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飛揚便在一旁看着那些宮人走過來時向着這些人的來路一擋。
通幽獅更是發出一聲可怕的咆哮,那些人看他面容出衆,身旁伴着一頭巨獅,雖不知他的身份,然而能在王宮中閒廷闊步一般悠然,卻不敢慢待,也不敢對她擋了路發出不滿,紛紛向她施了一禮後,方又在來時的這一路的兩旁細細地搜索。
雲飛揚眼見就快搜到那片草叢,卻是眉尖一挑,笑着問道,“你們這大張旗鼓的再找些什麼?不知道不遠就是我師兄們的靜修之所麼?”
聽雲飛揚這般說,這些宮人就一副恍然之色。她們這些人在宮中地位極爲卑微,然而每年有大宗門會來此收人卻是知道的。眼見眼前這位也是武者大人,就越發的戰戰兢兢。
其中有個看似領頭的,見衆宮人都不敢開頭,畏懼地看了一眼那對着自己豎着一雙獸目的通幽獅,隔了許久方纔陪着笑道,“回大人的話,卻是宮裡走失了一個小畜生,那小畜生危險的很,奴婢們怕他怕傷了人,因此方纔急了些。驚擾了大人們的清淨,請大人海涵。”
一邊說,一邊偷偷看雲飛揚的表情。
“確實是擾了我的清淨!”見這些人這般動作,雲飛揚心中故意冷笑了一聲,瞬間落下了臉色,厲聲道,“大清早的,你們就呼啦啦地一羣人吵吵鬧鬧!怎麼,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不知道我師兄們還在休息不成?若是有在練武的出個什麼差錯,你們有幾個腦袋來賠!莫不是青雲帝王吩咐你們這般的?是不是不將我雲家放在眼裡?!”
這一番聲色俱厲,那些宮人只覺得眼前這人竟是翻臉比翻書還快,喜怒無常簡直沒有半分預兆,一時惶恐,都臉色蒼白地伏在地上求饒。
雲飛揚見那羣宮人驚恐萬狀的樣子,也不喜歡對着凡人耀武揚威,便不耐煩道,“行了!做這樣子給誰看?不知道的還以爲我怎麼你們了。此處沒有你們說的什麼小畜生,若是想找,爾等便去別的地方去找罷!”
既然武者大人發話,這羣宮人都不敢再分辨,見此人並未想要處罰自己,心中都鬆了口氣。又見眼前這人性格暴烈乖僻,想來也不會庇護一個他不認識的陌生人,便連聲應是,爬起來向着別處找去。
那羣人剛走,那少年便探出撥開那些草葉,望了望她們,又看了雲飛揚一眼,神色中透出一份奇異。
雲飛揚出手助他只是興之所至,每個人都有着每個人自己的命運,他雖然可以插手,卻也最好不要干涉過多,此時也只是對着他淡淡頷首,正要離去時卻陡然聽到幾聲驚呼。
他擡頭望去,就見那剛剛還與自己回話的宮人與其他數人正口中吐出黑血,軟軟倒在地上,面上籠罩着一層黑氣,氣息全無,竟是頃刻毒斃。
而那微微傳來的有幾分熟悉的腥甜味道令他心中一動,轉頭看向那少年的方向,果見那少年也望着那處,臉上的笑意透着一絲漠然與陰寒。
雲飛揚面上不動聲色,心底確實狠狠地皺了一下眉頭。
如此漠視人命……雖說也是因果罷了。
彷彿是感覺到雲飛揚的目光,那少年偏着頭看了過來,眨了眨眼睛,對着雲飛揚露出一個平靜到了極致的笑意,又將身形隱進草叢不見。
眼見那幾人已經不活,雲飛揚眼睛一眯向着剛剛那些宮人的來處看去,果然見到那方纔她們搜索地方的灌木叢中,有幾片葉片帶着絲幽藍之色,而那死去的宮人□的雙手處,帶着細細的劃痕,再去看那少年最後待過的草叢,果然也有葉片變色。
也不禁在心中暗道這少年真是心狠手辣,也有一些好奇。
那般落魄的少年,然而舉手投足間卻帶着幾分從容與淡然,頗有幾分世家子弟的風範。還有那在困境中的安之若素,怎麼看都不像個尋常的少年。
這裡可是皇宮,滿眼的錦繡,卻又有那樣一個違和的窮酸少年。
而在這王宮中,毒,更何況是一種低階的丹毒,卻被一個這樣的,沒有接觸過的少年輕描淡寫地使用着,怎麼想都覺得奇怪無比。
經過眼前的這一幕,見還是在王宮中就能出了這樣的一場大戲,雲飛揚對青雲帝國更是沒有好感,雖說當初在雲端帝國也是如履薄冰,但是好在也沒有人真的明目張膽的給他用什麼丹毒。
他頓了頓腳,正要出去看看,卻聽得不遠處有人喚了他一聲再在一轉頭,卻是展青臉色有些難看地疾行了過來。
雲飛揚轉身,笑道,“師兄可有什麼事?”
展青遲疑了一下,雲飛揚見他神色,手中一動,悄悄施了一個隔絕空間的法訣,見他皺眉道,“阿樂少爺,這青雲帝國確實有些不對!”
“哦?”雲飛揚挑眉,好奇道,“這是怎麼說?”
展青沉默了片刻,似在組織語言,半晌方道,“昨日宴會結束,聽了你的話我就出宮查看,你說奇不奇怪,三更半夜的,卻叫我在一家府門外,見到了曉月宗的武者!”
曉月宗是靠近青雲帝國的一個小宗門,素日裡依附雲家,最喜歡跟在雲家的身後得些好處。
雲飛揚乍然一聽,也沒有聽出什麼不對來,便笑道,“大概是曉月宗的修士返家,師兄怎麼這般詫異?”
雲家對弟子的資質要求極高,有些雲家看不上眼的弟子,對於那些小宗門卻也是很好的了。因此往日刷下來的孩童大多拜入一些小宗門,雲飛揚也不以爲意。
“可若是他身邊還有其他數個宗門的武者陪伴呢?”展青回想着當夜的情景,臉色難看道,“少爺不知,我出身掌事堂,常與各個宗門來往。這些武者的服飾再熟悉不過,更何況若是返家,何必鬼鬼祟祟地自後門進入,而且,”他低聲道,“我還見到了沐陽宗的修士!”
雲飛揚心底一驚,又是這個沐陽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