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完了,完了……”
距離太近了,李晗一跑也不敢跑,動也不敢動。
他只是一箇中級垂釣者,而且還是相對普通的那種。雖然自己有點兒小手段,但也只是能和一般的高級垂釣者,拼個不相上下來着。
可是,這黑白無常,如今在龍船上可謂是兇名赫赫,動不動就要烹人的傢伙……
此刻,這一黑一白兩個人,戴着高帽子,似乎正在傳音。他很懷疑,自己是不是要被下鍋了……
一想到被人烹食,李晗一就覺得眼前發黑。這樣的話,還特麼不如被剛剛那名巔峰垂釣者幹掉呢。
李晗一見那艘釣舟落了下來,並靠近了過來,只感覺自己已經沒救了。
忽的,就看見李晗一猛地掏出兵甲盒,將盒子放在身前:“不要妄想烹我!我即便自爆,都不會讓你們得逞。”
韓非看向夏小蟬,嘴裡嘖嘖道:“這小子,看起來有點兒老了。油炸一下,會不會咬不動?”
夏小蟬盯着李晗一,上下打量道:“是有點兒老了!清蒸的話,是不是也不容易爛?”
韓非嫌棄地搖了搖頭:“算了,浪費調料,還是別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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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晗一聽得背生冷汗,臉都已經發綠了。
見這倆人一本正經地討論,到底是油炸,還是清蒸的時候,他真的想直接自爆了。
當看見韓非、夏小蟬臉上那一臉嫌棄的表情時,他不禁又鬆了一口氣:只要不被吃,怎麼都好。
忽然,卻聽韓非話鋒一轉:“謝小安,你覺不覺得,這個人好像在哪裡見過?”
夏小蟬忽的跳上了李晗一的釣舟,靠近後,直勾勾地看了半天:“好像,有那麼一點點眼熟的樣子。我們以前,是不是吃過這樣的?”
韓非沒好氣道:“你就知道吃,別忘了我們的目的。我們是要去入海臺階尋寶的,別想着吃人了。”
夏小蟬嘆了口氣:“那好吧!算了,反正他也挺老的……呀,你等等……韓非是不是用過這張臉?”
韓非驚咦了一聲:“咦!還別說,你不說我都想不起來了!上回,我們吃掉的那個人,似乎畫過韓非的畫像,似乎就是長這樣子的。”
李晗一當時只覺得腦子炸響,裡面一片空白。
“我敲尼瑪……韓非,你個龜兒子的!我跟你沒完了,你把我坑到姥姥家了啊!”
韓非也跳上了李晗一的船,直挺挺地站着,眼睛勾勾地看着李晗一道:“不過,他不可能是韓非,太弱了!”
夏小蟬:“傻子都能看出來。”
韓非:“喂,你叫什麼名字?老實說,我這雙眼睛能夠通察人心。一旦你說了假話,我就將你丟進大鍋裡,蒸煮上三天三夜,總會將你燉得粉爛粉爛的。”
李晗一綠着臉:“我……叫李晗一。”
韓非沉着臉,點頭道:“嗯!還算實誠,沒敢騙我。說說吧,韓非是一個什麼樣的人?這一路上,盡是他的傳聞,竟把我倆的風頭都蓋了下去。下次遇到了,定要好好地會上一會,纔好。”
夏小蟬齜牙:“說不定,會很好吃呢。”
韓非搖頭:“笨,聽說那韓非是煉體的,金剛不壞,那得煮多久才能煮爛啊?”
李晗一聽得耳朵嗡嗡響:這特麼都什麼人啊?動不動就用吃人當話題。海里那麼多的魚蝦,你們不會吃吃看麼?
李晗一滿頭虛汗道:“韓非……他,他是一個混蛋……”
“啪……”
李晗一還沒怎麼呢,就看見一個大耳刮子煽了過來。力道的狂猛,直接將他的半張臉都給煽腫了。
韓非板着臉:“再怎麼說,那都是一代兇人了!豈是你能夠侮辱的嗎?給我好好說話,嗯……說說他的優點。”
夏小蟬歪着腦袋,看了韓非一眼,真想把這傢伙一腳給踢飛了。還讓人家說說你的優點?簡直就是不要臉啊!
韓非厚着臉皮,一臉我很樂意、我很享受的樣子。
李晗一當時就懵了:難不成,兇人和兇人之間,還有心心相惜的那種情感麼?
