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這個世界的卞城王與黑山老妖有沒有關係，林歌認爲要想拿到黑山老妖身上那點“本源”，這個問題不得不防！
“胡大哥，你可知那黑山老妖的底細？”林歌問道。
胡不凡略作思索道：“黑山老妖啊……倒是略有耳聞，之前聽人說起過那妖怪似乎是出自陰間的一座大山，但好像得罪了某位地府大佬，就逃到了陽間。那之後就很少聽到相關的傳聞，沒想到這傢伙竟然去陽間當土皇帝了。”
林歌聞言眉頭一簇，頓時意識到問題的所在。
在上個世界中關於卞城王和黑山老妖關係的“八卦”還是胡不凡告訴他的，而這個世界的胡不凡對這個八卦消息並不清楚。
往好了想可能這個世界的黑山老妖和卞城王沒什麼關係，但往壞了想……就是這背後的關係還沒有暴露。
胡不凡注意到林歌的臉色不對勁，湊過來壓低聲音問道：“怎麼？看老弟的意思，似乎這裡面還有故事？”
看到胡不凡眼中熊熊燃燒的八卦之火，林歌總算明白那個世界中的胡不凡爲什麼會對這些八卦消息瞭如指掌了。
於是，林歌將他幾次遇到黑山老妖的事情整合在一起，全方位滿足了胡不凡的八卦欲。
胡不凡在得知“真相”的一刻，猶如某貓附體，眼睛瞪得像銅鈴，驚訝的說：“什，什麼？你說，黑山老妖和卞城王勾結？老弟，這消息準不準，這可是牽動十殿閻羅的大事，如果是真的，那可不得了了！”
林歌和卞城王僅有一次接觸，事實上對他與黑山老妖的情況並非有十足的把握。但是在上個世界中，黑山老妖的行爲已經觸犯天條，地府已經有了合理的理由出兵，而在這種情況下，卞城王還要出面力保黑山老妖。
但是若不是林歌演神恰好請到了老熟人“齊天大聖”，甚至可能出現被卞城王滅口的局面。
因此林歌斷定這卞城王與黑山老妖之間必定有某種聯繫，介於這些都是輪迴世界中的神魂投影，那麼這邊的情況應該也差不多。
林歌將自己的猜想告訴了胡不凡，對方聽完也覺得林歌說的有道理，如果卞城王和黑山老妖沒關係，不至於在黑山老妖觸犯天條的情況下還出手撈人。
枉死城是地藏王菩薩所創建用於收容枉死之人魂魄的鬼城，因爲枉死之人並非壽終正寢，需要待到陽壽終結才能進入輪迴。但枉死城又和一般的鬼城不同，進入枉死城的魂魄是無法出來的，要說的話……更像是陽間的監獄。
換言之卞城王的職位就是“典獄長”，在枉死城就是“土皇帝”，即使放眼整個地府也是“位高權重”。
這樣的存在，爲何會與黑山老妖勾結？
林歌想來想去想不明白，倒是胡不凡一臉沉思，眼中卻是燃起了熊熊的八卦之火。
“呃，胡大哥？”林歌試探性的喊了一聲。
“嘿嘿，老弟，我突然想到了另一個有些年限的八卦消息……”胡不凡這一刻像極了狗仔隊附體。
“啊？”林歌表情有些微妙，事實證明除了《僵約》中的地府忙昏了頭，別的世界地府都挺閒，畢竟已經閒到成天聊八卦了。
“結合你所說的線索，可以得出黑山老妖的原形是陰間的一座山……”胡不凡很認真的說道。
所以？
林歌有點懵，不知道胡不凡到底什麼意思。
不過，按照幾個世界掌握的線索來看，就黑山老妖原形是一座山這一點來看並沒什麼問題。
因爲本體是山行動不便，因此黑山老妖一直以化身或附身他物的方式來代替本體行動。
所以在《倩女幽魂》這些電影中出場時，不是化作一棟巨大的房子，就是直接以“山”的形態顯現。
胡不凡湊到林歌身旁，用幾乎只有林歌一個人能聽清的聲音說道：“聽說……地府剛成立那會兒十殿閻羅還沒敲定，當時有十三個鬼將名聲顯赫，最有希望位列十殿閻羅，那卞城王便是其中之一。”
