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夜墨慢慢旋轉着酒杯,擡眼看着坐在對面的人兒,雖然離的很近,但是卻又覺得遙不可及。
有很多話想對她說,但是似乎又什麼也說不出來了。
在稍許的沉默之後他還是開口了,語氣中不再有往日的寒冰刺骨,有的卻是一種惋惜和無奈:“歡瑜,這是我們共進的最後一頓晚餐了,再過兩個小時之後,我們之間的合約就到期了。或許你已經恨不得時間很快就到吧。回想起這段時間,總之我還是要謝謝你,帶給了我一種家的感覺。”
說完,他舉着酒杯,裡面的液體呈現着誘人的暗紅色,那樣的純淨而透明。
在輕輕的晃動了幾下酒杯後,將杯口湊進鼻子,一股葡萄特有的清香沁入心脾。
一仰頭將這杯酒喝乾,但殘留在嘴裡的味道卻只有苦澀。
葉歡瑜也跟着舉起酒杯:“不管你之前怎麼樣,至少今天你能盡到一個做父親的責任,我還是替孩子們對你表示感謝。只是我作爲他們的母親,還是希望你今後的日子裡,對孩子好點,我不想讓他們的童年會像你或者我當年那樣。”
說完,她也將這杯五味雜陳的酒一飲而盡。
葉歡瑜說的沒錯,在某種程度上她和祁夜墨一樣都有着一段不願意回首的童年,只不過這道童年的疤痕深深的烙印在了祁夜墨的心裡。
她不願意無論是辰辰還是陽陽都不能再有像他爸一樣不願回首的往事。
兩隻空空的酒杯放在了桌上。
祁夜墨拿起酒瓶又將兩杯倒滿。
祁夜墨再次將酒杯拿起,葉歡瑜的話,他字字都聽在了心裡。
但是他此刻卻什麼都沒說,還能說什麼,是後會有期或是後悔無期?
萬千的思緒都溶在了這暗紅色的液體中,他一仰頭再次一飲而盡……
葉歡瑜看着祁夜墨,她知道此刻的他並不快樂,或許還帶着一絲絲的憂傷。
但是她很快的又想到自己將再次失去一個孩子,作爲母親的她也是百轉柔腸一般,緊接着她也將面前的這杯酒,一仰頭喝乾了。
酒是一劑穿腸毒藥,也是一劑讓自己暫時忘掉痛苦的良方。
兩杯酒下肚,祁夜墨放下酒杯緩步走到葉歡瑜的面前,優雅的將自己的右手伸了出來:“歡瑜,能否請你跳一支舞?”
葉歡瑜點了點頭,慢慢的將手交到了祁夜墨伸出來的手上。
最有一餐的晚宴,最後的一次共飲,最後的一支舞……
真的已經很久沒有和葉歡瑜跳舞了,回想起來似乎已經是很遙遠的事了。
他們的十指交錯,祁夜墨輕輕的環住葉歡瑜那柔軟纖細的腰時,感受到了她不由得身子微微的一顫。
兩個人就這樣,伴隨着舒緩的音樂中翩翩起舞。
搖曳的燭光下,葉歡瑜白皙的臉頰上,已經泛起了淺淺的一片紅暈,顯得更加的嬌媚。
祁夜墨微微低着頭,用力吸取着從葉歡瑜身上散發出來的幽香。
那冰冷的眸子中散發出溫暖的光,他要將眼前這個柔美的人兒深深的刻在自己的心靈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