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兒,冷靜些,父親帶你去看。”凌雨扶着宇文川走到另一間病房。
打開門,只見凌蕾靜靜的躺在病牀上,一動不動,儼然成了一個睡美人。
宇文川撲到牀上吼叫着:“蕾兒,蕾兒……”
“醫生說,蕾兒的頭受到了重擊,以後再也不能動彈了。”凌母剛剛忍住的淚水,又忍不住流了出來。
病房中除了啜泣聲,便是宇文川的瘋狂地吼叫聲:“蕾兒,不要怕,等一下,我一定可以治好你的!”
睡美人需要王子的一吻便能復活,之後和王子一起度過美好的後半生。宇文川是凌蕾的王子嗎?如果是,他們之後的日子又將怎麼樣,可以像他們想象的那樣平凡快樂的度過一生嗎?哭喊着,宇文川又一次暈倒了!
凌雨和醫生來到門外面,繼續討論這這兩個孩子的傷勢,看着裡面的孩子,凌雨還是堅持着,不讓自己顯得過於悲傷。
“身體上的硬傷,多養些時日,便能康復,只是頭部的撞擊,頭顱中有一塊血塊壓迫了神經,就算是甦醒了,以前的一些至深的記憶可能會歸於零。”
“我女兒要多久可以醒來?”凌雨進一步問道。
“這種事情是可遇不可求的,以往的病例來看,少則上月,多則這一輩子都不會甦醒。”醫生面無表情,畢竟這件事情不關自己什麼事。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呀,是嗎?
一個月後,凌蕾各處的硬傷都好的差不多。宇文川雖然沒有硬傷也沒有軟傷,卻也整整在病牀上躺了一個月,養了一個月還沒有好。
醫院不是長久生活的地方,凌雨和醫院裡面的人,商量了一下,然後辦理了出院手續,便一起帶回家養傷。
對於宇文川來說,第一次的打擊是在他十四歲的時候。那時候父母的突然離世,讓他意志消沉到了極點。在人生的最低谷,是她給了他勇敢活下去的勇氣。他堅強的活了下來,爲了她。從那一刻起他的心再禁不起任何打擊,脆弱的一個雨滴都可以打碎它。
這一次,又是一次低谷,心突然就從高高的雲中掉落在堅硬的水泥地上,碎裂成一半又一半!他不知道還有什麼可以支持他再活下去。不知道,還有誰可以再讓他清醒。
‘沒有她,我活着還有什麼意思呢?’意識放縱,求生的慾望越來越小。一天天變得越來越憔悴,以至於一個月來都躺在病牀上。而且可能將一直躺在牀上
宇文川和凌蕾被一同接到家裡,兩位老人兒爲了這兩個孩子忙得‘不亦樂乎’!不得已的他們都向學校請假,回到家照顧他們兩個苦命的孩子。
“我們上輩子到底是做了什麼孽呀?”看着病牀上的兩個年輕人,凌雨的
妻子失聲痛哭,“報應在我們身上就行,爲什麼要牽連到他們?”
“不要抱怨了,你去照顧蕾兒,我去看看川兒有沒有好點!”
家裡面的每一個人,都生活在人生的低谷中。但是兩位老人,還是清醒着頭腦。他們知道如果他們再倒下的話,這個家就真的完了。雖然茶飯不思,但是他們卻要一口、一口硬是往嘴裡面塞。以保證身體的需要。
在外面工作的關元,聽到宇文川出了事,放下手上的工作,馬上乘飛機趕了回來。下了飛機,馬不停蹄來到凌雨的家中,兩位老人憔悴不堪,再看看屋裡面的宇文川和凌蕾,一個迷離的眼睛不知道想什麼,不知道在看什麼;另一個只是靜靜地躺着,一動不動。看着這樣一家人,連關元的心都感覺要碎了一半!
“伯父伯母,今天天氣蠻好的,我帶宇文川出去散散步,曬曬太陽,說不定會好的快一點。”
“嗯,多給他披些衣服吧!現在天冷!”手足無措的凌雨,大腦已經漸漸變得凌亂,正不知道如何是好呢,聽見關元出了個主意,一直緊皺得眉頭,終於舒展開了許多。
“嗯!知道!”
關元細心的爲宇文川穿上厚厚的棉衣,然後攙扶着宇文川下樓出去曬太陽,攙扶着宇文川的時候感覺他的身體消瘦了,好像都沒有原來的一半重了。
來到樓下,外面的太陽真的很明媚,儘管已經快步入冬天,但是沒有風的光明天裡面,卻是暖暖的感覺。
陽光照在身上,暖暖的,幸福的感覺,只是心灰意冷的宇文川絲毫體會不到。
“哥們,我們好久沒在一起聊過天了!”關元很和善的笑着,但是蠻有那種“笑裡藏刀”的意味,“快兩年了吧?”
