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聽?”貝拉眼中滿是猶豫,語氣中不可避免的夾雜着好奇:“我倒想知道,你這個滿腦子想着回霍格沃茨的小傢伙,究竟有什麼奇特的想法?來吧,讓我好好開開眼界。”
“不過在此之前,我需要告訴你,魔法界不止一個選擇。馬爾福家族在我心中,比你更合適。”
“可他們不夠強。”羅格淡淡一笑,開始娓娓道來:“從霍格沃茨建立以來,甚至追溯到更早的時代,英國魔法界一直守着自己的小島,固步自封。”
“三島之外的領土,在魔法部眼裡不過是化外之地。安置逃犯和囚徒,或許是他們最大的用途。多麼狹隘的視野啊,不是嗎?”
“可是,時代變了。”說着,他揮動魔杖,一副栩栩如生的世界地圖憑空浮現在他們之間。
“純血巫師的傳統固然光榮,但也太過古板。我們的領地已經不足以維持這份傲慢了。”
他搖搖頭,指着英吉利海峽兩岸:“上個世紀以前,魔法部可以與荷蘭巫師一起反制西班牙;聯合德國佬反對法蘭西,然後聯合法蘭西和意呆利反制德國……”
“我們一直是最強大的,無論巫師還是魔法部的官僚。可世界在變,我們也必須改變。而且,已經到了非變不可的地步!”
“儘管你們反對鄧布利多,但他只要活着,英國魔法界便是最強的魔法界。當他死去……”羅格的魔杖裡射出數道紅光,地圖上的海外領地快速改變顏色。
“魔法部、食死徒,亦或者鳳凰社,誰能維護它呢?我們現在的朋友,或許會成爲最堅定的敵人。”
貝拉的眼中閃過一絲不安,但她依然保持着倨傲的姿態。
“你的意思是,美國巫師?他們原來的實力確實不錯。”小巴蒂開口詢問。
“或許是假裝我們的韃靼巫師。”另一個身材魁梧的食死徒,冷笑着補充:“那羣傢伙一直渴望擁有一塊溫暖的南方土地。可他們應該待在北極圈附近,那纔是最適合他們的地方。”
“別忘了,還有法國巫師。”
“法國巫師?……”語氣裡的疑惑很快轉變爲了然,“哦,對!他們那羣青蛙,一直都是我們的反對者。可疑的盟友!”
“沒錯,他們肯定爲這場戰爭高興壞了!看着我們自相殘殺,他們一定在暗地裡偷笑。”
羅格壓壓手,示意大家讓他先說完:“感謝梅林保佑,你們都能意識到更危險的敵人是誰。”
他環視四周,確保每個人都在認真聽他說話:“讓我們以上次戰爭爲例。表面上看,那是黑魔王和鄧布利多之間的對抗,一場光明與黑暗的較量。”
“但實際上,受傷最重的是我們:純血家族。”
“我們可以輸給彼此,這是純血之間的較量。但絕對不能讓其他人贏,那將是我們的恥辱。”
“沒錯!”貝拉閃爍着狂熱的光芒,用力地點着頭,“雖然小天狼星的口吻和思想讓我感到反胃,但至少他還是個純血統。比那些混血巫師強一百倍,不,一千倍!”
她的聲音越來越尖銳:“每次聞到那些人身上下賤的泥腥味,我就忍不住想用鑽心剜骨咒慢慢殺死他們。看着他們在痛苦中扭動,聽着他們的尖叫,那感覺……只有死亡,才能讓魔法保持純淨。”
“所以,我們應該團結。”羅格看到每個人臉上寫滿了思考,大聲說道,“團結一致,建立屬於巫師的國度。一個可以自由施展魔法,不再躲藏的地方。”
“純血巫師的國度?”
羅格搖頭不語,將地圖上的美洲大陸割下、放大:“這一點可以再商榷,不過有一點我們能達成共識。”
他的手指輕輕劃過大陸的輪廓:“這塊大陸將屬於魔法,巫師不用再隱藏自己的身形,光明正大的行走在陽光下。”
“哈哈哈!沒錯,這纔是純血巫師的理想!”貝拉贊同的點點頭,臉上露出欣慰的表情,“當年那個人就要建立屬於純血的國度……”
“不,巫師的。”
“純血的!”貝拉的眼中閃過一絲憤怒。
兩人相光交鋒,誰也不肯向對方讓步。空氣中彷彿有看不見的火花在迸射。
“那個……”巴克看出氣氛不對,連忙出聲打圓場,“不管最後是誰的,第一步都要清除麻瓜。”
貝拉冷笑一聲,慢慢將手臂交叉在胸前。她的目光依然鎖定在羅格身上,但語氣稍微緩和了一些:“羅格,雖然你的想法很好,很符合我的口味。”
“但在我看來,太過軟弱。”她緩緩踱步,聲音中帶着一絲輕蔑:“我們不是流放者、不是逃犯,我們應該在英國魔法界實現純血的理想。然後,將多餘的麻瓜和泥巴種之類的,全部趕走!”
