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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白福推了推旁邊的一個太監說:“這回你能出手了吧?戲演得差不多了。”
那人點點頭,小聲說:“此番有七分的把握。”
“不要七分,要十分!”白福道,“絕不能讓娘娘有閃失!”
“之前封住娘娘的穴道,是保她不會大出血,這番孩子落地後,就可以再做下一步了。”那人說着扶起了白福。
二人來到岑雲初的牀邊,白福對岑雲初說:“娘娘,我這徒弟會行鍼,可叫他幫您催產,可使得嗎?”
岑雲初點頭。
高月影陪着皇后看火,還有幾個妃子也來了,都是一直追隨皇后的。
高月影笑着問了一句:“聽說岑昭儀遷去了玉成宮,那邊不會也失火吧?”
“天底下哪有那麼巧的事?”皇后的聲音有點冷。
高月影立刻就不說話了,她知道皇后是在警告自己,不要弄巧成拙。
着一次火是偶然,着兩次可就說不過去了。
不過她心裡頭也很高興,剛纔柳姑姑的人又回來稟告說,岑雲初那邊的情形不是很好。
因爲聽見白福都已經哭岔聲了。
“娘娘,外頭風大,您還是進去吧。”周仁陪着小心說,“這火一時半會兒救不下去的。”
“一會兒你帶着幾個太醫過去,就說是我命人給岑昭儀診治。”皇后說道,“至於領不領情,那就是他們的事了。”
她心裡清楚,岑雲初那邊的人多半是不敢用這些大夫的。
她這麼做也不過是爲了堵人的嘴,更是免得日後皇上追究起來,她好有話搪塞。
高月影的嘴角也勾起一抹壞笑,她就知道投靠皇后是對的。
否則憑自己一己之力,又怎麼能奈何得了岑雲初呢?
她姑姑太小心了,誰都不敢得罪。
卻不想想,放任岑雲初做大,就等於養虎爲患,將來是要吃人的。
衆人簇擁着皇后正要往裡走,忽然一道亮光從東邊天空滑落。
衆人不禁都站住腳,眼看那道光落了下來,直直墜入皇宮內院。
“你們可都看見了?”皇后問衆人,“那是甚麼東西?”
“是流星吧?”有人說。
“怎麼瞧着像是落到玉成宮裡去了?”有人估摸了一下大致方位,“那邊沒有別的宮了。”
“是引着了火嗎?怎麼看着一片紅呢?”馮昭儀翹起腳道,“看着怪嚇人的。”
“打發人過去瞧瞧。”皇后對周仁說。
“那這火燒得可真是邪了門兒了。”高月影嗤的一笑,“老天爺給點的火,誰能滅得了啊?”
她岑雲初是有多招人恨,簡直天怒人怨了。
周仁帶了人親自過去,剛走到半路,就見柳姑姑匆匆忙忙地走了過來。
“你不在那邊守着?回來幹什麼?”周仁問她。
“孩子已然生下來了,是個皇子。”柳姑姑說,“不過岑昭儀怕是不大好。
我們又不能到跟前去,他們的人守得鐵桶一般。那姓柯的手裡提着劍,眼睛都紅了。
總管不是也怕他嗎?何況是我們。”
“那邊不是失了火嗎?你們怎麼不留下來救火,裝裝樣子也好。”周仁有些不高興,這個老姑婆,實在討厭得很。
皇后以前居然還想撮合他們兩個對食,他真是看一眼就夠了。
誰想柳姑姑卻一臉詫異地說:“我們隨着岑昭儀去了玉成宮,那裡又沒失火,救什麼?”
“怎麼沒失火?那邊……”周仁還想往下說,卻發現之前的紅光不見了。
“咦?剛剛還亮着呢!你們都沒瞧見嗎?”周仁問柳姑姑。
“想是那邊宮裡着火映的。”柳姑姑毫不在意地說,“我得回去跟皇后娘娘稟報呢。”
周仁站在原地愣了半天,想了想,這種事本來就沒有什麼頭緒,也無從可查。
倒不如帶御醫過去,看看岑雲初如今到底是什麼情形。
反正這本來也是皇后娘娘吩咐的。
當他帶着三四個御醫趕到玉成宮的時候,還沒等進宮門口,就聽見裡頭一片哀嚎。
周仁心頭一喜,聽這動靜,岑雲初應該是已經殯天了。
他急急忙忙往裡走,卻被攔住了。
柯望忱帶着一隊侍衛站在院子裡,不許任何人進去。
“柯少爺,老奴可是好心奉了皇后娘娘的旨意,帶御醫們前來,給岑娘娘診治,您不能攔着呀!”周仁這時候裝起了好人。
柯望忱盯着他,目光如刀,恨意深深:“用不着了。”
“聽說娘娘誕下了五皇子,不如抱過去給皇后娘娘瞧瞧……”
周仁的話還沒說完,柯望忱的劍便揮了出去。
周仁嚇得連忙後退,整個人跌倒在地上,但他的袍腳還是被削了下來。
“不想死就快滾!”柯望忱厭惡又痛恨地看着周仁,“你這條走狗!”
“柯少爺,老奴不會同你一般見識的,畢竟你現在心中正悲痛着呢。”周仁被身邊的人扶了起來,輕輕撣了撣自己的衣裳,滿臉堆笑着說道,“還請節哀。”
說完笑眯眯地轉過身,出去了。
此時皇后等人已經聽到了柳姑姑的稟報,就等着周仁帶回確切的消息。
“啓稟娘娘,岑昭儀……”周仁在衆人面前還要裝出幾分悲痛的樣子來,“她……殯天了。”
雖然衆人已經聽柳姑姑說岑雲初的情形怕是不大好,可真聽到確切的消息還是忍不住吃驚。
想一想,白天還活生生的一個人,說死就死了,總會讓人心裡覺得異樣。
哪怕她們平日裡都不喜歡岑雲初。
但有兩個人卻是由衷的高興。
高月影幾乎沒跳起來。
皇后卻是不露聲色,只說:“這消息可確實嗎?別不是岑昭儀暈厥過去了,他們就誤以爲人沒了吧?”
“這……”周仁遲疑了一下,連忙解釋道,“老奴倒是帶了太醫去的,可是柯家的少爺卻說什麼也不讓我們進去。”
柯望忱如此,倒是正中他們的下懷。
到時候皇上回來追究,他們就可以說不是他們不救,而是柯望忱攔着,不讓御醫進去。
怪就怪柯望忱杯弓蛇影,把好心當成了驢肝肺,他們有無可奈何。
誰叫他手裡有皇上賜的金牌,想殺誰就殺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