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蔣正熙因爲昨個“大動干戈”“摧殘”了滿園花草,出了一身汗,又招了風,很不湊巧地就風寒了,一個勁咳嗽不止,倒是讓長公主苦笑不得。
而顏若玖知道蔣正熙沒來進學,心裡難免也有些愧疚不適。
第二日,蔣正熙還未恢復,自然繼續請假,不過顏若玖倒是有些坐不住了。
本想下學找機會去問問情況的,可誰知道方璇和盧秋沫這會卻起了口角,鬧得不歡而散。
盧秋沫負氣單獨回府,顏若玖雖然搞不清楚狀況,可看着她倆都是臉紅脖子粗的,便十分擔心也顧不得去看蔣正熙的情況了。
這不,只能先陪着方璇消氣去了。
一路上,方璇都是嘟着嘴,一臉氣惱。
顏若玖實在忍不住便嘆了口氣道:“方璇,你和秋沫那可打小的手帕交啊,今個,今個是怎麼了?我怎麼都看不明白呢?”
“哼!打小手帕交?我哥哥還跟她是青梅竹馬呢,那有什麼用啊!還不是抵不過一個外人啊!”方璇沒有避諱顏若玖道。
“外人?呃……你說的不會是那個……叫……叫……李什麼的人吧?”顏若玖又記不起那個人的名字了。
“李吉啊!不是他還有誰啊!”方璇一臉嫌惡。
“他……怎麼了?”顏若玖不解。
“方璇爲了他都快六親不認了,我哥哥待她那麼好,比對着我這個親妹妹還有親,可她卻視而不見,沒有比她更狠的了!”方璇氣惱道。
“嘶……你哥哥知道了?”顏若玖抽氣道。
“能不知道嘛,我本想着,秋沫不過是欣賞他的才學,就像大家仰慕你子冉哥哥一樣嘛。
哎……可誰知道,秋沫這回是來真的啊,都跟那人私下出去好幾回了,我怎麼說,她都不聽。
結果,好嘛,又被我哥哥撞見,我哥哥那麼喜歡她,你說,他心裡能好受了嘛!”方璇憤憤不平道。
“所以,你纔跟秋沫吵啊?”顏若玖嘆道。
“我也不是吵,我就是覺得秋沫是被迷了眼,即便不是爲了我哥哥,就是爲了她,我也得說啊。
那人,那個李吉是什麼出身,什麼背景,她盧秋沫又是什麼出身啊,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安平侯府絕對不會同意的,秋沫這樣一意孤行,最後傷得可是她啊!”方璇其實跟擔心盧秋沫。
“方璇,我知道你和秋沫情同姐妹,你擔心她,我完全理解,至於那個李吉是什麼情況,我並不清楚,可是……喜歡這件事,本就毫無道理,秋沫喜歡誰,不喜歡誰,我們左右不了啊。”顏若玖皺眉道。
“我知道,可我不想秋沫最後後悔啊!”方璇氣惱道。
“也許……不會呢?”顏若玖樂觀道。
“怎麼不會?若玖,秋沫雖然性子冷淡,可她卻比任何人都單純,我就是覺得李吉接近秋沫絕對目的不單純。”方璇雖然平時大咧,可很多時候看人的心思卻相當縝密。
“不單純?你……是覺得他想攀高枝?”顏若玖聽出了方璇話裡的深意。
“安平侯府對於他這麼一個小小學士而言,那可不就是嘛。”方璇氣道。
“呃……這個我能明白,可,也許秋沫不過是一時着迷罷了,不一定就如同你說那麼嚴重吧?”顏若玖不想把事情都往壞處想。
“要是真這麼簡單,我纔不會浪費口舌呢!”方璇的話打破了顏若玖心裡的僥倖。
“這……安平侯和夫人都知道了?”顏若玖小心問道。
“估計瞞不了多久的。”方璇搖頭道。
“那……會怎樣?”顏若玖擔心道。
“以安平侯府的情況而言,秋沫怕是難說了。”方璇無奈道。
“那……咱們能做什麼?”顏若玖想幫幫盧秋沫。
“我現在也不知道的,我以爲我能勸得她迷途知返,可誰知道,會是今天這樣,哎……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若玖,你說,要是李吉真是那樣的混蛋,那秋沫豈不是要倒黴了!”方璇真的擔心不已。
“方璇,別急,那個李吉和子冉哥哥一起共事,我先讓子冉哥哥探探情況,若他確實居心叵測,那我們就想辦法讓秋沫看清他的真面目,若他確實值得託付,那……我們也該替秋沫高興,你說是不是?”顏若玖安撫道。
“呼……話雖如此,可不怕你笑話,哥哥打小就喜歡她,我也是打小就已經把她當作嫂子了,我們兩家也是有這個意思的,要真是她喜歡了別的人,哎……我真不知道我哥哥那……該怎麼辦啊?”方璇雖然和秋沫關係好,可自個的哥哥,她自個還是心疼的。
