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就好。”蘇剛得意的道。
“哥,他說我們是雞。”蘇鼎看着飄飄然的蘇剛,些許責怪的提醒道。
蘇剛臉上一紅,憤然道:“蘇沐,找機會咱倆切磋一下!”
蘇沐斜他一眼,道:“記住你的話,到時候別軟蛋。”
“誰軟蛋誰就是王八蛋!我可不會留情!”蘇剛目露兇光的道。
神怒大陸上,每個修煉怒氣的修士,脾氣都較常人火爆幾分,親兄弟也時常大打出手,對他們兩個的口角也無人覺得過分,只是隱隱有些詫異,這蘇沐已經這般光景,怎麼還是以前脾氣?一個連五十斤大石都推不動的人,還不放下以前驕傲?
“好了,還有正事商談,都安靜下來。”
輩分最高的三爺一發話,大家都閉了嘴,正襟危坐。
“衆所周知,宋符師供職於都城蘇家,我等乃蘇家分支族系,此次榮歸故里,合該下榻我家,到時需面面俱到,禮數週全,各院約束下人,閒雜人等不許靠近宋符師居所。款待貴客最好的方式莫過於投其所好,宋符師頗好女色,有收藏春宮之興,而且至今未婚,族中正值妙齡的女子不妨精緻打扮,說不定入了宋符師的眼,從此就飛黃騰達,成了人上人。”
三爺笑眯眯的,放佛已經看到宋春風成了蘇家的金龜婿。
他負責傳達重要指示,細則問題就由族長蘇天河交代了:
“蘇剛,聽說你房裡有幾幅南國的春圖,今晚就拿過來,若用上了,記你一個大功。”
這事原本無可厚非。族中的好友都知道,但是當着全族老少的面被族長提出來,蘇剛臉上紅彤彤的。吃吃艾艾的道:“是,族長。”
蘇沐嗤聲一笑。冷然道:“就這點出息。”
“你說什麼!我且不跟你一般見識,你給我等着。”蘇剛怒道。
回到自己的小院,蘇沐爭分奪秒的開始閉目修煉。怒者境界之前,所有修士只能通過這種特定的功法來積攢怒氣,而不是像怒者那樣獵妖修煉。蘇沐自覺時間緊迫,無法再像以前那般吊兒郎當,他曾經能站在江南道同輩的巔峰,以後照樣也能!
小龍女則無所事事。兩手託着下巴思付道:“你在家裡好像很不討好,那些同齡人看你的眼神怪怪的,都想揍你一樣。”
蘇沐仍是閉目修煉,沒好氣的道:“我以前站的太高,看不到他們,我蠻橫霸道但不混蛋、無故欺人,是他們自己將姿態放得太低,在我面前都跟孫子一樣,現在我是孫子了,他們自然要把以前的委屈找回來。”
小龍女握着稚嫩的拳頭。不忿的道:“你不是孫子,等我找到符筆,你很快就能恢復的。我現在就去找。”
蘇沐不耐煩的收了功法,將正要開門的她拉回來,道:“現在他們都知道你是我這邊的人,你要落單了肯定受欺負,我不出門你哪兒也別去。”
“可是總待在家裡我怎麼能找到符筆?”
“恢復怒氣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不急這幾天。等宋春風走了,我的婚事定下了,父親將我分配到交易行之後,我就帶你出城找符筆。”
自己是神符師。卻苦於沒有符筆,小龍女頓時黯然。
蘇沐也是內心焦慮。顯然符筆是件大事,如果有充足的符筆。畫出諸多神符,他的修煉速度就能翻倍進行,半年之內絕對能超過蘇剛等人。
清晨第一縷陽光朝氣蓬勃的落在江南道時,宋春風來了。坐上一輛華貴的大馬車,駛過城牆斑駁的城門。
蘇家全族彙集前院廣場,個個衣衫整潔。每一扇大門都敞開着,殷紅的寬大地毯從這裡一直鋪設到大門外。
半晌,急促的馬蹄聲從巷外傳來。
“來了來了!”一人興奮的道。
笑容一時間浮現在大家臉上,小龍女卻眉頭皺起,小聲道:“蘇沐,家裡派出去的不是四馬並頭的大馬車嗎,只來了一匹馬。”
小龍女是神符師,神念感應強大,她說一匹馬,蘇沐毫不懷疑。
果然,片刻後,昨夜派出去的族人跌跌撞撞跑進來,道:“族長,人被秦家接走了!”
蘇天河一怔,怒喝道:“秦家搶人嗎?”
“族長,這是宋大人的選擇,原來這宋大人幼時受過秦家恩惠,這次來根本沒打算住咱家。”
“豈有此理,宋符師如此任性,他終究是都城蘇家的人啊,回鄉掃墓卻住外族,傳出去成何體統,分明是不將我們放在眼裡!”
蘇天河慍怒道。
三爺一聲嘆息,揚手道:“罷了,無需生氣,他不來我們過去,備馬,打道秦家!”
