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黎吃醋了?
在沈初的概念裡,這是一件極其稀有的事情。
畢竟季先生太淡定了,感覺就想天塌下來都可以面不改色的那種。聽路熙然說,就算那天他躺在病牀上得知自己和黑土都被舒慕染綁架了,他都依舊可以做到喜怒不形於色,井然有序的打電話進行安排。
所以在沈初的印象裡,季先生吃醋是一件很稀有的事情。
但是沈初也不得不承認,自己在關於舒慕染的事情上,的確做得有些過分了。
雖然她知道舒慕染在自己心中是怎樣的定位,她知道舒慕染對自己而言很重要,畢竟季黎是當年那個將推入萬丈深淵的人,而舒慕染則是那個讓她重整旗鼓的人啊!
在她難產的時候,如果不是舒慕染,也就不會有今天的她和黑土了。
當然這些話沈初最終還是沒告訴季黎。
而是對着季黎很言簡意賅的表明自己的態度:“老公,如果你真要吃醋,那你就吃吧!等你先讓成功說服豪斯醫生做舒慕染的主治醫生之後,我再來討好你哦!”
說完,沈初伸手揉了揉男人精緻的臉蛋。
不得不承認,這手感還挺好。
只是這眼神……
有點冷。
“等那時候再來討好我,怕是就晚了。還是說季太太你認爲在不討好我的情況下,我會給你豪斯的聯繫方式?”男人挑眉,胸有成竹的樣子特性感!!
只不過……這是威脅吧?
季黎這是在威脅她嗎?
沈初勾起脣角,笑:“上次不是和豪斯在家裡的電腦上視頻聊天了嗎?我知道電腦密碼就是結婚紀念日加黑土的名字。”
“密碼是沒錯,不過老婆,我從不在電腦上保存和豪斯相關的任何聊天記錄,怎麼辦呢?”季黎故意裝做有些爲難的看着沈初。
看來之所以這些年來豪斯一直沒有被警方抓到,都是因爲季黎的庇護。
“老公,窩藏犯罪是犯法的,你知道吧?”沈初一本正經的看着季黎,問。
季黎只解釋了一句:“豪斯無罪。”
季黎這纔剛剛說完,沈初忽然之間低頭,抱着男人的脖子,堵住了男人的嘴。
不知道是不是被季黎調教了太多次,所以當她的紅脣觸到季黎薄涼脣瓣之時,她竟自然而然的佔據了主動。
最後還是季黎忽的將她推開,眸色墨深的問她:“你在幹嘛?”
“在用行動告訴你,你這醋吃得不對。人都是相互的,舒慕染對我好,我雖無以爲報,卻總不能對他生病的事情也置之不……”
一個‘理’字還沒說完,季黎就已經將手機遞到了她的面前,上面正輸入了一串電話號碼。
沈初莫名其妙的看着季黎,問:“什麼?”
“豪斯的電話。”季黎說。
“給我的?”沈初有些驚訝,剛剛是誰一口一句吃醋的?這會兒給電話號碼怎麼又給得這麼快了?
季黎點頭:“沒錯,電話號碼可以給你,但是明天身體檢查照做。”
“……”沈初終於明白了,什麼吃醋都是假的,繞了這麼一大圈,終於還是繞回到了剛剛的問題上來。
明天的身體檢查,看來是無論如何也躲不過去了。
沈初一把奪過季黎的手機,按下了撥通鍵之後,這才俏皮的對着季黎勾了勾脣角,站起身來後退了一步,眨了一下眼睛:“明天的事兒明天再說吧!”
季太太現在越來越狡猾了。
季黎站起身來,朝着沈初靠近。
電話撥通了,電話那頭傳來豪斯標準的中文:“黎,沒想到你會用電話找我。”
沈初已經開了揚聲器,這纔對着電話那頭的豪斯開始自我介紹:“豪斯醫生你好,我是季黎的太太,沈初,久仰您的大名,很高興認識您。”
“黎的太太?”豪斯在電話那頭停頓了幾秒,然後問:“哪個太太?黎有好多太太,你是第幾任太太?”
“……”剛剛準備靠近沈初的季黎,站住了。
沈初插着腰就朝季黎的方向走:“季先生,我這是耳背了嗎我?”
“豪斯!!”季黎的聲音通過距離傳進了豪斯的耳朵裡,顯然是怒了。
豪斯這才收起了開玩笑的意思,然後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對着電話這頭的沈初說:“哦!太太!就是上次和黎在書房玩情趣遊戲的那個太太?”
雖然沈初真的很不想承認自己就是那個太太,但最終因爲有求於人,所以沈初還是弱弱的對着豪斯回了一句:“豪斯先生您記性真好!”
