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帶從林。日。雷雨。
熱帶叢林的雨季。烏雲低沉，彷彿觸手可及，陰鬱的雷聲若隱若現，但是沒有閃電。
細細密密的雨點打在巴掌大的熱帶灌木的枝葉上，斜着流下來。
一隻驚慌的蜥蜴搖着尾巴快速爬過。
它爬過一根枯木，好奇地回頭看枯木盡頭的一堆灌木。
灌木中隱隱有什麼在閃光。
是一雙人的眼睛。
枯木輕輕動了一下，蜥蜴急忙逃命，丟掉尾巴。
粗重的喘氣聲起來。
那雙眼睛露了出來，是一張畫着迷彩僞裝的年輕的臉。
狙擊手輕輕向前爬動，抱着那支僞裝成枯木的狙擊步槍。
狙擊手撥開灌木枝葉，山窪裡的一切盡收眼底。
一條坑坑窪窪的公路通往山窪裡面的一個小農場，有幾個挎着AK47步槍的人影在晃動，穿着當地山民的服裝。
一輛破舊的豐田皮卡開來。
那幾個槍手迎上去。
狙擊手把狙擊步槍瞄準鏡的遮光罩打開，眼睛湊在狙擊鏡上。
豐田皮卡停在農場門口，有個戴着草帽的人下來，衣着普通，和當地商人沒有什麼區別，但是大家對他很尊重。有幾個人跟着。
狙擊手瞄準他，十字環穩穩地套住他的腦袋。
狙擊手的呼吸均勻，虎口在均勻加力。
瞄準鏡裡，那個人後面的一個隨從閃進來。
狙擊手一猶豫，食指鬆開了。
那個隨從低着頭，和其他的隨從不太一樣，其他的隨從都在左顧右盼，但是他好像在躲閃。他們正常地走進去。
狙擊手仔細觀察他，又看看那個戴草帽的人。
那個戴草帽的人揹着手，很明顯在訓斥誰。
狙擊手的呼吸開始急促，他的眼睛在死死盯着這兩個人。
那個帶草帽的人拿出一顆煙，旁邊的一個隨從好像沒有注意，那個低着頭的隨從捅了他一下，他才知道拿出打火機，給戴草帽的人點火。
狙擊手的眼睛一亮。
狙擊手的槍口慢慢移動，食指扣在扳機上。
“砰——”一聲悶悶的槍響。
槍口一點火焰，淡淡的清煙冒出。
戴草帽的人還沒有反應過來，那個一直低着頭的隨從已經頭部中彈，不相信地睜大眼睛，慢慢倒在地上。
淡出黑場。
音樂起。
〖HT5H〗第二場〖HT〗
出片名：《刺客》。
〖HT5H〗第三場，破舊安靜的廠區，雜草叢生。日。〖HT〗
幾雙穿着黑色特戰服的腿急速跑過。
十幾名特警隊員全副武裝，快速滲透進入廠區。
帶隊的是一個年輕的女孩，她把長髮紮成馬尾巴，穿着便裝和黑色的防彈衣，拿着微型衝鋒槍跑在最前面，警官胸卡在防彈衣上晃悠。她叫肖琳琳，是重案大隊的組長，26歲。如果不是這身裝束和嚴肅的表情，她和街上靚麗時尚女孩沒有什麼區別。
跟在她後面的除了特警隊員，還有她的助手小莊。
特警隊員分成幾組，迅速進入車間。
〖HT5H〗第四場，車間裡。日。〖HT〗
肖琳琳帶領特警隊員進行全方位立體搜索。
偌大的車間裡，特警隊員如黑色的溪流般無聲地滲透進去。
肖琳琳來到車間值班室門前，閃到一邊，做個手勢。小莊一腳踹開門，肖琳琳衝了進去。
〖HT5H〗第五場，值班室。日。〖HT〗
肖琳琳的臉，她緊張的表情慢慢變得無奈，她的槍口垂下站起來。
小莊進來，他也呆在門口。
一具男人的屍體躺在值班室的地板上，額頭一個彈洞。他的身體上面有一塊木板寫着：“內奸的下場。”
肖琳琳黯然地：“收隊。”
〖HT5H〗第六場，公安局重案大隊辦公室。黃昏。〖HT〗
段隊：“你是怎麼搞的？啊？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一定要注意線人的安全，有危險的話就是案子往後拖也要保護線人！那是人命啊！何況還是對我們作出過重大貢獻的線人！你爲什麼要和他聯繫？啊？”
肖琳琳不吱聲。
小莊：“段隊，是3號給肖組打的電話要求見面，說有重大線索。我們就……”
段隊一拍桌子：“屁話！他要見面你就見啊？爲什麼不動動腦子想想現在是什麼局面？他是我們惟一的線索，不是萬無一失絕對沒有暴露的必要！就是要暴露也一定要保證他的安全！這下怎麼辦？案子完不了不說，你讓我們怎麼對人家的家人交代？他還有老婆孩子，你們想過沒有？我跟你們說過多少次，我們是警察，就是犧牲了也是烈士，也是我們的榮譽；線人呢？你能給他什麼？你們把我的話當成什麼了？”
肖琳琳：“段隊，是我工作中的失誤。”
段隊：“不是失誤！是錯誤！你明白嗎？！你出去吧，給我寫個深刻的檢查，明天給我交上來！這個案子你們組不要管了，跟二組辦個交接，全給我停職檢查！”
肖琳琳：“是。”和小莊出去了。
段隊嘆口氣，坐下來，琢磨着，拿起電話。
〖HT5H〗第七場，辦公樓門口。黃昏。〖HT〗
肖琳琳和小莊出來，和來往的警察無精打采地打着招呼。
小莊：“段隊至於嗎？不就是死了個線人嗎？又不是我們要和他見面的？”
肖琳琳站在自己的車前：“你這話就不對了，線人也是爲咱們犧牲的。而且，你知道這個線人是什麼人嗎？是段隊當警察抓的第一個人，那時候他還是因爲偷了幾百塊錢給老孃看病。段隊給他求情，才判了保外就醫，後來就成了朋友。他是自願給段隊當內線的，十幾年了，和兄弟一樣親。很多大案子都是他的情報才破案的。”
小莊：“啊？我怎麼不知道？”
肖琳琳：“他一直是段隊親自掌握的特情。這回段隊把關係給我的時候反覆叮囑過，這事兒要保密。他已經在黑道滾打十幾年，要是讓那些人知道他和段隊的關係，全家老小都得遭殃。這事兒歸根到底是我錯了，光爲了案子有個着落，忽視了線人的安全。我也見過他的家人，真不知道怎麼跟他們開口。”
小莊：“你準備怎麼辦？”
肖琳琳：“案子線索斷了，挨板子唄！回頭我去看看他家人，看還能作點什麼。”
小莊：“我勸你還是算了，他老婆孩子還不把你吃了？！早點休息休息吧，這段時間你也夠累了。”
肖琳琳苦笑，打開車門上車：“我走了啊！”
小莊：“哎！”
肖琳琳探出頭：“說？”
小莊：“明天晚上有齊秦的演唱會，一個朋友給了兩張票，你有時間嗎？咱們一塊去？”
肖琳琳想想，笑：“算了吧，我這段時間估計就不出門了。預審科的小汪不是一直約你嗎，你就回報一次唄！我走了！”她關上車門，啓動汽車走了。
小莊有些失落，愣愣站在原地。
〖HT5H〗第八場，韓光的店。夜。〖HT〗
黑場。
啪！頂燈亮了。
這是一個軍品倉庫。兩面都是滿滿的軍裝和軍靴，整齊擺放在架子上。
韓光走進來，拿着一個夾子點數。他30出頭，看上去沉默寡言的樣子，。穿着外軍的迷彩服，身份銘牌在胸口晃盪。
他在夾子上記着什麼，清點着數字。
〖HT5H〗第九場，路上。夜。〖HT〗
肖琳琳開着車，在車水馬龍中行駛。
後面有輛車離她的車不遠不近，是輛黑色奔馳。
肖琳琳渾然不覺，繼續開車。
紅燈，她停。
〖HT5H〗第十場，軍品倉庫。夜。〖HT〗
韓光清點着數目。
〖HT5H〗第十一場，路上。夜。〖HT〗
肖琳琳情緒低落，她默默開着車。
〖HT5H〗第十二場，軍品倉庫。夜。〖HT〗
韓光在清點着數目。
一把手槍頂在他的後腦，他一驚。
那支槍的保險被撥開。
肖琳琳：“警察，你因爲私藏軍火被拘捕了。”
韓光：“好，把我關在哪兒？”
肖琳琳：“我心裡。”
韓光笑，轉身抱住肖琳琳接吻。
肖琳琳的槍口垂下來，兩人接吻。
〖HT5H〗第十三場，軍品店的店面。夜。〖HT〗
燈關着，路燈隱隱透進來。
店裡儼然是一個軍事世界，各種軍品琳琅滿目。
啪！打火機亮了。
穿着內衣的肖琳琳從地毯上坐起來，點着一顆煙，抽着。
韓光把一件迷彩服給她披上：“怎麼了？案子不順手？”
肖琳琳吐口煙：“別問了。”她有些痛苦地閉上眼，低下頭，用散散的短髮遮住自己的臉。
韓光去摸她的臉，一手眼淚：“你從來不會哭的，到底怎麼了？”
肖琳琳推開他的手，低頭抽泣着：“在你們心裡，我不是女人，對嗎？”
韓光笑：“什麼話？不是女人你是我男朋友啊？”
肖琳琳擡起臉，把頭髮甩開：“今天有個人死了，他還有個六歲的孩子，是女兒。”
韓光沉默半天：“我不是想打聽你的工作，不過你還是要注意安全。你總是爲了證明自己，逼自己做的最好。歸根結底，你也是個女孩。”
肖琳琳苦笑：“你知道我爲什麼會喜歡上你嗎？”
韓光：“爲什麼？”
肖琳琳：“因爲只有你最瞭解我，知道我也有脆弱的時候。在他們的眼裡，我都是個野丫頭假小子，甚至乾脆是個男人婆。但是在你面前，我會哭的。”
韓光把她輕輕抱過來：“別想那麼多了，你正好放鬆放鬆。好嗎？案子總會破的。”
肖琳琳流着眼淚點點頭。
韓光抱着她，輕輕地安慰着。
肖琳琳哭的很兇，是一種發泄。
〖HT5H〗第十四場，外面。夜。〖HT〗
店門對過，停着肖琳琳的車。
遠處，那輛黑色奔馳在慢慢晃悠。
車裡，兩個壯漢在默默地看着。
一個壯漢拿起手機：“她進去兩個小時了，沒有出來。我們怎麼辦？”
手機裡的聲音：“監視器裝好了嗎？”
壯漢：“已經在運轉了。”
“好，你們撤吧，今晚她不會出來了。”
壯漢：“明白。”
奔馳走了。
〖HT5H〗第十五場，軍品店。夜。〖HT〗
燈光已經亮了。
酒精爐咕嘟咕嘟燒着，上面的小行軍鍋冒着熱氣。
韓光拿着筷子，掀開鍋蓋，攪和着方便麪。
肖琳琳坐在店裡的行軍牀上，只穿了一件寬大的外軍迷彩服，露着兩條白腿，在剪腳趾甲。
手機響。
韓光：“你電話！”
肖琳琳剪完一個趾甲：“這麼晚了，誰啊？”她從旁邊的包裡拿出手機，看了一眼號碼，眉頭皺起來。
韓光：“怎麼了？”
肖琳琳：“噓——”
肖琳琳拿起電話，接聽：“喂？”
〖HT5H〗第十六場，路上。夜。〖HT〗
小莊坐在路邊的馬路沿子上，拿着一罐啤酒：“是我。”他身邊放着一個裝滿各種零食的大購物袋。
〖HT5H〗第十七場，軍品店。夜。〖HT〗
肖琳琳：“我知道是你，說吧，什麼事兒？”
〖HT5H〗第十八場，路上。夜。〖HT〗
小莊：“你現在在哪兒？”
〖HT5H〗第十九場，軍品店。夜。〖HT〗
肖琳琳：“在家啊！”
〖HT5H〗第二十場，路上。夜。〖HT〗
小莊：“我就在你們家樓底下，你們家沒人，家裡電話也沒人接。”
〖HT5H〗第二十一場，軍品店。夜。〖HT〗
肖琳琳：“喂！我說你不能監視我吧？！你什麼意思啊？”
〖HT5H〗第二十二場，路上。夜。〖HT〗
小莊：“我沒別的意思，我就是路過，上來看看你，給你送點兒吃的。你家冰箱肯定空了，尤其是這段日子咱們那麼忙。我怕你晚上醒了餓着……”
〖HT5H〗第二十三場，軍品店。夜。〖HT〗
肖琳琳：“我很感謝你的關心，但是我早跟你說過咱倆是同志加兄弟的革命交情！你大晚上跑我家樓底下什麼意思嘛？對，我是不在家，可我沒必要給你彙報吧？”
〖HT5H〗第二十四場，路上。夜。〖HT〗
小莊：“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真的是路過，沒有監視你的意思！看在咱們倆這麼多年交情的份上，你就告訴我，你是不是有男朋友了？”
〖HT5H〗第二十五場，軍品店。夜。〖HT〗
肖琳琳：“對！怎麼了？我不能有男朋友嗎？”
〖HT5H〗第二十六場，路上。夜。〖HT〗
小莊：“不是不是！我就是問問。”
〖HT5H〗第二十七場，軍品店。夜。〖HT〗
肖琳琳：“小莊，咱倆不是好哥們兒嗎？這事兒你可別告訴段隊他們，我不想讓他們笑話我！”
〖HT5H〗第二十八場，路上。夜。〖HT〗
小莊苦笑：“好好！你原來說不找男朋友的時候那麼絕對，我們都以爲是真的呢！怎麼？怕大家吃你喜糖啊？”
〖HT5H〗第二十九場，軍品店。夜。〖HT〗
肖琳琳：“不是，八字沒一撇的事兒，鬧得滿城風雨幹嗎啊？”
〖HT5H〗第三十場，路上。夜。〖HT〗
小莊：“好吧，我不會跟別人說的。你開心就好了，哎，他是幹什麼的？”
〖HT5H〗第三十一場，軍品店。夜。〖HT〗
肖琳琳看了一眼在給她撈麪的韓光，笑了：“廚子！”
〖HT5H〗第三十二場，路上。夜。〖HT〗
小莊：“啊？廚子？……喂！喂！”
他沮喪地放下電話，
小莊自言自語：“廚子？她怎麼看上個廚子也看不上我呢？”
〖HT5H〗第三十三場，軍品店。夜。〖HT〗
肖琳琳把手機掛了，關機丟在一邊，接過方便麪，拿過筷子，調皮地：“謝謝！”
韓光笑着看她吃麪，電話響。
韓光拿起自己的手機，上面顯示“號碼保密”，他一愣，還是接了：“喂？”
〖HT5H〗第三十四場，一輛車裡。夜。〖HT〗
一張男人的嘴，對着手機（二人對話爲法語）：“老鷹呼叫刺客，聽到回話。”
