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寒是被一些噪音吵醒的,醒了的江清寒臉色很不好,煩躁的環繞四周,想看看弄出一大堆動靜的是哪個不怕死的。
“啾啾。”
江清寒一低頭就看見被自己帶回來的那隻小玄鳥,正一臉‘無辜’的看着他,額頭的青筋跳了跳,江清寒緊閉着雙眼,努力壓下自己心中的殺意。
“北澗!”
江清寒忍不住單手拎着小玄鳥,朝空氣怒吼道:“給我把這小東西帶出去,看好它別讓它進來,不然小爺我將你扔回冥夜那裡重鑄!!”
隱藏在暗處的北澗:主子,你這是遷怒。
看着北澗將小玄鳥帶了出去後,江清寒緩緩的鬆了口氣,但視線觸及到廂房裡被小玄鳥弄得亂七八糟,特別是一些比較珍貴衣物被弄毀後……
江清寒:我突然間後悔了,我應該把那隻調皮的小玄鳥給宰了。
江清寒頭疼的揉了揉眉心,往自己母親生前住的桃宛走去,所幸每日都有暗衛來打掃。
不然讓自己去江海和江大將軍的院子裡睡,估計他會瘋的。
“呼~”
江清寒長吁了一口氣,剛準備閉上眼睡覺,院子裡就傳來一陣刀劍相交的聲音。
江清寒:有句髒話不知該不該講。
我不過就想好好睡個回籠覺,怎麼就那麼難,誰那麼大膽的敢闖進桃宛!
江清寒惱火的將軟劍握在手上,‘呯’的一聲打開了房門,用輕功往發出響聲的方向飛去。
宋無戾陰鬱的看着眼前的死士,身上的玄衣早已被鮮血打溼,握着劍的手因爲身上失血過多而微微顫抖着。
難道他今天就要死在這裡了嗎?宋無戾眼裡閃過一絲絕望,自己被死士追殺慌不擇路的逃到了這裡,縱使這裡亭臺樓閣精緻無比,可沒有一絲生氣,天要亡我。
死士對視一眼,齊齊舉刀向宋無戾砍去,宋無戾絕望的閉上了眼,他的手已經沒有力氣拿得動劍了。
“喂!醒醒。”
江清寒剛來就看見宋無戾一臉蒼白等死的模樣,手中的軟劍飛了出去,把那些死士的頭顱砍下,喚來暗衛讓他們將其處理後。自己則將宋無戾半拖半拉的拖回到了房間裡。
沒辦法,這人比他高,又重,只能委屈他在地上再滾幾下了。
連叫了幾聲,那個人都沒有反應,江清寒不由的皺了皺眉,鼻間突然嗅到了濃重的血腥味,手上也有些溼潤。
我是不是被氣得糊塗了,那麼簡單的事情都忘了。江清寒在心裡唾棄了自己兩句,朝空氣中喊道:“北淵。”
“主子,我在。”
江清寒話語剛落,一道人影就從房頂上跳下來,半跪在地。
“你將這人帶下去處理傷勢,他醒來想走就放他走,不想走就先讓他安分待着,再來吵我補覺,到時候誰受傷了就別喊疼。”
江清寒將那個髒兮兮的人扔到他旁邊,褪去鞋襪,拉過錦被將自己蓋的嚴嚴實實的,也不管自己手上的‘污漬’,再次沉沉的睡了過去。
北淵無奈的看着睡過去的主子,抱起被某個‘祖宗’摔到地上的人走出了房間,臨了,小聲的關上了房門。
宋無戾是在第二天中午醒的,宋無戾有些茫然無措的望着頭頂的羅帳,一時間分不清自己是不是死了。
“你醒了?”
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一名長相清秀的少年端着膳食和傷藥走了進來。
宋無戾掙扎的從牀上坐了起來,靠在邊上,有些發愣的看着那名少年。
是他救了自己嗎?宋無戾心裡想道。
“你不會是個啞巴吧?”
