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 番外 益嬌態(二)
岑雲初看着男人跑遠,她攤開手掌,裡頭是一支火摺子。
那是她剛纔假意和男人親近時,從他懷裡摸到的。
此時的天氣還不是很熱。蘆葦雖然新長出來不少,但更多是去年乾枯了的,幹蘆葦最易燃燒。
岑雲初的計劃是把蘆葦點着,那些人要麼急着救火,要麼趕快遠離,總之不會再有時間朝自己下手了。
如果可能,自己當然要保全性命。
可是如果不能,那麼就乾脆奔入火海,一了百了。
她將火摺子吹着,這點力氣還是有的。
既然要讓火燒大,就要多點幾處。
岑雲初咬牙支撐着,一連點了好幾處。
幹蘆葦迅速燃燒,火光和黑煙騰空而起,藉着風勢燒了起來。
外頭那幾個人原本還在沒正經地說笑,對岑雲初的相貌評頭論足。
等到發現着了火,方纔察覺大事不妙。
“媽的!一定是那娘們兒乾的!”
他們反身就朝這邊奔了過來。
而那個爲首的此時還沒察覺背後有什麼異樣,兀自在那裡歡天喜地洗自己。
岑雲初藉着濃煙的遮擋躲到了臨近河邊的蘆葦叢中,她手裡緊緊握着那個火摺子,這是唯一能救她命的東西。
“好你個小賤人!居然敢放火!”領頭的終於發現着火了,一摸自己懷裡的火摺子不見了,立刻就明白是岑雲初乾的。
這時他那幾個同夥也都跑了過來,都說:“找到那個小娘們兒!千萬不能讓她跑了!”
“你們兩個上道上截着去!你上東邊,他上西邊,我沿着河邊找!”領頭的立刻指派人分頭行動。
這個時候火已經連成片了,站在下風向,即使隔得遠,也被烤得受不了。
這雖然是在野外,但如果火着得足夠大還是會有人發現的。
這會兒賊當然知道此地不宜久留,說不定尋找岑雲初的人看到了這裡着火就會追過來。
到時候他們想跑,只怕都跑不掉了。
此時岑雲初躲在暗處,眼前一陣陣發暈。
她就要支撐不住了,只能趴在一塊石頭上,像一條缺水的魚一樣大口喘氣。
她躲在上風向,如果是下風向的話,早就被薰死了。
最讓她難熬的是全身上下像螞蟻亂爬一樣酥癢難當,她從未有過這種異樣的感覺,真是生不如死。
“不好!那邊有人來了!”這幾個賊發現從那邊過來一隊人馬,都說做賊心虛,他們現在可是見不得人的。
“大哥,怎麼辦呢?咱們還找那小娘們兒嗎?”幾個人問領頭的。
“別管了,咱們先藏起來!”領頭的見來的人都騎着高頭大馬,有二三十人。他們幾個哪裡是對手?
岑雲初在心裡說了聲謝天謝地,這些賊朵了,她就可以出來了。
不管來的人是不是來找自己的,都不可能是壞人。
她掙扎着從蘆葦蕩裡爬了出來,此時天色已經很暗了,她又一陣陣發暈,根本看不清來的人到底是誰。
“救我……”她只是說了這一句就倒了下去,什麼也不知道了。
“喲,這是誰家的姑娘?好像穿的是嫁衣呀!”一個面白無鬚聲音尖細的中年人指着暈倒的岑雲初說,“快上去瞧瞧這是怎麼了。”
立刻就有兩個人下了馬,前去查看。
“總管,她暈過去了。您看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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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憐見的,我來瞧瞧。這是怎麼話兒說的,一個姑娘家怎麼跑到這兒來了?把她救醒了送回去吧!她孃老子指不定怎麼着急呢!”那個總管慢悠悠地下了馬,走到岑雲初跟前,蹲下了身。
岑雲初側躺在那裡,頭髮散亂遮住了大半張臉,一時看不清面目。
“這孩子手裡握着個什麼呀?”總管說着擡起岑雲初的手,還沒等看清她手裡抓的是什麼,卻已然被她手腕上那道殷紅胎記給嚇傻了。
“這……這是……”他驚疑不定,又仔細查看了,那確實不是絲線,也不是血痕,而是長在皮肉上的胎記。
他又小心翼翼地伸手撥開岑雲初臉上的髮絲,看清了她的臉。
“總管,你這是怎麼了?咱們還救她嗎?”旁邊的人問。
“小兔崽子,快點閉嘴吧!主子的車駕到了嗎?”總管把那幾個人都推到了一邊,不讓他們靠近岑雲初。
“咱們打前陣,頂多也就隔着五里路。”
“你們兩個快去告訴主子,就說有天大要緊的事兒。”總管說。
“不就是個暈倒的姑娘嘛,能有多大事兒啊?”那兩個人不解。
“你們兩個活膩歪了?!”總管把眼睛一眯,“先摸摸你們的腦袋,在脖子上長的牢不牢!”
那兩個嚇得縮了縮脖子,趕緊去了。
“哎呦,我的個姑奶奶,可不能讓您就在這地上躺着呀!快,把我馬背褡褳裡的毛氈拿下來,打開鋪在這兒!小心些,把下面的地掃平了。可千萬別有草刺兒和石頭。”管家戰戰兢兢地把岑雲初抱到鋪好的毛氈上。
還不忘吩咐那些人:“都給我轉過去!一眼也不許看!”
又過了一會兒,路上響起了馬蹄聲,又過來了一隊人馬。
總管連忙迎了上去,悄聲對爲首那個人說:“主子,奴婢剛剛在這裡遇見個姑娘,她手腕上……”
爲首那個人不等他說完就翻身下了馬,大步走過來。
此時岑雲初還在昏迷着,他俯下身,仔細端詳着她的臉,又握住她的手腕,親了親那處胎記。
然後將她輕輕抱起,緊緊摟在懷裡。
“主子,咱們要去哪兒?”總管忙追上來問。
“不進城了。”那人道,“還是回去!”
那人抱着岑雲初上了馬,馬隊又沿着原路返了回去。
岑雲初在顛簸中醒來,迷迷糊糊問道:“你是誰?來救我的嗎?”
“乖,就要到了。”那人知道岑雲初很不舒服,輕聲安撫她。
“我……我是永安侯府岑家的女兒。”岑雲初怕他不知道自己是誰,“你把我送回去,家裡一定會重謝你的。還有,勞煩你單獨給我一匹馬,男女授受不親,這樣子不成。”
可那人卻不答應,反而將她抱得更緊了。
岑雲初頓感不妙,一着急,又暈了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