〖HT5H〗第三十五場，軍品店。夜。〖HT〗
韓光一聽就呆住了。
“老鷹呼叫刺客，緊急呼叫，回話。”
韓光看看吃麪的肖琳琳，肖琳琳吃得滿鼻子冒汗。
韓光對看他的肖琳琳笑笑：“說，什麼事兒？”
〖HT5H〗第三十六場，那輛車裡。夜。〖HT〗
那張男人的嘴：“看來你是不方便說話，沒關係。我想見你。”
〖HT5H〗第三十七場，軍品店。夜。〖HT〗
韓光：“你現在在哪兒？”
〖HT5H〗第三十八場，那輛車裡。夜。〖HT〗
鏡頭慢慢移動，是一個很冷峻的中年男人的臉：“中國，B市。”
〖HT5H〗第三十九場，軍品店。夜。〖HT〗
韓光：“你什麼時候來B市的？”
〖HT5H〗第四十場，那輛車裡。夜。〖HT〗
中年男人：“不久前，我來就是爲了找你。”
〖HT5H〗第四十一場，軍品店。夜。〖HT〗
韓光對疑惑地看他的肖琳琳笑笑：“看來你很費點勁了。”
〖HT5H〗第四十二場，那輛車裡。〖HT〗
中年男人：“對，找你真不容易。1000萬人的大城市，光流動人口就有300萬，比我們以前待過的一個國家的人口還要多。不過還是找到了。我有事情找你做。”
〖HT5H〗第四十三場，軍品店。夜。〖HT〗
韓光：“我早說過，我不做了。”
〖HT5H〗第四十四場，那輛車裡。〖HT〗
中年男人：“你曾經答應過我做兩件事，現在還剩下一件。”
〖HT5H〗第四十五場，軍品店。〖HT〗
韓光：“那一件我就不該做，你找別人吧。”
〖HT5H〗第四十六場，那輛車裡。〖HT〗
中年男人：“薩特說過，人有選擇的權利，每個人通過選擇獲得人的本質。”
〖HT5H〗第四十七場，軍品店。夜。〖HT〗
韓光有點緊張：“你什麼意思？”
〖HT5H〗第四十八場，那輛車裡。〖HT〗
中年男人：“你有選擇的權利，我也有。你身邊不是有個女孩嗎？”
〖HT5H〗第四十九場，軍品店。夜。〖HT〗
韓光一驚。
肖琳琳吃完麪，正在大口喝水：“你放了多少作料啊？鹹死我了！”
〖HT5H〗第五十場，那輛車裡。〖HT〗
中年男人笑着看着車裡的一個小屏幕，上面是軍品店的圖象：“她確實挺漂亮的，你也確實有手段，搞到一個鐵血女警。她是叫肖琳琳吧？家住在……”
〖HT5H〗第五十一場，軍品店。夜。〖HT〗
韓光：“你不用說了，我明白你的意思。這單生意我接了，什麼時候見？”
“明天，等我電話。”
韓光放下電話，愣了半天。
肖琳琳看他：“怎麼了？誰的電話？”
韓光笑：“我在國外的一個朋友，剛剛到本市，明天我去見他。”
肖琳琳：“哦，我還以爲出事兒了呢！”
韓光：“有你在我還怕出事兒啊？”
肖琳琳：“去你的！”肖琳琳把頭埋在他懷裡。
韓光抱住她，什麼也沒有說。
韓光冷峻的臉，許多歲月都從他的眼睛中流過去了。
〖HT5H〗第五十二場，一個小區。夜。〖HT〗
段隊開着車，停在一棟高層公寓下。他拎着禮品下車，匆匆進入樓道。
〖HT5H〗第五十三場，底層門口。夜。〖HT〗
段隊向值班的保安亮出證件：“我來看一個朋友，還要聯繫他家嗎？”
保安笑：“不用了，您就直接上去吧。”
段隊走向電梯，電梯正在下，他在門口等。
他看看手錶，斟酌着用詞，隨便地左顧右盼。
他看見保安一直在盯着自己，納悶地看保安。
保安尷尬地笑。
段隊有些狐疑，恰在這時，電梯的門開了，兩個帽檐壓得很低的維修電工走出來。
段隊和他們打了個照面，他們看也不看段隊就出去了。
段隊進入電梯，看着他們的背影，門關上了。
段隊在電梯裡覺得多少有些不對頭。
〖HT5H〗第五十四場，底層門口。夜。〖HT〗
兩個電工和保安在電梯一關上就開始瘋跑出門，一輛麪包車過來，他們趕緊上車。
車急速開走了。
〖HT5H〗第五十五場，高層。夜。〖HT〗
電梯的門開了，段隊走出來。
他走向走廊盡頭的一個門。
他按門鈴，滴滴滴聲音急響。
段隊一驚，轉身向後撲倒。
他還在空中，後面門裡爆炸了，防盜門一下子飛出來，一團烈焰衝出來。
段隊被扣在防盜門下，烈焰從上面滑過。
爆炸過後，他推開防盜門，趕緊衝進屋子。
段隊站在門口，不忍心地閉上眼。
〖HT5H〗第五十六場，街上。夜。〖HT〗
警車風馳電掣。
小莊在其中一輛警車上不斷撥打手機。
“對不起，您撥叫的手機沒有開機。”
小莊心急火燎，但是無可奈何。
〖HT5H〗第五十七場，發生爆炸的樓層。夜。〖HT〗
樓層戒備森嚴，幾個警官在給鄰居錄口供。
防爆小組在現場搜索證據，警犬狂躁地嗅來嗅去。
段隊站在警戒線裡，一個法醫在給他額頭上的傷口抹藥，他的臉色鐵青。
小莊和刑警們上來：“段隊？”
段隊：“肖琳琳呢？”
小莊張張嘴：“可能睡覺了，沒有開機。”
段隊沒說話。
小莊：“現場情況怎麼樣？”
防爆小組的組長摘下自己厚厚的頭盔：“TNT軍用炸藥塊，是行家乾的。藥量恰到好處，只對目標進行了破壞，對別的人家沒有什麼影響，屬於高難度的定點爆破。這是真正的專家，國內沒有幾個人可以做到。一般的罪犯要炸這個目標，都掌握不了這麼準確的藥量，也製作不了這麼複雜精密的引信。”
小莊：“你可以做到嗎？”
防爆組長：“我當然可以，你知道我當過工兵。”
小莊：“那就去查當過工兵的疑犯資料，我們有活幹了！走！”他轉身帶着刑警們就要走。
段隊：“等等！”
小莊回頭：“段隊？”
段隊：“最短時間給我找到肖琳琳，讓她向我報告。”
小莊：“……是。”
〖HT5H〗第五十八場，一架客機從天上飛過。〖HT〗
山坡上。日。
那個中年男人靠在車頭上吃着薯條，喝口可樂，看着天上的客機遠走。
耳機響：“他來了，一個人。”
中年男人笑：“知道了。”
他把目光收回來，看見一輛迷彩色的越野吉普歪歪斜斜上了山。
吉普停在他的三菱吉普旁，韓光下車。他穿着法軍的F2迷彩服，軍靴擦得鋥亮。
兩人見面，互相都沉默半天。
兩人眼睛的交替特寫，畫外音隱隱約約是直升機、搶聲、法語的呼叫聲。
韓光的嘴脣翕動着，半天，緩緩舉起自己的右手敬禮，法語：“上尉。”
以下這些對話均爲法語。
中年男人還禮，微笑：“你來的很準時啊。”
韓光走過來：“你也很早啊。”
中年男人：“三年不見，看來你很懷念咱們在一起的時光。”
韓光苦笑：“明說吧，什麼事？”
中年男人：“三年了，你沒有什麼話對我說嗎？”
韓光：“沒有。我答應你做的兩件事還剩下一件，你說吧。”
中年男人：“有的人一旦選擇了自己的命運，就不可能回頭的。你走了我很惋惜，也很想你。”
韓光冷笑：“你來中國肯定不是專門爲了對我說這個的吧？如果不是有生意，你不會千里迢迢跑過來的。我欠你一個人情，說吧，讓我做什麼？”
中年男人：“韓光不愧是韓光，我沒有看錯人。”他取出一個大信封。
韓光接過來，打開信封，拿出一張大照片，上面是段隊。
中年男人：“三天，搞掉他。”
韓光仔細看看：“是警察？”
中年男人：“對，他叫段京生，惹了境外的一個大老闆，有人出了高價買他的頭。這些是我們蒐集到的他的個人資料和出行規律，你參考一下，看在哪兒下手合適。需要助手嗎？”
韓光：“不用，只會給我添亂。”
中年男人：“果然是我最優秀的刺客，還是老樣子，獨來獨往。”
韓光：“我說不呢？”
中年男人笑：“搞掉你不是那麼容易，但是你女朋友就不好說了。”
韓光看他，突然拔出一把野戰匕首，按倒中年男人，匕首如風一般迅猛地放在他的脖子上。
遠處的兩個壯漢拔出手槍。
中年男人舉手示意他們鎮靜，他笑：“你這是幹什麼？”
韓光：“我殺了你，然後自殺。跑了那麼久的路，我懶得跑了。既然你來了，就有個結果。我早就告訴過你，我是刺客，不是殺手！”
中年男人：“我知道你不怕死，不過殺了我的後果是什麼呢？”
韓光：“你在威脅我？”
中年男人：“別激動，你聽聽這個？”他拿出腰間的對講機：“我是老鷹，那個女的在幹什麼？”
靜電的噼啪聲：“睡覺，完畢。”
韓光：“你監視她？她和這事有關係嗎？”
中年男人：“她也是警察，我想他們不在乎多殺一個。我死了，這事也得做，不過再加一個而已。你覺得呢？”
韓光狠狠地把匕首插在車上。
中年男人起身：“這就對了，你還是聰明。事成以後，我們就走，你該怎麼過怎麼過，我不會再來找你。不過你給我記住，你要是亂來，那個女的一定沒命。你是我最好的刺客，我沒有把握搞掉你，但是那個女警就易如反掌。”
韓光：“你最好說話算數！”
中年男人笑：“三天，我要見報。不然，就是另一條新聞見報。”
韓光把匕首拔出來，收好：“我需要武器。”
中年男人笑：“幸虧這車買了保險——我早就給你準備好了。”他從車裡取出一個手提箱，交給韓光。
韓光接過，打開手提箱。
一把分體的狙擊步槍。步槍旁邊還放着一把科爾特自動手槍。
中年男人取出一紙盒子彈：“這些子彈按照你的習慣改裝過，增加了火藥的質量，彈頭也打磨過。你不試試嗎？”
韓光看他一眼，利索地把狙擊步槍組裝好，他聞聞槍膛：“這槍最近打過？”
中年男人笑：“來之前我驗過槍。”
韓光把一發子彈裝入槍膛，譁一聲上膛，舉起步槍，眼睛貼在瞄準鏡上。
中年男人微笑地看他。
韓光把槍挪向旁邊，對準了遠處一個壯漢。
那個壯漢的臉側着在看遠處，叼着煙悠然自得。
韓光調整呼吸，均勻加力。
砰！子彈出膛。
壯漢的菸頭應聲從嘴脣邊斷掉。他一驚，摸着自己的嘴脣，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另一個壯漢拔出手槍對準韓光。
中年男人舉手讓他們冷靜。
韓光開始拆槍。
中年男人：“事成之後，我們還見面嗎？”
韓光把手提箱合上：“我這輩子不願意再見到你！”
他轉身走了，上車開車離去。
一個壯漢過來：“上尉？用我盯着他嗎？”
中年男人還在笑着，看着遠去的吉普車：“你盯得了他嗎？他是我親自訓練出來的，是我見過最好的刺客！我以他爲驕傲。如果世界上有‘完美’這個詞，就可以用在他的身上！可惜他不是我的池中之物！他已經調開了，去做你們該做的事情！”
壯漢：“是！”
〖HT5H〗第五十九場，軍品店門口。日。〖HT〗
韓光開着吉普車停在門口，肖琳琳的車還在門前停着。他提着手提箱下車，去開防盜捲簾門。
他斜眼看見不遠處停着一輛車，警車牌照。
他一愣，一個便衣警察從車上下來，是小莊。
韓光拿着鑰匙愣在原處，緊張地思索着。他提着手提箱的左手袖口，匕首的尖已經滑出來。
小莊漫不經心地過來。
韓光轉身：“請問有何貴幹？”
小莊點着自己的煙：“你叫韓光？”
韓光：“對。”
小莊：“我查過你的資料，你是印尼華僑？”
韓光：“是的。”
小莊：“你的護照是清白的，看不出什麼破綻。不過我今天上午有心情，查了一下你在印尼的案底。你當過兵，還是法國外籍兵團的狙擊手，參加過海灣戰爭，拿過勳章。在華裔中很難有人在法國的外籍兵團中擔任作戰人員，你還是西方國家軍隊當中非常重視的狙擊手，可見你是個難得的神槍手。後來你服役5年期滿獲得了法國公民身份，退伍回到印尼卻因爲涉及一樁謀殺案被捕，這個案子發生在三年前。對嗎？”
韓光：“那件事情已經查清楚了，和我沒關係。”
小莊：“是，我知道在字面上和你沒關係，否則你也不可能獲得入境簽證。我關心的不是那些狗屁審訊或者什麼證詞，也輪不到我管！我也不是國際刑警，你過去的勾當用不着勞我的神！”
韓光：“那你找我有什麼事情？”
小莊：“我知道你不清白，你要不想找麻煩的話就按我說的做——離肖琳琳遠一點！”
韓光看他：“你爲這個來的？”
小莊：“對！我是她的同事！”
韓光：“你怎麼找到我這兒來的？”
小莊：“我稍稍濫用了一下我的職權，讓所有的巡邏單位找她的車。我在這兒呆了一夜，我想應該她是和你在一起。”
韓光：“你喜歡她？”
小莊：“對！——但是我不是來和你競爭的，我也是個男人，不做這種事情！我只想懇求你，如果你是真的喜歡她的話，離她遠點！她還年輕，領導很器重她，她是難得的有前途的女刑警！你不想毀了她一輩子吧？”
韓光：“我會考慮你的意見，如果你沒有別的事情的話請回吧。”他拿鑰匙開門。
小莊：“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韓光：“我說了我會考慮。”
小莊看他手裡的提箱：“箱子裡是什麼？”
韓光：“我的私人物品。”
小莊：“打開，我看看。”
韓光：“你有搜查令嗎？”
