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R3-EP2:激流(11)

OR3-EP2:激流(11)

巷戰是現代戰爭中的士兵們永遠繞不過去的夢魘,不知藏身於何處的狙擊手、敵軍士兵和分佈於平民間的武裝人員、民兵給他們帶來的心理壓力和損失遠高於敵人的坦克和飛機。軍人夢想着自己麾下的機械化部隊如風捲殘雲一般地掃清敵人,這種獨屬於鋼鐵和鮮血的情懷從未消失過,過去需要騎兵,後來則是依賴坦克,但在大部分士兵那裡,他們迎來的只會是漫長的拉鋸戰和治安作戰。將必經之路上所有的城市夷爲平地,勢必極大程度地增加爲前線部隊提供補給的難度,這使得即便是最好戰的軍人也不敢提出這等荒謬的想法。對於朝鮮人來說,他們還有另一層心思:韓國的領土終將屬於他們,朝軍沒有必要過分地破壞【自己】的國土。

儘管韓軍組織了幾次頗有成效的反擊並試圖派遣軍隊支援仁川,當第八師團下轄的第一機甲機械化旅團抵達仁川郊區時,朝軍早已攻入了市內。柳成禹參謀長當機立斷,命令手下的士兵投入到巷戰之中,阻止朝軍進一步控制這座對韓國而言至關重要的城市。

除了必要的作戰活動之外,韓軍還需要保護當地的市民撤離這座城市。許多在戰爭剛剛爆發時就預判到危險的市民已經沿着發達的公路網絡撤退到了韓國南部,另一些對和平抱有幻想或是不願離開城市的市民則面臨着艱難的抉擇。其中一部分稍微做出妥協的務實派打算從海路上乘船離開,但碼頭處於朝軍的火力覆蓋範圍以內,西朝鮮海海域也有朝軍潛艇的活動跡象。

雖然面臨着諸多考驗,柳參謀長依舊決定派遣部分士兵保護重要的交通樞紐。

“這完全是浪費時間。”趴在瓦礫上的伯頓小心翼翼地探出頭,見周圍沒有異常情況,索性大膽地站了起來,“朝鮮人已經打進了這座城市,我們該做的是儘快把他們趕出去,不是在那些平民身上白白地花費寶貴的人力和彈藥。”

“我們改變不了韓國人的決定。”麥克尼爾離伯頓很近,他在另一處廢墟中搜索附近的殘垣斷壁,以免留下朝軍的狙擊手或是其他戰鬥人員,“況且,某國的軍隊在戰亂逼近時選擇保護作爲同胞的平民,這是很正常的事情。”

“平民如果不能爲戰爭做出貢獻,那麼他們的價值也只剩下充當誘餌或者其他工具了。”伯頓和麥克尼爾的想法完全不同,“我們沒必要關注他們的好感,誰要他們尊敬或者愛戴我們?戰爭中的平民應該永遠對軍人抱着恐懼才行。要是他們搞不清自己的位置,這些人肯定會妨礙真正的專家指揮作戰。”

在麥克尼爾身後十幾米遠的地方,米拉正在認真地調試一個呈現出黑色盒子外觀的設備。平時她肯定會試圖在兩人的爭論中插上幾句話,而今天她的反常沉默代表他們目前的任務並不簡單。更多的韓軍士兵奮戰在城市各處,有些人需要直接面對朝軍士兵如同人海一般的衝鋒。相比之下,麥克尼爾和其他一些作戰經驗不足的士兵則被派遣到了最近不太可能發生激烈戰鬥的邊緣地帶,他們的工作是確保主戰場的安全。

不遠處的十字路口位置出現了一名朝軍士兵,他向外探頭觀察了片刻,又縮回了廢墟中。麥克尼爾不打算隨便攻擊路過的敵人,他們還有其他工作要完成,提前讓敵人產生警覺對任務有害無益。

“還需要多久?”

