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匹克隆是一種催眠藥,其副作用很強。會引起記憶力的逐步衰退。所以它雖不致命,但對諾西來說是肯定沒好處。
可是……
所謂人不爲己天誅地滅,這是裴娜一生做人的準則,她自然不能心軟。
看着諾西乖乖的把藥都吞了下去,她緊握的拳頭才悄然鬆開。她接過杯子,慌忙走出了房間。
諾西輕輕擦了擦嘴角,狐疑的瞄了她一眼。對她今天的分外熱情感到很納悶。
“小妹,蕭元熬了稀粥,你洗漱好了就快點來吃,我給你盛好。”
裴娜對着臥室高喊道,若仔細聽,她的聲音還有些慌張。
顯然,如此直接的陷害諾西,她還是很害怕。
“知道了。”
諾西不以爲意的應了一聲,起身走到浴室洗澡。
她脫掉身上卡哇伊的睡衣,睨着鏡子裡自己未着寸縷的嬌軀。她的身體本來很完美,但左胸上卻多了一枚小小的疤痕。
她知道,這是子彈穿過而導致的。有關於墜海的記憶,她已經不太記得。她的記憶空白了好幾個月。期間斷斷續續的東西如電影片段一樣,她一點都聯繫不起來。
就連她和安辰墨搭檔過拍的《極致追蹤》,她也都不太記得。
輕嘆一聲,她輕蹙眉峰,想起了裴娜的說辭:他曾經對你那麼壞,記不起來也是好事。
安辰墨,安辰墨……
這個名字,跟她有關係嗎?她很疑惑。
“小妹,好了嗎?”
門外,又響起裴娜的聲音。似乎她很怕諾西一下子出現什麼休克之類的。所以時不時的呼喚她,聽到她的迴應她會比較安心一點。
“馬上就好!”
諾西應了一句,慌忙走進淋浴間開始洗漱。
當她穿着家居服走出臥室時,裴娜已經坐在餐桌前等她了。
“快點來吃,我也餓了。”
諾西走過去,漾起狐疑的眼神看着她。
“姐,安辰墨跟我,到底有什麼關係?”
“唉……你知道小凌吧?知道他在醫院昏迷了很久差點死掉吧?這都是他造成的。還有蕭元,也差點死在他手中。那個人就是個魔鬼。所以啊,你不記得他,真是好事。來,這個包子好吃。”
她一臉不以爲意的道,把盤子裡一個包子遞給了諾西。
諾西接過包子,眉間涌起一股慍怒。
“這爛人這麼噁心?敢欺負小凌和蕭元?”她憤然的道。頗有一種打抱不平的憤恨。
“我這說的還是輕的,蕭元不讓我把這些事告訴你,免得你去找他的麻煩。可我氣不過啊,他太過分了。”
看到諾西那陰戾的瞳孔,裴娜更是添油加醋的把安辰墨的種種壞事說得淋漓盡致。更讓她的臉黑的跟焦炭似得。
“王八蛋,可惡!”
她怒喝一聲,一掌打在了餐桌上。“我要去滅了他!”
“噗……”
裴娜聽聞頓時一震,一口米粥噴出。
她驚恐的看着諾西,忽的有些哭笑不得。她之所以這麼說,是想讓諾西對安辰墨的印象更壞,誰知引起她這麼大反應。
她慌忙擦了擦嘴,一把拉住了諾西。
“淡定,小妹。你千萬別衝動哦。那個人你惹不起的,我們都惹不起。”
“哼,你們手無縛雞之力當然惹不起他。但我不一樣!我可是打遍東區無敵手的人。”
諾西不屑的說道,驕傲的昂起了腦袋。她對自己的黑帶九段,還是自負得很。雖然那九段是名譽上的。
“小妹,安辰墨比你厲害多了,你打不過的。否則小凌也不可能受傷了。”裴娜輕嘆一聲,一臉嚴肅的看着諾西。
“答應姐,千萬不要去找他拼命。他不是個我們惹得起的人。”
“幹嘛這麼怕他?我裴諾西這輩子就沒怕過誰。”諾西豪情萬丈的道,眉間漾着一股霸氣。
“你才十八歲,這輩子還很長。”裴娜目光一沉,臉上涌現數條黑線。她這算不算是搬石頭砸自己腳?她分明要的不是這種效果。
“馬上就十九了。”諾西挑眉應道。
“總之你不能去。快吃飯,吃完醫生要來給你輸營養液。”
裴娜不想再跟諾西討論這個問題,她必須馬上告訴蕭元,讓他把她看緊點。別再被安辰墨搶了去。
諾西明眸一轉,眼底越過一抹邪魅的光芒。她倒想看看,那個安辰墨,到底囂張到了何等程度,竟敢如此欺負她在乎的人。
吃過飯,裴娜把桌上收拾了一下。她有點抑鬱的是:蕭元這裡這麼大個空間,竟然沒有一個傭人。凡事都要親力親爲,真是愁死人。
醫生不多久就來了。見得諾西氣色還不錯,只是看起來有些昏昏欲睡。她靠在牀頭,任憑醫生給她手腕上紮上營養液。
她每隔一天就要輸一次營養液,可能是因爲躺得太久了,所以蕭元特別緊張她。
其實她自己覺得已經很勇猛無敵了。
醫生把營養液掛上之後,把各種藥交代給了裴娜就匆匆離去了。
裴娜坐在陽臺邊,靠着搖椅睨着昏昏欲睡的諾西。眉間有着極其複雜的神色。
“小妹,你是不是很困?”