小莊啪的把韓光按在防盜門上，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給我打開！”
韓光：“我勸你最好冷靜點。”
小莊：“我不想再說第三次！”
韓光笑：“好，我給你。”他把手提箱給小莊。
小莊接過，放在地上準備打開。
韓光：“咱倆打個賭。”
小莊：“什麼？”
韓光：“你可以打開手提箱，有兩個結果。第一，箱子裡是違禁品，那麼你贏了，我跟你走；第二，箱子裡是私人物品，那麼我贏了，我會去告你侵犯人權，我是法國公民，會向法國駐華使館反應這個情況。在大人物眼裡，你不過是一個小警察而已，外交訴訟的結果是什麼，還用我告訴你嗎？”
小莊：“你在威脅我嗎？”
韓光：“不，只是善意的提醒。你可以作出自己的選擇，人是通過選擇實現自己的本質的。”
小莊看他：“你很喜歡薩特的哲學？”
韓光笑：“你自己選擇吧。”
小莊盯着韓光半天，臉上露出微笑，起身：“你給我聽着，我會把你盯死！無論你是超速還是酒後駕車，哪怕你只是紅燈的時候前車軲轆壓了一點線，我也會想辦法把你攆出中國！你不要以爲我開玩笑的！我叫小莊，記住我的名字！”
韓光笑着看他。
小莊轉身走了。甩下一句話：“你讓肖琳琳趕緊回單位報到！出大案子了！”
提箱靜靜地臥在地上。
韓光一直目送他開車離開，才低頭拿起提箱，開門進去了。
“今日盤點”的牌子掛了出來。
〖HT5H〗第六十場，軍品店。日。〖HT〗
韓光把迷彩門簾從裡面關上。
肖琳琳從行軍牀的被子裡探出頭，睜開惺鬆的睡眼：“你出去了？”
韓光：“對。你的一個叫小莊的同事來找過你。”
肖琳琳：“他怎麼找到這兒來了？”
韓光沒回答這個問題：“他說有大案子。”
肖琳琳一激靈起身：“幾點了？”
韓光看看手錶：“11點多點。”
肖琳琳一下子起身：“啊？！”她急忙起來穿衣服：“完了完了！這下子我可發財了！我怎麼就把手機關了呢！這可怎麼辦啊？！段隊非跟我怒了不可！”
韓光一愣：“誰？！”
肖琳琳叼着牙刷滿嘴泡沫從洗手間探出頭：“我們隊長啊！你幫我把襪子找出來！剛纔有一隻不知道扔哪兒了！”
韓光掀開被子，找出那隻白色襪子，翻過來放在牀上，疊被子。
肖琳琳跑出來，坐在牀上把拖鞋一蹬，穿襪子和鞋。
韓光顯得有些心事重重：“你們段隊叫什麼？”
肖琳琳：“段大炮……”
韓光出口氣。
肖琳琳繫着鞋帶：“我們私下裡都這麼叫他，他大名叫段京生！怎麼，你認識他啊？”
韓光一驚：“不認識，我怎麼會認識他啊？”
肖琳琳沒注意看他，起身整整衣服，親他一下：“我走了啊！你等我電話！拜！”出去了，臨走回頭笑了一下，孩子一樣調皮。
韓光苦笑一下。
〖HT5H〗第六十一場，軍品店門口。日。〖HT〗
出了門的肖琳琳完全是另外一種樣子，英姿颯爽，精明幹練。她低頭開車門。
咯！定格。
遠處的奔馳車裡，一個長焦鏡頭在跟隨着她。
肖琳琳上車走了。
那輛奔馳緩慢地跟上。
〖HT5H〗第六十二場，軍品店裡。日。〖HT〗
韓光把簾子拉好，打開放在店中間一個彈藥箱摞成的桌子上的檯燈，把大信封掏出來，抽出照片和資料。
他把段隊的資料打開，上面寫着：“段京生，市公安局重案大隊大隊長……”
韓光把資料一扔，煩躁地抽口煙。
他站起身，在屋裡轉着圈。
段隊的照片丟在桌子上。
〖HT5H〗第六十三場，段隊辦公室。日。〖HT〗
段隊把煙點着，鄭重地插在一個可樂罐剪成的香爐上。
香爐後是那個線人的遺照。還有他的家人的，其中有那個六歲的孩子。
段隊久久地凝視着，悲痛和憤怒交織着。
小莊站在他身後。
段隊：“去，再給肖琳琳打電話，她要再不開機我開除她！”
小莊：“是！”
小莊轉身正要出去，肖琳琳風風火火進來了：“報告！段隊，我……”
段隊看她：“你不要跟我說什麼手機沒電或者不在服務區的廢話！我不過問你的私生活，那是你的自由！你這段時間也挺累的，放鬆放鬆也沒什麼不對的！但是我要警告你肖琳琳，你是警察！而且是重案大隊的一線刑警，你不要忘了自己是幹什麼吃的？！要是幹不了的話我今天就把你調到內勤。”
肖琳琳：“段隊，我知道自己錯了。”
她偷眼惡狠狠看小莊。
小莊調臉不看她。
段隊：“你別瞪小莊，他什麼也沒說！你檢查寫了嗎？”
肖琳琳硬着頭皮：“沒有。”
段隊：“爲什麼？”
肖琳琳：“我沒顧上……”
段隊仔細看她。
肖琳琳：“段隊，你處分我吧，我認罰。”
段隊：“我現在沒工夫跟你說這個！今天的事兒過後再說，把門關上，我有事兒說。”
肖琳琳關門。她轉身看見牆上的一排遺像，一下子愣住了。
那個六歲的小女孩在望着她笑。
肖琳琳看小莊，小莊點點頭：“今天凌晨發生了爆炸案，他的家裡。”
肖琳琳呆了。
段隊坐下，拿起一個公文夾丟在桌上：“你自己看看吧。”
肖琳琳打開，是那個線人和他家爆炸案的各種報告。
段隊：“這是從他的顱骨裡取出的彈頭。”他把裝在塑料袋裡的帶有血污的彈頭丟在桌上。
肖琳琳拿起彈頭：“這不是咱們國家出產的武器。”
段隊：“對，這是法國造的FR-F2軍用狙擊步槍的專用子彈的彈頭。不僅如此，子彈的裝藥和彈頭都經過專家級人士的手工改制，使精度和殺傷力增強。這種槍即便在國外的黑市也是很難搞到的，價格極貴；我們遇到了老手。”
肖琳琳仔細地看彈頭。
段隊又拿出一個塑料袋，裡面是幾個彈頭：“這是在爆炸案現場的死者顱骨裡找出的，經過化驗證實，和那個彈頭是一支槍打出來的。彈着點的位置都一樣。”
小莊：“段隊，這會是什麼人乾的？”
段隊：“還用問嗎？是有軍事背景的殺手唄！很有可能是特種部隊或者偵察部隊的退役人員，是受過嚴格訓練的狙擊手！軍隊的狙擊手要長期在敵後活動，都受過嚴格的綜合訓練，包括爆破訓練。我已經向局裡打了報告，請軍方配合調查一下近幾年特種部隊退役人員的下落，尤其是狙擊手的。通知特警隊24小時戰備，這回遇到硬骨頭了！”
小莊：“會不會是來自境外的狙擊手？”
段隊眼睛一亮。
小莊：“我是說，會不會是境外進來的國外狙擊手？外軍的退役人員？既然槍都是境外進來的，人怎麼不會呢？”
段隊：“有道理啊！你小子出息了啊！我這就給外事局打電話，查一下最近的入境人員記錄！重點排查有部隊記錄的人！”
肖琳琳盯着彈頭：“值得花這麼大力氣嗎？”
正在撥電話的段隊一愣：“什麼？”
肖琳琳：“我在想，他是個線人，整天在黑道上混，要幹掉他和他的家人，可以選擇很多方式。爲什麼一定要用狙擊手呢？而且狙擊手的作用是遠距離隱蔽射殺目標，既然用了狙擊手，爲什麼還留下警告，或者還要搞次爆炸呢？這不就失去了狙擊手的意義了嗎？”
段隊沉思着：“我也想過這個問題，也許是黑道想給其他人一個警告？尤其是我們安排在他們裡面的線人？”
肖琳琳：“但是，爲了達到這個簡單的目的，對手花費的代價顯然太大了！我看，是一個想傳達給我們的信號！但是究竟是什麼信號呢？”
小莊也在沉思，他看了一眼肖琳琳，什麼也沒說。
〖HT5H〗第六十四場，軍品店。日。〖HT〗
窗簾拉得嚴嚴實實。
檯燈燈光幽暗，韓光在擦拭着那把狙擊步槍的各個零件，態度很專心。
段隊的照片擱在子彈盒下面。
桌子上放着公安局大院附近的照片，還有一張手繪的地圖，標着狙擊手可以就位的高點。
〖HT5H〗第六十五場，重案大隊小會議室。日。〖HT〗
來自陸軍特種部隊的槍械專家在對着投影介紹武器：“這種槍就是FR-F2狙擊步槍，是法國軍隊的制式狙擊步槍，主要裝備特種部隊、偵察部隊和外籍兵團的突擊分隊的專業狙擊手，採用7.62乘54的口徑。這種槍本身沒有什麼稀奇，但是由於各國都對制式的軍用武器實行嚴格管制，尤其是這種殺傷力巨大的遠射程武器，更是管制的重點。所以軍用狙擊步槍在黑市上的價格一直很高。”
刑警們靜靜聆聽。
小莊：“使用這種狙擊步槍的一定就是老資格的狙擊手了？”
槍械專家：“對，而且是軍方培養出來的專家級高手，雖然你們也受過一些射擊訓練，但是和軍隊所謂專家級射手的差距還是太遠。軍隊中‘狙擊手’的概念可不是簡單的神槍手，而是一個具備極強軍事素質、心理素質和一定文化知識的複合型專業軍人。特警的狙擊手一般都是在城市進行目標射殺，通常距離不會超過400米，甚至往往只有幾十米而已；而軍方的狙擊手往往要在敵後長距離、長時間滲透潛伏，要面對絕對優勢敵軍兵力的圍剿，要在氣候惡劣的情況下計算風速、地球引力、空氣阻力等客觀因素對彈道的影響。我們舉一個很簡單的例子，在2003年的第二次海灣戰爭中，一個英軍的狙擊手在1300米的距離射殺了一名伊拉克的高級軍官。當時颳着5級以上的風，而且塵土飛揚，這名狙擊手要在很短的時間內進行目標和彈道之間關係的心算，這個時間不會超過半分鐘，因爲很難想象高級軍官會在戰爭狀態下在前線暴露超過1分鐘，然後他瞄準距離目標順風16米外的一個斜向高點，開槍射擊。子彈在大風中劃了一個斜向下的弧線，類似於足球比賽中的‘香蕉球’，然後準確擊中了目標的胸部。”
刑警們都聽神了。
段隊：“奶奶的！這不是電影裡的槍神嗎？”
槍械專家一笑：“電影裡的所謂狙擊手，是爲了讓觀衆觀賞到經過簡化的狙擊過程，遠遠不能和真實的狙擊手作戰相提並論。在軍界內部，戰士們稱最好的狙擊手爲——‘刺客’！我看了法醫作的驗屍報告和彈頭的分析結果，如果說你們要對付的是這樣的狙擊手的話，那麼很不幸，你們面對着很大的麻煩。”
段隊點頭：“好，謝謝你啊同志！”他站起來轉向刑警們：“都聽見了吧？我要你們全體出動，把你們所有的關係給我動起來！第一組給我清查全市所有的涉外賓館、酒店和公寓，重點是最近來我市的外國人；第二組給我清查所有的娛樂場所、酒吧、迪廳，凡是有可能找到線索的地方都要給我掘地三尺！第三組和軍方的內部調查部門配合，調查所有退役的特種部隊、偵察部隊的狙擊手的情況！特警隊24小時待命！肖琳琳和小莊負責中間協調，我去向局裡報告，申請國際刑警的情報支援！誰要是現在跟我磨洋工，別怪我段大炮不客氣！動手吧！”
警察們起立：“是！”
〖HT5H〗第六十六場〖HT〗
“咣！”一間車庫的門被撬開，大隊的警察衝進來，裡面聚賭的小混混四散逃竄，被警察劫回來。
警察在盤問蹲成一排的小混混。
〖HT5H〗第六十七場，軍品店。日。〖HT〗
韓光的鼻頭上都滴汗了。
他在用銼刀小心地打磨子彈的彈頭。
〖HT5H〗第六十八場，酒店大堂。日。〖HT〗
幾個警察在查閱登記簿，不時問着前臺經理什麼。
〖HT5H〗第六十九場，軍品店。日。〖HT〗
韓光在細心地擦拭狙擊步槍瞄準鏡的光學鏡頭。
〖HT5H〗第七十場，重案大隊辦公室。日。〖HT〗
警察們進進出出。
肖琳琳在窗邊打電話，語速很快，表情嚴肅。
小莊從資料堆中擡起頭，心事重重地看着肖琳琳。
〖HT5H〗第七十一場，軍品店。日，〖HT〗
韓光在擦拭手槍零件，旁邊是裝好的狙擊步槍。
他一粒粒往手槍彈匣裡壓子彈。
〖HT5H〗第七十二場，重案大隊辦公室。日。〖HT〗
小莊走到肖琳琳面前。
肖琳琳把一份資料交給一個警察：“你去交給段隊，我馬上要他的批示！”
小莊：“肖組……”
肖琳琳：“什麼？有什麼情況？”
小莊：“我有事兒跟你說。”
肖琳琳：“說。”
小莊看看四周：“咱們出去，我要和你單獨說。”
肖琳琳：“小莊，到底什麼事兒？”
小莊：“你男朋友的事兒。”
肖琳琳：“小莊，現在咱們在工作！有什麼事兒咱們下去說！”轉身去接電話。
小莊欲言又止。
〖HT5H〗第七十三場，軍品店。日。〖HT〗
韓光把手槍裝上彈匣，疲憊地靠在椅子上抽口煙。
韓光的臉，木然中隱約抽搐着。
他吐出煙霧，閉上眼。
〖HT5H〗第七十四場，軍品店門口。日。〖HT〗
車水馬龍。
換了便裝的韓光提着手提箱從裡面出來，把門鎖上。
一輛警車從旁邊駛過，他緊張了一下，警車開走了。
韓光苦笑，走到街邊，沒有上自己的車，伸**了一輛車，上車走了。
韓光：“公安局。”
路邊的一輛普通的車裡，一個壯漢拿起手機：“老鷹，刺客出動了。”
“明白，你按照計劃行動吧。”
壯漢：“是。”他開車跟上。
〖HT5H〗第七十五場，一個別墅的陽臺。日。〖HT〗
那個叫老鷹的中年男人笑着放下電話，拿起薯條吃着。
他的嘴用力地嚼着，嘎吱嘎吱響。
〖HT5H〗第七十六場，重案組辦公室。黃昏。〖HT〗
肖琳琳把煙掐滅在菸灰缸，放下電話。
對面不遠的辦公桌上，小莊擡起頭。
