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到底是什麼意思?”呂釋之雖然憤怒,但他卻不是個不理智的人,他用力的將佩劍插回劍鞘,眼含憤怒的對劉茹說道:“劉氏全家一百餘口被穆晨殺死,漢王和娘娘聽聞沒見你的屍體,發動全城尋找你,你居然開口罵他們,到底是何意思?難道漢王還會殺了他自己的宗族親眷不成?”
“什麼意思?”劉茹閉眼仰着脖子沒有理會呂釋之的問話,站在劉茹身後的靈兒挺身擋在她的面前,憤怒的瞪着呂釋之,咬着牙說道:“明明是劉邦和呂雉殺了劉府一百餘口,如今卻要裝作好人,來尋什麼小姐,恐怕小姐被他們找到後也必定是要受盡折磨而死,你不如在這裡把我們殺了,也好回去向他們覆命,他們更想要的是死了的小姐,而不是活着的她。”
“什麼?”不僅是呂釋之,就連他身後跟着的漢軍也都被靈兒的一番話給說愣了,他們不相信劉邦和呂雉會做出這種事,平日裡劉邦對軍隊和百姓都是關愛有嘉,南鄭的百姓和漢軍都很景仰和愛戴他,這些漢軍中,甚至還有許多人是從項羽的陣營裡脫逃投靠劉邦的,他們絕對不願相信劉邦竟然是個會連宗親都滿門屠殺的人。
“你……你胡說什麼?你這個女人,竟然敢在劉小姐面前混淆視聽,挑撥漢王夫婦與她的關係,我殺了你!”呂釋之這次是真的抽出了佩劍要往靈兒的頭上劈下去。
劉茹睜開眼睛,一把將靈兒拽到身後,睜圓了眼睛瞪着高舉佩劍的呂釋之:“呂將軍,這些都是我親身經歷,難道還需要一個侍女來混淆我的視聽嗎?”
“劉府的人是被穆晨殺的!”呂釋之對劉茹咆哮着,他身爲呂雉的兄長,自然對妹妹是有所瞭解的,但他卻不願相信呂雉竟然已經瘋狂到了連劉邦的宗親都敢殺,而劉邦卻對呂雉的瘋狂根本不聞不問甚至還暗中默許。
“好笑!”劉茹冷冷的笑了笑,對呂釋之說道:“當時穆晨就在我們身邊,我們在離開家的時候一切還都是好好的,走出很遠之後,家裡才着了火,你不要告訴我,他有能耐讓火焰定時燃燒!”
呂釋之愕然的愣在那裡,但他還是不願相信劉邦和呂雉真的會對劉邦的宗親動手,過了好一會,才猶疑着爲劉邦和呂雉狡辯道:“或許是穆晨帶來的人乾的也說不定。”
劉茹面容冷峻的瞪着呂釋之,柔弱的她在這一刻竟然散釋放出讓呂釋之也無法承受的壓迫感,她冷冷的對呂釋之說道:“你們都說穆晨是個殺人魔王,我問你,他什麼時候亂殺過人?他有沒有像項羽那樣屠過城?有沒有因爲跟敵人作戰而殺戮對方的親眷?他是個英雄,一個真正的英雄!這些狗竊鼠盜的事情,他一定不屑於去做!”
“你爲什麼這麼相信穆晨?”呂釋之瘋狂了,他雙手揪着自己的頭髮,滿臉痛苦的說道:“漢王是你的兄長,娘娘也是你的嫂子,你爲什麼相信穆晨,而不相信他們?”
“我相信他,因爲我愛他,他是個真正的男人!”劉茹依然面色冷峻,但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她的語氣裡多出了幾分柔情:“我相信我選的男人不會錯,他不是個在心裡算計着怎麼害人的人,劉府並沒有招惹他,而且他也沒有必要爲了殺一些對他根本不會構成威脅的人而做出這種將自己完全與整個漢中對立起來的事情。”
呂釋之的眼睛慢慢的變的空洞了起來,他的意志在動搖,他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投錯了人,是不是不該投靠劉邦而應該留在家裡好好經營祖上留下的產業。
跟着呂釋之一同前來的漢軍聽劉茹和靈兒大罵劉邦和呂雉,都是滿臉憤怒,他們一個個瞪着眼睛惡狠狠的看着劉茹和靈兒。
劉茹彷彿根本沒看到這些漢軍表情似的,繼續說道:“如果你們還認爲我是劉家的人,幫我一個忙,在這殺了我,我不想再看到劉邦醜惡的嘴臉,從今天開始,他不再是我的兄長,我也不再認他!”
漢軍偏將上前一步,張開大手就要往劉茹臉上打,呂釋之連忙叫了一聲:“且慢!”
偏將轉過臉不解的看着呂釋之。
“劉小姐,我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既然你不想見到漢王,你走,離開南鄭,永遠都不要回來!”呂釋之說過話之後回過頭對兩名身材較爲矮小的漢軍士兵說道:“把你們的鎧甲脫給她們,我們送她們出城!”
