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納妾【求訂】
嶽不羣看看李桓,頗有些心虛的向着李桓道:“大人,屬下是不是說錯了什麼?”
李桓將手中的碗筷放下,看了嶽不羣一眼道:“嶽百戶可知曉那福威鏢局林家與本官是什麼關係嗎?”
聽李桓這麼一說,嶽不羣不由的心中咯噔一下,他們這些江湖中人可從來不會考慮太多官場中的事情。
福州福威鏢局林家的過往他們自然知道,當年林遠圖憑藉着一手七十二路辟邪劍法打遍天下幾無敵手,名動江湖,甚至餘威庇佑了林家數十年之久。
哪怕是至今,江湖之上仍然流傳着林家七十二路辟邪劍法的威名。
但是他們所關注的也只是林家罷了,至於說林家又有什麼背景,說實話,還真的沒有誰想過。
其實這也正常,林李兩家上一代的確是姑表親的關係,這關係的確是非常的親近了,甚至在這個時代,可以說得上是打斷骨頭連着筋。
但是這等關係除了極少數親近的人知曉之外,外人又有幾人會關注這些啊。
哪怕是放在後世,哪怕是與你極好的至交好友,你也不可能知道對方都有一些什麼親戚吧。
更何況嶽不羣來福州就是奔着林家來的,也沒有想過去打聽林家有什麼背景的事,再說了,就算是去打聽了,也未必能夠打聽得到啊。
沒見先前福州知府黃文政這一方父母官都不知道林家同李桓的關係,而同林家有着許多年交情的那些福州豪商們也都不知道林李兩家的關係,可想而知,嶽不羣要是知道林家同李桓之間的關係那纔是怪事呢。
深吸一口氣,嶽不羣看了李桓一眼低聲道:“屬下不知!”
淡淡的瞥了嶽不羣一眼,他就知道嶽不羣來福州,肯定是想打辟邪劍譜的主意,但是相比青城派直接殺上門來,嶽不羣倒是沒想着滅人滿門,最多也就是想趁亂撿便宜。
不管用心怎麼樣,至少比青城派上來便要滅林家滿門要強不是嗎?
再說了,如今嶽不羣已經投到了他手下,那麼未來嶽不羣自然也不可能再去打林家的主意。
“林鏢頭的姑姑正是本官的祖母,林李兩家乃是姑表親!”
“什麼!”
嶽不羣聽了李桓的話登時臉上露出愕然的神色,顯然是沒有想到林家竟然還有李桓這麼一個大靠山。
這個時代姑表親那可不是說笑啊,不敢說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可是如果林家出了什麼事,李家絕對不會袖手旁觀,更何況嶽不羣不久之前還聽說李家的老夫人那可還建在呢。
也就是說有那位老夫人在,林李兩家的關係只會顯得更親近,而不會有絲毫的疏遠,有李桓這麼一個大靠山在,誰要是找林家的麻煩,那不是自己找死嗎!
一時之間嶽不羣不禁有些慶幸,幸好自己沒想着對林家不利,不然的話,今日恐怕不知不覺之間便得罪人了。
嶽不羣連忙道:“屬下不知大人與林家的關係,先前還想着打林家辟邪劍譜的主意,還請大人恕罪!”
李桓擺了擺手道:“正所謂不知者不罪,你又不知曉林家同我的關係,再說了,你不是也沒對林家做什麼嗎!”