他面前的電腦屏幕上是韓光的資料。
他把資料關上，起身走到肖琳琳面前：“肖組，我必須和你談談。”
肖琳琳一皺眉：“現在嗎？”
小莊：“立刻。”
〖HT5H〗第七十七場，公安局大門口邊。黃昏。〖HT〗
出租車停下。
韓光下車，他看看周圍的動靜。
一切寧靜。
他起步穿過馬路，走向對面的一幢居民樓。
〖HT5H〗第七十八場，重案組辦公室外走廊。黃昏。〖HT〗
肖琳琳出來：“你說吧。”
小莊：“你知道你男朋友是什麼人嗎？”
肖琳琳：“你調查我？！”
小莊：“對，但是我是爲了你好！”
肖琳琳：“無聊！我看透你了！”調頭就要進去。
小莊拉住她：“你就是以後不理我，我今天也必須告訴你！”
肖琳琳：“你到底想和我說什麼？！”
小莊：“他是華僑？”
肖琳琳：“對！但不是你想的那種華僑，他是窮光蛋！”
小莊：“我不是這個意思！他在法國外籍兵團當過兵，對嗎？”
肖琳琳：“是，這個我知道。他是爲了獲得法國國籍，然後就退伍了。”
小莊：“你知道他在外籍兵團是什麼兵種嗎？”
肖琳琳：“步兵，華人在外籍兵團不受重視，這是所能得到的最有出息的兵種了。”
小莊：“他是狙擊手。”
肖琳琳一愣，看他。
小莊把打印出的資料給她：“他可能就是咱們要找的刺客。”
肖琳琳接過來，仔細看，臉色變了。
小莊：“你自己去和段隊談吧，我不想別人告訴他。這對你很重要。”
肖琳琳把資料一摔，調頭就跑。
小莊：“哎！哎！你幹嗎去？！”
肖琳琳跑遠了。
段隊從辦公室出來繫着領帶：“叫肖琳琳，和我去部裡國際刑警中心局一趟！他們說有新的情報過來，和這個案子有關！”
小莊爲難地：“肖組她，她……”
段隊眼一瞪：“她又怎麼了她？”
小莊：“她，她有點兒急事兒……”
段隊：“什麼急事兒？比工作還急？！”
小莊：“我不知道……”
段隊看錶：“先不管她，你給她打電話，就說我說的，不回來我就開除她！反了她了！”
段隊氣沖沖地走了，小莊跟着：“段隊，段隊，她不是有意的……”
〖HT5H〗第七十九場，公安局對面的居民樓頂。黃昏。〖HT〗
韓光提着提箱來到一個狹窄的角落，打開提箱組裝步槍。
他對着公安局大院裡的辦公樓門口架好狙擊步槍。
瞄準鏡里人來人往。
一個身影跑出來，是肖琳琳。
韓光一愣。
肖琳琳開車走了。
韓光想想，架起狙擊步槍。
〖HT5H〗第八十場，辦公樓門口。黃昏。〖HT〗
段隊氣沖沖地出來，小莊跟在後面求情：“段隊，段隊，這肖組是您一手培養的，她要不是有急事兒肯定不敢這樣！”
〖HT5H〗第八十一場，樓頂。黃昏。〖HT〗
韓光架好狙擊步槍，打開保險，屏住呼吸對準段隊。
小莊在瞄準鏡裡左左右右，閃在段隊周圍，不時擋着彈道。
韓光耐心地等着。
〖HT5H〗第八十二場，辦公樓門口。黃昏。〖HT〗
段隊站在車前：“你不用再說了！給我回去！”
小莊：“段隊……”
段隊不理他，轉身。
〖HT5H〗第八十三場，樓頂。黃昏。〖HT〗
韓光的瞄準鏡裡，小莊和段隊剛好分開。
韓光的食指在均勻加力，摳動扳機。
〖HT5H〗第八十四場，辦公樓門口。黃昏。〖HT〗
段隊低頭開車門。
嗖的一聲，他的帽子被子彈打掉。（槍聲被嘈雜的環境吃掉了。）
〖HT5H〗第八十五場，樓頂。黃昏。〖HT〗
韓光一愣，再要瞄準，段隊已經低頭揀帽子了。
他臉色一變，急忙起身，掂着步槍快步跑走。
他邊跑邊把步槍用黑色塑料垃圾袋裹好，快步跑進小屋。
〖HT5H〗第八十六場，辦公樓門口。黃昏。〖HT〗
段隊低頭撿帽子：“他媽的怎麼這麼邪虎的風？”
小莊急忙搶先撿起來，滿臉堆笑：“段隊，您還怕風啊？您比這風邪乎……”他撣撣土，話突然停住了。
段隊：“你想什麼呢？趕緊給我！我這兒急着辦事兒……”
他搶過帽子，正要戴帽子，也驚在那兒。
帽子上一個彈洞。
〖HT5H〗第八十七場，居民樓道。黃昏。〖HT〗
韓光把裹好的槍丟進垃圾道，然後走到樓道走廊的窗邊，從樓道邊堆着的雜物裡取出一捆攀登繩，迅速在窗戶的鐵架上打個結，然後把保險扣扣在腰帶上，戴上滑降手套，把繩子拋了出去。
一捆攀登繩帶着風聲在空中旋轉拋下。
〖HT5H〗第八十八場，辦公樓門口。黃昏。〖HT〗
段隊從車裡想下來，小莊不由分說把他塞回去：“你給我進去！”
段隊：“好你個小兔崽子！你命令我？！”
小莊：“不要出來！段隊，把頭低下！司機，快開車！在院裡轉！不要停！”
車兔子一樣開走了。
小莊拿起對講機：“特警隊！特警隊收到沒有！馬上出來！”
〖HT5H〗第八十九場，居民樓外。黃昏。〖HT〗
韓光跳出居民樓，在空中如同老鷹一樣滑落。
〖HT5H〗第九十場，辦公樓門口。黃昏。〖HT〗
十幾個特警隊員黑衣黑麪罩持槍出現在門口。
躲在柱子後的小莊接過一個隊員拋過來的自動步槍譁一聲打開保險閃出來：“快！狙擊手控制對面的樓！其餘的人跟我走！”
兩個狙擊手舉起狙擊步槍瞄準對面的樓頂。
他帶着特警隊員們飛速跑出大門。
兩名特警隊員截住了兩邊的車流，車流停止了。
小莊帶着特警隊員們穿過大街。
〖HT5H〗第九十一場，居民樓外。黃昏。〖HT〗
韓光滑到地面，解開釦子，把手套一扔，跑向垃圾箱。
他打開蓋子，在裡面找狙擊步槍。
〖HT5H〗第九十二場，居民小區。黃昏。〖HT〗
小莊帶着特警隊員進來：“把各個出口給我封死！不許任何人出入！”
幾個居民詫異地看着。
〖HT5H〗第九十三場，居民樓外。黃昏。〖HT〗
韓光聽到喊聲，一驚，調頭就跑。
他剛剛消失，小莊和特警隊員們就交替搜索了過來。
〖HT5H〗第九十四場，街上。黃昏。〖HT〗
車水馬龍。
韓光從牆裡面敏捷地翻出來，他落在地上。
韓光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土，泰然自若地走着。
兩個特警隊員從他身邊跑過。
韓光伸手攔了一輛車，走了。
〖HT5H〗第九十五場，樓頂。黃昏。〖HT〗
小莊拿着一個彈殼仔細地看着。
他要過一個特警狙擊手的狙擊步槍，端起來觀察下面，一覽無遺。他把槍放下，長出一口氣。
特警隊長：“小莊，我們下一步怎麼辦？”
小莊站起身大步走着：“組織狙擊手控制這附近的制高點，組織交叉火力網，確保總部的萬無一失！你們的狙擊手不夠的話去調武警，再不夠去向軍隊求援，段隊要是出了事，咱們都吃不了兜着走！把這附近給我好好搜一下，再撥一個小組跟我走！”
小莊拿出手機撥着。
“對不起，您撥叫的手機已經關機。”
小莊：“媽的！怎麼這時候關機了？！”
〖HT5H〗第九十六場，軍品店。夜。〖HT〗
黑場。
啪！頂燈亮了，這是在軍品店。
韓光把後門關上進來。
他從暗處拿起一個背囊，走到光區裡面突然停下，手摸在了腰間的手槍柄上。
“咯！”一聲手槍開保險的聲音。
韓光的頭皮都發緊了。
手槍顫抖着抵在了他的後腦。
韓光突然一低頭，俯身一個後掃堂腿，掃到來人，同時右手中的匕首已經拔出，他惡虎一樣撲到來人身上舉刀就刺。
他的匕首的尖在距離來人眼睛不到一釐米的地方突然停住了。
韓光喘着粗氣，舉着匕首。
肖琳琳滿臉眼淚地看着他。
韓光把匕首收回來，慢慢站起來。
肖琳琳一腳踢在他小腿腿彎，他一不留神跪倒。肖琳琳接着又是一腳踢在他下巴，韓光仰面栽倒。肖琳琳一個前滾翻撿起掉在地下的手槍站起來，對準了剛爬起來的韓光。
肖琳琳：“別動！動就打死你！”
韓光喘着粗氣，把匕首扔掉一邊。
肖琳琳：“站起來！你給我站起來！”
韓光站起來。
肖琳琳暴怒地：“把手放在頭上！”
韓光無聲地照做。
肖琳琳：“爲什麼？！爲什麼？！”
韓光無言。
肖琳琳：“爲什麼你欺騙我？你跟我好就爲了這個？對嗎？”
韓光：“我現在解釋還有意義嗎？”
肖琳琳流着眼淚：“你就是刺客？你費盡心機得到我的感情，就是因爲我是警察？就是爲了得到你想知道的？他們出了多少錢要你這麼做？我的感情在你們眼裡值多少錢？說啊！說！”
她砰的一槍打在韓光腳下。
韓光：“我不知道我現在還能說什麼。”
肖琳琳：“你說啊？說！”
韓光：“我和你的事兒和現在沒有關係，我開始的時候不知道你是警察。”
肖琳琳：“胡說！”
韓光：“是真的，如果我知道你是警察我不會追你。”
肖琳琳又一槍打在他腳下的地上：“編！你接着編！”
韓光：“你開槍吧，打死我你就清白了。”
肖琳琳：“你說什麼？你以爲我不敢嗎？！”
韓光：“現在事情已經不可收拾，你打死我，你身上的污點就可以洗清了。”
肖琳琳：“你現在倒是很爲我着想啊？是嗎？你早幹什麼去了？！”
外面的警笛聲響成一片。
韓光：“如果你不開槍，我死在別人的手上，你就沒有機會洗清自己了。我開槍射擊你們的隊長，他們不會對我手下留情的。而且我絕對不會讓自己被俘的。”
肖琳琳：“你給我住嘴！”她拿出手銬。
韓光：“你可以打死我，但是我不會跟你走的。”
肖琳琳：“爲什麼？”
韓光：“一個刺客的最好歸宿，就是死在對手的槍下，而不是活着進戰俘營。”
肖琳琳：“你別跟我扯這些亂七八糟的！你已經觸及了中國法律，我現在依法逮捕你！”
韓光看着她。
〖HT5H〗第九十七場，軍品店外。夜。〖HT〗
十幾輛警車急速開來，將軍品店團團圍住。
小莊和特警隊員們跳下車，包圍了軍品店。
幾名特警隊員衝到門前閃到兩側，一名隊員拿起大錘開始砸捲簾門的鎖。
〖HT5H〗第九十八場，軍品店裡。〖HT〗
肖琳琳：“你跑不了的！”
韓光無語。
肖琳琳舉槍對着他，慢慢過來，拿起手銬銬住他一隻手。
韓光突然出手，兩下子將她按倒奪過手槍。
槍口對準肖琳琳的鼻子，肖琳琳慢慢站起來，奇怪地笑着：“你開槍啊？開槍啊？開槍啊——”
這聲“啊”字還沒有完，大門已經被砸開，韓光一下子把肖琳琳拉起來擋在身前，槍口對準她的太陽穴。
探照燈的光一下子打進來，照得裡面亮如白晝。
“把槍放下！”
小莊雙手舉槍怒吼着。
特警隊員們舉槍對準韓光。
肖琳琳：“小莊，你開槍！”
小莊：“你沒事兒吧？”
肖琳琳：“你開槍啊！我命令你！”
小莊舉槍：“韓光！我警告你，你已經觸犯了中國法律！劫持人質是罪加一等！你最好和我們合作，我知道你是小角色，坦白交代你還有生路！不然你就沒有機會了！立即放開人質，否則你會死無葬身之地！我給你一分鐘時間！”
韓光：“我給你30秒時間，把槍放下。”
肖琳琳：“小莊！你們別管我！開槍！”
小莊着急地：“韓光！你給我聽着，你要是亂來我們絕對不會放過你！”
韓光：“還有15秒！”
肖琳琳：“小莊！開槍！”
小莊舉着槍，手在哆嗦着。
韓光：“10秒！”
肖琳琳：“你這個畜生！放下槍！要不你就打死我好了！”
韓光面無表情：“5秒！”
小莊：“你不要亂來！”
韓光：“3、2……”
“放下槍！”小莊突然站直身子舉起手，命令身邊的特警隊員。
肖琳琳：“小莊！”
小莊把槍放在地上：“放下槍！”
特警們看他，也把槍放下。
肖琳琳：“小莊！把槍拿起來，開槍！你們別管我！”
小莊：“你現在可以放人了吧？”
韓光：“我有那麼傻嗎？讓狙擊手拿槍過來！雙手舉着槍，倒退進來！”
小莊：“狙擊手，過去。”
狙擊手雙手舉槍，倒退進來。
韓光拿過他的88式狙擊步槍：“子彈！”
狙擊手從戰鬥背心裡面拿出幾個彈匣，韓光把槍挎在身上，把彈匣塞在兜裡：“出去！”
狙擊手出去。
小莊：“你還要怎麼樣？！”
韓光：“給我一輛車，加滿油的！現在我出去，如果你們輕舉妄動，我就開槍！”
肖琳琳閉上眼，眼淚流下來：“你現在就開槍好了，我不會跟你走的！”
韓光無語。
小莊對後面喊：“把我的車開過來！”
一輛車開過來。
韓光用槍頂着肖琳琳：“走！”
肖琳琳傷心地走着。
小莊和特警們空手後退，閃出一條路。
韓光把那個背囊背上，頂着肖琳琳：“上車！你開！”
肖琳琳上車，韓光也鑽進去。
韓光：“開車！”
肖琳琳開車，發動發動機。
小莊：“你什麼時候放了她？！”
韓光：“到我安全的時候！”
小莊：“她要傷着一根汗毛，我就宰了你！”
韓光看他一眼，車開走了。
小莊和特警們急忙撿起槍，上車跟上。
〖HT5H〗第九十九場，街上。夜。〖HT〗
華燈初上，車流如梭。
肖琳琳流着眼淚，在韓光的槍口威逼下開着車。
韓光：“出城，上山。”
肖琳琳：“你跑不了的。”
韓光：“這是我的問題。”
肖琳琳：“你爲什麼這麼對待我？”
