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來晚了。”周正笑眯眯地回過頭看着眼前的幾人。
這獬豸大殿中的所有人在不久前還在一起洽談,雖然內心所想互相都不知道,但至少在表面上是和睦的,而且對於那些黑影的問題,王衝也是一驚。
因爲一直一來,他們神捕門都是負責整個中州的護衛和巡邏工作,尤其是正在進行的半龍會更是如此,稍有偏差,他們神捕門都要承受首位的罪責,因爲這件事太大。
王衝還說要加強半龍會的守衛,再三確認此事屬實後,他決定即刻出發就去淨水天衍一趟,問一下具體的事要怎麼辦,沒成想讓他師兄周正給耽誤了。
“周正,你到底想幹什麼?”
說話的是聽煙雨,他雖然實力不比周正,但是輩分在哪擺着,倒是獨孤長鬆,他雖然也十分着急,卻不能隨便搭話。
見周正不說話,王衝出來打圓場了,他說道:“各位,此時關乎我神捕門的一件秘辛,還恕我不能多言,不過我以我自己的人格擔保,那封寧絕對不會有性命之憂。”
“雖是如此,但閣下如此霸道卻是有些不妥吧?”風天詞站了出來,他看向眼前的兩人,雷神域和神捕門之前素來沒有瓜葛,而風天詞當初那件事鬧得很大,中州很多宗門都拿此事來開雷神域的玩笑,所以,還是有很多人認識他的,
王衝道:“我當是誰,原來是我師兄的手下敗將,怎麼,當年的事還沒把臉丟盡嗎?現在還敢回來。”
王宗主想打抱不平,卻被風天詞攔住了,王衝這話很是陰損,風天詞是他師兄的手下敗將,而他自己又可輕鬆戰勝他師兄,這樣一來,那意思再明白不過了。
風天詞笑了笑,說道:“周師弟,我與你師兄是同一輩份的,雖然這一方面來講,你與我等可以說是同等的,但是我想你也清楚,你並不是我們這個時代的人。”
說到最後,他說了一句最重要的話,“難道你與他的那一戰就沒有發現些什麼嗎?”
“你什麼意思?”周正聽到這話也急了,一直以來,他都以自己能戰勝神捕門的總捕頭,也就是自己的師兄爲一生可以驕傲的事,不過如今看來,似乎有些不同了。
“當年我與總捕頭挑戰的時候就發現了,他的戰鬥方式,不僅是戰鬥方式,就連給人的感覺也與我認識他的時候截然相反。”風天詞又笑了笑,接着道:“能成爲神捕門的總捕頭,掌管整個中州,甚至是整個北界的大小戰事,可絕非常人啊。”
周正聽此也陷入沉思,仔細回憶起當初的點點滴滴,他師兄的每一招,當時他就感覺自己這師兄的力量和技巧不如從前,不過他還以爲是自己變強了太多,現在想來並不是如此。
片刻,周正和王衝同時擡起頭來,震驚地望着風天詞道:“你是說……”
風天詞卻搖了搖頭,“不可說。”
王衝還好,更多的是喜悅之情,從進入神捕門開始,總捕頭作爲一個大師兄,同時又如自己的父親般照顧自己,是他最爲尊敬的人,說實話,當時總捕頭大敗之後,他是最難受的,失去的不僅是神捕門的最強,更多的是自己心中被重傷的信仰。
倒是現在,他知道這個信仰彷彿又要回來了。
相比之下,周正就不同了,他的內心似乎出現了一絲動搖,對於通玄的他來說,這是致命的。
聽煙雨等人卻是不管此事,繼續質問封寧的事。
“不管怎麼說,封寧的事是停不下來了,血刀已經開始。”
聽此,衆人臉上露出慌張。
而在這時,封寧也開始陷入了困境,周遭的石壁在剛剛便充斥着一道道血絲,如同鮮血在脈中流動,佈滿四周,最終將那些陣法重又加持了一遍。
封寧把瓜皮放了下來,就在此之前,那些刀刃變成了紅色,而且猶如一把把實質的刀身,其威力甚至不比之前在石壁中遇到的那些弱。
封寧的身上已經破爛不堪,這些刀陣更像是一陣陣狂風,誓要將封寧的身體撕碎,而首先遭殃的就是封寧的衣服了,鮮血混雜着衣物很快就撒滿了一地。
瓜皮還好,但是身上也已經有了些許痕跡,一看它也幫不上什麼忙了,索性就將瓜皮扔了回去,同時把黑翅喚了出來,此時黑翅的樣子已經和當初他在呂閒那裡看到的差不多了,身體巨大不說,還異常堅硬,能抵抗一會兒。
但這樣下去顯然不是辦法。
“不知道師兄他們怎麼樣了。”封寧嘆了口氣,看着自己衣不蔽體,又打退了一陣血紅色的刀,他又利用五行咒在兩旁建了兩個金屬性石壁,想換件衣服。
