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熬到了開學,高子媛也大二了,剛進學校死黨陳向雪就跑了過來,氣喘喘吁吁的拉着高子媛:“幹嘛,這麼迫不及待的想見我了嗎?”
“你知道嗎?黃浩楠作爲交換生出國了。”陳向雪緩了口氣,對高子媛說着。
她以爲有一輩子的時間可以和黃浩楠嬉鬧,即使他們只是在玩一人在逃,一人在追的遊戲,她也樂此不疲,不厭其煩。
出國?一個炸雷,把她劈的外焦裡嫩。
“他人呢?”高子媛僵住了,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辦。
“辦完手續已經走了,現在可能已經在去機場的路上了。”陳向雪用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高子媛把行李箱遞給陳向雪,轉身跑出了學校,攔了一輛出租車奔向機場,她只知道,她現在必須要見到他才行,否則她會遺憾終身的。
“師傅,麻煩你開快一點,我趕時間,謝謝。”高子媛的心已經亂了。
到達機場高子媛就像無頭蒼蠅一樣亂跑着,只希望能夠在看到夢寐以求的那張臉,問問他爲什麼要離開,爲什麼一聲不吭就走了。
廣播裡提醒着航班的信息。
黃浩楠和白雅詩做着最後的分別:“等我回來。”短短的四個字,成了白雅詩的信仰。
“好,我一定等你。”白雅詩強忍住自己的淚水,不想讓黃浩楠擔心。
“我會常給你打電話的,有什麼事你可以讓黃甜甜幫你。”黃浩楠摟住白雅詩,他實在不忍與她分別,只是爲了有更好的前途,他們只能暫別。
一旁的黃甜甜靠着柱子看着,看着他們難捨難分的樣子,也是頗爲感動。
航班開始安檢,黃浩楠不得不鬆開白雅詩的手,轉身離開,身後響起高子媛帶着哭腔的聲音,他先是一愣,隨即頭也不回的走了進去。
他決絕離開的背影,就像刀每每想到都會刺疼她的心。
他就那麼討厭自己嗎?
“高子媛,你還好意思追到這裡來,你知不知道,究竟是誰讓黃浩楠頭也不回的離開,是你啊,都怪你,你就是個害人精,他爲了躲你,都去了國外,你看你多遭人討厭。”黃甜甜毫不留情的說着,如果不是因爲高子媛,白雅詩和黃浩楠就不用異地戀了。
這一切都是高子媛造成了。
她憑什麼還要裝出一副受害者的模樣,明明是始作俑者,還要故作清高,裝給誰看,着實讓人可恨。
黃甜甜本就是性情中人,看不慣就會直接指出。
這一次白雅詩沒有攔着黃甜甜,因爲黃甜甜說出了她想說卻不能說的話,她漠然的看了高子媛一眼,隨即拉着黃甜甜離開了。
也許是因爲剛纔的那一幕太過於疼了,以至於她都來不及做出什麼反應,只覺得身體漸漸的涼了起來,寒冷蔓延她的每一個骨頭,無限的擴散。
那一句‘因爲躲你,都去了國外’,就好像咒語般,把高子媛封印在了原地,無法動彈。
關於後面的事情她都不記得了,就連怎麼回家的,她也忘了,就只是覺得痛,又說不出哪裡痛,這痛好像牽一髮動全身。
大二的時光裡,沒有了黃浩楠,好像她也失去了一抹生機。
張仲元和陳向雪一直陪在她身邊,她也依舊如往常般,上課、下課、吃飯,只是她不在去球場了,畢竟那裡在也沒有期盼的人了,她也沒有在針對黃甜甜了,她的生活好像迴歸到了平靜。
她藏起自己的悲傷,依舊和陳向雪打打鬧鬧,嬉嬉笑笑的,只有張仲元知道,她只是用笑來隔絕一切而已,她其實是在自殘。
新進的大一學生,有好幾個長相不錯的男生像高子媛表白,卻都被她一一拒絕了,漸漸的在男生裡流傳出冰山美人的稱號,她也不在乎,好像此刻她終於明白了黃浩楠內心的感受。
“子媛,週末我們去看電影好不好。”張仲元晃動着手裡的電影票。
“好啊。”她習慣性的接受着。
張仲元有些發怒,他很討厭她那副雲淡風輕的樣子,他甚至開始懷念那個撒潑打滾的高子媛,好像只有那個她,纔是真實存在的。
隨即他又苦笑着,她忘記了黃浩楠,不吵不鬧,過自己的生活,難道不好嗎?
難道非要她時時刻刻想着黃浩楠,哭哭啼啼的樣子,纔算好嗎?