“哎,方璇,我相信,你哥哥一向成熟穩重,這些小溝小坎的,沒事的。”顏若玖安撫道。
“希望吧,我不想他們其中任何一個人難過,我不想,我一點都不想。”方璇一臉失落和惆悵。
“我知道,我知道,你也太擔心了,過兩日,等秋沫冷靜了,我們再跟她開誠佈公地好好談談,你說好嗎?”顏若玖勸道。
“哎……也只能如此了。”方璇嘆道。
“好了,你不氣就行了,我先送你回去吧,被太難受了,還有,別讓你哥哥看出來,你是他妹妹,他擔心秋沫,更擔心你的。”顏若玖安撫道。
“我知道,若玖,謝謝你啊。”方璇現在心情平穩許多了。
“客氣什麼啊?咱們不是好姐妹嘛!”顏若玖拉着方璇的手笑眯眯道。
“嗯。”方璇也終於露出了笑容。
因爲方璇和盧秋沫吵嘴,顏若玖夾在中間左右爲難地調停了許久,可效果堪憂,倒是讓顏若玖也跟着發愁了好幾天。
蔣正熙的事,她已經忙得有些想不起了。
還是跟方璇的哥哥方旭無意間提起,顏若玖才記起來她已經好些天沒見到蔣正熙了。
因爲快道蹴鞠大賽了,蔣正熙和方旭都有參加,本該還是勤加練習的時候,可蔣正熙卻以爲風寒已經缺席了好幾天了。
顏若玖得知這個消息,倒是想起了那日的事情,這已經過了幾日了,顏若玖早就不計較了,畢竟蔣正熙緊張顏若嵐,她和費子冉都能理解。
因爲不計較,所以倒是更擔心起來。
可她又不能主動到榮親王府或是長公主府上去探望,這倒是真有些難爲她了。
正兩頭犯愁呢,這日,顏若玖竟然在宮門口遇見了硯臺。
硯臺也瞧見了顏若玖,倒是主動過來行禮。
顏若玖有些激動道:“硯臺,可是見到你了,你家公子呢,怎麼樣了?”
“呃……顏姑娘知道我家公子生病了?”硯臺倒是驚訝。
“嗯,我聽子冉哥哥和方旭說了,他怎麼樣了,這都好些天了?”顏若玖關心道。
“嘿嘿,顏姑娘還關心我家公子啊?”硯臺聽着顏若玖的話,心裡倒是鬆了一口氣。
“你這什麼話啊?”顏若玖倒是不理解了。
“不是不是,那日公子和顏若玖鬧得那麼僵,公子回去後懊惱氣憤極了,小的還以爲……”硯臺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以爲什麼?我可沒小肚量,跟你們家公子似的。”顏若玖無奈笑道。
“嘿嘿嘿,是是是,那是,顏姑娘待我家公子最好了,只是……那日,公子真的有些受傷了,哎,小的真是嚇壞了!”硯臺心有餘悸道。
“受傷?我……我都沒動他,他怎麼受傷的?”顏若玖既緊張又詫異。
“哎……內傷啊!”硯臺撇撇嘴道。
“內傷?”顏若玖更詫異了。
“是啊,您是公子的朋友,公子很重視您的,可您那日那樣說他,公子心裡別提多難受了,可卻不能對着您發,公子一直隱忍,這憋也憋出內傷來了!”硯臺有些誇張道。
“他……噗嗤……真是的,那會他在氣頭上,我不讓他走,難道看着他動手啊,到時候真打起來,我攔還是不攔啊!”顏若玖聽完硯臺的抱怨,真是哭笑不已。
“顏姑娘,小的知道你的用意,可公子這不正是稀罕您這個朋友嘛,關心則亂,也請顏姑娘多多體諒啊。”硯臺描補道。
“哎……我早就不計較了,不過莫須有的事,還不至於呢!”顏若玖一臉無所謂道。
“嘿嘿,公子也是知道顏姑娘您這麼想,肯定會高興的。”硯臺心裡徹底鬆快了。
“哎,對了,你們公子到底怎麼樣了?”顏若玖又繞了回來。
“哎……好多了,公子身體一向好得很,這次是風寒來得突然,也算是讓公子休息一陣了。”硯臺的話讓顏若玖放下心來。
“那你今個這是?”顏若玖問道。
“哦,是長公主不放心,所以叫了太醫過府,小的就是來接太醫的。”硯臺如實道。
“哦,那他沒事就好了,我也不擔心了你有事就快去吧,我不耽擱你了。”顏若玖也鬆了口氣。
“那……小的告辭了。”硯臺對顏若玖點頭,然後又匆匆往宮裡去了。
三日後,蔣正熙徹底恢復,這些日子一直待在府裡,倒是把他快要憋壞了,太醫剛點了頭,鬆了口,他便飛一般地就野了出去,倒是讓長公主好一陣無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