“面對魔法部和保密法的強權,我們不應該退縮。我們應該站出來,爲純血而戰!”
“那好,那你去對抗鄧布利多啊。”羅格揶揄道。
貝拉臉色一黑,咬牙切齒地說:“鄧布利多太強了。”語氣中滿是怨恨和不甘。
“既然如此,就按我的計劃走。首先,黑魔王先生已經用蛇人病毒,幫我們清除了大部分麻瓜。只要再稍稍……”
“我來!”小巴蒂興奮的舔着牙齒,眼中射出嗜血的光芒,“殘殺麻瓜什麼的,我最喜歡了。讓我來吧,我保證會讓每一個麻瓜都嚐到痛苦的滋味!”
“等等,我可沒說要幹這種事。”羅格將地圖攪碎,整理了一下衣服,“我們是純血巫師,巫師中的貴族。對麻瓜出手,伱不覺得羞恥嗎?”
小巴蒂被羅格的話噎住了,臉上的興奮瞬間消失。
他接着說:“我相信黑魔王先生能秉承我們的理念,幫我們建設好新家園的地基。有時候,不用親自動手能達到更好的效果。”
“秉承我們的理念?”巴克低聲重複,“你想用奪魂咒控制他?”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感嘆於羅格的狂妄與大膽。
“不不不,沒人能控制黑魔王,除了他自己的瘋狂。”羅格嘴角掛着一絲神秘的微笑,輕聲低語:“我不會接受你們的效忠,也不會執行最後的處決。這不是我要的方式。”
“至於納威……”他的目光突然變得深邃,聲音也低了下來。
如果任由貝拉將納威帶到伏地魔面前,納威的生死將難以預料。但同時,這也給了貝拉注入病毒的機會。
“救,還是不救?”羅格在心中反覆權衡。
爲了更大的理想,有時候必須要做出犧牲。這個想法讓他感到不安,但他知道,在這場遊戲中,每一步棋都可能決定最終的勝負。
羅格閉上雙眼,陷入猶豫之中。良久,他緩緩睜開眼睛:“預言中的孩子,總是神奇的。說不定,最後殺死伏地魔的是他呢。”
“納威?”貝拉眼中流露出明顯的不屑,她幾乎是在嘲笑:“這個愚笨的小巫師,連給那個人提鞋都不配。”
“雖然你沒答應我們的要求,但我們很高興你能秉持純血的理想,儘管沒有我想象的純粹。”她擡起魔杖對準羅格,語氣嚴肅而莊重:“但是,羅格。”
“我們必須簽訂牢不可破的誓言,防止你把我們的計劃透露給那個人,或者任何其他人。你明白的,我們不能冒這個險。”
“不會吧?”羅格下意識的摸着鼻子,“難道我還能找黑魔王合作?這種想法也太荒謬了吧,我不是那種人!”
“呵,雖然很難想象,但並不是不可能。”貝拉審視着他,顯然不相信羅格的操守:“只要價格合適,你什麼都能交易。蛇怪的孵化方法,不就是你賣給他的嗎?”
“貝拉小姐,你應該相信我的操守。”
“操守?”貝拉發出一聲嗤笑,“我可不記得斯萊特林學院有這條箴言。”
“在斯萊特林的世界裡,只有利益和權力纔是永恆的。”她從口袋裡取出一顆記憶球,魔杖輕輕點在納威的太陽穴上。
隨即,抽出一條流動的記憶銀絲,“實際上,我們剛纔的對話,這個小傢伙全都聽到了。”
她說着,對納威用出昏昏倒地。
“如果我把它交給魔法部或者鄧布利多……嘿嘿嘿。”貝拉露出雪白的牙齒,閃耀着噬人的光芒:“我要你在誓言中保證,未來建立一片只屬於純血巫師的領地。”
羅格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他的目光在貝拉和倒地的納威之間來回流轉,眼神中蘊藏着兇厲和憤怒。
他的叔叔巴克無奈的聳聳肩,完全不知道納威是假昏迷。
從一開始,這就是針對羅格的圈套。除了牢不可破的誓言,貝拉什麼都不會相信。
“你現在是不是在計算我們之間的距離?”貝拉笑得很開心,“在想着怎麼殺死我,然後奪走這個記憶球?”