回神過來,嶽不羣也是反應了過來,他只顧着後怕了,卻是忘了,他就是對林家有些想法而已,又沒有付諸行動。
吐了一口氣的同時,嶽不羣道:“回大人,屬下探知青城派早些日子便派了人前來,如今掌門人餘滄海已經帶人出了川蜀之地,只怕是正奔着福州府而來。說不得是那些青城派弟子已經摸清楚了福威鏢局的虛實,要對林家不利了。”
李桓輕笑道:“來就來吧,區區一個青城派而已,想要打林家的主意,那也要先看看本官答應不答應。”
眼看飯菜將盡,就聽得一個響亮的聲音傳來道:“表兄,表兄,聽說你要回琅岐嶼了,能不能帶上我一起,我也有些時日沒見姑奶了。”
就見一名身形矯健,英俊挺拔的上年在一名錦衣衛校尉的引領下走了過來,不是林平之又是何人。
看到林平之的時候,李桓嘴角露出幾分笑意,自從當年一別,說實話,這還是他同林平之第一次見面。
相比幾年前,林平之整個人明顯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當初的林平之看上去俊秀絕倫,白白嫩嫩,一副富家公子哥的風範,可是如今卻是比之當初明顯健壯了不少,尤其是走起路來,沉穩有力,雙目泛着精芒,顯然是修爲有成的一種表現。
李桓打量着林平之的同時,林平之同樣也在打量着自己這位表兄。
在林平之看來,自己這位表兄這幾年的經歷簡直就是一個傳奇,當年也不過是區區一百戶,本以爲進了京,就此沉寂。
不曾想卻是洪福齊天,得了天子青睞,自此平步青雲,一發不可收拾,如今更是貴爲錦衣衛指揮同知,中軍都督府都督籤事,天子欽差,任何一個名頭可能其他人奮力拼搏一輩子都碰觸不到。
可是自己這位表兄卻是年紀輕輕便有了這般的成就。
當然最讓林平之爲之感慨的是李桓人還沒到福州城,便因爲其身份,兩家關係的緣故幫他們林家度過了一場困難。
先前堵着他們林家大門的那些豪商,如今非但是不敢再堵着他們家的大門,甚至還主動的前來巴結他們林家,將大量的聲音都交給他們林家的福威鏢局來做。
至於李桓到了福州城大開殺戒的事情,如今的林平之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單純而又天真的富家公子。
甚至林平之還曾偷偷的跟着李虎、李果等人出海殺過海寇,早已是今非昔比。
林平之自然是站在李桓這邊,他纔不管李桓殺人不殺人,反正只要是對李桓不利的,在林平之看來,都該殺。
不過林平之雖然變化不小,可是心性其實變化並不大,見到李桓的時候,直接就將他來的時候,林震南叮囑他的許多話直接給忘了個一乾二淨。
李桓笑着起身迎向林平之,說來林平之這般同他不見外,李桓還是頗爲歡喜的。
他同林平之關係可是不差,要是兩人之間的情分因爲相互之間的身份的緣故而生疏的話,那就不是他所想看到的了。
行至近前,李桓直接不客氣的便是一拳向着林平之打了過去道:“小林子,來,讓表兄我看看你這兩年可曾偷懶了。”
林平之見狀登時眼睛一亮,毫不猶豫的便向着李桓迎了上去。
邊上的錦衣衛要是不知道林平之的身份的話,怕是都要忍不住出手阻攔了。
嘭的一聲,二人拳頭碰撞在了一起,就聽得林平之發出一聲驚呼,整個人被一股柔性的勁力掀飛了出去,甚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李桓只是一招便試出了林平之這兩年的修爲進度,不得不說,這兩年林平之受到刺激,還真的是勤學苦練,精進不小。
單單是這一份實力,或許比之令狐沖來要差了一些,可是也差不了太多。
至少對上青城派的人,除非是餘滄海親自動手,否則的話,青城派還真的沒人是林平之的對手。
林平之翻身而起,驚訝的看着李桓道:“表兄,一刀叔可是說過我這幾年修爲大進,放眼江湖之上,那也是二流之中的好手了,縱然遇上了一流強者,也能夠比劃幾招,可是現在竟然連你一招都接不下,你這進步也太快了吧。”
邊上的嶽不羣從林平之走過來,甚至毫不在意李桓的身份便同李桓交手,再結合二人之間的相互稱呼,嶽不羣當即便猜到了林平之的身份。
“這便是福州林家的小公子嗎?只看其實力雖不如衝兒,同輩之中卻也算的上是佼佼者了,福州林家果然是家學淵源,底蘊深厚啊。”
顯然林震南這是將林平之的一身修爲歸功於林家的家學淵源了。
畢竟林家七十二路辟邪劍法聲名在外,既然有着這麼大的名頭,那麼林家子弟當中有那麼幾個武道好手,也是理所應當的不是嗎?
