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八十一章 蓄勢待發

自於秋將洺州軍定位爲職業軍人開始,他們的訓練方式,就與當世軍人有了極大的不同,駐守洺州本地的武警消防部隊給人的感覺,幾乎是無所不能,開溝抽水,搞農田灌溉等民生事務且不說,還善於各種救援或追擊抓捕,解決一切突發的危險狀況。

而派往東北方向的鬼面騎士,則是一支將騎兵的攻擊力和各種靈活戰術應用到了極致的利刃,不可戰勝。

事實上,鬼面騎士從組建以來,確實沒有吃過敗仗,也從未遭受過百人以上的戰損。

開春之後,再度以全新裝備出山的他們,就以碾壓的姿態先後擊敗了契丹部三萬大軍,奚部兩萬大軍,室韋部兩萬大軍,以及山東士族一萬五千武士聯軍,逼的在北平稱王的高開道只敢將軍隊集中收縮在北平郡內,他怕一不小心,洺州的鬼面騎士打過來,就把自己的老巢給端了。

可以說,面對十倍於己方的敵人,對於鬼面騎士來說,已經是家常便飯一樣的事情了,也正是這一連串的勝利,讓東邊所有的勢力對洺州表示了臣服。

像契丹人,奚人,室韋人,都以極低的姿態,加入了洺州的同盟之中,而且,並非簽署的戰略合作伙伴協議,而是從屬協議。

今後,在軍事上這三個遊牧民族需要絕對接受洺州管制,沒有洺州的允許,他們不可以組建成建制的軍隊。

在政治經濟上,洺州則是要幫他們解決生產和生活方面的問題,有董放在那邊親自主持,目前來說,還很穩定,如果這種狀況能持續兩三年,那麼今後這些地區想要亂,也是不那麼容易亂的起來的。

不管是什麼樣的民族,吃飽喝足了之後,都是不願意打仗的,這也算是洺州在東北地區開闢的一個後花園,萬一洺州本土有大變,到時候也有個退路。

而這麼大的功績,僅僅是三千鬼面騎士在幾個月時間內創造的。

相對來說,高雅賢領導的洺州主力軍,卻只是在去年的葦澤關之戰中小有功績,並不太顯眼,但這只是世人看到的假象而已。

戰鬥力弱,又怎麼可能做洺州的主力軍,首先他的組成部分,就是高雅賢從原洺州軍,原娘子軍和洺州數十萬百姓中挑選出來的年輕勁卒,普通士兵的年齡幾乎沒有超過二十五歲的,大多在十八到二十歲上下,很有活力,而且全部具備騎戰和步戰雙兵種作戰的能力。

其次,他們的裝備,與鬼面騎士雖然略有不同,但層次是差不多的,全都是堅韌程度遠超這個時期軍人裝備強度的鋼鐵或者合金打造,稱之爲神兵利器也不爲過。

像專門對付騎兵的陌刀,還有可以連發七箭的手弩,他們會根據士兵條件裝配,將八千人分成了六個特長兵種,高雅賢這次帶過來的五千人中,就有一千重騎兵和一千陌刀手,人馬俱裝鐵甲的情況下,他們就算平推幾萬人也未必不可能。

最後,是他們的訓練方式與常規軍隊不同,就別說李唐那些打仗的時候當兵,不打仗的時候種田的府兵了,就是那些常年在皇宮訓練值守的禁軍,也沒有他們的訓練強度大。

你無法想象,八千人整天研究殺敵的技巧,研究殺敵的工具,大半年下來,會摸索出一些什麼厲害的東西出來。

這就是於秋在他們成軍之後,給他們指定的方向,作戰部隊,只需要一門心思的考慮怎麼殺敵,怎麼訓練殺敵技能,由於每隔幾天高雅賢就給他們的訓練加碼,導致了現在他們身上有一種‘老子天下無敵’的自信。

而且,他們是有很多成果的,連鬼面騎士有很多探查敵情,偵查消息,傳遞消息的技能,都是他們研究出來的。

通過每個月一到兩次的實兵對抗演練中,他們學習瞭解決各種困難的方式方法,這種用計抓敵軍細作的手段,對他們來說,簡直是輕而易舉。

三十六隊人馬,每隊至少持有兩個望遠鏡,六百米左右距離,相互交叉瞭望,就組成一個超大的圈圈,可以監視到從唐軍大營裡往任何方向溜出來的人。

即便是夜間視線不是絕對清晰,他們還有一個大聽筒,只要在地方面上挖個小坑,將其罩下去,用耳朵就能聽到數百米外奔跑的馬蹄聲,這是於秋看到有人聽地來分辨敵軍來的方向或數量,專門幫他們設計的,類似的裝備,他們還有很多,簡單好用。

不一會,埋伏在道路上的洺州軍小隊,就將一些偷偷摸摸從唐軍大營中溜出來的人抓獲了,不多時便將其彙總交到了黃三的手上。

“繼續監視,防止有漏網之魚。”黃山給屬下的人吩咐了一句,便帶着幾個人,押解着這些被世家子們收買的傢伙,往唐軍大營而去。

這邊頭,李世民吃飽了肚子之後,剛剛披甲完畢準備出發,就有親衛彙報,洺州軍主將高雅賢的親衛隊長黃三求見,他準見之後,很快,七八個被五花大綁的唐軍,就被黃三和屬下的人用腳踹了進來。

