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巖嘴角噙着一抹嘲諷的冷笑,看着舒慕染:“季四爺出了車禍,最漁翁得利的人應該是你不是嗎?你擺出這麼一副興師問罪的表情是什麼意思?”
“季黎是你安排人撞的?”舒慕染的表情瞬間冷凝了好幾個層次。
就連站在旁邊的孫旭也是大氣都不敢出。
偏偏周巖還一臉無所謂的冷笑着說:“是誰安排人去撞的季四爺重要嗎?重要的是最後因爲季四爺出車禍,你坐收漁翁之利,現在得到了你心心念念放不下的江素璃,不是?”
孫旭認爲不能讓舒慕染背這個黑鍋,所以面色凝重的看着周巖說:“綁架黑土是我擅做主張,和少爺沒關係。”
確切的來說,那條短信,也是孫旭冒充舒慕染給沈初發送的。那通電話,也是他用軟件模仿了舒慕染的聲音給沈初打的。
孫旭說完之後,清晰的看到舒慕染冷冽的眼神朝着他的方向掃射了過去。
接到舒慕染的眼神,孫旭閉了嘴,他在綁架黑土之前,就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就已經準備好會受到三爺的懲罰,但她還是義無反顧的做了。
周巖看着舒慕染,認真的說:“你該謝我和孫旭,否則現在江素璃就就不會在你的臥室裡。還有那個孩子……”
“夠了,滾!”舒慕染打斷了周巖沒說完的話,蕭條的目光帶着冰碴子似的掃了周巖一眼,然後朝着門口的方向看了過去。
周巖負氣的一下站起身子,朝着門口的方向走了過去。
摔門的聲音響震天際。
舒慕染深吸一口氣,這纔回過頭來,看着孫旭,說:“派人去看看季黎的情況,有什麼能幫的地方,儘量幫。”
“是。”孫旭說完,卻是忍不住嘀咕了一句:“少爺,您的好心,季四爺恐怕未必領情。”
“孫旭。”舒慕染突然喚了孫旭的名字,有些嚴肅。
孫旭點頭,等着舒慕染接下來的責怪。
畢竟是他擅做主張的趁着季黎昏迷不醒的時候把黑土綁架過來,而且還威脅沈初的。少爺如今不管對她做怎樣的懲罰,都是理所應當的。
然而孫旭等了半天,也沒等到舒慕染開口。
他有些疑惑的朝着舒慕染的方向看了過去,只見舒慕染最後起身,對着孫旭說了一句:“車子和飛機安排好,明天把人送回去。”
沒料到少爺最後會這樣決定,孫旭到底還是有些不甘心,冒着身份衝着舒慕染說:“少爺,沈小姐就是少夫人啊!她只是失憶了而已,忘了曾經和您在一起的那些日子。我知道我說這話有冒身份,但是少爺,要是您這次再錯過了少夫人,那就要錯過一輩子了!!”
舒慕染扭頭,看着孫旭的表情,沒什麼焦距。
最終,他站起身來,只對着孫旭說了一句:“把黑土照顧好。”
說完,轉身上了樓。
沈初一直站在門口,聽到門口傳來的腳步聲,她手中拿着棒球棒,找了半天,除了剛剛傷害過舒慕染的那一把水果刀以外,就找到這一個工具。一把小小的水果刀,拿來自殺或者割頸動脈還差不多,用來對付別人,還不如用棒球棍靠譜。
所以接下來她就等着大門推開的時候,能對着進來的人先揮一棍子。
舒慕染站在門口,突然頓住了腳步。放在門把手上的手,突然停了下來。
然後鬆開,他扭頭朝着門邊的保鏢看了一眼。
保鏢立刻會意的推開大門,結果還來不及反應過來,一個棒球棍子就狠狠地砸在了保鏢的後腦勺上。
毫無意外的,保鏢悲催的暈了過去。
門外的保鏢快速的將暈倒的保鏢拖走,這一些列動作一氣呵成。
舒慕染平靜的站在門口,雙手環胸,姿態慵懶的看着正攥着棒球棍的沈初。脣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意,問僵在原地的沈初:“棒球棍用着還順手嗎?”
雖然沒有回答舒慕染的這個問題,但實際上,用着還挺順手的。
舒慕染一邊朝着房間走,一邊順手帶上房門,很自然的對着她說:“應該挺順手的,畢竟這棒球棍,你過去經常用。”
“……”反正她不記得了。
沈初拿着棒球棍的手,頓住了。既然如此,那她要是拿棒球棍去打舒慕染的話,肯定也不是他的對手了吧?
所以,沈初捏了捏手中的棒球棍,準備放棄。
舒慕染轉身,對着沈初勾了勾脣角:“哦,對了,別用棒球棍打鋼琴了,你以前毀了很多鋼琴了,挺貴的。”
沈初:“……”
她隨手將棒球棍子丟在了沙發上,然後看着舒慕染問:“那你到底要怎樣?”