甚至嶽不羣如今都在暗暗猜測,林震南這麼些年守着福威鏢局,不顯山不露水,甚至面對江湖上許多有心人的試探,都沒有絲毫的反應,這莫不是在藏拙嗎?
一想到林震南可能有着一身不弱的修爲,哪怕是有着當年林遠圖一半的修爲,誰要是敢打林家的主意,到時候怕是非得吃個大虧不可。
嶽不羣不禁想到正帶着門人趕來福州尋林家麻煩的餘滄海,甚至都有些期待起來,這餘滄海要是一頭撞上了深藏不露的林震南的話,到時候不知道會是什麼表情。
正同林平之敘話的李桓恐怕是做夢都想不到,就因爲林平之的一番表現,竟然會讓嶽不羣腦補了那麼多。
林平之目光落在連翹身上的時候不禁一愣,隨即反應過來,衝着連翹道:“小弟見過嫂嫂!”
顯然林平之看到了連翹那一副婦人打扮,不用說肯定是被自己表兄納入房中了。
連翹同李桓之間的情分,林平之在琅琦嶼呆了那麼久,自然是知曉的,所以對於連翹被李桓收房,那是一點都不覺得驚訝,反而是真心實意的向着連翹見禮。
被人直呼嫂嫂,連翹頓時臉上羞紅一片,忙搖頭道:“林公子莫要取笑連翹了,連翹就是公子身邊的一個小侍女罷了。如何當得起林公子嫂嫂之稱。”
李桓見狀笑道:“如何當不得。”
連翹俏臉暈紅,直接羞得扭身離去了。
李桓衝着連翹的背影喊道:“連翹,趕緊收拾一下東西,咱們這就要出發回家了。”
說着李桓看向林平之道:“表叔如今身體可好?”
林平之笑道:“父親身體康泰,有勞表兄掛念了。”
李桓微微點了點頭道:“這幾日也沒去拜見表叔,卻是失禮了,不過眼下我急着回琅岐嶼,待過些時日,我且親自登門見過表叔。”
林平之忙道:“表兄說哪裡話,父親說你如今乃是朝廷重臣,公務繁忙,若非是怕耽誤了你的事,他都要親自來見你了。”
李桓笑了笑道:“反正是我的錯,到時候我向表叔賠禮便是。”
說着目光瞥過立在一旁的嶽不羣,心中一動,含笑道:“平之,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嶽不羣嶽先生,當今天下有數的強者之一,平日裡若是有什麼不懂的地方,也可以向嶽先生請教。”
林平之其實方纔便已經注意到了站在邊上的嶽不羣,尤其嶽不羣一身的錦衣衛百戶的官服。
這會兒聽李桓介紹,忙上前見禮道:“福威鏢局,林平之見過嶽先生。”
嶽不羣不知道林平之的身份也就罷了,可是既然知曉林平之的身份,尤其是方纔還見到林平之同李桓宛如兄弟一般相處,自然是不敢拿捏身份,見到林平之向他見禮,連忙微微閃身拱手道:“林公子客氣了,嶽某愧不敢當。”
李桓看着嶽不羣與林平之,嘴角露出一絲笑意道:“嶽百戶,平之資質不差,性子也不錯,若是真的有什麼尋到了你,你可得好好指點他一番纔是。”
嶽不羣忙道:“大人放心,屬下記得了。”
一艘大船出了港口,直奔着琅岐嶼而去。
與之同船的便有林平之、嶽不羣、連翹以及李果、李虎、趙智幾人。
至於說陳一刀、曹雨則是被李桓留在了林家繼續坐鎮,畢竟先前嶽不羣也說了,青城派的人似乎正奔着福州而來。
就是他也不知道餘滄海什麼時候就殺到了林家去,所以爲了以防萬一,還是留了陳一刀、曹雨二人。