季黎直接奪走了沈初的手機,沈初以爲是因爲自己剛剛出爾反爾,所以季黎現在也要出爾反爾的掛電話了。
所以她踮起腳尖準備去搶。
然而還沒伸手摸到手機,就聽到季黎對着電話那頭的豪斯說:“給你找了個病人,回國來當主治醫生吧!”
季黎這話說得太直接了,一點緩衝的時間都沒有,聽語氣,季黎和豪斯是真的很熟悉。
電話那頭的豪斯顯然愣了好久,然後纔回過神來調侃了一句:“病人是美女嗎?我只給美女看病。如果能像你太太一樣漂亮,還能陪我玩情趣遊戲的話,我就治療。”
季黎一點也不客氣的對着電話那頭的豪斯說:“大爺,您老都五六十了,就別學小姑娘撩妹了。一句話,治不治?”
“什麼病情?”因爲季黎態度有些堅決,而且豪斯相信,如果不是對季黎特別重要特別緊急的人,季黎是絕對不會來找他的,所以豪斯的語氣變得嚴肅了起來。
季黎將手機遞給沈初。
沈初將舒慕染的大致病情都說了一遍,然後這才小心翼翼的問電話那頭的豪斯:“豪斯醫生,具體情況可以等到您回國之後再詳談。我的朋友真的很需要您的幫助,如果您有什麼條件的話,我們一定會盡量滿足您的……”
雖然這話說得有些勢利,但是卻表達了沈初急切的心情和虔誠的態度。
季黎也在等着電話那頭的豪斯開口。
“目前神經外科醫院來說,一所是約翰.霍普金斯大學附屬醫院,一所是哈佛醫學院附屬醫院。這兩所醫院是最適合爲患者進行手術的醫院,但是,我絕對不會在美國拋頭露面。”豪斯提出的第一個條件,用了‘絕對’兩個字。
季黎對着豪斯回:“那就安排在國內。”
一聽豪斯這意思,爲舒慕染做手術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沈初立刻插了一句:“腦膠質瘤幹細胞庫位於八一腦科醫院腦膠質瘤診療中心。那就將手術安排在八一腦科醫院可以嗎?”
“可以是可以,不過……我有個條件,這個,我們開視頻說。”
說完,豪斯掛斷了電話。
然後沒兩分鐘,豪斯的視頻就發了過來。
季黎按下了接聽,然後對着視頻那頭金髮碧眼的豪斯問:“什麼條件?”
“可能要麻煩太太先出去,這件事我想單獨和你說。”豪斯突然之間嚴肅起來,季黎眉頭蹙了蹙,然後看向沈初。
沈初卻有些堅持的站在原地不走:“豪斯先生,如果你那有什麼要說的,當着我的面說也沒關係。”
“我堅持我的條件只對黎提出,否則我不答應救患者。”豪斯比沈初更加堅持。
季黎最終低頭在沈初的額頭上落下一記吻:“乖,在這裡等我。”
說完,季黎拿着手機準備出去。
“季黎……”沈初不安的叫住轉身而去的季黎。
季黎卻回頭,目光寵溺的安撫着她:“不想救舒慕染了?那我不聽豪斯的條件了。”
說着,他還當真往回走了。
“……”沈初真心不是季黎的對手,伸手推了一把他,說:“你還是先聽聽看他要提出什麼條件吧,如果條件太艱難,我們就不答應,我再想想其他辦法。”
他自然希望豪斯能夠親自操刀舒慕染的手術,可是……如果這場手術要以季黎的犧牲爲代價的話,她是怎麼也不會答應的。
季黎轉身出去了,沈初卻一刻也停不下,一直在餐廳裡轉個不停,努力的想着其他辦法,甚至想到給蘇子煜打電話問他有沒有什麼可以幫忙的。
大約過了三十分鐘左右的樣子,一桌子的菜都涼透了,季黎才推開房門走了進來。
豪斯應該和季黎講了很重要的交換條件,否則怎麼可能這麼長時間都不進來。
“豪斯提什麼條件了?”沈初有些迫切的開口問。
季黎答非所問的回:“菜怎麼沒吃?不餓?”
現在是說菜的時候嗎?
“豪斯是不是爲難你了?”沈初繼續問。
這次季黎倒是搖了搖頭,然後說了兩個字:“沒有。”
“那他提什麼條件了?”沈初又問。
季黎照樣沒回答她這個問題,而是走到餐桌旁邊坐下,然後擡起頭來看着追過來的沈初。
擡眸看了一眼她畢恭畢敬站在自己面前的可愛模樣,就像是犯了錯的孩子一樣。
季黎站起身來,笑着將沈初壓在了座位上,然後這纔對着沈初開口:“豪斯已經答應給舒慕染做手術了,一會兒就訂機票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