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寧咬緊牙關,不過這也是他最後的力量了,體內所有的玄氣都已消耗殆盡。
“小師弟,放鬆身體,堅守心神,這一切都是幻象,只要堅持到最後便可,否則就成了萬玄樹的養分了。”獨孤長鬆的聲音適時傳來。
他的話無疑是這寒冬裡的一抹暖陽,又似一道驚天霹靂,讓封寧一聽就來了精神。
“怎麼不早說。”嘴上啐了一句,也不敢怠慢,聚精會神的抵抗着巨樹對自己靈魂的吸引,至於玄氣,則是肆無忌憚的忍它收走。
幻象歸幻象,可這感覺也太真實了點,封寧雙腿都在打顫,幾近虛脫。
撲通!
一道身影直接跪了下去,不過不是封寧,而是遠處的獨孤長鬆,他已經耗盡了心力。
不是說他的玄氣不如封寧深厚,只是獨孤長鬆一直在配合,因爲他來過一次,對這裡的瞭解顯然比封寧那貨強的多。
接着又是“砰”的一聲,這道聲響才屬於封寧,他就難看多了,直接來了之個狗吃屎的動作,趴到了地上。
還沒來得及站起身,眼前突然閃過一道青光,青光柔和,徐徐落下,封寧也猜到了什麼,伸出手結果一個沉甸甸的卷軸。
雙手摸着它,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
“小師弟,還不快點兒站起來,就算作爲宗主的名義僕人,讓人看見也會被笑話。”
獨孤長鬆的言辭苛刻,話中的嘲笑卻是顯而易見。
封寧身體靜止了一下,然後左右望去,哪裡還有什麼萬玄樹,兩人現在又回到了玄武兩門的入口,眼前幾座大型玄獸的雕像張牙舞爪地抓向自己。
猛然站起來,活動了一下筋骨才發現,身上根本一點事兒都沒有,玄氣充沛,元神穩固。
封寧狐疑地看着周圍,“師兄,難不成我們一直待在這兒沒離開過?”
“是,也不是。”獨孤長鬆打了一個啞迷,笑了笑道:“算了,這種事說出來你也聽不懂,還是跟我講講你在樹下得到了什麼吧。”
封寧撇撇嘴,還是把手中的卷軸交給了他。
“玄海術?”獨孤長鬆掃視了幾眼,說道:“還不錯,鞏固玄海用的,修煉至巔峰甚至可以修補玄海的損傷,不過一般情況下用不到,也算是個報名的手段把。”
聽他這麼講,封寧的心已經涼了大半,強行奪過來想自己確認一下。
看了半天,終於是嘆了一口氣,玄海術雖然不錯,也已經到了青階三等,不過對現在的封寧來說實在是用不上。
“走吧,回去修煉。”封寧低着頭向山上走去。
山路很長,兩人走的很慢,獨孤長鬆的冷笑話被一個個冷笑迴應着,直到演武臺,封寧還是低着頭不言語。
“小師弟,你也別垂頭喪氣了,喏,這個給你。”
封寧還沒從悲傷中緩過來,懷中就被塞進了一個東西,有他的胳膊那麼長。
“別逗了師兄,我雖然懂書畫,可現在也不是談這個的時候吧。”封寧看了一眼手中的畫軸。
獨孤長鬆啞然,不知道是哭是笑,他這師弟還是一如既往的反應遲鈍,指着畫軸讓他打開看看再說。
畫軸打開,和封寧想的差不多,但畫中不是山水,九頭猙獰的兇獸咆哮其中,長嘴獠牙,巨翅利爪,似要掙開這一面帛紙的束縛,肆虐人間。
正看的出神,畫軸卻被獨孤長鬆收了回去,盯着一臉茫然的封寧,笑道:“怎麼樣,我這幅畫還算不錯吧?”
封寧狂點頭,畫是筆墨染,沒有多加修飾,只是飄飄灑灑的攪動上幾筆,有的地方更像是潑墨,將它們連貫到了一起。
不過他知道,越是這樣越能彰顯出作畫人水平的高超。
“好看也不能多看,否則掉到裡邊可就出不來了。”獨孤長鬆悠然說道。
封寧卻是不以爲意,“還出不來,師兄你可真會說笑。”
“我可沒忽悠你,跟你說吧,這幅畫名曰九通神,是一部靈階玄技,是剛剛我帶出來的,看你有緣就送你了。”
“你現在實力太差,如果繼續看下去,九通神可就會真的把你吸進畫中給吃了。”說罷,走到一旁,揹着手自顧自的欣賞山上的景色。
封寧對他這副德行早已習以爲常,不過也不好駁了他的面子,畢竟自己還有事求人家不是,所以畢恭畢敬地走到他身後。
雙手握拳深深地作了一揖,“師兄在上,還望能看在師傅的面子上,傳授師弟九通神,若師兄有難,定當撲湯蹈火在所不辭。”
之後又說了堆肉麻的話,到的最後可能是對方也聽不下去了,索性頭也不回的把畫軸丟了過來。
封寧怔然出神,自己終於有一套真正的攻擊性的玄技了,靈階玄技,再加上玄核內充沛的玄氣,他有信心可以和五敕的玄士過招。
當然,如果人家也有這樣強底牌,就沒辦法了。
對於他師兄,至少封寧是不擔心的,他能爽快的交出靈階玄技,就說明他自己有更好的替代品,起碼和九通神比肩。
而之前的一幕,兩人心知肚明,獨孤長鬆只不過是想過一把長兄的癮罷了。
這幾句馬屁拍的,他嘴上不說,心裡還是很受用的。
“小師弟你要記住,在你的實力沒達到玄化二境之前,萬不可修行九通神兩個時辰以上,還有,九通神尊爲你現在的底牌,強大的同時也會造成強烈的反噬。”
看封寧面無表情,獨孤長鬆試探的說道:“你明白嗎?”
“明白啊,不就是我現在實力太差嗎。”封寧拍拍胸脯,滿不在乎。
“嗯,簡單來說就是這樣,九通神我也只是聽說過,具體的以後你慢慢了解吧,九通神的修煉要從下邊開始,從左側進行,切記切記。”
封寧認真聽完,“放心吧,師兄,你讓我犯險我還不敢呢。”
獨孤長鬆一想還真是,這一點他還真是想多了,以他小師弟這德行,經過三個月的時間,他是深深感受到了。
讓他印象最深的一次就是踏天宗的煉丹室,一名煉丹師究其一生煉製出一顆八階極品丹藥,產生雷劫的現象。
當時獨孤長鬆也好奇,就來到演武臺上想看看,卻無意間發現封寧正蹲在遠離雷劫的石柱後面,捂着耳朵一直在說不關我事。
這一幕自然被他永記在心,時不時就翻出來樂呵樂呵。
反觀封寧,知道自己被抓住了把柄,不對,應該說是被戳穿了爲人,索性就敞開心扉,沒皮沒臉的說自己那是爲踏天宗祈福。
一直到現在,兩人雖互吵互罵,卻從心底裡認可了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