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斯遠拿到遙控器之後,將電池取了出來,然後扔進了池塘裡,那些鱷魚以爲是什麼食物掉了進來,猛掃尾巴,相互爭搶起來,驚奇池塘裡一片水花,景象看來是那般駭人。
寧斯遠奔跑到挖掘機上,扯動操作杆,將挖鬥緩緩下降,降到離地面還有一人高時,寧斯遠衝出駕駛室,將西米露從挖鬥裡抱了出來,來不及爲她解開繩索,先是一把將她擁在懷中。
“你居然動用了坦克?”西米露心跳極快,被他抱下來的那一刻,雖然已經安下心,但是仍然不敢相信,他居然動用坦克來黑梟的地方。
“我也許沒說過,但是任何人敢動你分毫,我絕不留情!現在讓你知道,晚嗎?米露,讓你呆在一羣鱷魚上空,我真的好抱歉!”
“寧斯遠,不要交戰好不好?你的人帶着槍支彈藥,這樣做,是違法的!”
“放心,這些都跟寧家沾不上半點關係,不過爲了將影響降到最低,這兒的人,無法見到明天的太陽!先別說其他的,米露,你原諒我了嗎?這麼多天以來,你對我的懲罰,足夠了嗎?”
西米露忽然掙脫開他的懷抱。
“寧斯遠,快收手!”黑梟的人,已經和寧斯遠的部隊廝殺了起來。
因爲寧斯遠的人火力太強,黑梟那些手下的槍明顯抵抗不過,已經節節後退。
但是寧斯遠的坦克卻窮追不捨。
“米露,跟我走!”一架直升飛機低低的盤旋過來,扔下一根梯索,寧斯遠抱着西米露登上了梯索。而另一邊,顧曼寧也被另一架飛機上的人強行帶離了地面。
在飛機起飛,梯索上升的一剎那,坦克發出了三枚炮彈,黑梟的莊園裡,立刻騰起一股煙霧,那些錯落有致的房屋,頃刻間被毀。
西米露只看見底下一片火藥閃光,好像着火了一般,人聲越來越小,終於聽不見了。
而她,也疲憊的閉上了眼睛,陷入了昏迷。
再次醒來的時候,西米露躺在寧斯遠的房間裡,她睜開眼睛看着那些似曾相識的擺設。
只是牀上的被褥換成了濃豔的粉紅色。
這應該是寧斯遠的婚房吧。
顧曼寧的家。
“別動,你太虛弱了。”寧斯遠端來一杯溫水,小心的攬過她的肩膀,想要喂她喝點水。
西米露卻搖搖頭,不肯喝。
“米露,必須喝一點,聽話。”她已經昏睡了一整天,再不喝點水,身體很難恢復。
西米露擡眼看他,他一如從前,絲毫沒有改變過。身上有好聞的味道,面部整潔乾淨。
那些雜誌上的照片不是鬍子拉碴,衣衫不整的嗎?
現在他怎麼如此神清氣爽呢?
西米露喝了點水,寧斯遠將她的枕頭調整成一個舒服的姿勢,然後他脫下鞋子,也上了牀。
只是靜靜的抱着她,兩人坐在牀上,互相感受着對方的體溫。
“對不起,那次,我又讓你離開了。”
把她帶到小山坡那次,聽她說着在別墅的遭遇。他的心都碎了,在那一瞬間,他根本僱不起勇氣尋求她的原諒。
只覺得自己是萬惡的根本,罪該萬死!
這麼多天以來,他放縱自己日日爛醉,是不願意想起她說的那些話,每當清醒着想起一次,就如同將自己放在火上燒一次。
可是酒精的力量終究敵不過他那一顆沉痛的心,他終究日日將自己放在火上燒,直到感覺燒的快死了,他纔想到奮力掙扎,逃脫。
他沒有爲她做過什麼,從遵從爺爺的意志與曼寧結婚開始,他一次次的錯過。
如果總是看着她遠離,那不如在教堂的時候,就殺了自己,來的更痛快一些。
所以在那些地獄般折磨的日子裡,他查清楚了事情的原委。
他知道,是顧曼寧利用了爺爺的軟肋,以爲娶了她就可以破解寧家的詛咒,而實際上,那詛咒並不存在。
他知道,是顧曼寧聯合了黑社會的力量,自作主張,派了六個人前往別墅……
他知道,一直以來,她的身邊有人守候……
但是他仍然有很多不知道的事情,例如,這兩年來,她對他只有恨嗎?可曾想念過她?可曾知道過,自從她從醫院忽然消失之後,他的心有多痛……
“米露,我們忘掉一切,找一個清靜點的地方,重新開始好嗎?是我太傻,不知道你對我有多重要,一次次讓你離開。直到將自己折磨的還剩下最後一口氣的時候,才知道,我不能失去你。”
“顧曼寧怎麼辦?你既然娶了她,就對她負責吧。她本身並沒有錯,做這一切都是爲了你。我們之間,已經回不到從前了。”
“米露,你……不愛我嗎?一丁點都沒有愛過我?”寧斯遠緊摟着西米露不肯放手,只想將她緊抱着,融入自己的身體裡,纔好安心。
“愛過。在我穿上婚紗,想要嫁給你的那一刻,雖然知道你這人是禽獸,可是我還是抱了一絲希望,以爲我們在一起會幸福。因爲我也曾細細的感受過,心中的愉悅。看見你那張無恥的臉,我恨不起來。看見你一次次耍無賴,我只想笑。看見你霸道的想要孩子,我竟然會有一絲絲的甜蜜……可是那些,都成爲過去式了。看見你娶了顧曼寧,我也不怪你,只怪我自己幻想的太過美好。寧斯遠,你知道嗎?我們終究是兩個世界的人,即使走到了一起,那也只會是一幅虛幻的畫像。根本不真實!”
“不真實?米露,你在我心裡留下那麼深刻的痕跡,卻說那些不真實?要怎麼纔算真實?如果你是因爲遭遇了一些難以承受的事,而拒絕我,那你錯了,無論是是少一隻胳膊,少一條腿,又或是變換了容貌,你此生都是我寧斯遠的人,我永遠不會再放下你!”
寧斯遠有些哽咽,埋首在西米露的頸邊,如果不能喚醒她的心,他真的生無可戀了。
顧曼寧問過他,生無可戀的感覺,你嘗過嗎?
何曾沒有呢?
他已經滿身滿心的嘗過了。
是那樣的苦,無邊無盡的苦……
包裹着他全身,痛不欲生的苦啊。
只有他想要的那個女人,重新將他的心安放回原處,那樣的苦,才能止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