“黃隊長,你這是何意?”李世民見到自己屬下被別人綁了,立即皺眉道。

“敢問秦王殿下,可曾派了人手往大營四周查探我軍消息?”黃三並不給李世民行禮,卻是將雙手往胸前一抱道。

李世民似乎意識到了什麼,搖了搖頭道,“沒有。”

黃三勾起嘴角一笑道,“那就不用我費口舌了,我家將軍說了,你看了這張地圖就懂了。”

說完之後,黃三將懷裡的一張地圖掏了出來,扔向李世民。

接過地圖之後,李世民將其展開,細細一看之下,面色鉅變,嘴中喃喃的道,“原來,他們是想要將我們趕到死地。”

黃三笑道,“這裡是吐谷渾和羌人平時放牧生活的地方,他們對這裡的一草一木豈能不熟悉,別說他們有那些世家子安排的內應,就算是沒有,他們至少也可以通過草地的高低,戰馬的糞便,空中的鷹隼或牧羊打獵的獒犬,來確定你們的位置,二十萬大軍,不斷換馬追趕,你們怎麼可能這麼輕輕鬆鬆的在這裡跟他們打一個月的游擊戰。”

“那麼,他們把我逼到這望月谷的目的是什麼呢?”李世民大致猜到了一些,又問道。

“如圖所示,你到了望月谷,斷水斷糧,基本就只能望月興嘆任人宰割了。那麼,長安的那些世家子,就可以視太子的態度,來對你進行處置,或許,他們並不着急取你的性命。”黃三一邊說着,目光卻是放在了眼前幾個被他五花大綁的傢伙身上。

果然,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這幾個人身體都是一顫,顯然,黃三是猜中了他們的心思。

李世民立即示意左右都退下,指着那些被捆綁住的傢伙道,“你的意思是說,他們把我慢慢往望月谷趕,是想給我大哥壓力?逼迫他……”

“沒錯啊!你若不死,李建成太子的位置就坐不穩,所以,李建成是希望你死的,可現在山東的那些世家子,已經不滿足於李建成繼續做太子了,所以,他們要李建成覺得你有可能戰勝吐蕃和西北諸部聯軍,攜功勞回長安,將他從太子之位上拉下來,這樣,李建成纔有可能答應他們冒險發動兵變,直接坐上皇位,這樣的話,他們這纔好利用全國的力量,來對付我們洺州,所以,在李建成發動之前,你只是他們用爲讓他緊張的棋子,一旦李建成決定發動了,你就必死無疑。”黃三將李世民沒有說完的話全部說出來道。

“好歹毒的手段。”李世民將拳頭握的咯咯響道。

黃三笑了笑道,“不過,他們千算萬算,卻沒有算到,我家都督對於他們的意圖早有猜測,更加沒有料到,我洺州軍一早就在這邊有所安排,會讓你真的戰勝吐蕃和西北諸部聯軍。”

“你們才區區五千人,如何能戰勝的了二十萬敵軍?”李世民瞪大眼睛看向黃三道。

“這就不是你需要操心的事情了,你還是考慮考慮,如何將營中剩下的細作找出來吧!我們佈置在周圍監視你們大營的人手,一個時辰以後就會撤離,如果你沒有辦法,我倒是可以給你出一計。”黃三再度笑道。

“找細作的辦法我還是有的,就不勞你費心了,今日受洺州軍之恩,來日回了長安,必定相報。”李世民抱拳送客道。

黃三聞言也不在唐軍營地裡多待,朝李世民抱了抱拳,就和屬下的人打馬快速往營外而去,只餘待在營門口眼珠子亂轉的李世民久久沉默。

這次他欠於秋的人情可欠大了,雖然黃三這些人沒有說讓他怎麼還,但是李世民知道,於秋肯定在什麼地方等着他,相比較而言,如何揪出軍中的細作,那都是小事一件。

後半夜,距離此前唐軍大營一百五十里外的曠野處,完全沒有想到有敵軍會夜襲己方的吐蕃和西北諸部大營旁,高雅賢摸了摸甲冑上的露水,感受了一下風向,朝屬下的幾位營長吩咐道,“後半夜露水下來之後,草料潮溼,容易生煙,一營二營帶好毒蘑菇的粉末,去上風位放煙,其餘各營隨我在側風位披甲整隊,所有人馬俱戴防毒面具,一刻鐘之後列陣完畢。”

很快,五千洺州軍便動了起來,他們所帶的馬車上,一箱箱用活性炭製作的豬嘴被分發了下去,士兵給自己佩戴上了豬嘴的同時,還將專門爲馬打造的防毒豬嘴也給其套嚴實了。

五千兵馬中,除一營和二營兩個特戰營穿輕甲,持短兵器,揹着毒蘑菇粉往上風位而去之外,兩營共一千重甲重盾的長槍兵,很快就披甲列了四列長陣,在他們身後,同樣是披着重甲的兩個營,共一千陌刀手,也同樣列了四排長陣。

在他們是左側,是一千人馬俱裝鐵甲的重騎兵,右側,則是一千名左手持連弩,右手持精鋼打造的彎刀,馬鐙兩邊的掛鉤上還掛着兩杆騎槍的輕騎兵,整個披甲列陣的過程在一刻鐘,也就是十五分鐘內,就全部完成了,這可是他們在過去的大半年裡,完成了無數次緊急集合之後,鍛煉出來的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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