韓光半天不說話，良久：“我真的不是故意想傷害你。”
肖琳琳：“夠了！你到現在還在騙我？！”
韓光不說話了。
肖琳琳：“我會親手殺了你！”
韓光苦笑：“那我死得其所。”
後面的警車遠遠跟着。
小莊在開車，表情嚴肅。
特警隊長：“要巡警配合設路障嗎？”
小莊：“不行！這小子是個狠角色，有點風吹草動他就真敢開槍！現在肖組在他手裡，咱們要保證她的安全！跟着他，我的車油不多，跑不了多遠。”
一個特警摘下耳機，遞給小莊：“段隊找你！”
小莊戴上耳機：“段隊，我是小莊。”
〖HT5H〗〖ST5HZ〗第一00場，重案大隊辦公室。夜。〖HT〗
所有的窗簾全部拉着，警察們出出進進神色嚴肅。
段隊拿着話筒：“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肖琳琳和那小子是什麼關係？怎麼搞成這個樣子？”
〖HT5H〗第一0一場，車裡。夜。〖HT〗
小莊：“段隊，一句兩句說不清楚！我回去詳細給你彙報！現在肖組被韓光劫持了！”
〖HT5H〗第一0二場，重案大隊。夜。〖HT〗
段隊：“什麼？！她受傷了嗎？”
〖HT5H〗第一0三場，車裡。夜。〖HT〗
小莊：“還沒有！但是他們在出城上山！”
〖HT5H〗第一0四場，重案大隊。夜。〖HT〗
段隊：“截住他，截住他！這種人上了山就不好抓了！”
〖HT5H〗第一0五場，車裡。夜。〖HT〗
小莊：“但是肖琳琳有危險！我們一旦堵截還是很麻煩！要是肖琳琳出了事兒，咱們後悔都晚了！”
〖HT5H〗第一0六場，重案大隊。夜。〖HT〗
段隊皺着眉：“那就盯死了！無論如何不能讓這小子溜了！”
〖HT5H〗第一0七場，車裡。夜。〖HT〗
小莊：“明白！”
〖HT5H〗第一0八場，重案大隊。夜。〖HT〗
段隊丟下話筒：“奶奶的！這他媽的私生活不管不行啊？！你們明天都給我寫個報告！你們對象都是幹嗎的給我寫個一清二楚！”
年輕警察們都站住驚慌地看他。
段隊：“看什麼看？都是我慣的！趕緊給我工作！”
大家趕緊去忙。
〖HT5H〗第一0九場，山路。夜。〖HT〗
盤山公路彎彎曲曲，夜幕中危機四伏。
警車隊伍的速度不得不放慢了，但是還是在跟着。
肖琳琳開着車：“這車馬上沒油了。你把槍放下，投降！”
韓光看她。
肖琳琳：“你信不信我把車開到懸崖下面去？！”
韓光慘淡地一笑：“爲我死？值得嗎？”
肖琳琳：“你投不投降？”
韓光不語，打開車門。
肖琳琳：“你幹什麼？”
韓光一個滾翻出了車門，在路上滾了一下站起身，跳進路邊雜草和樹木叢生的陡坡。
肖琳琳一踩剎車，她下車，懸崖下面黑洞洞的。
警車追上來，警察們下車。
小莊過來：“你沒事兒吧？”
肖琳琳看着懸崖不說話。
小莊：“韓光人呢？”
肖琳琳：“跳下去了。”
小莊拿起手電，照照下面，黑洞洞一片，什麼也看不見。
肖琳琳的臉，慘淡得木然。
懸崖裡風聲蕭瑟。
〖HT5H〗第一一0場，重案大隊會議室。夜。〖HT〗
小莊在介紹案情：“這是我們收集到的關於韓光的資料。韓光，印尼華裔後代，自幼父母離異，在姑媽家長大。中學畢業後偷渡到法國，爲了獲得法國公民身份，報名參加了法國外籍兵團，進入傘兵2團第4連服役。傘兵2團是法國外籍兵團的精銳部隊，由4個特種作戰連組成，其中的第4連就是狙擊手連隊。這個成績是很不容易的，由於人種和文化差異，華裔很難在外籍兵團擔任一線作戰任務，更何況是狙擊手了。”
段隊和刑警們靜靜地聽着。
小莊：“國際刑警組織協助我們找到了韓光的服役記錄，他的表現不僅僅是良好，應該說是優異。他在第4狙擊手連隊沒有呆多久，就去了傘2團下屬的第4特別突擊隊，這是嚴格對外保密的法國外籍兵團的特種部隊的其中一支。這支特戰分隊的成員是嚴格保密的，我們還沒有得到更多關於他所服役的部隊的資料，甚至在很長時間都沒有人承認他們的存在。我們知道的就是他參加過海灣戰爭，並且獲得了勳章；此外，還多次執行反恐怖等特種任務，參加過前南斯拉夫、非洲索馬里等等許多國家的聯和國維持和平行動。他是經驗豐富的狙擊手，一個完美的刺客。他退伍後回到印尼，涉嫌一起暗殺，但是很快因爲證據不足釋放了，隨後先到了東南亞一帶，換了很多職業，最後在我市定居，開了一家軍品店，而且是一個野戰俱樂部的教官。
他把那把裹着塑料布的狙擊步槍放在桌上：“經過我們化驗，打死線人和預謀暗殺段隊的彈頭，都是這把槍打出來的。槍上只有韓光一個人的指紋，兇手是他，這是肯定的！”
〖HT5H〗第一一一場，審訊室。夜。〖HT〗
肖琳琳木然的臉。
一箇中年警官嚴肅地在她面前站着：“你和韓光是怎麼認識的？”
肖琳琳：“去年我參加了一個軍事發燒友組織的野戰俱樂部，韓光擔任這個俱樂部的教官。參加這個俱樂部的，都是年輕的老闆或者白領。我們在野戰俱樂部的‘虛擬戰場’訓練營地認識的。”
中年警官：“當時他知道你是警察嗎？”
肖琳琳：“我不知道他當時知不知道。我在登記上寫的職業是公務員，沒有寫單位。我不想讓參加的人知道我是警察。”
中年警官繞到她的身後：“你們是怎麼開始好上的？”
肖琳琳的淚珠流下來：“開始？”
〖HT5H〗第一一二場，野外，日。〖HT〗
“開始！”
一聲怒喝。
煙霧四起，樹林裡不時傳來模擬的槍聲和爆炸聲。
一羣穿着迷彩服的人端着激光模擬槍在接近一個簡陋的建築。
肖琳琳混雜在他們中間。
突然有一個人的激光報警器開始蜂鳴，頭盔上冒起煙，他被擊中了。
所有人都趴下，找掩蔽物。
遊戲組長：“有狙擊手！大家隱蔽！”
肖琳琳剛剛撲倒，後面的一個人的蜂鳴器也開始響了，他無奈地放棄遊戲。
遊戲組長：“狙擊手！狙擊手在哪裡？！”
肖琳琳接過那個放棄的人丟過來的狙擊步槍：“我在這兒！”
遊戲組長一愣：“怎麼是個女的？！……那什麼，快！快把對方的狙擊手幹掉！”
肖琳琳：“明白！”
她把衝鋒槍背在背上，在牆縫中觀察建築。
遊戲組長：“怎麼樣了？你能行不能啊？！”
肖琳琳仔細觀察着：“我進去抓他！這裡看不見！他藏的很隱蔽！”
遊戲組長：“行了，你說怎麼就怎麼吧！”
肖琳琳：“你們掩護我！”
遊戲組長：“掩護射擊！”
大家露出槍衝着建築胡亂射擊。
一個人丟出煙霧彈。
肖琳琳衝出，跑着之字路線，衝過煙霧。
建築上一個暗處的角落，一支槍口在隨着她運動，但是肖琳琳的動作很靈活。
她沒有中彈，跑過危險的開闊地，靠在牆上喘着粗氣。
她小心地進了建築。
〖HT5H〗第一一三場，破舊的建築裡。日。〖HT〗
肖琳琳小心地前進搜索着，驚起幾隻蝙蝠，嚇了她一跳。
一雙眼睛在暗處看着她。
肖琳琳沿着梯子往二樓爬。
她剛剛探出頭，一把槍抵在她的頭上。
韓光一身野戰裝束，微笑地看着她。
肖琳琳無奈地爬上去，舉起手。
韓光去接她的槍。
肖琳琳突然出腳，踢在韓光肋上，韓光一驚，後退：“喂！你這樣犯規了！”
肖琳琳不答話，上去就打。
韓光連連閃過。
肖琳琳拳風凌厲，韓光不敢小視，開始認真接招。
韓光別住肖琳琳：“好了！你已經犯規了！”
肖琳琳一擡頭，打在韓光下巴，韓光捂着鼻子鬆手。
肖琳琳：“讓我投降？除非你殺了我！”
韓光笑：“你至於嗎？這是遊戲，又不是真的打仗？”
肖琳琳又上來了。
韓光認真接招，連連出手，肖琳琳又被打倒。
韓光把她死死按在地上：“好了！”
肖琳琳突然調皮地笑了。
韓光奇怪地擡頭，四周全是槍手對着他。
肖琳琳跳起來：“你輸了！”
韓光無奈地笑。
肖琳琳把槍一丟，調頭就走。
韓光：“小姐！”
肖琳琳回頭。
韓光：“一會兒可以請你喝啤酒嗎？”
肖琳琳理都不理他，自顧走了。
遊戲組長笑：“你還真動了這個主意啊？別說你，就說我們這麼多老闆董事長什麼的，她連理都不理！就哥們兒你這個軍品店的小老闆，能搭理你？”
韓光想想，沒說話。
〖HT5H〗第一一四場，審訊室。日。〖HT〗
中年警官：“那後來呢？”
肖琳琳：“後來？”
〖HT5H〗第一一五場，訓練營。晨。〖HT〗
肖琳琳走出帳篷，伸個懶腰，開始沿着山路跑步，不時揮揮拳頭，活動筋骨。
一個身影在她身後出現。
肖琳琳斜眼看看，是韓光。
韓光看她，笑笑：“我可以追你嗎？”
肖琳琳不理他，腳下加快速度：“如果你追得上的話。”
韓光不緊不慢，和她保持均速。
（疊化）肖琳琳的呼吸加重了，臉上滲出汗水。
韓光跟在她後面，沒有什麼特殊的反應。
他們跑過訓練營的帳篷區。
大家在看着。
遊戲組長：“乖乖，他們跑多久了？”
一個組員看看錶：“得有1個小時了。”
大家吐出舌頭。
（疊化）肖琳琳摔倒了，韓光低頭去拉她。
肖琳琳起來，甩開他，繼續跑。
韓光追上：“可以了，我追不上還不行？”
肖琳琳不說話，繼續跑。
韓光只得跟上。
（疊化）肖琳琳已經跑不動了，但是還在靠自己的意志堅持着邁動步子。
韓光在後面跟着，他也喘着粗氣。
肖琳琳跌倒了，韓光來拉她，也站不住跌倒了。
兩人倒在地上，韓光勉強地爬起身：“算我追上了嗎？”
肖琳琳：“你要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韓光一愣。
肖琳琳：“我只佩服真正的強者。”
她躺在草叢中，攤開自己的雙臂。
〖HT5H〗第一一六場，審訊室。日。〖HT〗
中年警官：“你經常這樣嗎？”
肖琳琳：“不是。”
中年警官：“有過？”
肖琳琳點頭。
中年警官：“爲什麼？”
肖琳琳的眼淚在打轉：“爲什麼？你想過我的壓力嗎？我是一個女人，可我選擇的是刑事警官的職業，而且我要做最好的！爲了做到這一點，我付出了什麼？你們知道嗎？我也是個女人啊！我的壓力有多大？你們知道嗎？想過嗎？”
中年警官同情地看着她。
肖琳琳：“而且，我愛上他了。”
中年警官：“爲什麼？就因爲他是強者？”
肖琳琳：“是他的憂鬱和對過去的逃避，在他面前，我找到了女人的感覺。”
中年警官：“你知道現在等待你的是什麼嗎？”
肖琳琳點頭。
中年警官坐下：“我很惋惜，真的。”
肖琳琳擡眼看他。
中年警官：“你不僅是出色的女警察，也是我見過最優秀的警察之一。”
肖琳琳：“給我一個機會！”
中年警官：“什麼機會？”
肖琳琳：“我會親手殺了他！”
中年警官：“不可能的，你又不是不明白規矩。”
肖琳琳無語。
〖HT5H〗第一一七場，會議室。夜。〖HT〗
段隊：“他爲什麼要殺了我的線人，然後又對我下手呢？”
小莊：“我仔細推斷過，這裡面肯定有內在的邏輯，但是現在還是混亂的。在這個線人被暗殺前，我和肖組負責和他聯絡。他曾經提到過，境外有個大老闆出了高價，要買兩個警察的人頭。但是是誰，我們當時不知道。現在可以肯定的是，一個是段隊。那麼，另外一個就暫時還未知。也許是我，或者在座的某位，也許是別的單位的同事。現在韓光外逃，這個危險是沒有排除的。”
段隊：“原因呢？殺我總是要有個具體的原因吧？如果找到這個原因，就不難知道另外一個同事是誰。我們肯定辦過同樣一個案子，得罪的是同一個人。”
小莊苦笑：“我查了一下資料，以最近5年爲限，您親手辦過的涉及國際犯罪集團的案件不下20起，合作過的單位和警官多達數十人。要在短時間逐一覈實排查是很困難的事情，國際刑警就是有心協助，涉及20多個國際犯罪集團，效率也不會很高的。找到另外一個警官，把他保護起來，這是現在最迫切的任務！”
段隊：“還有一個辦法！把韓光拿下，威脅就自然解除了。”
小莊：“可是咱們上哪兒去找韓光呢？我市有1000萬人啊！”
段隊沉思着：“也不妥，這麼組織周密的暗殺，不會沒有備用方案的。”
小莊點頭：“對，對手是步步爲營。起碼我們現在是被他牽着鼻子走，韓光不過是一個暴露出來的棋子，後面的佈局是什麼，還不清楚。”
段隊：“高手佈局，總是虛虛實實，不到最後一步，我們很難看出來他最終的目的。不過現在惟一的希望，就是順着韓光這條線索摸下去了。排查他所有的社會關係，看能找到什麼。”
小莊：“這種刺客習慣單獨作戰，不會有什麼尾巴的。”
段隊：“還是不一樣！這不是原始森林或者沙漠，這是在B市！B市不是他的地頭！他想在這兒翻天，還沒那麼簡單！”
〖HT5H〗第一一八場，審訊室。晨。〖HT〗
晨色從外面灑進來。
中年警官收拾案卷夾：“你先休息休息，什麼也別多想了。”
肖琳琳無語。
中年警官起身，同情地看她一眼，走了。
門在肖琳琳身後關上了。
肖琳琳的臉。
一行淚水滑落。
