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虛峰正東,一座巨大的青色建築傲然矗立,大門前兩道參天巨劍交叉而立,莊嚴肅穆,隱約有萬千紫氣氤氳升騰。
門口赫然有一位儒風青年道者負劍而立,容顏俊美,顧盼之間自有一股攝人威勢,正是純陽宮首徒柳隨風。
“此爲劍氣堂,乃劍器一脈所在,總攬純陽劍器要訣!”
玉虛峰西南,雲霧散開,一座黃色大殿漸漸顯露出建築真容,門前黃氣流轉,有萬劫不磨之意境蘊含其中。
一位身材健壯的青年道者立於門前,此人生得濃眉大眼,雙手戴着鎏金色的金烏拳套,有淡淡的荒蕪氣息從中流露出來,正是純陽宮二徒楚尋。
“此爲千煌殿,乃荒天一脈所在,傳授純陽拳掌精要!”
玉虛峰極西,一座白色巨大宮殿赫然顯露,無數刀槍劍戟虛影在四面八方一一閃現,又一一隱去,殺氣凜冽,煞氣瀰漫。
純陽宮三徒李承淵全身帶甲,就連面容都隱藏在金屬頭盔之下,持虎頭湛金槍,座下又有青影神駿之極,殺氣騰騰,令人側目。
“此爲白虎堂,乃流金一脈所在,節制純陽一干軍事!亦是傳授器械之門!”
琴聲叮咚,玉虛峰正北有藍色雲霧漸漸散開,一座通體碧藍的大殿展現在衆人面前,流光溢彩,遠遠的有滔天浪潮聲響起,無窮無盡的水氣洶涌撲來,甫一靠近大殿,繼而化爲潺潺泉水環繞。
方少白身着儒風道袍,懷抱七絃琴,悠然自得,自彈自樂。莫看他樣貌儒雅,單單看他指尖輕撫,便有大音希聲,震懾人心,任憑是誰也不敢小窺於他。
“此爲明鏡宮,乃水雲一脈所在,掌管一應奇門、輔使之法!”
正南方向,同樣有一座大殿聳立,卻是樣貌樸實無華,灰撲撲的瞧來甚是不起眼。雲霧彌散,大殿隱於其中,忽明忽暗,不斷閃爍,顯得極爲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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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男一女立在殿門兩側,男子揹負長劍,目光靈動;少女則揹負鳳尾天機弩,腰懸喻道浩然之宵練劍,雖說這一男一女都是容顏俊美,卻任憑是誰也不敢輕易忽視。
“此爲晦明殿,乃隱元一脈所在,掌管情報、守衛、巡察等一干事宜,非純陽精銳門人,不得位列其中,凡入此門者,稱爲‘隱元暗衛’!”
五脈五殿,首次出現在天下羣雄面前,數千名江湖中赫赫有名的人物一一看過,不由得嘖嘖稱讚,對純陽宮的實力爲之側目。
唐峰一座座大殿看將過去,半晌沉默不語。唐雲澈踏前一步,低聲道:“家主,只看這純陽宮五脈五殿,當真是所圖非小。短短數年便有如此勝景,倘若這般發展下去,莫說三五十年,便是十年之後,必然將成舉足輕重的龐大勢力。”
唐峰瞥了唐雲澈一眼,輕笑道:“好歹也是你女婿所在的門派,便是強上一些,莫非你還打算興刀兵打壓一番不成?”