“如果你想走,就讓孫旭帶着你和黑土四處走走。今天天色晚了,明天再送你們回去。”舒慕染說。
沈初目光有些懷疑的看着舒慕染,顯然是在懷疑舒慕染剛剛所說的真實性。
這男人今天把她綁架過來,明天就把她送回去,有病啊?
沈初還帶着疑惑的表情,而舒慕染已經轉身直接朝着牀上的方向走過去了。
他掀開被子,然後站在牀邊,若無旁人的避開了受傷的那隻手,脫掉了上半身穿着的白色針織衫。露出性感的身子。
舒慕染皮膚很白,比女人的皮膚還要白。就連沈初都自愧不如。
一如他臉上的皮膚一樣,不光白,還很細膩。
作爲一個男人,皮膚竟細膩得連毛孔都看不到。
沈初正在專心致志的分析舒慕染的皮膚,舒慕染卻擡起頭來看着她說:“你如果想過來幫我脫褲子,我倒是不介意。”
“……”瞬間反應過來的沈初,一下子轉身背對着舒慕染。
然後等到身後不再有反應的時候,沈初這才小心翼翼的扭頭,卻看到舒慕染已經靜靜地睡着了。
就連被子都蓋得好好的。
既然舒慕染說可以四處走走,沈初也沒理由繼續待在這個房間裡,她決定先出去瞭解一下外面的環境以備不時之需。所以沈初轉身推開了房門。
舒慕染應該對門口的人交代過,所以沈初很順利的就出了大門。
孫旭正在大廳裡等着她,一看到她下樓,這纔對着她問了一句:“少夫人要去看看小少爺嗎?”
“誰是你少夫人?”沈初給了孫旭一記白眼,然後對着他說:“我叫沈初,你也可以一如既往的叫我沈小姐。”
“那您去不去看小少爺?”孫旭顯然並不是一個很有耐性的人。
沈初突然想起舒慕染跟她說過的故事,沈初點了點頭。
孫旭在前面帶路,帶着沈初朝着黑土的方向走去。
沈初狀似不經意的看着孫旭問:“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是因爲我不小心撞了你們的車,對吧?”
聽完沈初的話,孫旭突然之間頓住腳步,扭頭看着沈初,目光中帶着難以言的驚訝,問:“你想起來了?”
勾起脣角的沈初搖搖頭,然後自言自語了一句:“看樣子舒慕染說的都是真的。”
那也就意味着,在她消失的那段時間裡,她的確有可能是和舒慕染在一起的。
而自己記憶深處中穿着婚紗站在教堂裡的那個畫面,很有可能男主角就是舒慕染。
這麼說來,她和舒慕染,是真的,真的有可能結過婚?
一想到有這個可能性,沈初整個人瞬間就不淡定了,她突然之間頓住腳步看着孫旭問:“我和舒慕染,曾經舉行過婚禮嗎?”
孫旭回頭,意味深長的看了沈初一眼,並沒有回答沈初的這個問題。
沈初突然之間頓住腳步,看着孫旭問:“你能讓我打個電話問一問季黎的情況嗎?”
“不能。”孫旭回答得格外乾脆。
沈初突然轉身,再次朝着舒慕染所在的房間走去,留下還沒反應過來的孫旭一個人傻站在原地。
沈初上樓,推開大門,看着牀上熟睡的男人,衝着他叫了一聲:“舒慕染?”
男人安安靜靜的睡着,沒有發出半點聲音,熟睡的時候,根根分明的睫毛在男人白皙的臉上顯得格外的突出。他睡着了的樣子,哪裡像是十惡不赦的暗影組織首領?完全就是一副精緻的藝術品。
“舒慕染?”沈初上前,靠近舒慕染。
然而男人卻始終沒有迴應她。
沈初乾脆伸手推了推舒慕染,試探性的問了一句:“你睡着了嗎?”
迴應她的依舊是一片沉靜。
沈初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到了不遠處地上那把還染着鮮血的水果刀上,一動不動的盯着。
路熙然和歐景城所接到的任務,是暗殺任務。
他們的目的是要舒慕染的命,這是國家的意思。
如果舒慕染死了,那她和黑土……
舒慕染是騙她的吧?
否則怎麼會今天才用黑土把她威脅過來,明天卻送她回去呢?那他安排人去撞季黎又是什麼意思?
季黎現在至今爲止都沒有醒來,這一切,都是因爲舒慕染。
想到這裡,沈初漸漸挪動腳步朝着水果刀的方向走了過去。
她緩緩地撿起地上那把水果刀,隨即,小心翼翼的朝着舒慕染的方向走了過去……
終於,她走到男人的牀邊,站定。猩紅的眸子微微眯起,像是淬了毒一般的目光,狠狠地鎖定了男人的頸動脈,然後舉起了手中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