相信有兩人在,就算是餘滄海真的帶人去尋林家的麻煩,也足可保林家無恙。
站在大船之上,海風迎面而來,清涼之中夾雜着海風那淡淡的腥味。
趙智此刻卻是一臉歡喜的看着腳下那一艘大船。
這一艘大船可是一點都不小,可以說先前在那港口當中,能夠比得上這一艘大船的幾乎沒有。
他們李家先前可是沒有這樣的大船,要知道這樣的大船,就算是有銀子都沒有渠道去買,在那造船廠當中,這樣的大船早就被那些高官、豪門給預定下了。
而這一艘正是抄沒而來的蔡家的家產中上百艘的大小船隻當中的一艘。
似這樣的大船,李桓先前輕輕劃了一下就給李家劃拉了十幾艘之多,可以說如今李家名下所擁有的船隻,一下子從大小三五艘直接飆升到了四五十艘之多。
而且這些船隻還都是李桓精挑細選出來的最精良的大海船,可以說就是這幾十艘船隻,一般人便是花費個幾萬兩銀子都未必能夠買的到。
“公子,咱們李家一下子多出這麼多船隻,人手都有些不夠了。”
這幾十艘船,單單是水手便需要數百人之多,李家先前只有那麼三五艘小船,如今船隻暴漲,所需的水手豈止是暴漲十倍啊。
話是這麼說,可是隻看趙智臉上的歡喜笑容就知道,這完全就是幸福的煩惱。
趙智差不多就是李家的大管家一般,可以說李家這一次得了這麼多的好處,最高興的人當中絕對有趙智一個。
看了趙智一眼,李桓微微笑道:“那智叔你便去招人啊,這一次蔡家、顧家等各家被抄家滅族,先前靠着他們吃飯的那些水手,仔細甄別之後,完全可以招來聽用啊。”
趙智點了點頭道:“公子放心,我已經吩咐人在招人了,一定會幫公子將李氏的家業打理的井井有條。”
正說話之間,海面上出現了兩艘小船,這兩艘小船遠遠的看到大船之上飄揚的李氏旗幟的時候,頓時飛快的迎了上來。
趙智看到這兩艘小船的時候不禁眼睛一亮,很快便向着李桓道:“公子,應該是夫人、老夫人派人來迎少爺了。”
李桓這會兒也看到了那兩艘小船上的人正是李氏的幾位族老,不用說自然是馮氏以及老夫人林氏讓這些人來的。
通過旗語打了招呼,兩艘小船在前引路,沒有多久,李桓所乘坐的船隻便在一處碼頭停了下來。
當李桓一衆人從船上走下來的時候,就見幾位族老一臉興奮而又歡喜的向着李桓迎了上來。
行至近前便衝着李桓施禮道:“我等見過家主!”
李桓雖說年歲不大,可是卻是琅岐李氏嫡系一脈,李賢身死之後,這李家之主自然是非李桓莫屬。
幾年前幾位族老本以爲李家要自此沒落,可是他們怎麼都沒有想到,轉眼的功夫,李桓從一個小小的百戶官,竟然一躍成爲了錦衣衛指揮同知,中軍都督府都督籤事,更是成爲天子欽差巡視東南。
這身份上的變化之大,只讓這些族老以爲身在夢中一般。
就在這幾位族老身後,則是黑壓壓一片的人,整個琅岐嶼滿打滿算其實也就兩三千人,可是這會兒看過去,怕是不下於上千人之多。
也就是說着島上的李氏族人以及依附李氏的百姓,至少來了一半,迎接李桓衣錦還鄉。
在幾位族老的帶領之下,那些李氏族人以及百姓齊齊向着李桓拜下道:“恭迎家主回家!”
李桓看到這一幕,深吸一口氣,大步上前,將幾位族老給扶了起來,同時朗聲喊道:“諸位快快起身!”
