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西睨着蕭元癡癡的樣子,眉梢有一絲的感慨。
她輕嘆一聲,極爲認真的盯着他的瞳孔,“蕭元,我會把你當成朋友的。”
這對她來說,已經是極限!
“只是朋友嗎?”蕭元臉上掠過一抹受傷,但卻很快逝而不見。
他淺笑一下,不以爲意的聳聳肩。
“也可以,起碼比以前高了一個等級。我不在乎繼續努力下去。”
他們還年輕,諾西也纔不過十八歲。他不相信他打動不了她。
“總之,謝謝你陪我。這一頓我請。”
諾西找來服務生,把信用卡遞給他。而就在她扭頭的時候,看到了餐廳外的走廊上,有一雙悲涼且憔悴的眼瞳。
她心中一驚,迅速別過頭,臉色唰的一下就變了。
“我們走吧。”
諾西起身,接過服務生送來的信用卡,拿着包就走出了餐廳。
蕭元微微愕然,也連忙跟了上去。
“小傻蛋。”
見得諾西走出來,安辰墨慌忙迎了上去。他的樣子很窘迫,很害怕。
諾西並未理他,而是冷冰冰的與他擦肩而過。
她的掌心,還情不自禁的扣上了蕭元的手。
蕭元沒想到安辰墨又忽然出現,他滿眼陰戾的瞪了他一眼,拉着諾西大步離去。
他能感覺到諾西的手在不斷顫抖,修長的指尖深深陷進他的皮膚裡。他緊緊牽着她的手,不離不棄。
被漠視,安辰墨心中難受之極。再看到他們那十指緊扣的手,他忽感背脊一陣發涼。
他緊抿着脣線,一張臉氣得鐵青。那絕世的星眸裡面已經佈滿寒霜。
他無法忍受,他的女人竟然與別的男人十指緊扣,還扣得那麼緊。
他想衝上去把蕭元大卸八塊,可是他不敢!
蕭元紳士的給諾西打開了門,恭請她上車。他眼底的餘光一直瞄着安辰墨,看到他氣得要爆炸的樣子,他的嘴角泛起一絲冷笑。
“諾西,去哪裡?”他的心情霍然雀躍,挑眉睨着諾西。
“送我回公寓吧。明天還有課。”
諾西淡然道,臉色沒有一絲起伏。她漠然的掃了眼餐廳前的安辰墨,又迅速垂下了眼眸。
蕭元臉色一喜,油門一轟,車如離弦之箭竄出。
安辰墨看着絕塵遠去的轎車,一顆心頓然破碎。那緊握的拳頭張開,合起,張開,再合起!
回到車裡,他心中再無法平靜。他驅車直接朝着爵士商務酒店而去,俊朗的臉上,有着一股毀天滅地的憤怒。
爵士商務酒店裡雪狼和靈狐都在電腦前忙碌,在查尋猛虎近來的蹤跡。
傑拉德伯爵丟失玉佩之事,已經在英國鬧得沸沸揚揚的。他們現在比較蹊蹺的是,玉佩到底是被偷的,還是其中的一個陰謀。
雪狼正要拿起電話撥打一個衛星電話,卻聽得樓下傳來砰的一聲巨響。
大夥心中一震,慌忙衝了下去。卻見得安辰墨一臉陰霾的撞開門走了進來。
沒錯,是撞開的。因爲門上駭然出現一個巨大的窟窿,他是從那窟窿裡面走進來的。
五人見得他那幅要吃人的樣子,都露出極爲鄙視的神情:他這臭臉是擺給誰看呢?
安辰墨一言不語的走上樓,冷冷的掃了五個兄弟一眼,一言不語的走向了自己的電腦。
雪狼拿着電話,還機械的保持一個要撥號碼的動作。他驚愕的看着安辰墨,看着他迅速在電腦上操作,眉峰越收越緊。
因爲他在用衛星鎖定人。
“老大,你要幹嘛?”
“我要滅了他們。tm的,一個個都窺視我的小傻蛋,我不發威,都以爲我是病貓。”
他陰森森的道,把蕭元、科爾和弗萊德的資料全部找出來,一個個挨着鎖定。
“你又去招惹西西了?”雪狼擡手關掉安辰墨的電腦,一臉怒容的看着他,“歐陽不是讓你短時間裡不要去找她嗎?”
“我不去找她,她就跟蕭元在一起,還一起吃牛排。臉上還帶着笑容。她這是什麼意思?”
安辰墨氣哼哼的道,眉間盡是陰戾。
“蕭元是她在a市唯一的朋友,他們吃個飯把你怎麼着了?”