“卞城王掌管一支枉死大軍，立下赫赫戰功，因此還被鬼帝獎勵了一座城，也就是現在的枉死城……”
胡不凡講着講着突然一愣，原本他故意壓低聲音也就只有林歌一人知道，但黃霓一臉好奇的湊了過來。
黃霓眨了眨眼：“沒關係，你繼續說，我保證不會說出去。”
“這……”胡不凡看了看林歌，又看了看黃霓。
林歌尷尬的笑了笑，顯然地府秘辛點燃了黃霓的八卦之火。
“行吧，弟妹，這事你可千萬別往外傳啊，這要是被人知道是我說出去的，可要降職的。”胡不凡囑咐道。
林歌和黃霓同時點頭，同步率百分之百，看得胡不凡忍不住一笑：“話說老弟和弟妹的婚事辦了嗎？最近鬼城搞‘陰婚套餐’，你們要是有興趣的話，我替你們安排一場，保證讓你們終身難忘。”
林歌一愣：“鬼城現在還有這種活動？”
“當然，鬼就是死了的人，現在很多鬼都覺得陽間壓力大，不是種一輩子地，當一輩子苦力，就是饑荒、兵災，餓死，還不如鬼城過得自在，索性就在鬼城裡俺家了。而一個鬼自然沒辦法組成‘家’，所以漸漸地，走‘陰婚’的鬼也就越來越多了。”
林歌：……好傢伙，你們這“陰婚”是真陰婚啊。
黃霓似乎很有興趣，好奇的問道：“哦？具體是怎麼辦的？該不會和陽間的一個流程吧？”
“那哪能啊，咱們陰間的婚事自然有陰間的風格，你們要是有興趣，我甚至可以幫你們請閻王爺當證婚人，嘿嘿，老哥我別的本事沒有，在鬼城還是有些‘薄面’的……”胡不凡得意的笑道。
就林歌與胡不凡這麼多次的“接觸”來說，可以懷疑胡不凡什麼時候“落馬”，但絕不會懷疑他“面子果實”的威力。
“我不同意這門親事！”
就在這時，一個忿怒的女人聲音從林歌左手腕上的星盤中傳出。
“嗯？什麼人？”胡不凡驚訝的看向林歌。
黃裳氣急敗壞的罵道：“你想娶我姐姐，門都沒有，不，連窗都沒有，你敢有這心思，我就把你種富江旁邊！”
“呵，這誰啊，口氣這麼大？”胡不凡一聽“姐姐”，而這聲音又是從林歌身上傳出來的，頓時兩眼冒出八卦之火。
黃霓笑道：“是我的妹妹，讓你見笑了。”
哇哦，刺激的三角戀？
胡不凡一聽更來勁了，那眼神那表情，就只差一個冰鎮西瓜，一包瓜子和一根小板凳，當一回現場吃瓜羣衆了。
林歌甩了甩左手，無奈地說：“我們這討論正事，你添什麼亂，回去找你的小徒弟玩。”
“我警告你，別打我姐姐的主意！”
“不行就是不行！”
“我絕對不同意！我不會承認你的！”
“哼！”
“想都別想！”
林歌面色一沉，擡起左手直視星盤，嘴角一咧，笑道：“話說回來，娶了你姐姐，你就得叫我姐夫，好像，也不錯？”
“這玩笑可不能隨便說。”黃霓笑着看向林歌。
林歌看向黃霓，兩人目光對視，忽的相視一笑，靈魂中彷彿有一種相識已久的奇異感覺。
“我沒開玩笑。”林歌笑道。
“那也好。”黃霓也笑道。
“那就這樣吧。”林歌微笑道。
“就這樣吧。”黃霓也微笑道。
胡不凡：……我是不是，不應該在這裡？
一時間，就連胡不凡自己都覺得自己有些礙眼。
“不行！”
“不行！”
“不行！”
星盤中，再度傳來黃裳咆哮的聲音，林歌擡手在星盤上一扭，直接關閉了星盤，頓時整個世界都安靜了。林歌和黃霓相視而立，對視的目光中帶着一絲笑意。
一分鐘。
三分鐘。
胡不凡：o(╯□╰)o
“報！”
這時，城門外一名陰兵突然跑進軍營，急急忙忙的衝到胡不凡跟前，跪下拜道：“稟報將軍，偵察營在十里外發現了枉死城的枉死大軍。”
“枉死大軍？”胡不凡聞言一驚，沒想到林歌的猜想和擔憂真應驗了，與黑山老妖有所勾結的枉死城果然來撐腰了。