“要不要試試?”她舔了舔嘴脣,眼神中充滿挑釁,“看看你的魔咒快,還是我的幻影移形快。萬一,你贏了呢?”
羅格深深地看了貝拉一眼,然後緩緩呼出一口白汽。
“你不用再試探我了。”他直視着貝拉的眼睛,“我答應和你們簽訂牢不可破的誓言,保守你的秘密計劃。但是,我不會答應額外的要求。”
貝拉聽到這話,心中瞭然:“我就知道會這樣。”她的眼神瞬間變得銳利起來:“不過,不行!”
“你既然要打造只屬於巫師的大陸,讓純血擁有自己的領地很難嗎?”
羅格緩緩搖頭,輕聲感嘆:“唉,如果你的眼界是一整塊大陸,甚至是整個魔法世界。”
“你會發現,純血也好、非純血也罷,他們都是巫師。”
貝拉聽羅格這麼說,陷入了沉默。她的眼神變得深邃,似乎在思考羅格的話。良久,她微微點頭,不得不承認羅格的觀點確實有其道理。
“純淨,這是我最後的底線,你知道我在說什麼。”她的聲音十分堅決。
“好!我同意你的條件。”羅格掃視所有人,“不過,你們都要簽訂牢不可破的誓言。我不相信任何人的節操。”
“畢竟,誰也不能保證,這裡沒有第二個小矮星彼得。”
貝拉聽到這話,眼中閃過一絲讚賞。
“是個謹慎的人。那誰來當見證人呢?”她好奇的追問,“你的叔叔巴克,還是你的同學塞德里克。”
“他們?“羅格頓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如此重大的事情,會讓他們的靈魂承受難以想象的折磨。你不能將這份懲罰,放在他們身上。”
“哈哈哈,我第一次聽到,有人用如此優美的腔調錶達不信任。”她做了個手勢,示意羅格來選。
“你!”羅格沒有去看其他人,徑直擡起手指向貝拉。
實話實說,他不相信在場的任何人,包括巴克和塞德里克。前者在血緣上比較親近,但羅格深知,最大的背叛永遠來自於最親密的人。
他不敢保證,未來巴克會不會因爲利益或其他原因背叛他。
至於塞德里克,羅格可沒有忘記,自己炮製了他的墮落。雖然客觀上挽救了他的性命,但人性本就是主觀的。
一旦對方產生懷疑,或者出於嫉恨報復……羅格就算相信小巴蒂,也不會對塞德里克有絲毫把握。
如果可能的話,他甚至想讓納威也加入這個牢不可破的誓言。
然而,這不可能。
因爲結成誓言的巫師,必須對誓言內容表示同意。否則,誓言就會在締結中崩潰。
事已至此,羅格也只能期望貝拉真的把納威弄暈了。
讓貝拉作爲見證人,雖然冒險,但可能是最安全的選擇。
儘管她狂熱且不可預測,但對純血的理念的執着反而成了一種保障。即便羅格的行動違揹她的底線,貝拉也不可能泄露誓言。
她充滿古典格調的瘋癲,反倒是最可靠的見證人。
貝拉眼中閃過一道驚訝的光芒,他們的視線好似閃電,在空中對撞出激烈的火花。
“沒問題!”貝拉點點頭,眼中流露出讚賞之色,“羅格,可惜你沒和湯姆身處同一個時代。否則,我一定會不可救藥的愛上你。”
在她看來,羅格·特拉維斯就像一隻滑不溜秋的小狐狸。表面看起來驕傲美麗,實則內心狡猾卑鄙。她知道,稍不注意,就會被他抓住漏洞,逃之夭夭。
若非自己準備周全,用納威騙過羅格,絕不會讓他這麼輕易地答應自己的條件。
羅格渾身一抖,嘴角微微下撇,心中暗暗說道:“你這麼瘋癲的女人,還是找個老實人嫁了吧。梅林在上,我可承受不起你這種‘愛’。”
衆人按照貝拉的指示,緩緩半跪下來,圍成一個完美的圓圈。按照逆時針的順序,每個人都用右手緊緊握住下一個人的右手手腕。
這個動作,象徵着他們即將締結的牢不可破的誓言。如果有人試圖違反,必會導致死亡。
貝拉特里克斯站在圓圈的正中央,投下的陰影籠罩在衆人頭頂。她的嘴角掛着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緩緩舉起核桃木魔杖。
低沉而富有力量的咒語在耳邊迴盪,每個音節都在空氣中激起一陣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