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飛逝,一晃眼便是五年。
塗山,身材纖細的許有容穿着一身淡綠色長裙,居然挺起了大肚子,手中拿着個不斷旋轉着的紅色風車,樂呵呵的在熱鬧無比的塗山城中,漫無目的的閒逛着。
稍微長高了些的蘇蘇則是屁顛顛的跟在她後面,滿臉蠢萌的傻笑。
“二姐,二姐你走慢點啊!”
“等下你要是摔着了,陳北哥哥又要打我屁股了。”
許有容像是沒聽見般,從妖仙齋叫賣的攤位上買了兩串糖葫蘆,扭過過身遞給蘇蘇一串。
“謝謝二姐。”
蘇蘇喜滋滋的接過糖葫蘆,禮貌道謝。
許有容望着手中晶瑩剔透的糖葫蘆,嘴角微彎,伸出鮮紅的舌頭舔了舔,像是想起什麼不由一笑。
“小妹,你陳北哥哥就那麼可怕嗎?”
“呃-----”
蘇蘇聞言縮了縮脖子,弱弱說道,“上次道士哥哥惹惱了陳北哥哥,被暴打了一頓,最後把道士哥哥關到地樓裡十天不準吃飯,我偷偷去送飯,被他抓到了。”
“然後-----然後。”
“然後他也把你關起來了對吧?”
許有容柔聲一笑,伸出手輕輕撫摸着這小狐妖的腦袋。
“嗯嗯----”
蘇蘇小雞啄米般點着小腦袋。
“對了二姐,我們去後山吧!”
“看天色他們應該還在修行呢!”
塗山城,後山,一條蜿蜒的潺潺河流,將一座座粉紅色的山,串聯起來,兩道人影,正以快得不可思議的速度,在河流水面上移動着。
“小吃貨你行不行啊,我才用了一成速度的十分之一,你這樣下去,確定你不會被我抓到?”
“老傢伙,你以爲誰都像你那麼變態啊?”
此時與陳北一般高的白月初,已經到達元嬰修爲,留着長髮與當年的東方月初長得幾乎一模一樣,唯有不同之處便是眼神。
白月初渾身真元流轉,時不時扭過頭望着身後,負手而立如同鬼魅飛行追趕他的陳北。
“老傢伙,你說說你,飛就飛吧,這腳都不動是幾個意思?搞得跟鬼一樣,這大白天的想嚇人啊?”
“哦?”
陳北嘴角一彎,右腳在水面蜻蜓點水般一點,速度猛的加快,伸出手就朝着白月初的腰帶抓去。
“啊-----”
白月初見此怪叫一聲,使出吃奶的力氣強行將速度加快幾分才堪堪躲開。
“你想耍賴?”
“嘖,躲得倒是不慢。”
陳北身形一動不急不緩的再次追了上去。
“不躲?難道等被你抓住暴打?”
“我有的時候真的懷疑你這老傢伙有暴力傾向,難道真的就這麼喜歡暴打我?”
“吃得苦中苦方爲人上人,以後你就清楚了。”
“我這都是爲你好。”
“呃,你丫的對別人好去。”
“五年了,這五年你知道我是怎麼過來的嗎?”
“我做夢都能夢到你丫的在後面追我。”
白月初一邊喘氣,一邊叫道,他已經被陳北追逐四五個時辰了,在這樣下去被抓住只是時間問題。
想起陳北用雷電他的一幕,忍不住打了一寒顫。
“咦-------”
河岸邊一大一小兩個人影突然出現在他視野中,令他臉上不由狂喜,就如同見到救星一般,連忙飛了過去。
“容容姐救命啊!”
一邊飛變怪叫,飛到許有容身邊之後,乾脆蹲下一把抱住了她的腿。
可憐兮兮的擡着頭,望着一臉微笑的許有容。
“你家老公又要揍我了,容容姐你一定要救我,你看看。”
撩開衣袖露出還有些紫青的手臂,“昨天的傷都還沒好啊!他太狠了。”
那小模樣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作爲一名修士,你要時常警醒自己,在你的背後永遠都有你戰勝不了的恐怖存在,正在不停的追逐着你。”
“如若不然,恐怕死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這句話我記得已經跟你說過無數遍了。”
陳北聲音剛剛傳來不久,便閃身來到了許有容身旁,望着一臉苦得跟苦瓜似的白月初。
“得得得,你說的都對,反正你是老大。”
“哎--------”
陳北微微一嘆,伸手牽住許有容的手柔聲說道,“這裡風大,回去吧!”
“嗯----”
許有容點了點頭,任由陳北拉着,隨他轉身離去。
“小月初這些年可被你折磨得不輕。”
“哼,不揍他,他總會飄起來。”
蘇蘇與坐在地上氣喘吁吁的白月初,望着兩人的背影逐漸走遠才重重的舒了一口氣。
“道士哥哥,這是二姐給我的妖仙齋糖葫蘆給你吃吧!”
白月初望着蘇蘇手中的糖葫蘆雙眼一亮,一把接過,就擼了一顆,快速咀嚼着。
模糊不清的說道,“爽,爽啊,小迷糊還是你對哥好。”
“嘿嘿。”
蘇蘇撓了撓頭笑嘻嘻道,“你慢點吃。”
“小吃貨,明天老地方見,你可以試試不來。”
陳北的聲音悠悠傳來,令白月初臉上的笑容逐漸凝滯,手中的糖葫蘆也掉在了地面之上。
一股微風吹來,吹動他的長髮,令他心中升起一陣無力,隨即身體輕顫了一下。
“蒼天吶,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纔是一個頭啊。”
白月初歇斯底里的吶喊聲,不停的在山谷中迴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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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修士修爲越高,就越難生出孩子,像陳北與許有容這種雷變期修士,就更難受孕了。
尋常人也就懷胎十月,而許有容一孕,就是五年。
着實有些令人驚歎。
這一日,許有容肚子中遲遲不見出生的孩子終於有了動靜,一時間驚動了整個塗山。
陳北焦急的在房間外來回踱步,一旁則是鼻青臉腫的白月初,與一副好奇寶寶樣子的蘇蘇。
白玄與塗山雅雅趴在穿牆,望着屋中的動靜。
聽着屋裡許有容痛苦的聲音,陳北心中一時複雜極了。
有擔憂,有激動,那是他陳北的孩子,那是他與許有容親生的孩子,這與當年收養三娘之時完全不同。
那種初爲人父的感覺縈繞在他的心頭,久久不散。
幾個時辰後,產婆驚喜的聲音從屋裡傳出。
“生了,生了,是個小公主,道尊大人,是個小公主。”
陳北面露狂喜,連忙推門衝了進去。
看熱鬧的幾個人也連忙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