“半個小時左右。”米拉麪色凝重,“我知道要求你們繼續堅守在這裡很過分……功率增大以後,朝鮮人肯定會發現異樣。”

“就算我們今天僥倖地沒有把他們吸引過來,以後總會和他們再打一場,戰鬥發生在哪裡對我來說不重要。”麥克尼爾瞄準了瓦礫堆的邊緣,只要那名朝軍士兵再次出現,他就會保證將對方一擊斃命。不過,敵人的狡猾程度讓麥克尼爾有些吃驚。他認爲那名朝軍士兵的目的是前往這裡進行偵察,並且對方是在察覺到危險後才退卻的。目前,戰爭對各類設施造成的破壞讓麥克尼爾無法準確地掌握同附近敵軍有關的信息,他只能讓伯頓或米拉試探敵人的動向。

“伯頓,你去當誘餌。”

“……怎麼又是我?”伯頓小聲罵道,“咱們兩個都算是有點本事的槍手……爲什麼不讓當不了槍手的人去做誘餌?”

“技術人員比我們兩個更寶貴。”麥克尼爾瞥了一眼米拉,“你到附近的開闊位置,向那個方向隨便射擊幾次,把他引出來。”

伯頓對麥克尼爾的決定很不滿意,但他還是照做了。離開由土塊堆積成的斜坡後,伯頓單手提着步槍,繞着這些由被炸燬的建築殘骸構成的一個又一個山丘前進。朝軍的大範圍炮擊摧毀了許多建築,許多街道的四周被倒塌的建築物完全封鎖,成了誰也走不出的絕路。在這種環境中作戰,唯一的優勢是不必擔心同一高度上的周邊地區存在敵軍士兵,即便附近確實藏着幾個,也不會迅速地威脅到在這些廢墟中行動的其他人的生命。大部分地區的視野都變得更加狹窄,以至於許多戰鬥發生在穿過和街道的士兵同駐守在建築殘骸中的士兵之間。高低之間的對抗更爲常見。

傳統意義上的全面戰爭和大規模戰爭曾經被伯頓認爲是一種過時的、不可能再一次出現的戰爭模式。傳統的戰爭是一種水平相當情況下的對決,而伯頓認定技術上的壓倒性差距使得優勢一方會擁有瞬間讓另一方喪失抵抗能力的打擊手段。這一概念恐怕不會對一場雙方勢均力敵的戰爭有任何改變,無論是兩個超級大國之間的熱對抗可能帶來人類文明的毀滅,還是兩個小國之間的全面戰爭往往在實際意義中被看作是地區衝突。伯頓不會承認自己的失誤,那等於連帶着讓他承認自己的工作並不是那麼有價值。

“雖然我不清楚朝鮮人的計劃,但這場戰爭確實顯得荒謬。”伯頓估算着距離,判斷敵人可能會向哪個方向逃竄,“……見鬼去吧。這不是一場爲了明確的利益而發生的戰爭,假如讓我找出那個策劃發動這場戰爭的瘋子,我會親手把他的腦袋擰下來。”

他按照麥克尼爾的計劃,向着敵人的藏身之處附近開了幾槍。立刻有一名朝軍士兵出現在廢墟附近,伯頓迅速地躲回瓦礫和土塊後方,敵人的子彈擦着他的頭皮掠過。隨即傳來的是幾聲連續的槍響,等到伯頓再一次從廢墟後探出頭時,那名朝軍士兵已經倒在了地上。在收到了麥克尼爾傳來的信號後,伯頓才放心地離開臨時掩體,踏上了返回的路。

一場幾十萬人對幾十萬人的戰爭,其殘酷性遠遠不是伯頓參加的普通治安戰或是地區性的武裝衝突能夠與之相比的。每一座建築裡都有朝軍或是韓軍士兵,每一處廢墟中都躺着幾名士兵的屍體,任何一個拐角都可能成爲那些不謹慎的冒失鬼的葬身之所。伯頓從來沒有考慮過如何贏得這場戰役,他判斷韓國人根本贏不了。江華島早就落到了朝鮮人的手裡,現在仁川的西區也被控制在朝鮮人手中。柳參謀長昨天試圖請求友軍支援困守鬆島的韓軍,但同樣被朝軍打得顧此失彼的友軍自然不可能在緊要關頭分出任何精銳部隊去救援遲早會失守的人工島。