跟在李桓身後的李果、李虎等人看到這一幕,眼中不禁露出羨慕的神色。
林平之更是睜大了眼睛輕聲嘀咕道:“表兄實在是太威風了,大丈夫當如是也!”
倒是杜廣、陳耀幾人,他們可是見過李桓巡閱數千錦衣衛的情形的,相比那般的大場面,如今李桓衣錦還鄉的場面雖然不小,可是終究是差了幾分。
當然相比之下,感觸卻是不同,巡閱錦衣衛,那是權柄赫赫,高高在上,而眼下族人、百姓相迎,這是一種驕傲與自豪。
族老李政是李桓爺爺那一輩的人,李桓的爺爺是嫡子,而李政則是庶出,說起來的話,李桓倒是要喊李政一聲叔爺。
已是花甲之年的李政看着身上不經意之間流露出威勢的李桓,眼眸之中的歡喜別提多麼的明顯了。
“李氏先祖在天有靈,我李家終於興盛有望了!”
跟着李桓走下船來的還有一隊錦衣衛,在錦衣衛的簇擁之下,李桓自然是奔着李家的府邸而去。
四周的百姓看着被錦衣衛所簇擁着的李桓,眼中皆是流露出驕傲與自豪的神色,這就是他們的家主與依靠啊。
都說一人得道雞犬升天,這句話放在這個時代一點都不誇張,如李桓這般身居高位,權柄赫赫,那麼他們這些族人多多少少都能夠沾到一些光。
其他不說,就看蔡氏、何氏、錢氏這些紮根福州府的各個家族,就因爲出了蔡文、錢忠這樣的高官,其族人便一飛沖天,明裡暗裡不知得了多少的好處。
當然族人之中良莠不齊,許多品性低劣的族人仗之爲惡,自是爲各家招來了許多的仇恨。
李桓自然是能夠感受到這些族人以及百姓的目光,這要是換做一般人,恐怕已經迷失其中了,可是李桓卻是保持着足夠的清醒。
看了那麼多關於各家族人仗之爲惡的案宗,李桓看到這些族人興奮的目光便忍不住思緒飄飛,生出幾分警惕來。
不過此時李桓倒也沒有想太多,關於這些問題,他先前心中多少已經有了一些想法,對於這些族人也都有安排,也不會太過擔心這些族人會仗着他的名頭作惡。
這會兒他想的就是去見孃親馮氏以及祖母林氏二人。
一別數年,就是書信也不過是那麼幾封罷了,要說李桓不思念親人的話,那絕對是騙人的。
一路之上,族中的少年童子們跑在最前面,口中高呼:“家主回來了,家主回來了!”
很快一行人便到了李家的老宅之前。
李家的老宅已經有數十年的歷史,雖然幾經修葺,卻依舊是有些破敗了。
不過對於李桓而言,這老宅就是記憶中的家,只是看着,一股情緒便不由的涌上心頭。
門口處,在侍女、僕從的簇擁下,馮氏、林氏二人正一臉殷切與期盼的看着李桓。
李桓看到二人,深吸一口氣,上前衝着二人拜下道:“兒子見過孃親,孫兒給祖母磕頭了。”
馮氏眼中淚光閃爍,忙將李桓給扶起來道:“我的桓兒,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祖母林氏則是一臉慈愛的看着李桓,滿臉的笑意。
拉着李桓進入客廳之中,馮氏仔仔細細的將李桓打量了一番,這才道:“你這孩子,一走就是好幾年,孃親都想死你了,也不知道回來看一看。”
倒是林氏笑盈盈的道:“我的乖孫是去做大事兒的,京師到福建,千里迢迢,桓兒他就是生了翅膀,也不可能天天飛回來吧。”
拉着李桓的手,馮氏抹去眼淚衝着身旁的侍女道:“快去將我親手給桓兒做的糕點拿來。”
李桓絲毫沒有不耐的陪着馮氏、林氏說話。
足足一個多時辰過去,一名侍女走了進來低聲道:“夫人,老婦人,幾位族老正在外面等着公子,說是吉時將至,要公子去祭祖!”
