所行的每件事中,以及所行的每條路上。”俄洛伊說道,小粉臉是比爾吉沃特人對於來往商旅的蔑稱。
莎拉微微眯了下眼睛,沉聲說道:“你是在說我愚蠢嗎?”
“你並不蠢,莎拉。”俄洛伊忽然爽快地笑起來。“你只是不知道自己的本質,也不知道所行的意義。”
“夠了,俄洛伊,你來這兒到底爲了什麼?”莎拉麪色陰沉的問道。
俄洛伊意味深長地說道:“你把一條剃刀鰻從魚鉤上解了下來,就該往它的脖子再踩一腳。然後趁它的尖牙還沒咬上你時,離得越遠越好。否則,你就會嚐到惡果。”
莎拉沒有說話,她知道俄洛伊的意思,蝕魂夜就像剃刀鰻的尖牙,要麼早做準備,要麼遠離它。
俄洛伊肯定不知道,由於莫鐵提到了暗影島,莎拉已經對蝕魂夜有所準備,甚至,她早就預見了俄洛伊的來訪,只是沒想到會這麼早。
俄洛伊展平手掌,手心裡躺着一枚掛飾,一塊粉紅色的珊瑚,許多紋路繞着中心放射出去,如同一隻不會眨動的眼睛。
莎拉眼神微閃,這難道就是普朗克以前用來庇護避難所的寶貝嗎?
“這是什麼?”她問。
“娜迦卡波洛絲的符記。”
“能幹什麼?”
“你應該知道的。”俄洛伊說道。
莎拉哼了一聲,說:“只有一塊嗎?太少了。”
俄洛伊搖搖頭:“這正是我來的目的,今年神獸們產出的海魂石太少了,後天我會將我的人也帶過來,以及三塊海魂石,這是全部的存貨。”
莎拉瞳孔收縮:“這不可能,太少了,我們有很多避難所。”
俄洛伊的目光越過莎拉的肩膀,看向遠處的風暴,說道:“所以這場風暴比你想得嚴重得多,你最好隨時準備着,將船頭迎向海浪。”
“他們不是海浪,遠比海浪可怕得多!四塊石頭連我自己的人都救不下來。”莎拉的聲音帶上些憤怒的情緒,她幾乎認爲俄洛伊想要讓整個比爾吉沃特爲普朗克陪葬。
“那個該死的人手裡有往年的紀念品,你找到了嗎?”俄洛伊平靜地問了一句。
莎拉噎住了,她把冥淵號整個兒炸飛了,去哪兒找普朗克的寶貝、
“他在你那裡,你不應該問我。”莎拉反擊回去。
“所以我說他該死,他把攀在船沿的人都踢了回去——他要你在他面前自裁。”俄洛伊解釋道。
“這絕對不可能!”莎拉下意識地吼了出來,震得周圍的小弟都愣了一下。
俄洛伊說:“是的,我也知道不可能。”
莎拉感到渾身一冷,她算計得都沒錯,甚至可以說非常成功,但普朗克到最後還在手中握着更加重要的籌碼,他是不惜毀掉比爾吉沃特的瘋子。
俄洛伊走了,莫鐵早就注意到了這兩個女人的交鋒,他站在天空母艦上看着兩米多高的“女巨人”走進船艙。
“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他走到碼頭,問正在失神的莎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