如果鬆島也失守,那麼即便仁川南港目前還在韓軍的保護之下,也不會有任何市民能夠成功地乘船逃離仁川。考慮到公路的損壞狀況,鬆島失守可能意味着剩餘的全部市民將要滯留此地並在未來接受朝鮮的統治。

這是伯頓在今天早上和麥克尼爾發生爭吵的另一個原因——當麥克尼爾義憤填膺地表示自己絕不會把仁川的韓國人丟給朝鮮人去管理時,伯頓滿不在乎地說,連整個韓國都可能也要成爲朝鮮的新政區,一個仁川算不上什麼。

“這次可不會有華盛頓派來的飛機把我們接走。”麥克尼爾警告道,“等我們輸掉了這場戰爭以後,我們只能被動地接受勝利者貼在我們身上的標籤。”

“我們有其他的去處。”

永遠把耳朵塞得很滿的槍聲和炮火聲之中,傳來了一絲不和諧的嗡嗡聲。麥克尼爾向着正躡手躡腳地走向他的伯頓比劃出了一個手勢,伯頓心領神會地臥倒,不敢擡頭觀望頭頂或背後的情況。那類似蚊子橫行霸道地飛行時發出的嗡嗡聲越來越近,似乎就在他們的頭頂響起。這也是被送上戰場用於偵察的無人機,同韓國人的無人機相比,這種型號的無人機制造出的噪音更大一些,識別能力也更弱。它既沒有發現藏在碎石中的伯頓,也沒能發現開啓了光學迷彩的麥克尼爾。幾分鐘之後,這架一無所獲的無人機離開了由幾棟暫時維持着原有結構的建築圍成的矩形地段。

“走了?”伯頓半信半疑地把自己從瓦礫中拔出,“我記得朝鮮人就算沒發現目標也會在附近隨意地掃射幾下。”

“他們得節省彈藥。”米拉停下了手中的工作,沾着泥漿和血跡的短髮擋着她的左臉,“也許,朝鮮人從最開始就沒有做好進行全面戰爭的準備。”

“朝鮮的資源全都傾向軍隊,他們的軍隊擁有一整個國家。”伯頓不屑地說道,“用全國的資源來養活軍隊,如果還不能保證軍隊繼續進行戰爭,那隻能說明朝鮮人實在是太弱了。”

“你先別說話……”麥克尼爾透過瞄準鏡再次觀察了兩次的街道,確信附近沒有其他朝軍士兵後,才轉過頭同自己的兩名同伴聊天,“朝鮮人確實在戰爭發生前做出了一些不符合常理的事情,有一些謠言說他們的軍隊也在當天發生了內訌,一些前線部隊同平壤附近的守備部隊交戰,雙方都損失慘重。所謂的準備充分,一定不會包括讓剛剛內訌的部隊立刻開赴前線。基利安女士沒說錯,朝鮮人也許沒有打算開戰。只不過,到了現在這種地步,他們想停止戰爭也做不到了。”

如果讓麥克尼爾評選出他在巷戰中認爲最危險的對手,任何朝軍士兵都排不上前幾名,而無人機恐怕會佔據榜首。只要朝鮮人的無人機出現在附近,他們就必須儘快躲避起來,以免被無人機發現。這並不是說麥克尼爾或是伯頓又或者是米拉沒有本事把無人機打下來,消滅無人機的工作相對而言較爲簡單,但那架無人機可能會引來更多的朝軍士兵圍攻他們。任何可能對戰線形成威脅的問題都在麥克尼爾的關注範圍內,他不想讓身後那些竭力抵抗朝軍前進的韓軍士兵承受更大的壓力。