她的眼睛因爲悲傷和憤怒而變得銳利。
〖HT5H〗第一一九場，山中，晨色漸亮。〖HT〗
韓光揹着背囊和步槍，艱難地從灌木中爬出來，他身上被劃傷了，流着血。
韓光站在谷地的小溪旁，擡頭看天。
他卸下背囊，脫去外衣，胳膊上一道傷口。
他拔出刀，把一發子彈退出彈匣，拔出彈頭，把火藥均勻地灑在傷口上。
點着打火機，慢慢地湊到火藥上，撲的一聲一團火焰。
“啊——”
叫聲撕心裂肺，響徹山谷。
〖HT5H〗第一二0場，審訊室。晨。〖HT〗
肖琳琳站起來，走過去敲敲門：“我要喝水。”
門開了，一個特警進來，拿着一杯水：“肖組。”
肖琳琳左手接過水，右手一下子出手，扼住特警的喉嚨，按在門上。特警一愣，伸手拔槍，肖琳琳已經閃電般拔出來他的手槍，打開保險抵着他的鼻子。
特警：“肖組！你不要亂來！把槍放下，我就當沒有發生過！我知道你很委屈，但是這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我不會舉報你的！”
肖琳琳不語，用槍逼着他趴在地上，給他上手銬。
特警：“肖組，你這是給自己找麻煩！”
肖琳琳：“我在給自己掙一個機會！”
特警無奈：“你出不去的！”
肖琳琳：“這是我的事情！”
她拿出特警背心裡的膠帶，把他的嘴封上。
肖琳琳把手槍插進後腰，用外衣蓋上。
她起身出去了。
〖HT5H〗第一二一場，走廊。晨。〖HT〗
肖琳琳從容地走過，不時和警察們打着招呼。除了昨晚去的警察，別人還不知道內情。
肖琳琳從容下樓，轉向地下室的特警隊總部。
她在密碼鎖上按了密碼。
〖HT5H〗第一二二場，特警隊總部值班室。晨。〖HT〗
地下室的門開了。
正一個人在電腦前打CS遊戲的值班特警隊員擡起頭，一把槍指住了他的太陽穴。
肖琳琳：“給我槍械庫的鑰匙。”
特警：“肖組，本來沒有那麼多事，你這麼做，問題性質就不一樣了。我們都相信你是被捲進來的，何苦這樣？”
肖琳琳：“我這個警察是做不成了，但是我要給這件事情一個了斷。”
特警：“鑰匙我不會給你的。”
肖琳琳：“你不要逼我。”
特警：“請你理解我，我也是警察。”
肖琳琳突然一槍柄敲在他後腦。
特警笑：“肖組，你電影看多了吧？”
肖琳琳不語。
特警突然向前栽倒在電腦前面，昏了過去。
肖琳琳從他身上找到鑰匙。
她走向槍械室。
〖HT5H〗第一二三場，槍械室。日。〖HT〗
門開了，肖琳琳走進來。
她從槍架上取下一支狙擊步槍，拿了幾個彈匣，找出一件作戰背心穿上。
她拿微型衝鋒槍，安上彈匣；
她找出手槍，安上彈匣。
她轉身出去了。
〖HT5H〗第一二四場，地下室走廊。日。〖HT〗
肖琳琳一槍托砸在火警報警器上，玻璃碎了，警笛大作。
〖HT5H〗第一二五場，會議室。日。〖HT〗
段隊：“怎麼回事？！”
一個警官進來：“是火警！地下室的槍械庫！”
段隊：“快把人員疏散！槍械庫有彈藥和炸藥！通知消防隊和武警防爆分隊！”
大家起身出去。
〖HT5H〗第一二六場，走廊裡。日。〖HT〗
已經一片混亂，警察們緊急疏散。
〖HT5H〗第一二七場，大樓外。日。〖HT〗
警察們匆匆跑出來，疏散到遠處。
〖HT5H〗第一二八場，地下室走廊。日。〖HT〗
肖琳琳從容地上來，裡面已經沒有一個人。
她徑直走向車庫。
〖HT5H〗第一二九場，車庫。日。〖HT〗
裡面已經沒有人了，火警在繼續。
她上了一輛車，發動出去了。
〖HT5H〗第一三0場，外面。〖HT〗
段隊和警察們匆匆出來，裡面不時有人疏散出來。
段隊：“我早就說過，槍械室要注意火警隱患！現在好了吧？奶奶的！”
話音剛落，那輛車已經衝出大門，兔子一樣拐走了。
段隊看看：“是治安處的車，他怎麼跑那麼遠？”
小莊：“治安處就那麼點家底，看來是真怕了。”
大家笑。
段隊沒有笑，他在沉思着。
他突然問：“肖琳琳疏散沒有？！”
小莊緊張起來：“應該出來了啊？”
段隊：“你跟我回去找！”
小莊急忙跟他又衝進去。
〖HT5H〗第一三一場，山谷。日。〖HT〗
韓光從昏迷中醒過來。
他慢慢爬起身，坐起來，撫摸着自己的傷疤，還在冒煙。
他倒吸一口冷氣，堅持着拿過背囊。他打開來，抽出裡面的新衣服。
〖HT5H〗第一三二場，別墅裡。日。〖HT〗
老鷹拿着手機在沉思：“刺客會失手？”
一個壯漢的聲音：“對，我們都看見了。”
老鷹：“他人呢？”
壯漢：“跑了。”
老鷹在沉思。
壯漢：“他是不是和警方有默契？設了個圈套？”
老鷹搖頭：“我瞭解他。他答應別人的事情，一定會去做的。”
壯漢笑：“現在還有這麼傻的人嗎？”
老鷹看他，眼睛裡有殺氣。
壯漢噤聲。
老鷹：“我再說一遍，我瞭解他！他是我最好的刺客！”
壯漢：“是，老鷹。”
老鷹：“現在那個女警察怎麼樣了？”
壯漢：“好像是跑了。”
老鷹：“什麼叫好像？！”
壯漢：“我們一直在外面守着，後來有火警，警察都撤出來，有輛車出來，裡面好像是她。我不敢肯定。”
老鷹：“爲什麼不跟上去？”
壯漢：“我們不敢肯定。”
老鷹：“把她給我找出來，不要驚動她！她是去找刺客的！”
壯漢：“那我們還要監視段京生嗎？”
老鷹：“不用了，刺客會回來找他的。這是一個怪圈，所有人都跑不了！”
壯漢：“明白。”
老鷹掛掉手機，自語：“真不愧是刺客的女人！”
〖HT5H〗第一三三場，山谷。日。〖HT〗
韓光換好衣服，在小溪裡洗把臉。
他擡起頭，水珠滑過他的臉龐。
他拿起那把狙擊步槍，站起身裝入背囊繫好袋子，然後看看GPS，走向遠方。
〖HT5H〗第一三四場，公安局走廊。日。〖HT〗
段隊大步走着，小莊跟在後面。周圍都是撤退的消防隊員和剛剛進來的警察。
小莊：“她拿走一把狙擊步槍，4個狙擊槍的彈匣共40發子彈；一把微型衝鋒槍和一把手槍以及相應的彈藥，還有一個望遠鏡和其它的一些裝備，共計……”
段隊：“夠了！別說了！立即發緊急通緝令！”
小莊：“發現她了怎麼辦？”
段隊：“抓起來啊！什麼怎麼辦？！”
小莊：“如果她拒捕呢？我是說如果她不是向我們開槍，而是逃跑呢？我們要開槍嗎？”
段隊沉思半天：“那就先警告，再開槍！”
小莊：“真的向她開槍嗎？”
段隊：“你合計什麼呢你？！開槍！”
小莊：“是！”
段隊長出一口氣，語氣緩下來：“記住，儘量不要打要害。”
小莊：“……是。”
他轉身走了。
段隊的目光轉向外面的城市，臉色沉重。
〖HT5H〗第一三五場，高樓的樓頂。黃昏。〖HT〗
肖琳琳站在邊上，拿着望遠鏡觀察遠處。她把長髮剪成碎寸，戴着墨鏡，穿着風衣。整個人換了個樣子。
望遠鏡裡，可以看見公安局大院四周的高處，都有特警的狙擊手，組織着交叉火力網，在嚴整警戒。
肖琳琳在紙上畫着地圖，標出狙擊手的位置。
她在思考着。
她的望遠鏡滑過一個廢棄的水塔，她急忙找回來。
肖琳琳自語：“距離目標700米。”
她又看公安局大院，兩點之間，從水塔上可以對整個大院一覽無遺。
肖琳琳放下望遠鏡，把紙收好，背起揹包轉身走了。
〖HT5H〗第一三六場，水塔上。夜。〖HT〗
肖琳琳短打扮，揹着揹包和狙擊步槍爬上來。
她找到一個隱蔽的位置，用編制袋僞裝好自己，藏在角落裡。
她的眼睛在縫隙中閃光。
（疊）
空中打雷，雨點嘩嘩落下。
肖琳琳還藏在那裡，打着冷戰忍受着。
（疊）
寒夜悽悽。
肖琳琳咬着乾硬的麪包，喝着接來的雨水。
一點聲響。
她一愣，急忙蓋好自己。
韓光慢慢地爬上來，他小心地走到邊上，解下背囊，他拿望遠鏡觀察四周，在離公安局大樓不遠的高處，均有警方的狙擊手佔據着高點。
他笑笑，拿出步槍架好，對準公安局大樓。
所有的窗戶都拉着窗簾。
韓光嘆口氣，鬆開食指，在思索着。
身後有響動，他一激靈，手已經摸到了腰間的手槍。
一支狙擊步槍的槍口對準了他的後腦。
韓光一驚，隨即平靜下來。
肖琳琳拿着狙擊步槍，喘着粗氣。
韓光：“我知道是你，你等了很久了？”
肖琳琳：“你爲什麼要殺人？”
韓光：“有的人是沒有選擇的。”
肖琳琳：“你爲什麼要殺女人和孩子？”
韓光：“我沒有。”
肖琳琳：“你說謊！”
韓光：“我是個刺客，不是殺手。我有我的原則，女人和孩子我不會殺的。”
肖琳琳：“你以爲你是什麼聖人嗎？！現在跟我說這些？你覺得我還會相信嗎？！”
韓光：“人是通過選擇獲得自己的本質的，我已經作出了選擇，那就是別無選擇。你開槍吧。”
肖琳琳對着他的腦袋：“你轉身！我不會從背後對人開槍！”
韓光轉過臉，看着她，很平靜。
肖琳琳喘着粗氣，槍口對準他的額頭。
韓光：“開槍吧。”
肖琳琳對準他的額頭，食指在猶豫。
〖HT5H〗第一三七場，遠處的樓頂。夜。〖HT〗
一個戴着夜視鏡的壯漢，抱着裝有消音器的狙擊步槍：“老鷹，麻煩了。二號目標對刺客有威脅，我該怎麼辦？”
〖HT5H〗第一三八場，別墅。夜。〖HT〗
老鷹：“阻止她，保護刺客。”
〖HT5H〗第一三九場，遠處的樓頂。夜。〖HT〗
壯漢：“是！”
他把槍對準了肖琳琳，摳動扳機。
〖HT5H〗第一四0場，水塔上。夜。〖HT〗
遠處啪的一聲悶響，一縷閃光。
肖琳琳還在對着韓光。
韓光剎那間醒悟過來，突然一腳踢在肖琳琳肚子上，同時自己後倒；肖琳琳開槍，槍口已經朝天。
一發子彈擦過肖琳琳的胳膊，打碎了水塔上的一塊磚。是水銀爆破彈，牆上炸開一個小口子。
肖琳琳剛剛想爬起來，又被韓光踢倒：“有狙擊手！”
肖琳琳冷笑：“是我們的特警！”
韓光一指牆上：“你們的特警會使用這種水銀爆破彈嗎？！”
肖琳琳一看，呆住了。
韓光伸手去拿狙擊步槍。
肖琳琳拿槍對着他。
韓光：“我告訴你，我只有一次機會！如果殺了我，你沒有機會！”
肖琳琳在思索着。
韓光戴上夜視鏡跪起來從沿上露出眼睛在觀察。
〖HT5H〗第一四一場，樓頂。〖HT〗
壯漢拿着狙擊槍在等待。
〖HT5H〗第一四二場，水塔上。夜。〖HT〗
韓光看見了，他縮回來上子彈：“9點鐘方向，400米，隱藏的很好。我只有一次機會，如果不成，你一定要呆在這裡，不要露頭！他是靜止射擊，我是速射，勝負難料。”
肖琳琳緊張地看着他。
韓光閉上眼深呼吸，攥緊了槍。
他突然閃身站起舉槍。
〖HT5H〗第一四三場，樓頂上。夜。〖HT〗
壯漢看見韓光出現在狙擊鏡裡，食指去摳扳機。
狙擊鏡裡火光一閃。
子彈擊中他的胳膊，他慘叫一聲，縮回樓沿底下。
〖HT5H〗第一四四場，水塔上。夜。〖HT〗
韓光撤回來蹲下，呼哧喘氣。
肖琳琳：“擊中了嗎？”
韓光：“打中了，但是沒有擊中要害。”
肖琳琳：“我來！”
韓光拉住她：“我說過了，只有一次機會！”
肖琳琳：“現在怎麼辦？就這麼耗着？”
韓光不說話，在思索。
〖HT5H〗第一四五場，遠處的高處。夜。〖HT〗
一個特警的狙擊手：“1號，3號看見幾次閃光，距離在700米左右，好像是在打槍。”
“封鎖那個位置，我們馬上到。看見目標，確定後立即射殺！”
特警狙擊手：“明白！”
他把槍口調過去，對準那個方向。
〖HT5H〗第一四六場，樓頂。夜。〖HT〗
其餘的狙擊手也在尋找那個方向。
〖HT5H〗第一四七場，大街。夜。〖HT〗
底下的警車開始運動。
〖HT5H〗第一四八場，樓頂。夜。〖HT〗
壯漢縮在樓沿下：“老鷹，刺客對我射擊。我怎麼辦？”
〖HT5H〗第一四九場，別墅。夜。〖HT〗
中年人：“你趕緊撤！你不是他的對手！”
〖HT5H〗第一五0場，樓頂。夜。〖HT〗
壯漢一摸自己的血：“一彈一命？什麼玩意！媽的！”
他迅速起身，舉槍對準水塔，連連開槍。
〖HT5H〗第一五一場，水塔上。夜。〖HT〗
韓光和肖琳琳抱在一起，上面子彈穿梭，擊碎牆壁。
〖HT5H〗第一五二場，遠處的高點。夜。〖HT〗
特警狙擊手：“我看見目標了！可以確定是狙擊手！”
“射殺目標！”
〖HT5H〗第一五三場，樓頂上。夜。〖HT〗
壯漢正在射擊，啪的一聲他的後背中彈。
他張大嘴還沒有反應過來，遠處的特警狙擊手的交叉火力網已經覆蓋了他的身體。
他在彈雨中輾轉倒下，被打成了篩子。
〖HT5H〗第一五四場，大街。夜。〖HT〗
底下的警車已經衝過來了。
〖HT5H〗第一五五場，水塔上。夜。〖HT〗
一切都平息了。
韓光和肖琳琳分開，各自抱住了槍。
韓光：“你先不要露頭，我去看看！”
肖琳琳的槍對準了他。