自家迎客與登門拜訪自然不同,三爺與族長只帶了幾位執事長輩,與族中一些出類拔萃的後輩。
蘇沐現在不出類拔萃了,但是名頭畢竟闖出去了,也一塊帶了去。
秦家的排場一點不比蘇家差,大白天也張燈結綵,過新年一般。
迎客的老遠就看到蘇家族人,熱情備至的接了進去。
外圍的幾個院子到處都是人,其中有些蘇沐都見過,以往他每每創造紀錄時,他們都來蘇家恭賀。這些小勢力無不善於見風使舵,哪邊火旺便去哪邊添柴,等你哪天落魄成風中殘燭,別指望他們添柴,不轉身一泡就是好的。
莫說他們,蘇沐連日來在自己家裡感受到的就是這般光景,正是因爲雪中送炭的人少,他更加無視這些錦上添花的附庸。
江南道有頭有臉的人物不少,能見到宋春風的只有少數人,都安排在正廳,蘇家的人一個不少被請了過去。
“蘇沐。”
還沒進門,蘇沐就被一個溫婉的、壓抑着興奮的聲音叫住。
蘇沐不見人就知道是誰,頭也不回。略顯急促的跟着衆人往裡走,卻被蘇天河推了一把,道:“這畢竟是秦家。別小家子氣,過去!”
蘇沐哀嘆一聲。不情願的將一隻跨進門檻的腳收回,對着走廊那邊垂着手,扭捏着身子,一副矜持狀的秦嵐嵐叫道:“幹嗎?我忙着呢。”
“你過來一下,我想和你說句話。”
秦嵐嵐性情溫柔,尤其在蘇沐面前,溫順的跟個小貓一樣,不管蘇沐怎麼嫌棄她。她難過幾天照樣喜歡他,這般濃濃的愛慕之情經常讓蘇沐煩悶。
趁着蘇沐走過去的工夫,小龍女立在遠處打量着秦嵐嵐,不住的在心中嘆道:“真個標緻美人!那等身段,怕是神仙見了也垂涎,蘇沐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神符師之所以能畫出神符,就是因他們能看清本質,不被粗淺的外表迷惑,她那左臉上巴掌大的胎記,在小龍女眼裡不過是完美中的不完美。所以顯得更加完美。
要說起秦嵐嵐,不看臉的話,的確讓人神迷。身材好的女人也忍不住偷看,修長的美腿,纖細的柳腰,前凸後翹的完美比例,怎麼遮也遮不住。但是蘇沐以爲,這種事講究搭配,你有魔鬼身材要配上天使臉龐,要是這般魔鬼身材加上個魔鬼臉蛋,就得別論。
秦嵐嵐的身材、眉眼、臉型、下巴。都有攝人心魄的弧度,但是蘇沐從未細細打量過。只知道她眼睛很大很清澈,偏不蓋全。他就是固執的認爲秦嵐嵐只有這一個優點。
其實只要不對他這般癡情的話,蘇沐是不會討厭她的,甚至願意和她交朋友,畢竟她的天賦也是聞名四方的,兩人天資、家世、年齡都極爲相仿,明明可以有一個更好的發展,她卻偏偏要將他逼進死角。
“想說什麼就說吧,我是來看神符師,又不是看你的。”
蘇沐即使成了怒氣一段修士,沒有了驕傲的資格,但是多年來被秦嵐嵐的傾心愛慕慣出了慣性,在她面前他總能找到一種無與倫比的強大感,跟個帝王一樣,似乎面前這妞是可以任他欺負的。
秦嵐嵐嬌羞一笑,縮了縮肩膀,悄聲道:“我纔不在乎什麼神符師,要不是他,我們兩家今日本該商量定親之事了。”
蘇沐冷笑道:“你這人真有趣,我都這幅模樣了,你還不死心啊?”
秦嵐嵐疑道:“你怎麼了?”
“裝什麼傻,我怒氣沒了你不知道?
“知道啊,可是這又怎麼了?你還是你啊。”秦嵐嵐柔聲笑道。
蘇沐苦笑一下,瞬間冷下臉,盯着她道:“我就納悶,從小到大我們只見過幾次面,況且我們兩家明裡爭暗中鬥,你到底喜歡我什麼啊?大家都是修士,修行路上很多未盡的事,你就不要再騷擾我了好不好?”
“我們……成了親可以一起修行啊,這不矛盾的。”秦嵐嵐將頭埋在胸前,羞怯的道。
蘇沐仰天嘆道:“天哪,我到底栽你手裡了。唉,不說了,你沒事了吧?”
“沒事了,就想和你說說話。”
蘇沐不耐煩的大步離去,忽地折身而回,全神貫注的緊盯着她。
秦嵐嵐瘦削的肩膀一縮,害羞的看他一眼,緩緩低下了頭。
“秦嵐嵐,現在後悔還來得及,你明知……何苦呢?”
秦嵐嵐臉色微變,眼中劃過一絲悽楚,明知蘇沐的明知,卻還是幽幽的問道:“明知什麼?”
蘇沐很不願揭傷疤,爲了讓秦嵐嵐回頭是岸,只得痛苦的拿自己開刀,道:“以前我是江南道最有潛力的少年天才,你喜歡我理所當然,但是看看我現在?隨便一個修士就能讓我毫無還手之力,現如今你家又來了個符武雙修的大天才,你該仰慕是的他,我早就過氣了!”
秦嵐嵐淡淡一笑,偏了偏腦袋,道:“宋符師也沒那麼了不起,他這次來也是有求於秦家,我家後花園有棵千年紅杉,他想將它製成符筆。”
蘇沐一怔,道:“你家有棵千年紅杉?”
“對啊,所以你看,再強的人也是有求於人,我不向往強者。”
蘇沐哪裡還有心思聽她說話,心中的算盤已經撥的啪啪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