朝鮮人很少有機會接觸國際互聯網,外界甚至包括韓國人對他們的印象往往停留在【不懂新時代的老古董】這一層面上。然而,實戰中的案例告訴韓國人,朝鮮人在電子戰方面的技術不比他們落後,甚至在某些方面隱約超過了韓國人。仁川市的混戰進行期間,韓軍計劃有組織地反制朝軍的電子戰並破壞對手的指揮系統,其中一項作戰任務由第一機甲機械化旅團負責,對應的工作則是想辦法擾亂朝軍士兵的單兵識別信號。這樣一來,朝軍的無人機、戰術轟炸和遠程炮火打擊就很有可能瞄準他們自己的陣地,從而給韓軍爭取一定的時間。

不幸的是,朝軍迅速地從混亂中找出了真相,並加強了防禦。

不提又一發一頭扎進附近的樓房的火箭彈,麥克尼爾所在的區域目前是安全的。干擾裝置工作期間會吸引朝軍的注意力,等到朝軍找出了干擾裝置的位置後,就一定會派遣士兵或無人機來除掉可能給他們造成巨大損失的干擾裝置。事實上,麥克尼爾已經看到一輛載着十幾名士兵的卡車出現在了另一條街道上,那些人一定是衝着他們而來的。他不動聲色地告訴伯頓前去通知附近的韓軍,自己則留在原地,準備和這些朝鮮人認真地較量一番。

“基利安女士,注意隱蔽。”麥克尼爾頭也不回地說道,“敵人又包圍過來了。”

和麥克尼爾昨天見到的那一幕不同,這些朝軍士兵沒有一窩蜂地涌上來。他們分散到四周的小路上,攀爬着連接建築物和地面的土堆,逐漸逼近藏匿在廢墟中鬼鬼祟祟地活動的敵人。麥克尼爾沒有把握同時對付這麼多敵人,只要他敢打響第一槍,等待着他的就會是更加兇猛的反撲,而他會被淹沒——他毫不懷疑這一點。藉助着光學迷彩的掩護,麥克尼爾巧妙地和敵人周旋着,有時就從朝軍士兵們面前堂而皇之地走過。

“入侵完成。”米拉向麥克尼爾做出了一個V形手勢,“我們走。”

【伯頓,準備進攻。】

接連不斷的槍聲和倒下的戰友們令朝軍士兵們驚慌失措,十幾名分散開以便包圍敵人的士兵反而落入了韓軍的陷阱中。麥克尼爾不再需要躲躲閃閃,他離開柱子,打翻了從柱子附近路過的一名士兵,又在另一名士兵舉槍射擊之前擊中了對方的腹部。曹人虎中士從一旁破損的樓梯上跳下,將朝軍士兵的屍體踢到一旁,招呼附近的士兵前來打掃戰場。

“你們的任務完成得很出色。”曹中士滿意地望着麥克尼爾,“不愧是參加過墨西哥戰爭的老兵……離開美國之前,你做到什麼職務?”

“列兵(PV2)。”麥克尼爾聳了聳肩,“在火力小組裡充當機槍手。”

“哦……”曹中士捏着麥克尼爾右臂軍服上的兩道黑色條紋,“有意思,現在你是我們的軍隊裡的一等兵了,大概和你之前的身份相同。”

這場短暫的慶祝活動不是因爲朝軍的下一輪進攻而停止的,那時麥克尼爾相信朝軍不會這麼快反撲過來。當他和伯頓邊走邊聊怎樣用義體游泳穿過分隔仁川市區和鬆島的水域時,臉色陰沉的曹中士接到了一個讓人驚恐萬分的消息,並如實地把消息告知了在場的其他韓軍士兵。

“沒關係,這不是你們的過失。”曹人虎中士嘆了口氣,“剛剛接到報告說,南港被敵人炮擊了……”

麥克尼爾渾身上下一陣顫抖,他也說不上來這種恐懼來自何處。伯頓可能是對的,他們是外人,沒必要過於關心這些韓國人的性命。然而,他畢竟站在韓國的土地上、穿着韓國人的軍服給韓國的軍隊打仗,之前更是爲一名韓國的情報工作人員賣命,就算是爲了讓他們的【宿主】更長久地存活下去,麥克尼爾也必須說服自己儘量多考慮韓國人的想法。

“這不可能,我們剛剛纔又一次干擾了敵人的識別系統。”麥克尼爾試圖保持鎮定,他身旁的米拉則瞪大眼睛望着曹中士,“再說,南港附近都是平民,朝鮮人爲什麼要攻擊那裡?”