韓光回頭，看着她。
肖琳琳：“你投降吧。”
韓光：“你那麼瞭解我，開槍吧。”
底下的警笛此起彼伏。
特警隊員們紛紛下車。
小莊在佈置：“把這一帶給我封鎖了！”
肖琳琳：“放下槍，你跑不了的。”
韓光苦笑：“如果你要開槍的話，就開槍。”
他起身，徑直走向下去的地方。
砰！
韓光站住，他的胳膊上中彈了。
肖琳琳含淚拿着槍：“你不許走！”
韓光：“我不會投降的。”
他徑直走到攀登繩旁，繫好扣，滑了下去。
肖琳琳拿着槍，無助地哭着。
她突然拿槍跑到邊沿，舉槍瞄準已經在地下跑向車的韓光。
〖HT5H〗第一五六場，遠處的樓頂。夜。〖HT〗
一個特警狙擊手發現了她，開槍射擊。
〖HT5H〗第一五七場，水塔頂上。夜。〖HT〗
肖琳琳肩膀中彈，仰天栽倒。
更密集的彈雨灑過來，全是高處的狙擊手。
牆壁的碎片片片落下。
肖琳琳在彈雨中爬向繩子，抓住了翻身滑落。
〖HT5H〗第一五八場，街上。夜。〖HT〗
一個狙擊手舉起步槍，小莊按住他：“看上去是肖組！都不要開槍！”
特警們小心地包圍過去。
〖HT5H〗第一五十九場，水塔下。夜。〖HT〗
肖琳琳抓着繩子，重重地摔在地上，她鬆開手，雙手血裡呼啦的。
她顧不上傷痛，揹着狙擊步槍快步奔跑。
身後遠處，特警們槍上的戰術手電的光柱在閃動。
〖HT5H〗第一六0場，一個拐角。夜。〖HT〗
肖琳琳快步跑過，前面一道鐵絲網格門擋住了去路，她跳起來伸手抓，碰到痛處，她慘叫一聲栽下來。
她爬起來，還要接着爬。
一聲腳步聲。
肖琳琳舉起微型衝鋒槍迅即轉身。
小莊從暗處閃出來，舉着手槍：“肖組。”
肖琳琳不語。
小莊：“放下槍吧，有什麼話咱們回去再說。”
肖琳琳：“你如果相信我的話，就再給我一個機會。”
小莊搖頭：“你知道我不能這麼做，我們是警察，要按照規矩辦事。”
肖琳琳不語。
幾個特警持槍跑過來，都對準了肖琳琳，成了一個鬆散的半包圍圈。
小莊：“放棄吧，你不會成功的。”
肖琳琳不語。
（高速）一個什麼東西旋轉着從遠處飛過來。
大家都擡頭看。
一個罐狀手雷，冒着清煙。
小莊臉色一變：“閃光震撼彈！”
“啪”一聲，一片白光。
等到大家回覆視覺，肖琳琳已經不見了。
小莊持槍追出去，那輛車已經走遠了。
一個特警開槍，打碎了後玻璃。
小莊：“不要開槍！肖組在車上！”
大家停止射擊，無奈地看着車遠去。
〖HT5H〗第一六一場，街上。夜。〖HT〗
車在空無一人的街上疾馳。
韓光在開車。
他的傷口還在滴血。
肖琳琳把槍對準他。
韓光：“我本來就沒指望你感恩戴德。”
肖琳琳：“你立即回去！”
韓光：“你覺得可能嗎？”
肖琳琳：“你到底爲什麼要這麼做？！”
韓光：“我也在尋找答案。你是要開槍打死我，還是和我一起去找這個答案？”
肖琳琳不語。
車在街上疾馳。
〖HT5H〗第一六二場，公安局會議室。晨。〖HT〗
小莊把那把繳獲自壯漢的槍放在桌上：“和韓光的槍是一樣的，他們不止韓光一個刺客。”
段隊：“身份覈實了嗎？”
小莊：“覈實了，你一定不會相信的。”
段隊：“和韓光一個部隊的？”
小莊點頭：“對，這回法國國防部很配合。他們本來不願意揭自己的傷疤，但是現在事情鬧大了，隱瞞也沒有意義了。”
段隊：“你繼續。”
小莊：“在法國外籍兵團，有一個秘密的特種作戰分隊，從來沒有對外公佈過，他們的代號是第4特別突擊隊，專門執行各種敏感的任務。韓光就是其中的一員，後來這支分隊被整體撤編了，因爲他們集體失蹤了。後來情報覈實，他們集體做了僱傭兵，首腦就是這個人。我們根據這張照片，查到了他的入境記錄。他持委內瑞拉的有效護照，借道香港入境的。”
那個老鷹的傳真照片放在桌子上。他戴着傘兵的綠色貝雷帽，在前南的某個地方。
段隊嚇了一跳：“這是誰？”
小莊：“他就是原先這支分隊的指揮官，外號叫‘老鷹’，是法國外籍兵團歷史上第一個華裔軍官。從1903年開始，法國外籍兵團有華裔戰士服役，但是一直沒有人能夠擔任軍官，他是開天闢地頭一個，在這樣一支西方人爲主導的僱傭兵部隊，可以想象他是一個什麼樣子的角色。除了知道他是廣東蒲田人，21歲去法國作小生意破產以後參加了外籍兵團以外，別的我們什麼都不知道。”
段隊驚訝地：“這是，這是……這不可能啊？！”
小莊一怔：“怎麼了？”
段隊：“這不可能啊？！他不是死了嗎？！”
〖HT5H〗第一六三場，別墅客廳。夜。〖HT〗
老鷹在上香，對面的靈位寫着“長兄之靈位”。上面的遺照居然就是他自己，但是細看，神態還是有區別的。
他的神態莊重肅穆。
一個壯漢進來，在他耳邊低語幾句。
老鷹不動聲色。
壯漢：“我們現在怎麼辦？”
老鷹看他：“你怕了？”
壯漢一怔：“不怕。”
老鷹：“怕是應該的，我也怕。他不是尋常的狙擊手，他是刺客，最好的刺客。”
壯漢：“我們這麼多人還對付不了他一個人嗎？”
老鷹不語，許久：“你還是不知道什麼叫‘精華’。”
〖HT5H〗第一六四場，野戰俱樂部的山裡。晨。〖HT〗
那輛車停在破舊的建築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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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5H〗第一六五場，建築裡面。晨。〖HT〗
晨色從縫隙中灑進來，猶如利劍一樣切割了整個房間。
肖琳琳上身只穿着內衣，背對韓光，咬着自己的嘴脣。
韓光把烤在無煙竈上的匕首拿起來。
匕首慢慢接近肖琳琳背部的傷口。
肖琳琳緊張的眼。
韓光：“疼就喊出來。”
肖琳琳搖頭。
匕首切入傷口，白煙滋滋冒起。
〖HT5H〗第一六六場，建築。晨。〖HT〗
只聽見裡面肖琳琳的一聲悽慘的喊叫。
〖HT5H〗第一六七場，建築裡。晨。〖HT〗
肖琳琳的冷汗直流，她已經趴在地上。
韓光的手上都是血，他把一粒彈頭丟在鐵皮罐頭盒裡，噹的一聲。
韓光拿出一個急救包，打開來給肖琳琳的傷口灑上消炎藥，包紮好。
肖琳琳疼得倒吸冷氣。
她流出了眼淚。
韓光把外衣給她蓋上。
他把匕首又放在火上烤着。
他看着外面，臉色陰鬱，胳膊上的傷口血滲透了紗布。
肖琳琳：“你是怎麼走上這條路的？”
韓光：“我從小沒有父親，在部隊的時候，他像父親一樣疼愛我。”
肖琳琳：“誰？”
韓光：“老鷹。”
肖琳琳：“老鷹？”
韓光：“是我們分隊的指揮官，他對我很好。他教會了我各種在嚴酷環境下生存下來的技巧，對我像自己的兒子一樣。有一次我去執行戰略狙擊任務，我的助手陣亡了，只剩下我一個人，我完成任務後就被包圍了，根本沒有生還的希望。老鷹不顧上級的命令，帶了一個小組來救我，我才活下來。還有一次，我在前南執行維和任務的時候，我被當地民兵武裝數百人包圍了，子彈打光了，我就等死，他帶着來救援的弟兄，端着上了刺刀的FAMAS步槍穿越了500米的火線，一路白刃戰，把我救出來……類似的情況發生了兩次，我就發誓只要他需要，我可以不問條件不計代價幫他做兩件事情。”
肖琳琳：“你就做了殺手？”
韓光：“我退伍後不久，得到他們都失蹤了的消息，我還以爲他們都陣亡了；結果沒有多久，他找到我。那時候他已經失蹤很久了，我還以爲他死了。他做了僱傭兵公司的頭，要我去完成一次刺殺任務，說是一個黑幫的重要人物。我照做了，後來我才知道是警方的臥底。老鷹用我來清場，我覺得自己被欺騙了，就離開了。再後來到了B市，遇到了你。”
肖琳琳：“他現在想讓你刺殺段隊？”
韓光點頭：“對。”
肖琳琳：“你真的準備這麼做？”
韓光不語。
肖琳琳：“殺了中國警察，你這輩子都逃不掉的。就是到天涯海角，總會有人找到你，把你揪出來引渡回來受審的。”
韓光：“我答應別人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
肖琳琳伸手摸槍。
韓光笑：“你覺得有用嗎？”
肖琳琳：“我不能讓你這麼做，他是我的隊長！”
韓光面對她的槍口：“在我完成這個誓言以前，我還要做一件事情。我做完了，這條命就是你的。我欠你的，我還給你。”
肖琳琳：“什麼？”
韓光：“我和老鷹的事情，要做一個了結。”
肖琳琳：“你以爲我會相信嗎？”
韓光：“只有我可以找到老鷹，你可以不相信。”
肖琳琳的槍對着他，在思考。
〖HT5H〗第一六八場，重案大隊會議室。日。〖HT〗
段隊在沉思。
小莊進來：“您要的資料查到了。”
投影上出現一張照片，是老鷹的照片；然後又出現一張，是和他很像的一個人。
小莊：“您說的死去的那個人，叫彭家明，是老鷹的哥哥。”
段隊：“我記得他。”
段隊的眼睛。
（疊化）
〖HT5H〗第一六九場，機場大廳。日。〖HT〗
人流出通道。
彭家明在人流中出來。
兩個機場海關人員過來：“先生，請跟我們來一下。”
彭家明一怔，隨即微笑：“好的。”
〖HT5H〗第一七0場，機場海關辦公室。日。〖HT〗
彭家明跟着機場海關人員進來。
段隊和肖琳琳坐在那兒。
彭家明：“你們有什麼事情嗎？”
段隊：“我們收到國際刑警通報，你大老闆要來北京，我們是專門來接你的。”
彭家明笑：“什麼意思？你們認錯人了吧？”
段隊：“錯不了，你自己看看。”
彭家明接過資料，打開來，是自己的資料。
肖琳琳：“彭家明，我們現在正式逮捕你。”
彭家明不說話。
肖琳琳起身，拿出手銬。
彭家明死死盯着他們。
他的嘴角一動，好像嚥下了什麼東西。
段隊大驚：“把他的嘴給我掰開！”
兩個海關人員急忙上去，但是已經晚了。
彭家明慢慢地倒下，抽搐幾下。
段隊掰開他的嘴：“有一顆牙齒是假的，裡面是氰化鉀。媽的！”
肖琳琳無奈地搖頭：“我們怎麼回覆國際刑警？”
段隊起身：“就這麼說吧。這小子倒真是個角色。”
〖HT5H〗第一七一場，公安局。日。〖HT〗
（疊化）
段隊：“他是來給哥哥尋仇的。”
小莊：“這件事情我怎麼不知道？”
段隊：“這是很秘密的任務，具體的執行者只有我和肖琳琳。”
小莊：“另一個人是肖琳琳？！”
段隊：“你覺得還有別人嗎？”
小莊：“她現在就和韓光在一起啊！她有很大的危險！”
段隊陰鬱地：“想辦法把她找出來吧！”
〖HT5H〗第一七二場，破舊的建築。日。〖HT〗
韓光在打磨子彈，認真地。
肖琳琳：“你打算怎麼找他？”
韓光：“和他了解我一樣，我瞭解他。”
肖琳琳：“什麼意思？”
韓光：“如果我估計不錯的話，他對我現在的情況瞭如指掌。他會來找我的。”
肖琳琳：“來這兒嗎？”
韓光苦笑：“我還有什麼地方可去呢？”
肖琳琳緊張起來。
韓光：“不用那麼緊張，他來不了這麼快。他下這個決定也並不容易，他知道對付我不是太容易的事情。你現在還有時間走。事情辦完了，我會去找你們的隊長。你可以在他身邊等我。”
肖琳琳看着他：“你要投降？”
韓光：“不，殺了他。”
肖琳琳：“爲什麼？這是什麼邏輯？”
韓光：“刺客的邏輯。我答應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這是我做人的原則；但是老鷹答應我的事情，他沒有做到，我就要殺了他。我把這兩件事情做完，就會死在你的槍下。你到時候給我個速死就可以。”
肖琳琳：“我都被你搞胡塗了。你這是什麼意思？”
韓光：“很簡單的道理，說出去的話要算數。”
肖琳琳：“老鷹答應你的什麼沒有做到？”
韓光：“他說過，不會傷害你。”
肖琳琳一怔。
韓光：“但是他沒有做到，我就要殺了他，我跟他說過的。”
肖琳琳：“那你還要殺了段隊？”
韓光：“那是我答應他的事情。”
肖琳琳：“你的腦子是不是和別人長得不一樣？”
韓光看她，不語。
〖HT5H〗第一七三場，別墅。日。〖HT〗
老鷹仔細地在自己飽經滄桑的臉上化僞裝油彩。
他身後的壯漢們都是野戰打扮，整理着自己的裝束和武器。
一個壯漢：“老鷹，我們真的要去嗎？”
老鷹：“我們不去，他會來找我們的。到時候我們在明處，他在暗處，事情就不好辦了。”
壯漢：“你肯定他在那裡嗎？”
老鷹給狙擊步槍裝上彈匣：“他一定在那兒，而且在等我。我都能感覺到他的心跳。”
〖HT5H〗第一七四場，破舊的建築。日。〖HT〗
