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神震怒?
這就是山神震怒?
也許吧,此處位於終南山,又趕上了地震。
所以,如果理解爲山神震怒,也不算爲過。
只不過,這場地震不要緊,等於宣告我距離死亡又近了一步。
我沒有忘記那張紙條上的留言:
當天狗食月、山神震怒、龍王小憩、怪樹吃人之際,便是我的喪命之時!
如果說大柳樹村的那一幕是真實存在的話,那就等於怪樹吃人已然應驗。
現在,山神震怒,四個預言已經出現了兩個。
也就是說,只待天狗食月和龍王小憩出現以後,我的性命也將隨之葬送掉。
說來可笑,這次的終南山之旅,本來是爲了找到九龍燈,照出影子的。
可沒成想,到頭來卻成了一場空,九龍燈沒找到,反倒遇上了山神震怒。
自投羅網!
一時間,這四個字隨之浮現在了我的腦海之中。
至於安然,隨他去吧。
我不知道爲什麼他要執意打開那口石棺?
也不知道這次的地震是否是因爲安然開館所引發的因果反應?
更不知道他現在爲什麼要救我?
但我只需要知道一個道理就足夠了:
這個安然,與胡耀、王大友等人一樣,一定有自己的目的。
否則,他絕對不會冒着放出血屍的危險,執意開棺。
趴在安然的背上,感受到安然的奔波,我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聽天由命吧,我認命了。
如果老天讓我死,就算我再怎麼掙扎,無非不過一場徒勞而已。
至於安然這些人,心裡究竟各懷着什麼樣的鬼胎?
現在也跟我沒關係了,愛咋咋地吧,我真的不想繼續這麼累着活着了。
自打陷入這場爾虞我詐的陰謀後,我一天安穩覺都沒睡過。
真的,我累了,乏了,也倦了。
安然根本不知道此時我的心中所想,只是揹着我,朝着洞口方向一路狂奔。
王大友這時候不疼也不叫喚了,兩條腿一通搗騰,速度倒也沒慢上多少。
通過那條甬道的時候,安然也沒有放下我,而是揹着我生生的擠了過去。
我的膝蓋、小腿連帶着肩膀,全被兩側那些堅硬的石壁磨破了。
安然估計也好不到哪去,不過,他依舊沒有停留的意思。
只是倔強的揹着我,發了狠的要衝出山洞。
咔!
“哇!”
突兀的,就在安然揹着我就要擠出甬道的時候。
我的小腿處先是一涼,接着便是一陣劇痛。
那感覺,就好像是有人拽住了我的小腿一般。
下一刻,不等我和安然反應過來。
一股巨力襲來,我哀嚎一聲,直接被那股力量從安然的背上扯了下來。
“怎麼回事?快點走啊!這裡馬上就要塌了!”
見到我突然掉了下來,後邊的王大友慌了。
“怎麼回事?”
甬道過於狹窄,安然根本無法轉身,只是站在原地,頭也不回的吼道。
“不知道,好像……好像有人扯住我的腿了……”
我心裡的恐懼,在這一刻已經達到了極點!
我幾乎可以肯定,剛纔那一下,絕對是一隻人手在拽我。
可是,如此狹窄的甬道內,怎麼可能藏人?
再加上那股冰涼刺骨的感覺,以及那陣劇痛……
依稀間,我感覺,剛纔拉我的那個東西,似乎……似乎並不是人……
“媽的!想留人?老子滅了你們!”
一聽我這話,安然先是爆喝一聲。
黑暗中,我依稀看到他從褲兜裡摸出一個東西。
至於是什麼,我是真的看不清。
將那東西拿在手裡,安然的嘴裡也不知道嘟囔了幾句什麼。
下一秒,一簇火焰從他的手掌處猛然着了起來。
我定睛一瞧,原來那是一個類似於火摺子之類的東西。
藉着那抹刺眼的火光,安然有些費力的扭過頭,一口唾沫便吐在了我的身上。
那傢伙,當時就給我噁心壞了。
不過,不等我將那口唾沫擦掉,我意外的感覺到……
那隻攥在我腿肚子上的手掌,此時竟然鬆開了?
“成了,快走!”
重新恢復了自由,我也顧不上其他的了,趕緊有些費力的爬起身。
“跑!”
安然也不廢話,一馬當先,照着前邊就是一通狂奔。
我早就被嚇破膽了,不用安然說,見到安然跑了,立馬跟了上去,連揹包都丟了。
“媽的,王建業,你揹包扔在這,堵住路了!”
逃出老遠,王大友那滿是責備的聲音也隨之傳了出來。
不過,聽腳步聲,王大友應該已經跟着跑出來了。
噗通!
幾乎是逃出山洞的下一秒,安然的身體一軟,一屁股便坐到了地上。
連安然都趴了,更別提我了。
如果不是在求生慾望的驅使下,我估計自己早就挪不動腳了。
剛剛坐到地上,王大友也跟着跑了出來。
這傢伙的形象別提多滑稽了,鞋跑丟了一隻,衣服上滿是口子,臉蛋子也被石壁劃破了。
當然,我和安然也強不到哪去。
可以說,我們三個現在要多狼狽就多狼狽。
“你剛纔是怎麼回事?什麼東西抓的你?”
接連喘了好幾口粗氣,安然這才扭頭望着我問道。
“不知道,感覺好像是人手。”
話音剛剛落下,我的腳脖子處,便傳來了陣陣灼燒般的劇痛。
那感覺,就好像有成千上萬的螞蟻在撕咬我的小腿一般,疼痛難忍。
“怎麼回事?”
察覺到了我的異樣,安然趕緊湊了過來,捧起我的小腿一看,臉色不由得一變。
其實,別說安然了,就連我這個當事人,在看清了我腳踝的下一秒,臉色當即便變成了土灰色。
就在我的左腿腳踝處,清晰的印着一個黑灰色的手印!
單看那之手的輪廓,不像是大人的,更好像是小孩子的手掌。
而且,被那隻手碰觸過的皮肉,此時早已變得紅腫。
遠遠望去,我的腳踝生生的胖上了好幾圈。
“這……我草,這是鬼手?”
這時,王大友也湊了過來,瞪着一雙牛眼道。
“但凡被鬼手抓過的地方,過不了多久便會自行潰爛。”
“如果,這鬼手蘊藏着屍毒的話,屍毒也會隨着潰爛的傷口,要了你的小命兒!”
王大友表情嚴肅,一點都不像在開玩笑的樣子。
雖然,我現在寧可希望他在跟我開玩笑。
“沒辦法了!”
先是將自己肩膀上的血漬抹在了我的腳踝處,安然猶豫了一陣,還是抄起了王大友的工兵鍬。
“現在必須給你截肢,忍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