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日後,許有容悄無聲息的離開了斬情道宗,無人知曉。
在這短短的半日裡,她做出了一個巨大的決定,那就是離開這個記憶之初的地方,出去走走,不想再留在這毫無人情味,爾虞我詐的中州,去一個誰也找不到的地方,有意義的死去。
她漫無目的的在四處遊蕩,一月後,不知爲何卻來到幾個月前,與陳北相處有半個月時間的洞府前。
許有容嘴角彎起一道弧度,緩步走了進去。
望着空無一人,卻整潔無比的洞府,許有容搖頭一笑,扭過身去目光落在牆壁一角,兩行蒼勁有力的字跡漠然出現在她的眼底。
“青山鳥語君不見,枯樹頭頂暗鴉鳴。”
“塗山有容何處尋,踏遍萬水直尺間。”
字裡行間,直白的透露着一個人對另外一個人的思念,許有容深深吸了一口氣,緩步走了過去,伸手來回撫摸着這兩行字跡,嘴角露出一絲自嘲。
“還真是一個癡情的傢伙呢!”
“真想親眼看看,你那妻子到底是何許人也,能讓你如此掛念。”
隨即緩緩坐在了原地,目光悠遠的望着前方。
她想在離開之前,再見陳北一面,就一面,就此而已,雖然她不知道陳北還會不會回來這裡,她也打算在此等他一陣子,這種心情連她自己都無法理解。
很快拍賣九幽冰泉與天眷花的日子便接近了,各大勢力的強者齊聚,落青城,其盛況就連排位大比,都無法與之相比,令人心驚之時,又是心顫。
這日夜裡,一個道人影偷偷摸摸的來到斬情道宗山門下緊閉的護山大陣前,他正是消失了半年的陳北。
他一來到這裡,立刻就隱匿了身形,等待着機會。
斬情道宗的護山大陣爲八級頂級大陣,以陳北如今的陣法修爲,將其破壞很容易,可是想要悄無聲息的破解就很難了,無奈之下只能趴在原地,緩慢的佈下一處爆破陣法,算是留下後路。
他在等待一個機會,一個避過所有斬情道宗耳目進入其中的機會,在他趴在原地三天之後的一天夜裡,這個機會終於到來。
一名穿着白色長裙,嬰變期的斬情道宗弟子,從遠處飛來,陳北雙眼微咪,右手一揮拿出狐仙百變戴在臉上,化爲一隻可愛的雪白小狐狸,屁顛顛的快步跑了過去。
“嗚嗚------”
口中發着口憐西西的叫聲,一雙大眼睛水靈靈的,要多可愛有多可愛。
“咦?”
白裙女子眉毛微皺,低頭朝着腳邊望去,只見一隻可愛無比的小狐狸正抱着她腳踝嗷嗷直叫。
“滾開------”
女修士冷喝一聲,擡腳便將其踹飛了出去,撞在一旁樹幹之上。
陳北心中不停爆着粗口,“艹,斬情道宗的女人,真特馬沒有一個正常的,當然除了容容。”
“你們給老子等着------”
女修士淡淡瞥了一眼原地幽怨得嗷嗷叫,還想過來的狐狸,嘴角微凝。
小狐狸見此,連忙停下身形再也不敢上前半分。
只見她緩緩從懷中拿出一隻白色玉符,輕輕按動一下。
一束耀眼白光射向護山大陣的光罩。
“轟隆-------”
整個護山大陣發出一聲轟鳴,隨即女子跟前逐漸打開一扇幾個人可以通過的缺口。
陳北心中一喜,跑到一旁大樹背後,恢復人身,望着那名弟子逐漸隱入山門的背影,一展風火熾,化爲一道殘影飛了進去,找到一處隱蔽的地方,立刻將氣息隱匿了起來。
以她的修爲自然沒能察覺到陳北,快到無法以容顏捕捉的動作,只是覺得一陣清風從身邊拂過,雖然很是輕微依舊令她心中一沉,運轉神念朝着四面席捲而去,在沒有發現異常後,微微搖頭,便向斬情道宗方向飛去。
可是陳北卻未因此而輕舉妄動,十幾分鍾後,果不其然,先前離去的女修士居然去而復返。
瞧見四周果然沒人,口中喃喃自語,“應該是我的錯覺吧!”
想到此,便飛走了。
“哼,有意思,沒想到區區嬰變修士都如此機警。”
“不過,還是太嫩了。”
要不是他擔心驚動了斬情道宗看守山門的雷變修士,要殺這人一個呼吸時間足矣。
隨即隱匿氣息,緩緩朝着斬情道宗方向摸去。
憑藉着風火熾快得離譜的速度,他避過了斬情道宗一名又一名的弟子,哪兒防守薄弱他就往哪兒鑽,這走走停停又是半日,在黎明破曉之時,他終於來到了斬情道宗後山。
這裡是他花大錢打聽到,許九鳳居住的地方,這裡很危險,可又最安全。
到處都是靈植園,一株株高級靈草,散發着濃密靈氣。
每一組種植靈草的靈棚,都有高明的觸發禁制以及防禦禁制保護。
陳北嘴角彎起一道詭異弧度,朝着一處靈棚飛去。
破解這些陣法相比於外面的護山大陣簡直不要太簡單,幾個呼吸便能破解一處靈棚,將裡面的靈草盡數收取,一路風捲殘雲。
在他看來,斬情道宗的東西,不拿白不拿,只要想象一下那些女人面色難看的樣子,他心中就一陣大爽。
數個時辰後,陳北將靈植園席捲而空,站在了一處毫無裝飾的洞府前,運轉神念探查周圍是否存在陣法,發現一切無恙後,便緩步走了進去。
這一切,遠在落青城的所有斬情道宗之人自然是不知道的。
許九鳳的洞府,並沒想象中的那般華麗,甚至可用簡單過頭來形容,不算寬敞的洞府之中,除了擺在最中央的一個蒲團就再無他物。
“老怪物就是老怪物,這傢伙過得一定無趣極了吧!”
陳北眉頭緊鎖,四處打量,竟找不到任何東西,心中不由微凝,“難道容容她們的魂魄不在這兒?”
思索良久後,微微咬牙心中不甘,將目光落在蒲團之上,緩步走了過去。
彎腰就想將其推開,只覺右手一沉居然推不動。
雙眼不由一亮,運轉真元用力一推,咔擦一聲,蒲團終於被其推開,露出了一個黑漆漆正散發着刺骨寒氣,不知多深的黑洞。
與此同時,遠在落青城,坐在伽羅拍賣閣首排,閉目養神的許九鳳猛然睜開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