胡不凡立即道：“傳令下去，三軍集結，十營排開，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能靠近鬼城大門。”
“是！”陰兵接令之後，立即下去傳令。
接着，胡不凡看向林歌和黃霓說道：“老弟，弟妹，沒想到卞城王真的帶兵來了，姑且不論他是不是爲了黑山老妖而來，但多半來者不善。二位隨我去閻王殿，請閻王爺出面。”
“好。”林歌也沒想到卞城王這次來得這麼快，看來那黑山老妖再囂張，也不敢明目張膽的朝鬼城下手，只能向卞城王求援。
雖然不知道卞城王的“目的”，但像胡不凡所說，請鬼城的閻王爺出馬應付一下是最好的辦法。
當然，林歌於這個世界的閻王爺來說畢竟是“外人”，指望對方同級抗爭中死保自己不太現實，因此還要考慮好後招。
要說林歌完全處於劣勢也不至於，畢竟有黑劍在手，大不了拿藥砸出一條路，然後躲進京城。
地府犯不着爲了一個黑山老妖屠了整個陽間來找林歌，而對林歌而言也僅僅是損失黑山老妖的那份本源。
最壞的結果，也就是損失幾百本源逃進星盤，耗到三個月的時間然後返回主神空間。
不過，這是卞城王與鬼城的閻王爺同一個鼻孔出氣的情況，如若兩邊不對付，那麼大概率和上一個世界一樣，打上一場。
前往閻王殿的途中，林歌忍不住問道：“胡大哥，你之前那關於卞城王的八卦還沒說完，後面怎麼了？”
胡不凡一邊取出幾張傳音符，寫下幾張急令傳出去，一邊說道：“十殿閻羅的競爭激烈，卞城王擔心自己成爲落選的那三個，於是爲了戰功，帶兵出征妖城，成功拿下了妖城，還收編了一支妖軍。”
“這份戰功讓卞城王如願以償的坐上了十殿閻羅的位置，枉死城連續開了十個月的慶功宴……卞城王一連罪了幾個月，聽說還‘失蹤’了挺長時間，後來在枉死城附近的一座山上找到他。”
“……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過了一段時間，一個長得五大三粗，又黑又壯的女人帶着一個嬰兒來枉死城找卞城王。”
“然後呢？”林歌和黃霓異口同聲的問道。
胡不凡看着同步率百分之百的二人，心裡感嘆你們還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後來……我也不清楚。但你們想啊，卞城王醉酒失蹤一段時間，然後在一座山上找到他，接着就有一個女人抱着孩子來找他……再結合黑山老妖與卞城王不可告人的消息，以至於這種情況卞城王都願意爲他出頭。”胡不凡挑了挑眉，那意思不言而喻。
林歌表情微妙的說：“所以，卞城王上了一座山？”
“……老弟你這‘上’字就用的很微妙，但你想想，一般的妖怪化形，再怎麼也會美化一下自己，但那婦人又黑又壯，只有以山化形的精怪，纔對審美沒什麼意識，對吧？”胡不凡道。
林歌默默點頭：“有道理。”
不得不說，往往“八卦”的真相，就是在一些不合理的奇葩推斷中得出的正確結論。
如果放在以前，林歌或許還會抱有懷疑的態度。
但見識過黑山老妖和半人半蛇的打樁運動，突然覺得“有其父必有其子”這種事好像也說得過去。
“……不過胡大哥，這事牽扯到十殿閻羅，你說閻王爺會幫忙嗎？”林歌故作擔憂的問。
胡不凡擡手拍了拍林歌的肩膀，給他一個“你放心”的眼神，說道：“這你不用擔心，你以爲這種秘辛是誰傳出去的？”
“……呃。”林歌一時無語。
好吧，鬼城這八卦的傳統原來是從上面傳下來的。