“怎麼了,幹嘛發呆。”高子媛笑了笑,這些日子她清瘦了很多,臉上的嬰兒肥也沒有了,留下那張輪廓分明的臉。
張仲元習慣性的摸了摸她的頭髮:“沒什麼,週末想吃什麼。”
“不知道,都可以。”
張仲元看着眼前的人,明明她就在身邊,卻好像隔了天邊那麼遠。
“你們在聊什麼呢?”陳向雪笑嘻嘻的跑了過來,一把摟住高子媛的胳膊。
“週末請你們看電影,賞臉嗎?”張仲元把電影票遞給陳向雪,餘光卻看着高子媛。
陳向雪接過電影票,不是她喜歡的類型,她看了眼張仲元求救的眼神,在望了望高子媛:“必須賞臉,不過你要是在請我們吃頓飯,就更完美了。”
“可以。”
週五下午沒有課,可以早點回家,高子媛走出校門,那輛熟悉的黑色奔馳停在老位置上,司機見她過來打開了車門,平穩的駛向家裡的方向。
如常車子停在了小區門口,高子媛步行走在小區裡,這種習慣是黃浩楠離開後,她才養成的,好像這樣就能減輕離別的悲傷。
她拿出手機,看着熟悉的名字,卻遲遲沒有發一個消息,她想他的離開,就說明了一切,而她能做的就只是不打擾而已。
自從黃浩楠離開後,高子媛也不去黃家了,剛開始林芸還會打電話來讓她過去,可能不想她太難過了,後來也就沒打過了。
黃浩楠出國的決定,並沒有與父母商量,自行決定的,這一舉動引起了黃家父母的不滿,直接從經濟上對黃浩楠進行了封鎖,當然這一點是高子媛不知道的。
日子依舊如常,沒有絲毫的波瀾。
一年後高子媛也面臨實習了,原本高鑫打算讓高子媛去自家公司實習,被高子媛拒絕了,她想先出去闖一闖。
張仲元找了一家上市公司實習,做着他擅長的事情,IT行業。
高子媛也應聘上了一家公司,擔任秘書工作,陳向雪去了報社實習,三人各奔前程,卻時刻相聚。
到達公司同事宋瑤拉着高子媛去了一旁:“老實說,你是不是談戀愛了,真不夠意思,都不跟我說,可惜還是逃不出我這雙火眼金睛。”宋瑤八卦的問着,前些天她看到張仲元來公司接她,誤以爲是她的男朋友。
不過有一說一,那男的長的真帥,典型的陽光少年,是她喜歡的類型。
“不是,那是我師哥,你別亂說。”
宋瑤露出怪異的微笑,既然他們是師兄妹關係,那麼也就意味着自己可以打他主意了。
“那給我介紹介紹。”宋瑤諂媚的望着高子媛。
高子媛拍了拍宋瑤的腦袋:“拜託你擦擦口水好嗎?不要犯花癡。”
“少說沒用的,一句話介紹不。”
“可以幫你約飯,其他的就靠你自己努力了。”高子媛知道張仲元對自己的感情,這些年一直默默守在身邊,只是她沒辦法回以深情。
若是宋瑤可以讓他幸福,她就可以放心了。
“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宋瑤顯然不想放過這次機會。
“這週六好了。”剛巧這週六她和張仲元約好了一起吃飯。
這周該是宋瑤度過最漫長的一週了,好在功夫不負有心人,週六晚上西餐廳內,當高子媛和宋瑤手挽手一同出現在餐廳的時候,張仲元顯現出驚訝的表情,但隨即紳士的起身,招呼她們坐下。
“這是我的好同事兼閨蜜宋瑤,你可以叫她瑤瑤,這是我的師哥張仲元。”高子媛熟絡的介紹着。
“你好,師哥。”宋瑤笑靨如花的伸出手,熱情的打着招呼。
張仲元錯愕的盯了高子媛一眼,他有一種自己在相親的錯覺,隨即伸出手:“你好。”
席間,宋瑤一直熱情的在問張仲元各種問題,而高子媛則不語自顧自己的吃着,只是偶爾擡起頭來看看他們。
“師哥,你待會送宋瑤回去吧。”高子媛這纔開口。
宋瑤一臉期待的表情看着張仲元,他應該不會拒絕這種請求吧,何況是送她這個大美女。
“沒關係,我先送宋瑤回去,在送你。”說罷,張仲元招呼來服務生買了單。
“我還要去買點東西,就不麻煩你了,我自己回去,你送宋瑤吧!”高子媛準備起身離開,給她們兩個製造獨處時間。
身後一雙大手緊緊的拉住她,他的眼裡含着怒氣,只是語氣依舊很溫柔:“我送你。”他的聲音擲地有聲,不容別人拒絕。
宋瑤看出他們緊張的氣氛,趕緊勸着高子媛:“走吧,你師兄也是擔心你,這麼晚了你一個女孩子在外面不安全。”
把宋瑤送到家後,張仲元並沒有着急開車,他回過頭來望着後座上的高子媛,語氣略帶哀怨的說着:“你就那麼不待見我。”
“我沒有。”
“那你是怕我單身了?”張仲元緊盯着她。
高子媛弄了弄自己的長髮,這樣的氣氛實在很尷尬,有些話還是不要說透了比較好:“是。”
“高子媛捫心自問,這些年我對你怎麼樣,我知道你的心裡只有黃浩楠,可我不在乎,我只要能陪在你身邊就好,我可以接受你不愛我的事實,但我接受不了你把我推向別人的舉動,你知不知道我的心很疼。”這些年張仲元一直小心翼翼的保存這份愛戀,他不說,是不想她爲難。
他們都知道這層窗戶紙的存在,只是今天他想捅破這層窗戶紙。
高子媛沒有說話,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沉默。
張仲元伸出手想去碰她,只是手僵在半空中又放下:“子媛,對不起,我先送你回去。”她痛苦的表情,深深的刺疼他的心,原來傷害她,比傷害自己疼一百倍,不知什麼時候開始,她的疼,也成了他的疼。
車子停在小區門口,高子媛深吸了一口氣:“師兄,我想你能幸福,連同我的份一起幸福下去。”從黃浩楠離開的那一刻,她的幸福也就隨之湮滅了。
“我要的幸福是有你的未來。”後面幾個字語氣越來越低,更像是說給自己聽的。
張仲元下車,給她開了車門:“快進去。”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