“誰知道?”曹人虎中士煩躁地捏着胸前口袋裡的壓縮餅乾,“說不準,識別系統失靈之後他們可能會胡亂射擊……其他人都不要動!”他叱喝那些憤怒地沿着樓梯離開半倒塌的建築的士兵停止移動,“我們這裡出幾個人去附近幫忙救助平民,其餘人員堅守崗位。”他指了指麥克尼爾,“你們幾個沒失控過,也跟着我們過去。”

話音剛落,一發火箭彈鑽進大樓,麥克尼爾只覺得眼前一黑,便被爆炸的衝擊波掀翻。他關閉了痛覺感知,迅速地擺脫了腦中的混亂和不平衡感,前往附近尋找可能被掩埋在廢墟下的士兵們。

“伯頓!”

“哎,我在這裡。”看到伯頓安然無恙地爬了起來,麥克尼爾放心了許多。緊接着,他和其他幾名韓軍士兵共同在附近一間原本可能是衛生間的隔間旁挖出了曹中士。這時,麥克尼爾忽然想起來,他身邊最可靠的電子戰專家不見了。

循着原路返回後,麥克尼爾進行了又一次搜索,還是一無所獲。

“朝鮮人發射火箭彈之前,基利安女士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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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不在我們附近,也許她當時下樓了。”伯頓也記不清了,“要不然,咱們去樓下找一找?”

果然不出伯頓所料,麥克尼爾在已經被炸塌的樓梯下方發現了被碎裂後的樓梯埋在廢墟里的米拉。見米拉還在儘可能地把碎塊向外拋出,麥克尼爾知道對方沒有受到嚴重傷害,於是不緊不慢地從另一條路下樓,來到了米拉身旁,並協助米拉清理了附近的廢墟,將她從廢墟中拽了出來。

“您欠我一條命。”麥克尼爾開起了玩笑,“下次萬一我碰到了什麼危險,記得認真報答我。大家在戰場上彼此照應,不管誰出了事,其他人都得認真去幫助才行。”

“謝謝。下次你被埋在廢墟里的時候,我一定會把你救出來的。”米拉認真地答道。

這反而令麥克尼爾有些難堪。他自認爲應當在外人面前表現出絕對的強硬姿態,要是他被埋在廢墟里,他肯定會選擇自救,而不是等着別人想辦法把他撈出來。潛意識中,麥克尼爾從不認爲自己只有聽從別人擺佈的份,他總會試圖尋求爭取自主的機會。

“……謝謝?”麥克尼爾險些像摸伯頓腦袋上那一撮頭髮一樣習慣性地把右手放在米拉的頭上,他一直認爲這是養貓的後遺症,“用不着。嘿,以後我的性命就掌握在你的手裡了。”

在轟炸中倖存的韓軍士兵們找到了他們來時丟棄在路邊的卡車,原來是朝軍士兵把卡車搶走後又把同一輛車開回了原地。曹中士自己充當駕駛員,開着這輛卡車一溜煙地駛向了化爲地獄的南港。如同他聽到並轉述的狀況那樣,南港附近的平民死傷慘重,周邊的士兵在上級的督促下加入了救援市民的隊伍之中。

“……我們怎麼和別人交代?”曹人虎中士自言自語着,“自吹自擂說能夠攔下北韓軍的炮擊,轉身就讓他們把南港炸了個遍。”

“這是不折不扣的悲劇。”麥克尼爾謹慎地避免激怒這些韓國人,“該保護的人和該殺死的人,都是你們的同胞。”

“也是我們的心病。”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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