李晗一無語:“韓非此人,其實比較狡詐……”
“啪……”
又是一個大耳刮子,直接把李晗一給煽懵了。你特麼,好歹也要等我說完啊你……
只聽韓非道:“你會不會用詞?強者出手,能叫狡詐嗎?想那韓非,也是一等一的人物。雖不一定能比及我黑白無常,但又豈是你這種角色可以侮辱的?”
李晗一隻覺得,自己的心裡有一萬頭鐵頭魚在奔騰。我特麼,要不是打不過你,我真想一巴掌拍死你啊!
李晗一深吸了一口氣:“韓非此人,雖然天賦不高……”
“啪……”
這回李晗一直接被煽飛了出去。韓非沉着臉道:“最特麼最討厭你這種說假話的人了!天賦不高,能幹掉千百個人?你是不是把我當成了傻子?”
夏小蟬有點兒看不下去了:人家說的,好像也沒錯吧!你再煽下去,萬一把人家給煽自爆了,咋辦?
夏小蟬頓時對韓非翻了個白眼:“你夠了昂!你到底還問不問麼?回頭,這牙都給你煽沒了!說話漏風,聽着煩不煩?”
韓非衝着夏小蟬尬笑了一聲:“哈!哈哈……對對對……不宜動氣!我就是看不過這些人……明明自己不咋滴,還盡說別人不好。對於對手,應該給予相當的尊重。”
只見韓非懶洋洋道:“算了,把他掛起來吧!掛在連七的旁邊,我覺得船上掛兩個人,要更威風一點。”
李晗一的神魂一顫,連忙喊道:“等一下……等一下……我說,我說……韓非此人頗爲英俊,實力也是極強,可以越級挑戰。初級大釣師的時候,就能和高級大釣師一戰。而且,他還能輕鬆獲勝。此人的體魄極強,似乎是修煉了某種極強的鍛體之法。在年輕一輩中,無人能出其右……”
就聽李晗一“巴拉巴拉”地講了好多,韓非這纔不時地點頭:“嗯,不錯,這才符合一個兇人該有的樣子。你繼續說……”
“啪……”
只見夏小蟬一巴掌抽在了韓非的胳膊上,然後揪着韓非的耳朵:“你聽故事,聽上癮了是不是?我們還要趕路呢!要趕緊去入海臺階,你整天都瞎扯扯什麼啊?”
“哎哎哎!你先撒手……我先把他掛起來,我們這就出發。”
李晗一頓時羞怒萬分:“你……你怎能如此?別過來,我雖不敵,但寧可自爆……”
韓非白了李晗一一眼:“我就是把你掛起來,又不殺你,你緊張什麼啊?我看你這人挺會講故事的,我還等着一路上你給我講講故事呢……”
……
片刻之後,韓非的黑白釣舟之上,又豎起了一根十字架。李晗一被掛在上面,一臉的羞憤。
只不過,他看了眼隔壁早就沒了氣息的連七,嚥了口唾沫。他告訴自己:大丈夫能屈能伸,只有忍常人之不能忍,方能成就大器!只要能活着,講故事又有何妨?
也就在這一刻,原本極度高冷的李晗一,變成了話癆。
沿途,李晗一講了許多。關於暴徒學院,關於暴徒傳說,關於韓非,關於火焰山等等關於韓非的消息。
在他看來,這黑白無常之所以打聽得這麼詳細,無非是想有一天遇到韓非,可以有機會弄死他,奪他機緣。
所以,他此刻講得越詳細,黑白無常的贏面可能就越大。哪怕只是增加了半分的贏面,那都是值得的。
他此刻恨不得將韓非剝皮抽筋,然後狠狠地虐待。
韓非和夏小蟬的速度不慢,用的是韓非搶劫江童的那艘普通釣舟。大半天之後,兩萬裡的海域被他們橫跨。
而在此期間,韓非他們遇到了不少於上百艘的釣舟。只不過,絕大多數見到他們的時候,離得老遠就望風而逃。
於是,很快就有傳言,說黑白無常的船頭上又多掛了一個人。
不少人還好奇地詢問,那被掛在船頭的傢伙到底是誰?可是,在追殺榜上,怎麼翻都找不到。
次日早上。
大日初升,紅染萬里,忽然夏小蟬道:“入海臺階似乎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