韓光把子彈一粒粒壓進彈匣，他已經換好了迷彩服，臉上化着僞裝油彩。
肖琳琳默默地看着他。
韓光：“你趕緊走吧，這件事情和你沒有關係了。”
肖琳琳：“在我還沒有被正式開除以前，我還是警察，我必須阻止你。”
韓光：“這是我和他的戰爭。”
肖琳琳拿起槍：“但是這是在B市。”
韓光看她。
肖琳琳：“你必須跟我走。”
韓光不理她，繼續上子彈：“殺了我，你這輩子別想找到老鷹。你們不是他的對手。”
肖琳琳還沒有說話，外面隱約穿來發動機的聲音。
韓光臉色一變。
肖琳琳要探頭往外看。
韓光一下子把她拉回來。
一串子彈打進來。
韓光把她壓倒在身下，抱住頭。
密集的彈雨從破舊的建築外面打進來，屋裡一片狼藉。
〖HT5H〗第一七五場，建築外面。日。〖HT〗
5輛三菱吉普車一字排開，慢慢開向建築，停成一個鬆散的包圍圈。
底下走着十幾個形成散兵隊形拿着武器的壯漢，不時向建築掃射。
〖HT5H〗第一七六場，建築裡。日。〖HT〗
韓光爬到破口邊沿，拿過狙擊步槍，拉開槍栓：“你控制後面！”
肖琳琳答應一聲，拿起自己的狙擊步槍，爬向後面。
外面的掃射告一段落。
韓光突然閃出，迅速舉槍瞄準，打倒一個人後趕緊縮回來。
更密集的彈雨打進來。
韓光靈活地連連射擊。
肖琳琳對準後面，不時回頭。
韓光再次閃出的時候，被擊中腿部，他一下子栽倒，滾翻到隱蔽處。
肖琳琳：“你怎麼樣？”
韓光：“沒事！你看好後面就行了！”
他撕下一條布包好腿，再次對外面射擊。
肖琳琳見狀過來幫忙，連連射擊前面的敵人。
雙方在僵持着。
〖HT5H〗第一七七場，公安局重案大隊會議室。日。〖HT〗
小莊把一張照片放在桌上：“這是韓光擔任教官的野戰俱樂部的訓練場，平時沒有什麼人。情報組建議我們搜查一下。”
段隊仔細看照片：“叫特警隊一起去，請求直升機支援。”
小莊：“好。”
〖HT5H〗第一七八場，一個小型警用機場。日。〖HT〗
一長串鳴着警笛的警車急停在旋轉着螺旋槳的幾架直升機旁。
段隊和刑警們帶着特警隊員全副武裝跳下車，跑上直升機。
直升機相繼離地而起。
〖HT5H〗第一七九場，野戰俱樂部的訓練場。日。〖HT〗
槍聲響成一片。
想摸向建築的人無論怎麼靈活地跑動，都無法躲開兩支狙擊步槍的阻擊。
〖HT5H〗第一八0場，建築裡。日。〖HT〗
韓光大喊：“我這裡頂得住！你趕緊注意後邊！”
肖琳琳：“哎！”
她剛剛爬向後面，一隻穿着軍靴的腳踩住了她的槍管。
肖琳琳擡頭，槍口抵在她頭上。
老鷹陰鬱地笑着。
韓光回頭，見狀把槍口對準老鷹。
老鷹：“你可以在我開槍前打死我，但是我倒下前的慣性會使我摳動扳機。”
韓光喘着氣對準他的額頭。
老鷹：“這還是我教你的。”
韓光：“沒有用處的，我不會投降的。你也教過我，無論誰是人質，都不要手軟。”
老鷹：“對，不過你不敢和我賭這個。”
韓光：“你這麼肯定？”
老鷹：“因爲我知道什麼是感情。”
肖琳琳伸手去摸手槍。
老鷹一槍打在她胳膊上。
肖琳琳慘叫一聲。
韓光舉槍。
老鷹：“你要是開槍的話，這一槍會對準她的腦袋。”
韓光：“你到底想怎麼樣？”
老鷹傷心地看着他：“我幾年來的心血，都在你的身上。爲什麼你不肯跟我走？”
韓光：“我在戰場上殺人，因爲我是軍人，是刺客，但是我不是殺手。我已經錯過一次，我還準備再錯一次。因爲我答應過你，但是你爲什麼要傷害她？”
肖琳琳咬着牙：“不要向他求饒！”
韓光：“我不是求饒，我是在問你這個問題！你是我的偶像啊，你在我心裡和父親一樣，爲什麼你要這麼做？爲了錢嗎？”
老鷹複雜地看他：“培養你，是我一生的幸運，也是不幸。”
韓光：“你告訴我，第二個目標，是不是她？”
老鷹點頭：“對。”
韓光：“本來你沒有必要要我動手的，對嗎？”
老鷹：“對。如果你不是跟她在一起，就沒有這麼麻煩。”
韓光：“你怕殺了她以後，我會去找兇手報仇，所以安排了這麼一個騙局？讓我去刺殺一號目標，然後把警方的注意力轉到我的身上，把所有的罪名都安到我的身上；我贏了，是幹掉了一號目標，然後警方會全力以赴對付我；如果我輸了，就是去掉你眼裡的一個釘子，因爲你知道我會不惜一切代價阻止你殺掉肖琳琳。對嗎？”
老鷹：“你果然很聰明，我知道騙不了你那麼久。”
韓光正要說話，外面的直升機轟鳴聲響起來。
老鷹的臉色一變。
肖琳琳：“你們都跑不了的！趕緊投降！”
老鷹一把拉起肖琳琳：“你給我住嘴！”
他看韓光：“是現在咱們自相殘殺？還是等咱們出去以後再解決？”
韓光：“你說呢？”
老鷹：“我們都別無選擇。”
韓光點頭。
老鷹：“我押着人質走正面，你從側翼走。”
韓光：“你不許傷害她！我再給你一次機會！”
老鷹看他：“是我們互相給一次機會！”
韓光抽起槍，起身走。
老鷹關切地：“小心點！”
韓光回頭，看看老鷹，看看肖琳琳，點頭。
肖琳琳含着熱淚：“騙子！”
老鷹：“我們走吧！”
〖HT5H〗第一八一場，建築物外面。日。〖HT〗
僱傭兵們倉惶地撤進建築物。
幾架直升機懸停在外面低空，特警隊員們滑降下來，擺開戰鬥隊形。
小莊和段隊滑降下來。
段隊：“把這兒給我包圍起來！呼叫支援！”
特警隊員們佔據有利地形，擺開戰線。
段隊拿過一個高音話筒：“裡面的人聽着，你們已經被包圍了！立即放下武器！”
〖HT5H〗第一八二場，建築物裡。日。〖HT〗
老鷹高喊：“你們看看這個！”
他把肖琳琳一把推到斷牆處。
〖HT5H〗第一八三場，建築物外。日。〖HT〗
一個特警狙擊手精神高度緊張，摳動扳機。
小莊一把托起他的槍口：“都不要開槍！——段隊，是肖組！”
段隊定睛一看：“媽的！不要開槍！不要開槍！”
特警隊員們穩住陣腳。
〖HT5H〗第一八四場，林間。日。〖HT〗
韓光在高速穿行。
〖HT5H〗第一八五場，建築物外。日。〖HT〗
段隊：“說！你們想怎麼着？！”
老鷹的聲音：“提供一架直升機！否則我殺了人質！”
段隊：“休想！”
老鷹：“給你一分鐘考慮！”
段隊在思考。
〖HT5H〗第一八六場，林間。日。〖HT〗
韓光在穿行，他到了一個高坡，臥倒舉槍，觀察下面。
〖HT5H〗第一八七場，建築物外。日。〖HT〗
段隊對特警們：“行，就這麼辦！”
小莊帶特警去準備。
他轉向建築物：“行！你們出來吧！”
一架直升機在慢慢降落。
特警狙擊手佔據有利地形，悄悄準備狙擊。
〖HT5H〗第一八八場，高坡上。日。〖HT〗
韓光看着下面，狙擊步槍瞄準段隊。
〖HT5H〗第一八九場，建築物裡。日。〖HT〗
老鷹押着肖琳琳，在衆部下的護衛下走出建築物。
他面帶笑意，走向直升機。
段隊高喊：“人你什麼時候放？”
老鷹：“我到了位置自然放人！”
他看四周山上，敏銳的眼睛已經看到了韓光的位置，他笑了。
肖琳琳的嘴被膠條封着，說不出話。
他們走向直升機。
〖HT5H〗第一九0場，高坡上。日。〖HT〗
韓光屏住呼吸，瞄準着段隊。
〖HT5H〗第一九一場，下面空地。日。〖HT〗
老鷹帶人走向直升機。
段隊一個人迎上來：“你們要是不放人，我就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收拾你！”
老鷹押着肖琳琳笑，由於對話，槍口放下來：“只要你有那個命！”
〖HT5H〗第一九二場，高坡上。日。〖HT〗
韓光的狙擊鏡裡出現了段隊和老鷹兩個人。
他突然毫不猶豫，對準老鷹開槍射擊！
〖HT5H〗第一九三場，空地。日。〖HT〗
老鷹額頭中彈，他不相信地睜大眼睛，慢慢躺倒（高速，升降機俯拍）。
周圍的僱傭兵一驚，還沒有反應過來，四周特警的狙擊手已經開火了。他們在彈雨中抽搐着，槍口向四周亂掃。
段隊一把將肖琳琳壓在身下，死死趴在地上。
槍聲平息了。
特警們上來搜索殘敵。
段隊起來大喊：“誰他媽的不等我離開就開槍的？！誰開的第一槍！要老子盒兒錢啊？！”
小莊看特警的狙擊手們，他們面面相覷。
小莊撕掉肖琳琳嘴上的膠條：“韓光在哪兒？”
肖琳琳：“他就在山上！”
小莊一驚：“大家臥倒！”
全部臥倒。
肖琳琳拿過一支狙擊步槍，尋找着。
所有的狙擊手都在尋找。
〖HT5H〗第一九四場，高坡上。日。〖HT〗
韓光拿着槍，不靈便地快速在山林中跑。
〖HT5H〗第一九五場，底下的空地上。日。〖HT〗
肖琳琳看見樹葉的晃動，開了一槍。
〖HT5H〗第一九六場，高坡上。日。〖HT〗
韓光一下子栽倒，他的胳膊上再次中彈，狙擊步槍丟下了。
更多的彈雨灑過來。
韓光滑下一個深溝，爬起來再次逃跑。
他的背影消失在林間。
〖HT5H〗第一九七場，空地上。黃昏。〖HT〗
直升機在空中搜索着。
肖琳琳和段隊、小莊站在一起。
特警隊長帶着幾個隊員回來：“沒有人影了，這小子真能跑，受了傷還跑那麼快。”
段隊：“警犬找到蹤跡了嗎？”
特警隊長：“他進了林子以後，過了河，警犬聞不到了。”
段隊看茫茫大山，無言。
肖琳琳默默地看着山。
幾個特警在收拾屍體。
肖琳琳轉臉。
她看見老鷹的屍體被蒙上白布，他圓睜雙眼，死不瞑目的感覺。
小莊：“你沒事兒吧？”
肖琳琳：“他對韓光，就像兒子一樣。我不知道這一切都是爲了什麼。”
她的眼中流出淚花。
小莊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你會挺過去的。”
肖琳琳的眼淚流下來。
遠景：警方在收拾現場。
〖HT5H〗第一九八場，公安局重案大隊辦公室。日。〖HT〗
肖琳琳用沒有受傷的右手敬禮，她穿着嶄新的警服。左臂還吊着繃帶。
段隊把警官證件和手槍等還給她：“歡迎你回來。”
肖琳琳接過來。
段隊：“你是我見過的最優秀的警察。”
肖琳琳：“謝謝段隊！”
小莊：“祝賀你。”
肖琳琳和他握手。
小莊高興地望着她。
〖HT5H〗第一九九場，公安局大樓走廊。日。〖HT〗
一個戴着棒球帽和墨鏡的人走進大樓。
〖HT5H〗第二00場，樓上。日。〖HT〗
肖琳琳從辦公室出來。
小莊：“準備去哪兒休假啊？”
肖琳琳：“我想一個人在家靜一靜。”
小莊：“好，有事兒給我打電話。”
肖琳琳和他握手，真誠地：“謝謝你。”
小莊：“這麼認真幹什麼？”
肖琳琳：“謝謝你，真的。”
小莊認真起來，看着肖琳琳。
肖琳琳抽回手：“我走了。”
她轉身下樓。
小莊看着她的背影。
〖HT5H〗第二0一場，一樓大廳。日。〖HT〗
肖琳琳和不時通過的警察們打着招呼。
她和那個戴着墨鏡的人擦身而過。
肖琳琳突然警覺起來，她轉身：“站住！”
那個人站住了。
黑場。
〖HT5H〗第二0二場，大廳。日。〖HT〗
淡入。
肖琳琳舉槍對準他：“你給我轉身！”
韓光慢慢地轉過身，摘下帽子和墨鏡，看着肖琳琳。
肖琳琳：“你居然真的敢來？！”
韓光：“我答應過老鷹的事情，就一定要做。”
肖琳琳：“把槍慢慢拿出來！快點！”
更多的警察跑過來，舉槍對準韓光。
特警隊也趕到了，裡三層外三層包圍了韓光。
警察們圍成一個方圓五米的圓，中間是韓光和肖琳琳。
韓光慢慢把槍拿出來，舉在頭上。
大家都小心地舉槍對着他。
段隊從樓上和小莊下樓：“我看看！真有這麼大膽子？！”
韓光看見段隊，突然握槍在手，對準段隊。
肖琳琳開槍了。
韓光胸口中彈，他看肖琳琳。
肖琳琳再次開槍。
韓光連中幾彈，他看着肖琳琳，慢慢地倒在地上。
槍落在地上。
肖琳琳手中的槍慢慢地滑落，臉色蒼白。
警察們小心地上去，檢查韓光的屍體。
小莊拿起那把手槍，連拉幾下套筒，疑惑地卸下彈匣：“沒有子彈？！”
肖琳琳醒悟過來，她轉向韓光。
韓光閉着眼，嘴角含着笑意。
肖琳琳的眼淚一下子涌出來，軟軟地癱在地上。
她爬過去，把韓光的頭抱在懷裡。
大廳裡，她的叫聲撕心裂肺。
淡化，黑場。音樂起。
韓光欣慰的畫外音：“薩特說過，人有選擇的權利，人通過選擇獲得自己的本質。我選擇了刺客，這就是我難以改變的本質。一個刺客最好的歸宿，就是死在對手的槍口下。我想我是幸福的，因爲她不僅是我的對手，還是我最愛的女孩兒。”
〖HTK〗
〖JY，7〗特別鳴謝
〖JY，2〗許多不方便透露姓名和真實身份的朋友
〖JY，8〗劇終〖HT〗/game.do?method=gameIndex
已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