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陽臺隨風飄搖的牀單,安辰墨的臉色寒到了極致。他退回客廳,仇視着弗萊德。
“諾西呢?”
弗萊德蠕動了一下嘴脣,只吐出了幾口鮮血,卻是一個字也蹦不出來。
安辰墨蹙眉,轉身去到廚房弄了一大罐冰水。大步回到客廳,他對着裴娜的腦袋就澆了下去。
裴娜一個哆嗦睜開了眼睛,驚恐的看着滿臉怒火的安辰墨。
“不要殺我。”
“諾西呢?”他冷冷道,拳頭握得特別緊。
“她在房間裡。她從薰衣草花海回來就把自己關在了裡面。不吃不喝的。我們也沒辦法。”
被安辰墨的目光所震懾,裴娜機械的回答到,唯恐他不滿意再給她一耳光。
“她的腿好了嗎?”
“還沒完全癒合。”
“她看起來……怎麼樣?”
“她!”裴娜無言,不知道要如何說。
按實說,安辰墨不會放過她;說謊,他更不會放過她。
“恩?”
欺近裴娜,安辰墨一臉陰霾,兩顆血紅的瞳孔裡殺氣騰騰。
“她很不好,昨天在雨裡淋了一個多小時感冒了。今天去薰衣草花海的時候,看到你和維娜的親密,氣得吐血了。”
啪……
很不意外的,裴娜另外半邊臉也遭受了一記耳光,整張臉都青紫腫脹。那美豔的臉頰頓時不再,樣子顯得很是猙獰。
她腦子忽的空白了好幾秒,有些恍惚。
“她若安好,你尚可無恙,否則的話……”
陰森的睨着裴娜,安辰墨邪魅的冷笑了一下。轉身大步走出了客廳。
裴娜睨着外面無盡的夜色,瞳孔裡噙着淚水,卻始終沒有落下來。
她好氣,好怒,又好恨!
她以爲他們已經做到很好了,卻不料這麼容易就被安辰墨識破。
那科爾他們呢?
想到這裡,裴娜顧不得臉上火辣辣的疼痛,慌忙打電話給科爾。
“科爾嗎?諾西走了,安辰墨發現了我們。現在弗萊德傷勢很重,我怕……”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科爾冷喝一聲,憤憤的掛掉了電話。他睨着一旁鎮定的猛虎,神情有些慌張。
“怎麼辦,安辰墨這麼快就發現了,那我們豈不是功虧一簣?”
“慌什麼慌?如果不發現,我會覺得是我高估他的本事了。很好,他一如既往的讓我欣賞。不愧是我一手調教出來的人,敏銳度絕非一般人可及。”
猛虎不怒反笑,顯然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他眉間泛着一種狩獵般的亢奮,瞳孔裡冒着精光。
“把蕭元叫來,他馬上就要隆重登場了。”
“你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看到猛虎淡定從容的樣子,科爾提起的心總算是平靜了下來。
他派人去叫了蕭元過來,不明白猛虎下一步有什麼部署。但看他眉飛色舞的樣子,顯然已經穩操勝券。
片刻後蕭元大步走來,臉上還帶有一絲激戰後的潮紅。隱約可見一些汗水。想必,他剛纔應該在進行某種火熱的運動。
“找我什麼事?”
“叫你的人準備好,馬上出發。”
猛虎冷戾一笑,眉頭一抖,“你若想繼續活着,就留他們一口氣。否則我也保不了你。”
“哼,我跟他的樑子,可是在a市的時候已經結下。這一次不好好的出出氣,實在對不住你這步步爲營的部署。”
蕭元冷喝一聲,瞳孔泛着濃濃的殺機。
他還記得在a市的時候,他被安辰墨一頓狠揍。當時他就發過毒誓,有生之年,一定會讓他下地獄!
這一次有了猛虎相助,他勢必要把安辰墨囂張的麟角全部扒掉。讓他看清楚這個世界上,不光是隻有他纔是那麼霸氣的存在!
“去吧,好好表現。你老子對你的期望似乎很大。”
猛虎睨着蕭元,嘴角有着一絲冷光。
所謂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他不知道在他緊密的部署中,蕭元的角色,會起到多大的作用。他希望他給安辰墨一記重擊!
蕭元整裝待發,樣子特別的威猛。他的身後站着百來個僱傭兵。個個身上都穿着押運員的衣服,身上揹着m16突擊步槍。
他陰戾的睨着他們,一臉的冷漠。
“記住,在警報拉響的時候,無論如何都要撤退。否則你們非但得不到五百萬的佣金,你們體內的季戊四醇四硝酸酯”(petn)和“三過氧化三丙酮”(tatp)是烈性炸藥。到了一定的時候也會自動爆炸。這種人體炸彈,你們也應該很熟悉吧?”