“對啊,奇怪!纔剛起牀沒多久呢。”
諾西半眯着眼睛道,精神特別頹靡。
“那你睡吧,我在這裡看着呢,沒事的。”
“你不會害我吧?”諾西挑眉,冷冷瞥了眼裴娜。
可能是裴娜之前的舉動讓諾西很介意,所以現在的她比以前更加敏感。對她有着本能的堤防。
“你好歹也是我小妹,我不會那麼壞心眼的,放心睡吧。”
裴娜對諾西揶揄的話並未在意,因爲她那愈加警惕的心態她也感受到了。要計較,就太讓自己難受了。
諾西淺笑一下,合上眼睛沉沉睡去。
這一睡,她做了一個特別奇怪的夢:她夢到一個看不清的男人,在拼命叫她不要走,不要走……
安氏總部安辰墨坐在辦公室裡,落寞又滄桑。俊朗的臉上泛着委屈、不甘和痛心:他的女人在別人的屋檐下生活,他非常不開心!
不行,他得搶回來!
打定主意,安辰墨一個電話撥給了在酒店看着電腦的靈狐。
“給我找出蕭元的住址,我要去燒了他的窩,把小傻蛋搶回來。”
“噗……老大,你受什麼刺激了?”靈狐一聽他霸氣的話就忍不住一口茶水噴滿屏幕。這是一個斯文的董事長兼ceo說的話嗎?怎麼跟個鬼子進村似得?
“一想到小傻蛋跟那麼個混球在一起,我心裡就撓心撓肺的。”他憤然道,雙瞳漾着熊熊烈火。
靈狐聽到安辰墨那混球兩個字,又忍不住噴了一口。他口口聲聲罵別人是混球,殊不知別人也是這麼形容他的。
“老大,西西已經不記得你了,你這又是何苦呢?你應該知道,她選擇失憶是因爲什麼。因爲往事不堪回首,她不想面對。”
“可是小傻蛋是我的。”安辰墨委屈的道,好可憐的語氣。
“你不然再等等吧,凡事別那麼毛躁啊。多給西西一點時間,讓她慢慢的回憶起來。”
“不行,多點時間忘憂草都涼了。我的小傻蛋怎麼能夠在別人的屋檐下呢?”
靈狐無言的看着電話,嘴角不斷的抽搐着。他不能再讓安辰墨把諾西的寧靜毀掉了。他這樣做,只會讓她離他更遠。
“老大,這樣吧,你先稍安勿躁,我讓小蝶去找她聊聊天什麼的。興許就能……”
“那快點,我讓歐陽放小蝶兩個月的假期,現在就開始。”安辰墨迫不及待的道,迅速掛掉了靈狐的電話,又撥給了歐陽。
靈狐聽着電話裡嘟嘟嘟的聲音,眉間涌起了數條黑線:這是正常人嗎?他打雞鴨血了嗎?
打完電話,安辰墨心裡又開始燃起了一縷希望之光。
曾經他祈求上蒼讓諾西活着就好。可是現在他發現他不滿足。他希望諾西記得他,記得和她的點點滴滴。
他似乎,太貪心了!
他要和諾西重新來過,他要讓她成爲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
當然,他並不知道。這個讓他萬分頭疼的女人,此刻正在安氏樓下。
她穿着一身緊身皮勁裝,腳蹬高達十釐米的高跟鞋。一頭亂蓬蓬的火雞頭就那麼隨風盪漾,配上她鬼一樣的煙燻妝。她真是霸氣側漏。
她囂張的跨在機車上,擡起兩顆黑漆漆的眼瞳憤恨的望着安氏大樓,等着那欠揍的身影出現。
期間好多人故意從她身邊走過,想看一看她如此囂張爲哪般。大夥竟未發現她就是那個銀幕上萬人敬仰的千月。
睨到身邊這些打量的目光,諾西垂下眼眸陰森森的橫掃過去,頓時嚇退了不少湊熱鬧的羣衆。因爲她的瞳孔太多殺氣了。
大樓下面的保安看到諾西殺氣騰騰的靠在機車上,慌忙報告給了前臺。前臺不敢隱瞞的又報告給了總經理秘書。
秘書見識不對又報告給了總經理……
如此類推後,安辰墨新任的首席助理莫劍聰敲門走了進來。
“董事長……”
“什麼事?”
“樓下……有個囂張的太妹,在哪等了半個小時了。要不要讓樓上保鏢下去攆走?保安們感覺她殺氣太大,都不敢靠近。”
“太妹?殺氣太大?”
安辰墨蹙眉,狐疑的起身從窗口望下去。
當看到廣場上那無比耀眼的火雞頭時,他頓時心中一震,飛一般的衝出了辦公室。直奔樓下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