林氏聞言點頭道:“對,對,桓兒此番光宗耀祖,是該去祭祖,告慰先祖。”
說着林氏向着李桓道:“桓兒,快去吧,別錯過了吉時。”
一旁的馮氏也是衝着李桓點頭。
李桓這才起身別過馮氏、林氏,留下連翹陪着二人,自己出了內堂,當李桓來到客廳的時候。
就見客廳之中,諸位族老正等着他,見到李桓走出來,連忙向着李桓行禮。
李政向着李桓道:“家主,吉時將至,還請家主親自前去主持祭祖儀式。”
李桓微微點了點頭。
一行人出了李家大宅,直奔着李氏的祖墳所在九龍山方向而去。
李氏自上百年前紮根琅岐嶼,在這島上繁衍上百年,李家幾代人都葬在了九龍山,也就是如今的李氏祖墳所在。
此時李家祖墳明顯已經經過了一番修葺,碑刻林立,看上去頗有一股肅穆之感。
李桓做爲李氏家主,也就是李氏族長,親自奉上三牲六畜、三茶五酒。
然後又焚香禱告,告慰先人
數百李氏族人跟在李桓身後,齊齊拜下,聲勢卻也不小。
也就是李氏人丁不興,嫡系主脈不旺,就連支脈也是人口不多,否則的話,出了李桓這麼一個人物。
換做是那些大家族的話,能夠參與祭祖的人數達到上千人都不稀奇。
要知道古代宗族爲重,一姓一宗,人丁繁茂的宗族,甚至有時候隨隨便便都能夠拉扯出上千丁壯出來。
等到忙完這一切,天色已經暗了,李桓帶着族人回到鎮中,自然是大擺流水宴席,島上百姓,儘可來此,可謂熱鬧無比。
三天過後,島上的熱鬧氛圍總算是淡了幾分。
這一日,李桓親自召集諸位族老前來議事,準備針對李氏接下來要做的事做一個安排與規劃。
不提李桓乃是李氏家主,就是李桓如今的官場身份,一衆族老接到通知,一個個的誰也不敢怠慢,第一時間便趕了過來。
李桓坐在上首,看着十幾位紅光滿面,臉上洋溢着喜色的諸位族老,嘴角露出了幾分笑意。
這些族老爲何這般,李桓自然是心知肚明,不用說肯定是因爲他官場的身份,讓這些族老看到了家族未來崛起的希望。
不過李桓卻是不敢有絲毫大意,放縱,只有一開始先定下了規矩,才能夠在一定程度上約束這些族人,不至於像錢家、何家這些家族,成爲禍害一方的存在。
李政向着李桓笑道:“不知家主喚我等前來,可有什麼吩咐?”
衆人一臉殷切的看着李桓,誰都不是傻子,李桓召他們前來,肯定是有什麼事,而已李桓的身份,顯然不可能在琅岐嶼停留太久,那麼必然儘管安排好族中事務,所以說李桓這次召他們前來的目的,衆人多少還是能夠猜到一些的。
看了衆人一眼,李桓並沒有開口,而是向着站在其身後的陳耀看了一眼。
陳耀得到了李桓的示意,當即上前一步,一身錦衣衛官服,腰間挎着繡春刀,煞氣騰騰,震懾人心。
先前進來的時候,幾位族老注意力都放在李桓身上,並沒有太過在意其他,陳耀站在李桓身後,彷彿是沒有存在感一般。
但是這會兒隨着陳耀走了出來,身上的那一股子煞氣瀰漫之下,只讓這些族老都感受到了一股壓力。
陳耀展開一摞案宗,口中讀這那案宗之上所記錄的此番被抄家滅族的各家族人所犯下的累累罪行。
強搶民女、殺人滅口、拐賣人口等等罪狀令人聞知觸目驚心。
這些族老聽着陳耀讀來各家族人所犯下的罪孽,一個個的面面相覷,臉上隱隱的流露出幾分駭然之色。
琅岐嶼同福州城相隔那麼遠,加之又隔了一道海,福州府的消息想要傳到琅岐嶼自然是非常的慢。
這些族老自是不知道這些消息,可以說都是第一次聽到何家、錢家這些家族的族人所犯下的駭人聽聞的罪行。
李桓看着這些族老的神色,淡淡道:“陳耀,告訴大家,這些人最終都是什麼下場?”