靈狐眉頭微蹙,語氣有些責備。
看到安辰墨還一臉憤然,他頓了頓又道。
“誰受傷了不是找自己最熟悉的人安慰?諾西在紐約除了我們之外沒有別的朋友,她不找蕭元找誰?蕭元曾經是她的救命恩人,她可能覺得他最信賴。”
“吃個飯用得着十指緊扣嗎?你不知道他們多纏綿。”
安辰墨樣子酸溜溜的,特別的憤怒。
這讓幾個人頓然無語。
靈狐輕嘆一聲,從抽屜裡拿出一個硬盤遞給了他。
“老大,不是我說你,西西是被你活生生逼走的。你看看她,就算跟你決裂,她也一樣關心你,關心安氏。她給安氏分析了一份數據,找出了裡面很多漏洞。讓我轉交給你,這些天忙着婚禮的事我沒來得及給你。你自己看看吧。”
“都叫你不要去惹她了,你要不想傷害她,就放手讓她離開。”雪狼抑鬱的瞪了安辰墨一眼,搖了搖頭繼續忙碌。
安辰墨愕然的看着硬盤,把它接到了電腦上。看到裡面那份詳細得不能再詳細的數據,他的眼圈忽然間紅了。
這麼龐大的數據庫,她竟然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就做出來了,還分析得這麼透徹?
數據庫裡面對安氏的各個投資項目都進行了風險評估,每一個數據都十分真實。安辰墨一看就知道安氏最近的問題出在哪裡。
他心酸的同時,也不得不承認諾西體內有着天生生意人的血液。
她比他更加的犀利。她對安辰墨最近接手的幾個新項目進行了一番分析後,直接提出這個項目沒有投資價值。硬要投入的話,只會拖垮安氏現如今的主體結構。
她還用數據進行了模擬演示,把安辰墨自己腦子裡的策劃準確無誤的反應在了ppt上。直接讓他知道他的結局是如何。
看着諾西嘔心瀝血做出來的數據,安辰墨的雙瞳朦朧了。他看着密密麻麻的數據,彷彿看到了諾西沒日沒夜在電腦前忙碌的影子。
他的心,又開始抽疼了起來。
雪狼等人看到他這傷心的樣子,都悄悄離開了電腦房。且輕輕關上了門。
安辰墨坐在電腦前,心碎得無以復加。
如果時光可以倒流,他不會再去懷疑她的一切,不會再那麼愚蠢的害的她失去最愛的孩子。
到現在,他們之間的裂痕已經到了無法修復的地步,他不知道要怎麼辦。
小傻蛋,你那麼不放心我,你怎麼不回來?你就不能原諒我一次嗎?我保證,我給你更多更多的寶寶好不好?我們生好多,生一個足球隊,一個籃球隊,我們……
想着想着,安辰墨已經淚流滿面。
他想起那夜他的瘋狂,他的愚蠢;想起諾西那滿身是血的驚悚;想起她那死灰的臉頰和絕望的瞳孔;更想起她說的永遠不會原諒他的話。
他知道自己有多招人恨,因爲就連他自己都恨不能把自己剁了。
墨,你若不離不棄,我必生死相依!
你是我男人,我不能沒有你……
……
她說過好多好多動人的情話,她努力在做一個好女人,而他卻始終在做一個壞男人。
他記得她在他懷中眷戀得像一隻乖巧的小貓;記得她聽得別人誹謗他時彪悍得像一個潑婦。
他記得她攀巖時奮不顧身來救他,記得他們六人身陷囹圄時她拖着傷痛的腿天神般出現。
這一切的一切歷歷在目,如今朝剛剛發生般在他腦海揮之不去。
他的心,疼得碎了一次又一次……
“啊……”
安辰墨無法控制的在電腦房哀嚎,一聲比一聲淒厲。
他怎麼就那麼愚蠢,總在失去後才知道自己錯了,還錯得那麼不可理喻。
靈狐在樓下聽得他咆哮,忍不住想要上前勸阻,卻被雪狼一把拉住了。
“讓他發泄一下吧,別逼壞了。”
“他再氣也是於事無補,有什麼用?西西已經走了,我看再也回不來了。”
“以後的事情誰說得清,咱們要擔心的是當下的事情。猛虎已經悄然歸來,誰知道他又要挑起什麼樣的風雲?老大這樣,我們可不能這樣。別到時候被猛虎有機可乘,那就得不償失了。”
雪狼的擔心不無道理,他們最近嚴密的監控着猛虎,發現他的動作又開始頻繁。蒙麗山的瘋人院現如今已經成爲廢墟,但他們發現,上面依然有人在活動。
所以他們覺得特別蹊蹺。心中也更是擔憂猛虎又會帶來什麼樣的毀滅性動作。
安辰墨逐漸安靜下來,一張臉猙獰至極。他打開電腦房,一步步走下了樓梯。
那空洞的眼神,猙獰的面容和雙側緊握的拳頭,讓五個兄弟頓時緊張了起來。
他們一窩蜂的迎上來看着安辰墨,似乎要把他的心思透視。
安辰墨冷冷掃了眼兄弟們,吐出了兩個字:“滾開!”
言罷,他走到櫥櫃邊,打開裡面一瓶瓶珍藏佳釀就開始猛灌了起來。
大夥看到這麼些美酒就被他如此糟蹋,頓時蜂擁而至的一起狂飲了起來。
轉瞬間,這價值上千萬的美酒就盡數被消滅。
屋子裡的地板上,躺了一地的男人!
安辰墨看着被灌醉的兄弟們,嘴角泛起一絲冷戾的笑容。他走進房間,提起了他裝重型武器的揹包大步離開了酒店……
第二天,新聞裡傳出來boyyd少開科爾和英國傑拉德伯爵的小兒子弗萊德被人打得奄奄一息的丟在醫院門口。具體被何人所爲,無人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