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裡一心練武快要入了魔。
好在這次因禍得福,性格終於是開朗了不少。
心中嘆了一聲,輕輕彈了面前的少年的額頭,輕聲威脅道,“這次便算了,若是有下一次,我便請師母來治你。”
他可是從小到大看的真切,師母纔是這一大一小兩個萬事隨心的人最懼怕的。
想起那位美豔的師母往日發飆時師父和小少爺抱頭鼠竄的樣子,雲風就忍俊不禁。
雲飛揚撇了撇嘴,不情不願的說道,“又不是我想要這樣的,都被人欺到門上來了,莫非還要我把臉遞到她的面前任她抽不成?師兄還不放心我嗎?向來不主動惹事的。”
雲風嘴角微抽。
敢來惹你的,哪次不是被你抽回去了!
雲風再次嘆了一口氣,也知道小少爺雖然看着冷冷淡淡一心向武,實際上睚眥必報,卻也從不主動生事,也不易吃虧。目光不着痕跡地掃了一眼魏雲被拖走的方向,心中冷笑一聲。
虧得阿樂實力不錯,不然豈不是被這麼個賤人傷到了,雲風雙眼微合,遮住隱隱的寒光。
不對……
阿樂確實是身受重傷,武功盡失來着。
難不成前段時間師父師母找的法子真的有用?阿樂的內力又回來了?
一旁幾個人見到雲風一直不說話,還以爲真的生了雲樂的氣。
“師兄,不說不是小少爺的錯,就是他錯了,難道咱們幾個還怕過誰不成?”
“是啊,小少爺剛剛那一手真是給咱們長臉,師兄莫要再生氣了。”
一時間七嘴八舌,吵得雲風頭疼不已,卻也對其他人願意對雲樂如此維護感到喜悅。裝作凝思了一會兒,方纔在衆人隱隱期盼的眼神中無奈點了點雲飛揚的頭,“你啊……”
雲飛揚微微笑着,心底卻有些複雜。
真正的雲樂已經離開了啊……
不過若是真的能代替雲樂守護這些人的笑臉,也算是一份功德吧。
“哎呦,大家這是聚在這裡幹啥呢,福利還沒領完?”一個狂放的聲音響起。
衆人笑容緩了緩,看向門口,就見兩名男子聯袂而來。
其中一個身着白衣,面容俊美無鑄,笑容溫煦,眉目間風華無限,便是雲飛揚對他有意見,卻也不得不承認這人能使得門內女子爭相愛慕不是沒有原因的,正是大長老一脈首徒雲白玉。
而另一人一身勁服,襯得其身形強悍有力,膚色是少有的黝黑,面容極爲俊朗,相比雲白玉的溫潤,卻是另一種的器宇軒昂。
雲天齊!
雲飛揚眼神一動。
這人是雲白玉的好友,資質不過中上,卻一心向武,可以說是雲家與雲樂不相上下的武癡,且極擅鬥武,最討厭心性軟弱之人,雖然此人跟雲樂的名氣都很大,兩人卻一直“王不見王”,也不是有意的,只是……
雲樂實在是有點足不出戶,這人也總是在外歷練。
雲飛揚感覺到此人正在觀察他。
雖然性格爽朗,雲天齊卻也是通透之人。
之前一直聽聞過雲樂的大名,本以爲此人就此廢了的時候,他還好一陣惋惜,沒想到居然只是重傷。還沒多說什麼,心裡就已對他多了一分好感,只是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身旁微笑着的好友。
他當然知道自己這位好友向來對周圍的人都是同樣的溫潤如玉,但是卻極爲厭惡飛那些出身很好仗勢欺人的子弟,他雖不以爲然,卻也知這是好友的天性,這個雲樂行事手段頗有些強硬狠辣,倒很合自己的眼緣,也不知道是之前就這般還是遭逢大變之後的變化。
沒想到自己的好友有朝一日還能這般對這雲樂……
不可思議,這傢伙一直跟雲勇對於雲樂十分瞧不上。
不過他倒是覺得雲勇不是真的瞧不上雲樂,說到底就只是爭強好勝。
雲白玉其實並沒有想這麼多,跟他的年歲相比雲樂如今不過是個少年,長得又稚嫩還是個孩童模樣,如今更是身受重傷,其實沒什麼好針對的。更何況不管如何雲樂都是雲家的少爺,就算心裡再不喜歡,面上的事情還是要做足的。
雲飛揚頂着雲天齊略有些探究的眼神微微一笑,他倒是不慫各種目光,畢竟經歷得多了,“這位兄弟是?”
“卻是我的不是了,”雲白玉在一旁溫聲道,“這位是雲天齊師兄,因這幾年一直在外,雲樂少爺並沒有見過。”
雲天齊爽朗一笑,“卻是我急躁了,急着想見見聞名已久的雲樂少爺,卻忘了少爺還不知道我是誰呢。”
周圍有幾個人便附和地笑了幾聲,元善堂衆子弟卻都無聊地偷偷打起了哈欠。
元善堂向來與衆不同,他們實在搞不明白這幾句話究竟有什麼可笑的,有話直說便是。直感到與家族內的子弟交往起來真是太費事了,實在不如守着自己的爐子和劍來得輕鬆自在。
低聲跟雲飛揚說了幾句話,幾人揣着雲飛揚交給他們的傷藥和藥方飛速地遁了。
話說藥方在手,鬼才有時間和這些傢伙閒扯。
雲飛揚眼角一溜,就轉回雲天齊的身上,笑道,“久聞師兄大名,都說師兄最是爽快公正,本少想要結識師兄很久了。今日不如在此小坐片刻,如何?”
元善堂都是什麼德行大家早就知道,倒是雲樂磊落明快引得雲天齊有幾分興趣,之前聽聞這位少爺應該很是沉悶纔對。
沒想到受傷一場,倒是變了不少。
說什麼他也不會拒絕這個邀約,一口答應下來。
幾人轉到後院。
不大的一個院子,幾顆青樹,下方是元善堂子弟閒時收拾的幾塊小小的藥田,不過是最普通的草藥,卻因爲照料的精心而長得青翠欲滴,分外惹眼。
走到院中的小亭分賓主落座,待到童子們端上瓜果盤退下後,雲飛揚挑眉一笑。
“聽說師兄一直在外執行任務,莫非任務已經結束了不成?”
“這倒沒什麼可隱瞞的,”雲天齊喝了一口茶,味同嚼蠟,不耐煩如雲白玉般在一旁細細品着,索性一口飲盡,“咱們這次可是和馮家樑子大了,這件事別人不知道,可是咱們多少能知道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