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章 人生在世,誰都是身不由己
“這個孩子,對於他來說就是一個累贅,他那樣的男人,你真天真的以爲他心是熱的?你還留着護着做什麼?”
諶也語氣淡然,有着輕諷和不屑。
旁邊的隊員知道,這是慣用刺激人的手段,要是沈綰真想把孩子打掉,傅深堯沒有不出來阻止的道理。
諶也的心是熱的,但是有一句話叫法不容情,這是他的工作,做這一份工作的,不僅僅要能吃苦,心理承壓能力還得強。
因爲有些時候,你碰到的殘忍的故事,未必在你的接受範圍之內。
不在你的接受範圍內,就會心軟留情,一旦有這個想法了,那你愧對這份職業,是失職。
沈綰聽着諶也的話,沒有說話,只是微微的笑了一下。
諶也挑眉,這姑娘還挺倔。
“諶隊,我想要休息了,我有點累。”沈綰最後,淡淡的說了這麼一句話,下了逐客令。
諶也朝着那面癱臉揚了揚下巴,“把這人帶回去給我審。”
“是。”
那人被帶走過後,病房裡瞬間就只剩下了沈綰和諶也兩個人在。
諶也勾着脣角,掛着淡淡的痞笑,“沈綰,我認識你父親,我也比你大不到哪裡去。”
“當年的事情,你可能不清楚,但是我得跟你說。”諶也直接拖過了一把椅子坐在了沈綰的病牀旁邊。
剛坐下,諶也就不動聲色的皺了一下好看的眉頭,手微微的碰了碰鼻子,眉目間略微有些厭惡。
他很討厭醫院消毒水的味道,覺得很難聞,尤其沈綰這病牀邊,消毒水的味道更爲濃烈。
他輕咳了一聲,忍着這難聞的味道說,“傅妄這個名字你不陌生,當年你爸爸是隊長,帶領他進行一次圍剿活動,那個時候他就已經叛變了,在背後做黑暗的交易,應該是說,他來當沈老的徒弟,都是有目的的。”
“打入內部,方可黑白通吃,做起什麼事情來,要方便的多,傅妄走私,販du,幾乎是無惡不作,沈綰,你覺得傅深堯他能幹淨到哪裡去?”
“那一次圍剿活動,由於傅妄的背叛,你父親差點死亡,沒死也是個腦死亡,之後不還是被傅妄趕盡殺絕了?”
“因爲要抓到傅妄,只有你父親手裡有證據,以及他是人證。其餘的,幾乎全都死了。”
諶也說着,皺着眉摸兜裡的,剛拿出來,想了想最終是沒有抽。
畢竟沈綰是個孕婦,抽菸確實是有點兒不合適。
他隻手裡把玩着煙盒,轉來轉去,悠閒懶散,“殺父仇人的弟弟,你要跟他在一起。”
“你對得起你父親嗎?沈綰?”
磁性淡然的聲音,沒有什麼波瀾,就像平靜的講着一個故事一樣。
但是這對於沈綰來說,就是一把鋒利的刀刃,戳的她心底直冒鮮血。
“哥哥和弟弟,是孿生,一起長大,那麼你父親的事情,你猜,傅深堯他有沒有參與?”
“你別說了!”
沈綰只覺得自己腦子一片混亂,一股熱流直接衝擊着頭頂,腦袋一陣嗡嗡的疼痛感瞬間襲遍了全身。
諶也說的這些,是沈綰沒有想過的。
她是不敢去想,自私的不想去想,根本不敢想細節,想了她和傅深堯之間根本就沒有今天的可能,他們中間是隔了很多東西。
喜歡這種東西擺在這些東西面前,似乎變得一文不值。
不得不說諶也是個心理談判高手,一字一句,直擊要害。
擾着人的心理,不得安寧。
諶也看着沈綰蔓延痛苦的樣子,藍色的眸底一片澄淨颯然,乾淨的好像沒有什麼雜質,而它的主人對一個女人卻狠一點兒都沒留情。
他靠着椅子,長腿蹬着牀,頭仰着靠在椅背頂端,悠悠的搖晃着,姿態閒散自在,痞氣橫生。
不像是一個辦正事的人。
卻以最悠閒的姿態,說了最狠毒的話,給了人心靈重重的一擊。
諶也眼眸望着天花板,一晃一晃的。
嘖,這任務辦的,弄得他心裡是一點兒也不好受。
緋紅的薄脣微微的挑了挑,說完那番話,這連看着沈綰的勇氣都沒了,他也覺得自己做的挺殘忍。
嘶——人生在世,誰都是身不由己哦~
諶也深嘆一口氣,收回自己的長腿,站起身子,雙手插着褲兜,歪頭看了看沈綰,藍色的眸底染着淡笑,“我言盡於此,你自己琢磨思量吧。”
話音落下,他吹着口哨,插着褲兜,邁着閒散的步伐,離開了。
沈綰盯着諶也的背影,死死的咬着脣瓣,心思沉沉,喉嚨發緊,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心思發沉間,窗戶那邊驟然傳來了聲響。
等沈綰回頭去看的時候,男人已經順着窗戶跳了下來。
揹着陽光,輪廓熟悉。
“綰綰。”男人開口叫她。
“深堯。”沈綰一下嗚咽出聲,叫了他。
傅深堯的眸子微微一擰,快步過去,“怎麼了?”
他在接到沈綰孩子流產且危在旦夕的時候,就已經猜到可能是諶也放出來的假消息了,但是哪怕是假消息,哪怕是今天被抓了,他也得來看看。
沈綰抽噎,哭的泣不成聲。
說不出來一句完整的話。
傅深堯只大概聽到,我不想跟你過躲躲藏藏的日子。
要不你就去自首,好不好。
不然沈綰沒辦法安心,有些事情,做了就是做了,都是成年人了,要對自己做的事情負起責任來。
不能一錯再錯。
姑娘小小的身子軟癱癱的在自己懷裡,哭的渾身都在顫抖。
沈綰不想一直這樣。
諶也說的也沒錯。
要是傅深堯真的無辜,她可以選擇原諒。但是傅深堯要是不無辜,她怎麼能毫無隔閡的跟着這個男人在一起?
“你你跟你哥哥,有沒有一起做事?他組織的事情,你有參與?”沈綰忽而擡起眼眸,盯着傅深堯詢問。
這個事情幾乎是他心頭的一根刺,必須要問清楚,疼也要溫清楚。
“沒有。”傅深堯幾乎是想都沒有想的回答道,“我沒有跟他有任何合作,他組織的事情我不過問,同樣,我的事情他也不過問。”
但是起碼是兄弟,多多少少都是有聯繫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