胡不凡又道：“再說了，咱地府和天庭一樣也有很多派系。你是陰律司的判官，而我則鎮守血河地獄隸屬五官王，都和枉死城沒半點關係。系統不一樣，就算卞城王要找我們麻煩也沒辦法。”
林歌突然覺得這話似曾相識，看來這地府內戰問題，放在哪個世界都一樣。
“老弟你不常在地府，對陰間的事不瞭解。實際上咱陰間論戰亂與陽間有過之而無不及。就連十殿閻羅自個兒也經常鬧矛盾，更別說五方鬼帝。前不久，北方鬼帝和南方鬼帝才鬧了矛盾。”胡不凡悄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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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歌驚訝道：“啊？有這種事，具體是什麼原因？”
“好像是……陽間的豆花應該鹹的好還是甜的好？”胡不凡回想了一下，語氣不確定的說道。
林歌：-_-
黃霓好奇的問道：“不是應該放辣椒嗎？”
“……”
“胡，大哥，你確定這鬼帝之爭不會有些兒戲嗎？”林歌心中有一萬頭草泥馬在狂奔，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胡不凡面色嚴肅的說：“這可不是兒戲，事實上，這就是南北鬼帝想開戰的一個‘藉口’，只要他們想打，你明兒問個‘糉子放糖還是放臘肉’，他們一樣能打起來。”
“……”
三人閒侃着，來到了威武霸氣，氣勢恢宏的閻王殿前。這“紅彤彤”的閻王殿，是林歌幾次鬼城之旅中見到最誇張的一個。
“這麼高？”林歌有些驚訝的擡頭向上看去，紅色的古風建築跟通天塔一般，直通鬼城上方綠油油的濃霧。
“不修這麼高不行。”胡不凡回道。
林歌好奇道：“爲什麼？”
“見到閻王爺你就知道了。”胡不凡剛說完，三人正準備踏進閻王殿，卻見二樓那長約十米，寬二十米的窗戶被推開，一個黑鬍子佔據了半張臉的紅臉怒目的大腦袋伸了出來。
“喲，這不是老胡嗎，咋滴，今天來找本王喝酒啊？又想躺三個月公休？”紅臉怒目的大腦袋問道。
林歌這才注意到，閻王殿看似高聳雲霄，實則每層樓的層高十分離譜，一層就頂別的一棟樓。
難怪胡不凡會說“見到閻王爺就知道了”，感情修這麼高，是爲了這位巨人在裡面方便活動。
從閻王爺的口吻就能看出胡不凡的“面子”確實不小，但熟歸熟，該走的流程還是得走。
胡不凡恭敬的朝地上一拜：“血河地獄守將胡不凡，參見五官王！”
林歌沒想到這就是第四殿閻羅王“五官王”，隨即拜道：“陰律司左審林歌，參見五官王。”
“拜見五官王。”黃霓也隨波逐流，拱手道。
“末將有要事稟報，望閻王爺……”胡不凡正想稟報卞城王和黑山老妖的事，卻被五官王打斷。
“老胡，你丫走什麼過場啊，咬文嚼字的聽得老子怪不習慣，有話就說有屁就放。”
胡不凡尷尬的笑了笑：“林歌是末將拜把子的兄弟，常年在三千小世界遊歷，旁邊是他的妻子。他們二人在陽間查到妖王亂世，一路追查發現是黑山老妖作亂，那妖怪見事蹟敗露，不惜追殺至地府，甚至還請動了卞城王！”
五官王眼睛瞪得老圓，下一刻已經化身三米高的身軀，從閻王殿中出來，站在三人跟前：“黑山老妖？嘖嘖，老胡，你不會說的就是那個日了山，搞出一個小山怪的卞老六吧？”
“……”
“……”
“……”
五官王這話一出，林歌三人的表情同步率百分之百的變成了“-_-”，可見三人的無語程度。
不過，林歌更好奇的是——
大佬你可以變小啊，所以爲什麼要整這麼大一棟閻王殿？