陳耀殺氣騰騰的道:“此等罪孽,按律當斬,抄家滅族,三族夷滅!砍頭、腰斬、扒皮、抽筋……”
噗通一聲,就見一名族老被嚇得身子一軟,直接從座椅上滑落下來,額頭之上滿是冷汗。
李桓見了只是瞥了一眼,這位族老他是知道的,是他父親的堂弟,名喚李默,在李氏族人之中,名聲那是相當之差,平日裡欺凌族人不說,對於那些依附於李氏的百姓動輒打罵,甚至李桓還知道,這位家中單單是搶來的小妾就有兩三人之多。
可以說這位就是李氏族人當中的害羣之馬。
家族大了,自然是什麼人都有,像這般族人作惡的,任是誰都避免不了。
就像李默,李氏也就是縮在這小小的琅岐嶼,他便敢欺男霸女,爲禍族人百姓,可以想象隨着李桓得勢,李家今非昔比,以李默的性子,將來未必就不會做出殺人放火的惡事來。
李默的反應自然是落入到了在場一衆族老的眼中,這些族老或多或少都有些小毛病,但是唯一的好處就是,李氏家業就這麼大,加之大家這麼多年,鄉里鄉親的,就是想要禍害族人百姓,也是施展不開。
真要說,也就李默的問題嚴重一些,這會兒被嚇得癱坐在地上,不少人額頭冒汗的同時,也都偷偷的向着李桓看過去。
能夠成爲族老,誰也不傻,只看李桓這架勢,就大概能夠猜到李桓的用意。
李桓擺了擺手,陳耀退到了李桓身後,一下便沒了存在感。
這會兒李桓一改方纔的和氣,神色之間閃過一絲凌厲的氣機,淡淡的殺機瀰漫全場,只將諸位族老給駭的心驚膽戰。
李桓深吸一口氣,緩緩開口道:“諸位族老,說起來大家都是李氏一族,同出一脈,如今僥倖蒙得先祖庇佑,李桓方纔有如今的造化,自當庇護族人,令我琅岐李氏繁榮昌盛,綿延不絕。”
聽得李桓這麼說,一衆族老方纔稍稍鬆了一口氣,他們還真的怕李桓直接斷了他們心中的那點想法和期盼呢。
李桓又道:“大家心中想什麼,李某自然知曉,不過李某要說的卻是,我李氏本就根基淺薄,如今李某驟然之間得此權威,族中必然會有子弟一朝得志便猖狂,若是不加約束,不知會犯下何等罪孽,不知諸位族老以爲李某說的可有道理?”