唐雲澈尷尬一笑,唐明信卻若有所思,低聲道:“家主,這五殿五脈的架構,倒與唐家堡有些類似。”
唐明禮插言道:“唐家八門各司其職,觀其純陽五脈的分工,卻也算是一個大門派開枝散葉的必經之路。”
這二人各自執掌唐家八門最強的驚羽、天羅,原本與家主一向不合,此時經過這次大會,倒是敵意消弭不少。尤其是唐明禮自覺自己中了算計,哪裡還有起先的囂張氣焰?此時言辭間倒是恭敬不少。
唐峰轉頭看了兩人一眼,面龐上浮起一絲微笑,頷首道:“唐門固守祖訓數千年,雖也該到了變上一變的時候了……”
不光是唐門衆人如此,南北少林、靈隱寺等天下大門大派更是心中觸動不小,行悲禪師嘆息道:“純陽宮一飛沖天之勢不可逆轉,如今這天真是要變了……”
明性禪師卻呵呵輕笑,轉頭道:“方懷師弟,今日得見純陽聲勢,可還對師兄適才所言有所不滿麼?”
方懷禪師輕嘆一聲,合十道:“師兄深謀遠慮,貧僧不及也!若真是再度掀起佛道混戰,只怕打將下去,中原武林生靈塗炭,又是一場滔天大劫!”
丐幫羣雄大多參與山下大戰,除了掌棒、掌鉢兩位龍頭之外,餘者並未上山。只有郭天賜帶着郭玉盈東張西望,隨口發問,凡是不涉及門派核心機密,郭玉盈也一一作答。
蕭千離正帶着玄觀道君等人蔘觀,只聽身後一個破鑼聲音笑道:“這五脈五殿,足見蕭掌教志向遠大。敢問掌教,今日遴選的新晉門人,幾人可得入內?”
蕭千離回頭看去,見丐幫幫主郭天賜溜溜達達走到身邊,當下笑道:“內門弟子僅收前二百人。除此之外,凡是能通過護山大陣考研的,均可留在外門聽用。每半年內部考覈一次,優勝者可入內門!”
“呵!”郭天賜有些驚訝,連連搖頭道,“如今山下的那些小娃娃們,少說也有七八千人之多,只收二百內門弟子?你這條件未免過於苛刻了……”
“不少啦!”郭玉盈在旁邊笑嘻嘻的說,“上次連同我姐弟兩人在內,師父可是隻收下了十八位內門弟子呢!只是後來又有薛慕白等幾個外門弟子脫穎而出,如今也算是小有成就。”
一番話聽得郭天賜張口結舌,愣了半晌才叫道:“十八個?咱們丐幫履新,哪次不是成千上萬的?蕭掌教何必如此小氣?”
“貴精不貴多!”蕭千離輕笑道,“純陽宮可沒有丐幫這般吞吐天下的本事……”
羣雄正在議論紛紛之時,忽然聽到有人喊道:“來了!有人上來了!”
衆人頓時一片譁然,各自紛紛回到木棚坐好,一個個眼觀鼻鼻觀心,擺起了江湖豪傑的架勢,即使是少林高僧,也大多回位就坐,將高僧大德的架勢擺的十足。片刻之間,嘈雜的玉虛峰頂頓時變得寧靜肅穆許多——在知己知彼的對頭或是同伴面前尚且能隨心所欲,在這些即將踏入江湖的晚輩面前,還是要擺一擺高人的架勢纔是道理……
謝廣陵微微一笑,緩緩走出,負手而立。
一個身材瘦削欣長的少年剛剛登上峰頂,面前如海潮一樣的淡藍色氤氳在天空中急速褪去,化作一片雲海。
在雲海中央,如同白玉般的玉虛峰頂赫然露出了真身,在雲海之中若隱若現。
在那雲海之中,無數修煉有成的武林高人各自坐定,周身氣息或是蓬勃欲發,或是深邃幽冥,或是煞氣騰騰,種種不一而足。
見到這驚天聲勢,那少年不由得嚇了一跳,急忙跪倒在地,高聲道:“末學晚輩薛輕骨,應禮而來,如今已闖陣登頂,請諸位前輩評判!”
早有謝廣陵迎上前來,含笑道:“老夫乃是純陽宮傳功長老謝廣陵!”
“見過謝長老!”薛輕骨急忙躬身行禮,從懷中摸出代表自己身份的小牌,恭恭敬敬的遞給謝廣陵。
“本次考覈頭名,薛輕骨,用時兩個時辰零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