這種方法他已經用了不止一次了,不過這次他在自己儲物戒指中翻了好幾遍,卻悲催的發現,自己帶的衣服都已經用光了,封寧一下子犯了愁,自己的衣服都已經沒了,而且他確定王衝他們肯定在注視着這裡的一切,雖然都是男的,但被看光了也不好啊。
猛然間,封寧想到了什麼,巫帝珠內倒是還有一件衣服,是那個老奶奶的傳家之寶,封寧猶豫了,自己就這麼穿上是不是不太好啊,最後,他搖了搖頭,看向旁邊快要破碎的金屬性石壁,還是將那件玄色衣服穿在了身上,還有那把短柄長刀。
衣服穿在身上的那一刻,石壁和黑翅應聲碎裂,封寧回到獬豸大殿內衆人的目光中,此時的封寧自身捕頭裝扮,蒼龍劍也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把特有的刀。
獨孤長鬆他們倒是沒什麼,但是一旁的王沖和周正卻是雙眼都瞪大,就算是剛剛聽到總捕頭的消息,兩人都沒有這樣失態過。
水池裡的倒影中,封寧靜靜佇立,手中一把刀側放胸前輕輕拔出刀鞘,露出三分之一雪白色的刀身。
同樣的,封寧也是傻的,在他面前,一把把血紅色的大刀就這樣靜靜的停下了半空,有三五把甚至距離封寧只有幾寸的距離,嚇得封寧滿臉是汗。
“難道是這身衣服?”封寧看着眼前這些慢慢化成碎片的血紅色大刀,終於是鬆了口氣,不管怎麼說,這條小命是保住了。
不僅如此,讓封寧難以置信的還在後面,那些化爲碎片的刀身慢慢地彙集到了他的腳下,並且不斷累積,將他慢慢擡向上方。
而在封寧頭頂,微弱的月光灑下來,最後讓封寧平安回到了原處,封寧思索了一會兒,想起來這件衣服的主人,是當時的三山總捕頭,也是中州神捕門唯一的一位女捕頭。
現在,封寧也只能把功勞放在這上面了,反正又不可能是周正做的好事,如果真的是獨孤長鬆幫的忙,那這也未免太巧了。
“不過,也不是沒有可能。”封寧喃喃道。
其實也正如封寧所想,這一切對於周正和王衝來說,迷惑相較來說更大了,雖然他知道這件事絕不是他們自己做的,也不是神捕門的陣法失效了,在神捕門的歷史中,確實有一件玄色的捕頭服,不是它有令一切陣法失效的能力,而是,神捕門中的一切,甚至是一切具有懲處能力的神器,都會對其發自內心的尊重,雖然他們沒有心。
這也是令所有人都奇怪的事,即使是神捕門內沒有任何靈性的玄兵,也不會對其發起攻勢。
“快,去把各大長老都給我叫來。”獬豸大殿內,周正顯得興奮至極,幾乎是朝着王衝喊出來的,不過後者的臉上不但沒有任何無奈,反而也是高興的很,一溜煙地消失不見。
周正道:“各位,這下那位封寧小兄弟是真的走不了了。”
獨孤長鬆從一開始就臉色不好的很,聽到這話,終於是爆發了,卻被風天詞再次強行按下,小聲道:“住手,這裡不是你能任意而爲的地方,起碼現在不是。”
獨孤長鬆冷哼了一聲,不過還是語氣不好地問道:“我能知道這是爲什麼嗎?”
周正道:“神捕門失傳已久的一件秘寶到了封寧的手上。”
“前輩,這是欲加之罪吧?”
周正也不急,好像是今天遇到了這十幾年中最令他興奮的事,轉頭向風天詞道:“風師兄,你見識多,還請進一步看一看這池中的風景。”
風天詞臉上露出一絲狐疑之色,他倒是感覺周正沒有在騙人,因爲王衝不會,而且這麼晚了還要驚動神捕門的各位長老,更是不同尋常了。
他看向池中的封寧,後者慢慢走在月光下,地面的泛起冷冷的白光,映照在那玄色的衣帽上,封寧正在看着手中的大刀,當他走過那石刀的時候,他竟然看到那石刀也傾斜了幾分,看那樣子是不想在他面前展露鋒芒。
風天詞看了幾眼,臉上也露出了疑惑,嘀咕道:“不應該啊。”說完他衝着身後的幾人搖了搖頭。
封寧身上的這件玄色衣服在整個三絕大陸上僅僅只有一件,那把刀也只有一把,因爲它們的主人只有一個,那就是三山總捕頭,可以說,神捕門就是從那時候起達到了頂峰,開始將光芒映照整個北界,或者說是整個三絕大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