他看到這些僱傭兵面無表情的神色,頓了頓又道。
“算了,跟你們一羣人也不能講人道主義。我只能說,這是咱們兩廂情願,也不能怪我狠心的給你們埋植人體炸彈。給你們的佣金是別人的數百倍,你們的付出,自然也要對得起這個數。”
“你廢話說完了嗎?說完了就速度出發,胖妞都已經洗好澡等我了。”
其中一個僱傭兵一臉不屑的瞪着蕭元。作爲一個肉彈型恐怖分子,死對他們來說,不過就是吹燈的一個簡單過程。
他們只求今朝過得好不好,至於明天,有那個命留待明天再說!
否則,他們也不會毫不猶豫的接受了人體炸彈埋植。
蕭元本來還要來幾句慷慨激昂的臺詞,以示他的仁德的品質。但聽得這人的話,他的臉頰劇烈的抽搐了幾下,把腹稿全部嚥下。只吐出了兩個字。
“出發!”
他低調的穿着一件黑色體恤,裡面裹着防彈衣。惜命的他可不會和這些恐怖分子比。
一羣人井然有序的從wo酒吧的應急通道進入到地下停車場。裡面已經停着四輛白色押運車。
這是猛虎早就已經準備好的,因爲他們此次扮演的角色,是押運人員。
蕭元戴上頭盔,一臉凜然的驅車直接朝安氏總部的大樓而去。
他臉上的神情有點複雜,有亢奮,有忐忑。
而其他的人,則個個像打雞血一樣激動,因爲每進行一次恐怖活動對他們來說,就像得到了一次昇華。與他們所仰慕的神又靠近了一步。
安氏總部大樓能在安氏工作,對很多人來說是一件極其榮耀的事情,它神一樣的矗立在華爾街附近,與偌大的金融中心遙遙相對。
這特別能夠激勵人心。就連那種只想着渾水摸魚的人,都會因爲華爾街上那些誘人的金融建築而稍微勤奮一點。
此刻安少飛和秋小白正在緊鑼密鼓的開會處理公司的事物。新地的拍賣因爲莫爾斯的標書上出現的明顯漏洞而被迫放棄競爭權。
所以這塊新地毫無懸念的被安氏奪得。這讓莫爾斯活活被氣得心臟病發了一次。
翻閱着新地的策劃書,安少飛的眉心緊蹙。
秋小白在他的右下方,臉色也凝重得很。
“新地比原來的加工區多了一千多平,所以我們這次要建的比以前的加工區更好。劍聰,你安排業界的設計師開個小型會議,把我們的要求都告訴他們。讓他們投標的同時,也要考慮到各個綜合因素。我會選擇最適合安氏發展的設計。”
安少飛對着自己的首席助理莫劍聰道,這是跟了他八年的心腹,特別的能幹。
莫劍聰點了點頭,把手中的文件夾遞給了安少飛,裡面是業界所有知名建築設計師的名字。
此次加工區的新建,自然要請專業的設計師來設計,所以安少飛打算用投標的方式選取工作室。這樣能夠找到自己最滿意的。
“小白,你也看看。咦,你怎麼了?”
安少飛把文件夾遞給秋小白,卻見得她一臉的蒼白。眉間似乎很不輕鬆。
“不知道,總覺得有些心神不寧。”揉了揉腫脹的眉心,秋小白的心依然無法平復。
“既然如此,今天的會議到此結束吧。劍聰,你帶大家去討論一下,要儘快把新廠區的事情搞定。”
“是!”
待所有人散去,安少飛扶起秋小白走向了自己的辦公室,臉上盡是擔憂。
“你這種狀況持續一段時間了,都說了讓你去醫院看看,你就是不聽。”
“歐陽那個人總是唯恐天下不亂,我一去,總會給我查出來一大堆的毛病。我纔不要去。”
秋小白嬌嗔道,心裡卻甜蜜蜜的。安少飛總是這樣,她有一點風吹草動,他必然是如臨大敵的模樣。
被他專屬呵護了二十多年,她真的好幸福!
“老公,兒子應該要回來了吧?”
“雪狼說鬼魅戒指已經能夠啓動,所以他應該很快就要找到西西了吧。這孩子一不小心掉進別人陷阱裡,怕是吃了不少苦頭。”
想到雪狼跟他們說的那些事情,安少飛到現在都還心有餘悸。他也不得不佩服猛虎,竟然如此慎密的一步步把諾西和安辰墨逼到了絕境。
若不是安辰墨忽然間發現有異常,讓雪狼在牧莎莊園查詢了整個網絡系統,他到現在都不會相信自己家的電腦竟然早就被入侵。
“唉,是啊!回來一定要好好安慰安慰她。我一想起西西啊,我就想到林秋。老公,我們愧對他們啊。”
“過去的事情就不要提了。林秋也沒有怪你。對了,雪狼不是說今天要來公司查詢系統嗎?怎麼還不來?”
“快了吧應該。兒子的這幾個兄弟,真把我們當父母來孝順,我好欣慰。”
“你啊,就是個感性的人。坐下,我給你揉揉腦袋。”
安少飛溺愛的把秋小白摁在沙發上,爲她揉着太陽兩穴。
秋小白微眯着眼睛,一臉的享受。夫妻倆這相濡以沫的樣子,好生感人。
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