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李公公手上便捧着一張房契恭恭敬敬的呈到了司徒景崇的眼前:“皇上,請過目!”
司徒景崇接過來一看,這宅子可不就寫的燁含香的名字嗎?
“唔,這事沒什麼好爭議的,宅子的確是含香所有!”
司徒景崇一個擺手就制止了燁家輝接下來的辯解:“既然你們已經脫離父女關係,一幢宅子算什麼?非要弄得雞飛狗跳、趕盡殺絕嗎?”
於是此事燁含香贏得毫無懸念。誰讓她娘那麼明智,早在十幾年前就將自己名下的財產統統轉到了燁含香的名下呢?
燁含香最近愜意了許多,只是往日裡,每晚必來報到的南宮烈焱卻不見了身影。
她最近都是帶着方公子一起去百掌櫃那裡學習煉丹。
在外人眼裡,方公子跟百掌櫃交好,大家都以爲燁含香只是好命,認識了方公子,才得以跟百無痕親近。卻不知真正的主子,從來都只有燁含香一人。
只是好景不長,荊城很快便陷入了愁雲籠罩之中,燁含香也迎來了人生中第一個勁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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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傍晚,天色陰沉,夜色比往常來的早了許多。
往日繁華的街道也比平日裡蕭條了。小商小販們趕忙收拾好攤子回家去了。一個大娘一邊收攤一邊嘟囔道:“今天天氣真怪啊!”
另一個年輕一點的女子也手腳麻利的忙活着:“娘,看這樣子是要下大雨了,咱們還是趕快回家去吧!”
大家幾乎都走光了,街角處的三個男子正在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
“張哥,今天就先到這裡吧,天色不好咱們趕緊回去。”
被稱作張哥的人搖了搖頭:“唉,回去做什麼?一會去又要面對家裡那個母老虎......”另外一個男子也嘆了口氣,安慰着那個叫張哥的人。
這時,拐角處一個人形的骷髏怪物不知從何處被釋放了出來。
它渾身流淌着綠色的粘稠液體,似乎是察覺到了街角里面有人談話,它眨眼間就變身成了一個男子模樣。
那三人沒有發現什麼異常對面走來男子的異常,依舊聚在一起各自說笑。
直到它死死地抓住了其中一個男子——張哥的臂膀。
“你幹......”張哥的話還未來得及說出口便被眼前的景象嚇蒙了。
那個抓住自己衣服的男子竟然變成了一具流淌着綠色黏液的骷髏!骷髏頭上猩紅的眼眸正死死的盯着自己。
“吼~!去死吧——”
另外兩個同伴頓時被嚇得連大喊的勇氣都沒有了,他們哆哆嗦嗦的不斷後退,發現那怪物的眼光從頭到尾都沒有在自己身上時,便撒腿就跑。
骷髏怪物終於成功的繳獲了自己第一個獵物。那個男子甚至都沒有掙扎的勇氣,就被嚇得昏死了過去。
它將獵物拖一點一點的拆骨入腹,彷彿那是世上最可口的食物。
第二天,荊城出現妖怪吃人的消息像長了飛毛腿一般傳遍了荊城的各個角落。
事發地點圍觀了不少的羣衆正在議論紛紛。
街角那裡有一攤暗紅的血跡,還有一件男子的沾滿了綠色黏液的服裝,彰示着昨晚的事情是真實發生過的。
一個四五十歲的婦人正捧着一雙鞋子和沾滿血跡的衣服趴在地上無助的哭泣。
“讓開讓開!”皇家衛隊出現了,九陽國師親自請纓前來查看。
“你們有誰看見過那妖怪的樣子?”九陽國師白皙的臉龐上,一雙黑瞳冷靜的掃過在場的所有人。
這時,一個婦人倉皇的跑來了,一撲通一下子跪到了:“九陽國師!我丈夫昨晚回來後像魔怔了一般一直唸叨着‘不要吃我’‘不要吃我’!國師您可一定要救救他啊!”
九陽國師向旁邊的隨從遞了個眼神,隨從趕緊將婦人扶了起來。
“你彆着急,先將他帶過來我看看。”國師的語氣緩慢了許多,似是正在安慰那個哭泣的女子。那個女子果然也安靜了許多。
老老實實的去帶自己的丈夫。
“你們兩個,跟她一起去,瘋癲中的人不好控制小心傷到她。”國師的語言彷彿多所有的人都有一種治癒的奇異效果。
衆人的心裡踏實了許多。
看來這位國師在民衆中的威望中向來居高不下,想必也是有原因的。
這是另外一個婦人身後跟着一個目光呆滯的男子,她哭泣着向人羣走來:“國師大人,我家相公昨日也是跟張哥一起的,不知怎的我丈夫自打回來後就變了個人似的...”
她閃開身,將身後的男子領到衆人眼前。那個男子目光呆滯,在他的視線觸碰到地上的衣物後,開始變得瘋狂起來:“啊!不要吃我!不要吃我!”
隨即他就像是魔障了般,對着那攤衣物瘋狂的踩踏起來:“妖怪!它是妖怪!”
國師皺了皺眉,“快將他攔下。”
隨後他便將一隻手輕輕的拂過男子眼前,“告訴我,昨晚發生了什麼?”
那個男子的目光似乎有了焦點。
“你不用害怕,告訴大家,昨晚這裡發生了什麼?”
“我們三個在這裡說這話,對面走過來一個男子,他抓住、抓住張大哥後,不知怎的就、就變成了骷髏......”那個男子說着說着就蜷縮了起來,身子不停的發抖。
“後來呢?”國師的聲音無比平靜。
聽到國師的問話,男子的身體平靜了許多:“後來,它撕咬他.....”
衆人沉默良久,周圍只有婦人低低的哭聲。
這時一個聲音喊道:“國師!這團衣物眼熟啊!”一個男子指着地上沾着綠色粘液的衣物說道。
國師快速的轉過身問道:“你見誰穿過?”
“大家還記不記得燁含香出殯那天,她領着四個男子在路上攔截了燁王出殯的人馬......”
“奧,想起來了!那四個男子出手極爲陰狠,其中一個男子就穿了這件衣服!”
國師的臉色極爲陰沉:“你確定嗎?”
“確定!當時我們還都納悶,因爲燁含香院子着火那天我們大傢伙都在,那房子燒的只剩下灰燼了。”
......答案似乎呼之欲出了。
這是另外一個婆子也出聲了:“其中一個男子我也接觸過,那天他來買乾糧,找錢時我無意中接觸過那個男子的手,他的手......”
婆子拍着胸脯,後怕了起來:“他的手似乎沒有一點溫度!當時給我的感覺就像是摸到了死屍一樣!”
國師臉色不明,沉吟了片刻後,低聲對着在場的人說道:“今天的事情,還沒有查清楚之前,大家萬萬不能走漏風聲!”
說罷就揮了揮手,讓身後的隨從將地上的污漬清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