北樞很不優雅的翻了個白眼,將那碗熬的軟糯的米粥放在他手中,“既然醒了就自己吃,你傷的是肩膀和後背,不是手,能拿的住,吃完了給你上藥。”
宋無戾拿着碗的手頓了頓,乖巧的將碗中的粥吃完了。
但在北樞要解開他衣裳上藥時,僵了僵,也沒有說話,偶爾北樞上藥的手重了些,他便緊鎖着眉,北樞在心裡又是好一番嫌棄。
等到北樞幫宋無戾上好了藥,宋無戾額頭上已經有了密密麻麻的汗水。
“是你救了我嗎?”
宋無戾看見他推門準備離開,忍不住問道。
“怎麼可能,我不殺你都算好了,還救你。”
北樞無語的看着宋無戾,讓自己一個殺手來照顧這人,他都快瘋了,不殺人去救人,他一個殺手不要面子?
“那,是你家主子救了我,對嗎?”
宋無戾問完之後覺得自己有些傻,不是眼前這個人救的自己,想必就是他的主子。
北樞覺得這人跟個傻子一樣,頓時火速的離開了房間,大力的把門關上。
宋無戾:……
-
另一邊的桃宛裡,江清寒纔剛睡醒,懶洋洋的伸了個懶腰。
“哈~睡得好飽啊~”
江清寒揉了揉惺忪的雙眼,全身上下像沒骨頭一樣靠在牀邊。
‘咕~咕~’
“小北淵,我快餓死了~你快去拿點吃的過來。”
聽到自己肚子唱起空城記的聲音,江清寒才感覺到自己餓了。
空氣中閃過輕微的響動又恢復平靜,江清寒知道北淵去拿吃的了,於是又百無聊賴的望着窗外的花枝。
劍蘭已經結了蒴果,胭紅色的花瓣在灼人的陽光下,展現在一種別樣的美。
母親,你最喜愛的劍蘭如今開的極美,你生前愛慘了那個人,孩兒昨日將他送下去陪你了。
害你慘死的那些人,孩兒一個都不會放過,孩兒現在有能力保護自己了,可惜你不在孩兒身邊……
江清寒想着想着就笑了,眼睛有些溼潤,但他想起母親說不能哭,於是忍住了即將滑落的淚水。
“母親,你看,你的小辭兒在笑噢~沒有哭,是不是很乖?”
江清寒有些哽咽道:“那小辭兒那麼乖,母親可不可以……可不可以來小辭兒的夢裡……”
房間裡四周空蕩蕩的,沒有任何迴應,只剩他一人赤紅着雙眼,緊緊盯着那株劍蘭,偶爾有微風穿進房裡,撫摸着他的臉頰,又消失不見。
‘扣扣。’
清脆的敲門聲將房中那人的思緒喚回,聲音沙啞的朝門外說句進。
北淵提着食盒進門就發覺他情緒不太對勁,看到江清寒通紅的雙眼時,便知道他又想到了夫人。
每次江清寒醒來的時候很少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大多數都會因夫人的原因而神傷,有時會格外暴躁。
“輕辭。”
北淵溫聲叫着江清寒的字,安慰道:“夫人希望你平安喜樂,而不是像這樣壓抑着自己……”
“我知道。”
江清寒平靜的吃着午膳,像是完成什麼任務一樣不斷的往嘴裡塞東西。
北淵知道他現在什麼也聽不進去,只是默默的站在一旁,在江清寒還要吃第二碗飯時,北淵阻止了他,將碗筷奪了過來,一言不發的收拾殘羹。
江清寒沒說話,起身走到窗前,把窗戶關上,將那株劍蘭隔絕在窗外。
“那個人醒了嗎?”
他轉身朝北淵問道。
“醒了,在江濤之前住的竹宛。”
北淵聲音有些悶悶不樂的說道:“以後別這樣折騰自己,你不好受,我們北閣、垵閣和冥夜他也不好受,夫人逝去這幾年,我們知道你一時接受不了,但我想,夫人若是還在,也不願看到你這個樣子。”
江清寒沉默了好一會兒,輕輕點了點頭。
“我先去看看那個人了,你將食盒送回廚房後,去品茗閣買些我常吃的點心吧,我有點讒了。”
江清寒神色輕鬆,面帶微笑的看着北淵。
北淵點頭應下,提着食盒用輕功送回了廚房,然後出了府,往品茗閣走去。
而江清寒悠閒的往竹宛走去,一路上還摘了幾朵開的正豔的花兒。
“聽他們說你醒了,感覺如何?可還有哪個地方不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