宇文川並不理睬他,沒有神氣的目光呆呆地注視着遠方。繼續走着,關元把他帶到小區枯黃的草坪中。明媚的陽光,催人慾睡。慢慢的走着,彼此的心慢慢的牽掛。這一刻,關元真的很心痛。他都不敢再看一旁宇文川憔悴臉龐。有些奇怪的臉上,沒有了肉,就像皮包骨頭一般。
慢慢的走着,一個勾拳便打在宇文川的臉上。一個多月都沒有下過牀的宇文川怎麼經得起一個天天運動,空餘時間還去健身房鍛鍊的關元的全力一擊?宇文川一下子被重重的掀翻在地。
關元又照着肚子想來一腳,就在快踢上的時候,卻驟然停止。用力太大,把自己都帶了個趔趄。宇文川躺在地上有氣無力的呻吟着,很痛苦的樣子。他也想反駁,但是已經沒有回擊的力度。
關元站起來,走到宇文川面前問:“疼嗎?”
關元依舊顯示他來時的笑容。被踢倒在地上的宇文川痛苦的點着頭。
“我呢,
我疼嗎?”關元大聲吼叫着,直驚動了街坊四鄰,競相打開窗戶觀看,“伯父伯母呢?凌蕾呢?”
說完拉起衰危的宇文川,把他又拖回到樓上。現在對於關元來說,拖着他就像是拖着一個小孩子一般。推開門,不容分說,把他拖到凌蕾的房間裡。只見凌母正在看着牀上一動不動的凌蕾,靜靜的抽咽着。
“哦,你們回來了呀?”凌母慌忙擦乾眼角上的淚水,退到一邊。繼續注視着還躺在病牀上不醒人事的凌蕾。
“看到這樣的情景,你還要這樣沉淪,天天‘舒舒服服’躺在病牀上嗎?你以爲你還是三歲小孩呀?還用伯父伯母來對你無微不至,備加呵護嗎?”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此時的關元眼睛裡面飽含着淚水,宇文川什麼時候這麼經不住打擊呢,今天竟然頹廢到這個樣子,“照顧一個已是疲憊不堪,你還要讓他們再操心你?你是男人嗎?難道不知道一個男人的角色是什麼呀?大學時的信誓旦旦都隨黃浦江的江水流走了嗎?大學的時候。面對着大海,你是怎麼談及你,一個男人該負的責任,你忘了嗎?”
“我要給凌蕾一個完美世界,一定不讓她看到醜惡,一定不讓她哭泣!讓父母享受人生的樂趣,不讓他們再爲我擔心!”
波濤洶涌在耳邊迴響,曾經的雄心壯志的放聲也響起在心頭。沒有靈氣的眼睛驟然聚起焦來,看了看一旁養育他的並非親生父母,然後又全神貫注的去看靜靜的躺在病牀上的凌蕾。
一會兒,驀地轉過頭來,一個拳頭揮在關元的臉上,真的太虛弱了,只是讓關元晃了晃。
然後笑着叫道:“謝謝你,哥們!”
宇文川緊緊地抱住關元,久久不放。一旁的凌雨夫婦當初的驚訝被驚喜代替,凌母更是喜極而泣。
“看到你能堅強起來,我這個朋友很高興,你是最優秀的丈夫,也是最頂級的醫生,有你在,我相信凌蕾會很快醒過來的!到時別忘叫兄弟一起來慶祝!”
“那是當然!”
中午凌雨夫婦準備了豐盛的飯菜,宇文川和關元他們哥倆喝了些酒。由於工作的原因,下午關元便又乘飛機飛回了工作的崗位。
還有一個人躺在病牀上,但是家中有一個頂級醫生看護,並且他堅信可以讓凌蕾醒過來。這怎麼能不讓凌雨夫婦高興呢!
恢復一個,便解放出倆個勞動力。這個家又重複平靜。凌雨夫妻繼續他們的教學,家中就留一個醫生,一個病人;一個丈夫,一個妻子;一個哥哥一個妹妹。
原本不太愛說話的宇文川,每天在凌蕾耳旁喋喋不休。忽然間他有太多的話要說。有太多的山盟海誓要訴說,有太多心底的苦痛要凌蕾爲他分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