大家對視了一眼,李政忙道:“家主所言甚是,族中子弟良莠不齊,必然會有害羣之馬出現。”
說着李政還看了李默一眼,意思不言自明。
李桓微微頷首道:“李某有今日,自當回報族人,但是李某有言在先,若是族中有人打着李某旗號,肆意妄爲者,不要怪李某不念親族之情。”
諸位族老連連點頭道:“理當如此,理當如此。”
李桓這才向着趙智道:“智叔,你來安排吧。”
趙智深吸一口氣,上前看了一衆人一眼道:“諸位,蒙公子看重,託付趙某打理李氏嫡脈產業,公子不忘族人,特意囑我將嫡脈名下的一部分產業劃撥公中,做爲族產,分潤族人。”
諸位族老聞言登時眼睛一亮,滿含期待的看着趙智。
趙智緩緩道:“其中有長樂縣、連江縣良田萬畝,大船十艘,店鋪二十家,另有白銀萬兩,這些皆劃爲族產。”
這些族老聞言不禁呼吸一下變得急促起來,既然是族產,那麼便意味着李氏所有族人都能夠從中得到一部分利益,這種憑空掉下來的好處,誰又能不喜。
最重要的是,李桓劃撥族產的這些田畝、店鋪、大船乃至現銀的數量實在是超乎了他們的想象,多,實在是太多了。
別的不說,就是那萬畝良田,那可是位於連江縣、長樂縣的上等良田啊,竟然足足有上萬畝之多。
他們李氏這麼多年,也不過是在兩地囤了數百畝良田的族產罷了。
將這些族老的反應看在眼中,李桓輕咳一聲道:“李某將會在族中開辦族學,族中適齡子弟,盡數進入族學讀書。”
開辦族學,造福族人,這一點對於李氏而言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況且李桓沉吟一番,又道:“另外我會讓智叔、一刀叔他們在族中子弟當中招募一部分人,以做我李氏私兵,護我李氏安危。”
幾位族老只是稍稍沉吟一番便答應了下來,李桓招募族中子弟以做李氏私兵,這也是爲了李氏考慮,他們自然是沒有理由反對。
眼見李桓並沒有忘了他們這些族人,在場的一衆族老漸漸的放鬆了下來,可以說李桓吩咐什麼,他們就聽什麼。
這會兒李桓看了看趙智還有一衆族老道:“我這裡有曬鹽、製糖之法,可爲我李氏獲取大量利益。”
鹽糖皆是暴利,如李氏先前也只能偷偷的販賣少量的私鹽罷了,就連熬鹽都是偷偷的幹,至於說製糖,那就更不必說了,其中之法,皆爲各家豪門所壟斷。
偌大的福建,能有資格,有能力曬鹽、製糖的也就那麼寥寥幾家,要麼是沒有辦法,要麼就是沒有那個能力護住這般的暴利產業。
如今李氏不缺護住產業的能力,李桓又能夠提供製糖、曬鹽之法,諸位族老興奮的豁然起身。
那些劃撥族產的產業的確是能夠讓李氏族人生活質量提升一大截,但是真正讓這些族老爲之動容的卻是那製糖、曬鹽之法,這纔是李氏家族興盛的根本啊。
就見李政等族老,齊齊衝着李桓拜了拜道:“我等代琅岐李氏一衆族人,拜謝家主。”
李桓生受了諸位族老一禮,緩緩點了點頭道:“該給的,不該給的,李某爲李氏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了,李某隻希望諸位族老能夠記得李某先前的話,不要做出親者痛仇者快,令我爲難的事來。”
李政深吸一口氣,當即便道:“家主儘管放心,自今日起,我等便罷黜李默族老身份,並且會監察族人,但凡是有仗勢欺人,違背法紀之人,不用家主開口,我等便會將之押赴祠堂,將之罪行公之於衆。”
這一日,李桓正在陪着孃親馮氏,連翹也是坐在一旁,就聽得馮氏拉着李桓的手道:“桓兒,如今你年歲也是不小了,也是時候考慮成家立業的事了,將來你娶哪家的女子過門,爲娘怕是也做不了這個主了,不過連翹這丫頭,我是自小當做女兒一般看待。你如今是不是也該給這丫頭一個名分了啊。”
連翹聞言登時俏臉一紅,她被李桓收入房中的事情,馮氏自然是知曉了,馮氏也清楚,以李桓如今的身份,連翹從一開始就只是一個侍女,顯然是不可能做李桓的妻子,而她這位孃親,在李桓的婚姻大事上,可能也做不了主。
所以看着連翹長大的馮氏就想着將連翹的名分先定下來。
李桓聞言笑了笑道:“孩兒聽孃親的便是。”
馮氏聞言臉上露出歡喜之色道:“好,孃親這便命人去張羅,雖然連翹丫頭只是妾侍,可是她自小與你一起長大,青梅竹馬,要不是如今你身份貴重,孃親……”
連翹紅着臉道:“夫人,連翹只願做公子身邊的一個侍女便好,什麼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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