“我們不走!”呂釋之沒有想到,劉茹居然一點也不領他的情,反倒梗起了脖子說道:“我們要在這裡等穆晨,他不跟我們一起出城,我們就不走!”
呂釋之手按額頭,沉吟了一下,過了一會才擡起頭對劉茹說道:“好,我知道幫穆晨會是死罪,可我實在不想看到你和漢王兄妹相殘。”
說到這裡,他對正要抽劉茹嘴巴的偏將說道:“吳將軍,你帶幾個人等在這裡,等穆晨回來之後你把他們送出城。”
“將軍!”偏將愕然的愣了一下,剛要開口勸說呂釋之,呂釋之卻對他擺了擺手,示意他不要再接着說下去。
呂釋之走了,他在離開的時候步伐極爲沉重,彷彿雙腿上綁着千鈞巨石一般,他不知道他做的是對還是錯,他放走劉茹和穆晨的事要是讓呂雉知道了,恐怕不僅僅是劉茹要揹負通敵的罪名,就連他也不可能安然無事。
呂釋之走了之後,吳偏將目視着他的背影,嘆了口氣,搖搖頭,什麼也沒有說。
等到穆晨探查好情況趕回來,已經快過去半個時辰了,他在漢王宮附近沒有找到合適的地方,回來的路上滿心的失望,不知道該如何把這個壞消息告訴劉茹和靈兒。
當他快到兩個女人藏身的地方時,竟然看到了幾個漢軍士兵站在那周圍,漢軍的出現嚇了他一跳,他連忙躲進角落裡觀察着那幾個漢軍士兵。
漢軍士兵沒有動,只是手按佩劍站在角落的附近,穆晨不免有些疑惑起來,若是這些士兵將劉茹和靈兒抓走了,他們應該不會再留在這裡,漢軍留在這裡只有一個解釋,就是在等他回來。
穆晨謹慎的貼着牆根向前移動,他可不想在南鄭與漢軍發生直接衝突,但他又不能不管劉茹和靈兒,他只有硬着頭皮上前查看情況,若是兩個女人還在這裡,就要想辦法把她們救走,若是她們不在這裡,那就要查出她們被帶到哪去了,然後再想辦法營救。
穆晨離那幾個漢軍士兵越來越近,眼看着還有十多步的距離,就能繞到他們身後突然發起攻擊,就在這時,一個漢軍偏將出現了,讓穆晨感到震驚的不是這個偏將的出現,而是與偏將一同出現的還有完好無損的劉茹和靈兒。
“蔡侯,你不要藏了,我看到你了。”偏將看着穆晨藏身的地方微笑着說道:“我們是來幫你的,還請蔡侯現身一見!”
劉茹和靈兒順着偏將的視線看去,只見一排石牆靜靜的佇立在那裡,並沒有半點穆晨的影跡,她們不解的看了看偏將,只見偏將臉上依然掛着自信的微笑,看向那片石牆。
“好,你贏了!”穆晨嬉笑着從兩座民宅之間的縫隙裡走了出來,對吳偏將說道:“好本事,這都被你發現了。”
“戰士的直覺!”偏將依然微笑着面向穆晨,微微彎腰拱了拱手說道:“將軍呂釋之帳下偏將吳本拜見蔡侯。”
穆晨擺了擺手,對吳本說道:“將軍不必客氣,你沒有必要對我這個和漢王作對的蔡侯這麼客氣,,今天想怎麼打?是你們這些人一起上,還是去叫更多的人來?”
吳本搖了搖頭,對穆晨說道:“蔡侯勇冠三軍,雖然長着一副女相,卻有如神人一般勇武,我們這十多個人哪裡是你的對手,我們是奉呂將軍的命令專程在這裡等候蔡侯,送你們出城的。”
“擦!我啥時候長着一副女相? ”穆晨簡直快被吳本的話氣的抓狂了,他指着自己的臉說道:“我這是帥好不好?”
說着話,他又十分自戀的摸了摸臉,對吳本說道:“別以爲長的帥的都生了一副女相,我只是得到上天的特別眷顧,給了一副好皮囊而已。”
穆晨故意把話題扯到一旁沒去接吳本那句要送他們出城的話,他並不是不在意能不能出城,而是他對吳本還存在着戒備,他想要讓吳本把話說完,只有吳本的話說完了,他才能確定對方是不是真心前來幫他和劉茹出城。
“呵呵。”吳本笑了笑,說道:“以往只知蔡侯勇冠三軍,卻不知道原來還是如此風趣之人,看來蔡侯並不在意能不能出城,末將這就回去向呂將軍報告,說蔡侯自有出城的辦法,告辭了!”
說罷,吳本對穆晨拱了拱手,領着十多名漢軍士兵就要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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